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下山

“阿若，今天去了哪里？都见过什么人？”少女刚刚把大鼎放下，准备去挑水顺便到厨房洗菜，冷不防一个白发蓬松的大头从房梁上挂下来。(16 K小说网,电脑站www,16 k,cn更新最快)。“爷爷，你干嘛爬得那么高？小心摔到了扭了腰，我懒得管你。”“臭丫头！这么快就敢不孝敬爷爷了，我问你，你刚才见到了谁？”“没谁，还是像平常一样啊，卖完东西买了米就回来了，还能碰见谁呢？”“臭丫头不老实了吧？有事情还想瞒着爷爷？你爷爷我可是天上地下无一不知，放眼宇内连蚂蚁的心思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老头儿嘟嘟囔囔的，在少女身边转来转去，东徘徊西徘徊。“爷爷！你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都花了，要不你自己来煮饭，我去外面晒凉去了。”“别别别，那我先出去就是了。”老头儿立刻紧张起来，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一拿食物要挟他他就没辙了。阿若曾问他，既然他法力这么高强，为什么不变出东西来吃，这样也省得她麻烦了，他回答说变出来的食物他能够吃出本来的味道，就像石头的本质还是石头，不会变成鹌鹑。又问他又为什么神通广大而不去帮助世上的其他人，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很奇怪，大部分都变成了冰川和黑土，除了富饶的轩辕帝国以外，她也看到了那些黑色焦土上还有人生存着，他们过着极度贫困而艰难的日子，还有人在沿途迁徙，从还有人活着的地方慢慢向轩辕帝国迁徙。她问这个世界原来就是这样的吗？老头儿便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就这样祖孙二人自由自在。不问世事地过了整整三年。在这三年来最大的收获就是阿若学会了做很多很多菜式，天上飞地水里游的，树上长的地里挖地。哪怕是一缸白开水她也能使它煮出美味的味道来，她地厨艺可以说天下无敌。放眼宇内。这么自夸的话当然不会是她自己说的，老头儿每每如此中肯地评价，于是脸上便现出一种忧色，那是一种对于食物的留恋和不舍的表情。当他露出那种表情来地时候阿若就被他逗得忘记所有正在烦恼的事……比如说要给一大片的果园浇水；要劈很多的柴；要挑很多水；要干很多很多正常人不能干的活。唯一奇怪的是老头儿不教她学习法术，要不是因为阿若力气大。照管果园和打理祖孙俩的生活其实是很吃力的。就这样简单地过着日子，她感到很快乐，虽然有时候会对爷爷的邋遢和懒惰非常生气。以前她根本没有过烦心地事情。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遇见了“他”，心里就好像缺了一个角似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年年月月日复一日的生活，以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现在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这种奇怪地感觉在心里慢慢发酵起来，然后脸就慢慢红起来，仿佛某些东西在渐渐苏醒、萌芽。又带着些许疑惑与熟悉的感觉。她地手无意识地搅动着菜叶，一片片碧绿地叶被搓得快要烂了，她没发现。兀自脸红得像火烧。“死丫头！磨蹭个啥？你爷爷我快要饿死了！”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哦来了来了！”她跳起来差点打翻了水盆！夜晚的星异常明亮，在露天下可以看见浩瀚地银河升起两轮月亮。须眉山的气候非常特别。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没有下雪的天气。也没有雷雨和冰雹，天空中同时有两颗太阳和两颗月亮，日月星辰交替，同样是东升西落，早晨雾气浓重，整个天地的被白色所笼罩，细细密密的像是下雨。朝露提供给了植物充足的水分，阳光明亮但不热烈，夜晚则月明星稀蓝天碧朗。一条瀑布玉带般自须眉山的最高处落下来，笔直冲进碧绿的深潭。深潭旁有三个树墩，一个大树墩上摆着丰盛的食物，另两个较小的树墩则盘腿坐着祖孙俩。宁谥的夜里偶尔有一两声蛙鸣，在瀑布潭边又另外引水筑了一个小池塘，池塘里蛙鸣虫织，荷花一两朵盛开，在月光下显得犹为娇艳迷离。“阿若啊，爷爷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有件事要和你交代一下。”老头儿正卖力地啃着一只兔腿，啃着啃着忽然叹了口气。“怎么了爷爷？难道这里不好吗？你要去哪里？”少女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觉得有些奇怪。“你已经长大了，该下山历练了，爷爷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因此想到天下去到处游历游历，不久以后，你还是会看见我的。”“爷爷要一个人去？”阿若感到很诧异，她以为爷爷这么说是想搬家呢。“是啊，你长大了，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免得将来嫌爷爷老嫌爷爷罗嗦，那爷爷就先走了。”“可是我下了山又能做什么呢？”阿若感到很疑惑，“再说我怎么会嫌弃爷爷？”“呵……女孩子长大总是要嫁人的，你要去寻找你的幸福，也许等到你真正感到幸福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孩子，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东西都是不重要的，都是低等的，只有我们才是最高等的存在，无生无转换，不死不灭，我们是永远存在的最高神。所以不要对低等的物种有所怜悯，他们就像是树上结出的果实，山里奔跑的动物，你看看它们，为什么你摘下他们吃了他们都不会感到不安呢？”“可是这怎么一样呢？爷爷你在说什么啊？”少女听得一头雾水。“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对了。现在去吧，将来你要是遇见了另一半天芒的主人，他就是你要寻找的人，其实你今天已经看到他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寻找他？”阿若脸一红，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一双忧郁而清澈深邃的眼睛……可今天遇到那么多人，怎么知道谁才是她要找的人呢？找他干嘛？老人展开手掌，从右手的掌心里冒起一团的白光，越变越亮，浮出了一块菱形的宝石。那明亮而夺目的光比月亮还要皎洁刺目。老人把掌心贴向她的额头，那菱形的宝石就变成了一道光倏地刺进少女的额头。“去吧孩子，我期待你们找到它的秘密。这样，就可以回家了，我的孩子们……”老人指尖触着她的额头，阿若的意识就越来越昏沉，随即白光一晃，眼前的所有一切，树林、瀑布、茅屋、果园，所有的一切，随着一道刺目的白光亮起又熄灭，全都消失了。高耸入云的须眉山，四溢的灵气忽然间散去，巨大的园林变成了普通的花果草木，一切仿佛忽然间恢复了宁静，仙境般的世界消失了。静静的青草丛里，一个少女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一抹白色的雾蔼，如同沿着月光降下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