“阿宁,明天陪我一起去看房子吧?”陈诺在夜空下对还贴在他怀里的周宁说。周宁想着陈诺现在是长得帅,性格好,又有本事,又有钱了,心里正甜蜜着呢,听到了陈诺对她说话轻轻的“嗯”了一声。陈诺说:“起来吧,我送你回去。”周宁柔软的身体在陈诺身上蹭着爬了起来,陈诺牵着她的手,在大学昏暗的灯光下,送周宁到了宿舍楼,周宁往宿舍里走,三步两回头的向陈诺摇手再见。周宁回到宿舍,激动甜蜜的心情还没有平息下来,宿舍的小康和小婧马上围了上来,小康急切的说:“怎么样怎么样?”周宁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怎么样?”小康伸出两只大拇指,指面对指面的摇了摇:“就是这个啊!”周宁看她的手势,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嗔怒地扬起手要打她,小康看着形式,马上跑着躲到小婧身后,周宁追着她抓住她,在她腰上,胳膊窝里不停地挠,小康一边笑一边求饶:“小周,小周奶奶,饶,饶了我吧,我再也,再也不敢了,咳咳。”周宁放过她,坐在自己**,对宿舍的三位姐妹说:“明天陈诺带我一起去看房子。”周宁不是个喜欢炫耀的人,但是今天晚上陈诺给所谓的惊喜实在是太突然,太让她感到喜悦了,她忍不住要向宿舍的三位姐妹分享。这个时候,快嘴的小康又说话了:“陈诺想金屋藏娇啊!”说完又往坐在**的小婷跑,周宁听了这话,生气地说:“看我把你的嘴给撕烂。”然后又开始追小康。小康躲在小婷身后将她当作挡箭牌,一时三个女孩扭做一团,上衣被掀开,露出光滑白嫩的肚皮。宿舍安静下来后,小婧崇拜的说:“陈诺哥哥真是厉害,现在就能买房了。”这时,小婷问到了问题的关键:“对了,小宁,你说陈诺怎么突然有钱买房了呢!”宿舍的三个女孩都注意着周宁看,周宁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自己知道的“真相”,眼珠子转了转,嘻嘻的对她们说:“保密,你们有本事自己问陈诺去!”三位都齐声地“切”了一声。这个夜晚,周宁宿舍的四个女孩子都辗转难睡,周宁想的是明天和陈诺去看房的情景,其他三位在想着陈诺是多么不一般的男孩啊。陈诺在11点多回到了宿舍,宿舍三位大虾都已经回来了,看到陈诺突然进来了,都惊喊起来。阿牛上来捏着他的手臂说:“看看是不是在外流浪得瘦了!”他捏到的是陈诺坚韧的肌肉,再捏也捏不了什么名堂出来就说:“阿诺,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呢?我们还以为你要到答辩的时候才回来呢!”阿杰自从和周宁分手之后,沉默了很多,这个时候也站在旁边,只是不说话。阿辉这小子嘻嘻哈哈的跑过来说:“是啊是啊,我们以为你在外面搞着翻天覆地的大事业呢,就等着你回来拉我们一把,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陈诺看着两小子好像都嫌他回来早了一样,就对他们说:“这半个来月,在外面还好,这次回古城,主要是安排下事情,呆的时间不长。对了,你们最近学习怎么样?”这次阿牛说:“多亏了你的论文,现在老板也不让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就让我们三个好好的分析这些论文。老板已经说服我们继续读他的博士生了。”陈诺听到后,对他们说:“那你怎么想的,打算读不读?”阿牛说:“我不打算在这里读,我打算去首都中科院工作,等论文出来后就准备联系。”阿牛虽然是北方人,一直都想去首都,不知道为什么。阿辉说:“我已经答应了老板,反正我家在这里,以后在这里工作就涂个方便。”阿辉是古城郊区的人,留在古城工作也说得过去。陈诺望向阿杰,阿杰说:“我要去南方水乡的一所大学读博士生,我大伯在那个学校的电子信息学院当院长,以后也比较方便。”陈诺点点头说:“都挺不错的!”陈诺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大概有两个来月吧。以前陈诺读本科和刚上研究生那会,父母总是一两个星期打次电话,每次都仔细询问情况,总是问你不要家里的钱,吃饭够用吗。后来陈诺自己买电脑了,父母知道他的经济能够周转过来就比较少问了。而且这一两年,父母店里的生意不怎么好,母亲总是在那里叹气还有两个孩子的房子怎么办,生意这么不好做,家里仅剩的一点钱都快要被亏光了。而父亲在做生意的开始,目标很大,每天说着要一年赚多少,几年赚多少,家里会越来越好过的。这两年也不说这话了,父子俩偶尔谈起生意的时候,父亲会说现在生意难做了,不比以前了,花销比以前大多了。又让陈诺不要担心,这都是暂时的困难,生意还是会越做越好的。陈诺想起父亲,快60了吧,现在还到处劳累,父亲是家里5个孩子的老大,一辈子辛苦,年轻的时候为了弟弟妹妹,步入中年后为了孩子。父亲在30岁之前,中国还是计划经济的时候,就在外面打临时工做砖瓦工。在80年代后期,中国内地经济也后于沿海地带慢慢开放了,父亲在老家的县城了开了家玻璃桌厂,当时整个县城没有一家做玻璃桌的,父亲算是吃了第一只螃蟹。开始几年,生意很好做,陈诺的家里慢慢富裕起来,当时父亲的最小的两个弟弟妹妹也在那两年家里较好的经济状况的提供下,读完了高中考上了大学。到90年代后期的时候,由于人们的经商意识都比较浓烈了,在中国只要有一种生意赚钱,马上就有很多人跟风。陈诺的父亲的玻璃桌厂越来越开不下去,在陈诺刚读初一的时候关闭了,父亲在家里歇息了一年。没事可干,每个星期就去学校向班主任询问陈诺的情况,班主任被问烦了就说你这孩子能在班上保住前15名就不错了,陈诺的班级是全镇的尖子班,可是父亲听了后很生气的跑回家了,后来也再也没有去问那个老师情况了。陈诺周末回家的时候,父亲对他说要争气,让班主任好好瞧瞧,太看不起人了。陈诺小时候比较地贪玩,经过这件事情后打击也很大,在初中的后两年里,陈诺一直都是班上的前三名,陈诺初中毕业以全镇第一的高分考上省重点高中的时候,班主任对他说,以前看低你了,向你说声道歉,希望你到高中后,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不得不说,陈诺父亲对陈诺的教育是比较成功的。陈诺读初三的时候,父亲又谋到了一份差事。陈诺父亲年轻时候在一个兵团负责的农场打过工,后来这个兵团的领导调到了长三角一座大城市的区房地产开发公司,这是间国有的公司。陈诺父亲找到了这位领导,希望能谋得一份差事做,这位领导也许比较怀念当年在兵团那段岁月,对兵团来的人有感情;又或在陈诺父亲十几次登门拜访送礼的诚意下,让陈诺父亲承包了几栋商品房。在最初的几年,包工头在社会上还不普遍,承包工作的利润比较大,就这样,陈诺的父亲干了整整6年。虽然父亲承包的都是小工程,但6年下来,也赚了将近500多万,这在03之前,中国房地产还没有火热的时候,这些钱可以在长三角那座城市买10套商品房。父亲没有什么野心,打算赚了点钱回老家的县城开个小超市来安度晚年,后来也许是父亲的观念改变了,或许是在大城市呆久了,不想回老家了。就这样,陈诺一家在那座大城市安定了下来。03年陈诺上大学了,家里又开始做建材生意了,因为父亲觉得他懂建材这一方面,不懂的不会去做。人算不如天意,那两年钢材的价格波动很激烈,陈诺的父亲判断错了形势,高买低卖损失惨重,最后不做建材生意了。三年后家里统计,这三年生意让家里亏了100多万,加上家里买了套房子,陈诺和弟弟上大学,大哥结婚家里给他买辆小汽车,三年来又花去了100来万。07年陈诺本科毕业,父亲又开始做年轻时候涉足的玻璃桌生意,奈何这么多年了,人们的审美观念和商业运作方式都变了,陈诺父亲的玻璃桌厂又是损失惨重,一年半损失了近200来万。陈诺不知道家里现在有多少钱,可是他知道家里现在剩下来的钱不够在古城这座房子较便宜的城市买套一百平方的商品房。难怪这一年来,陈诺的母亲每次打电话,都是叹气,埋怨父亲把钱都亏光了。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很生气,怕什么怕,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们家最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每天有吃有喝在大城市住着还有不能满足的?而母亲就会说,房子啊房子啊,如果给两个小孩子一人一套房子,我死了也能闭眼了。父亲也会接着说,生意还在做嘛,我对做生意很有信心,生意一定会好的。而有的时候生意不好的时候,父亲难免黯然,在电话里对陈诺说生意难做之类的话。陈诺每每想,自己的家庭在中国很多人还不富裕的时候,父亲就创下了在当时整个老家县城都少有的事业。而在2000年之前,中国家庭资产超过500万的,也不是很多。而从03年后,陈诺的家里就开始走下坡路一直到今天,中国的房价一路飙升,首都和上海的房子一套下来将近200万。陈诺想,在别人家里都还穷的时候,父亲给了自己能够吃好穿好的少年时光,而当孩子都长大后,家里就走了下坡路了,那就意味着父辈的责任已经卸下,陈诺这一辈的人将扛起肩上的担子了。陈诺觉得父亲的一生就像一头牛,一辈子都在辛苦劳作,如今这头牛已快到暮年,还在奉献着自己血管里的力气。陈诺如今已经是将金钱当作身外之物的超自然存在者。可是陈诺的父母还在那里辛苦地劳累着,在为了那两套小孩子的房子。在这个宿舍的舍友都已经进入梦乡,陈诺第一次没有再去管那些记忆,而是想起了父亲,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大家庭。陈诺这半个月来,从来没有流过眼泪,而此时,陈诺想起了远在南方的家,想起了自己父母兄弟,想起父亲的一生,无限感慨,流下了眼泪。谁说方舟就不能留眼泪?只是未到动情时!陈诺的流下的眼泪不再是以前那透明的苦涩,而是几滴金黄色的能量。这几滴金黄色能量从眼里流出后,马上变成一条条金黄色的能量线,再一次的向陈诺胸口的那颗能量珠汇聚。陈诺已经下定决心,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不再让父亲这么大年纪还在每天耗力耗神,不再让母亲每天都为了房子而唠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