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苏平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上,他贴着狙击镜轻声喃喃道。随即,他转向了身边同时瞄着什么的周杜二人:“这里以前我们侦察过没有?”他轻声问道。“没有。”周义斌也是放下了枪,他摇了摇头:“连长,这里已是极北深处无限靠海的位置了,我们要不是为了一路搜寻宁殿下留下的痕迹,也不会返回前线的时候经过这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这里除了些放牧营地外,不会有什么侦察价值的。”“但古怪的是……这里怎么冒出了这么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他亦是疑惑地说道。……“是啊……太古怪了,戒备如此森严?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群山环绕的一个小山谷?连山上都布满了警戒哨?完全无法实现侦察?感觉,他们就是在防着我们侦察兵一样啊……”苏平再次俯向了狙击镜,他喃喃道。“我觉得倒又象是个粮食的大型储存中转站,不过这个与我们之前见过的比,似乎更大。”两人身边的杜万清却是低低道。“你们注意到他们山谷口的大门处没有,和我们之前见过的几个那样,不断有粮车进进出出。进的多半是从西边与极北森林各处运来的,出的却多半是发往南方的极北要塞与极北港,更多的是往极北港方向。”“那这些隐秘与戒备也得到解释了,对于不依赖魔装的蛮族来说,军粮可是重中之重,他们唯一的后勤。他们防着我们侦察兵,也许是为了防止我们渗透进去搞破坏?毕竟,这里似乎比我们见过的那些中转站大不少——这么大个地方,不知道储存了多少粮食,放把火可够他们戗的。”他猜测地说道。……“有可能……”苏平继续喃喃:“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们的粮食中转站不放在极北要塞,都设在魔装失灵的极北森林我还很好理解,怕挨空军突袭轰炸——毕竟,如果能用点空军换来蛮族没粮食,那买卖可划算得很。”“但我奇怪的是,这地方的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啊……只能说这附近最利于防守、也最利于防渗透侦察的地形而已。但蛮族大张旗鼓的设置个大型中转站在这么个地形干什么?难道害怕我们搞破坏害怕到了如此程度?”“我记得我们也没对他们的军粮后勤造成过什么破坏吧?一方面他们防范一直很严密,另一方面这里可不是西陆那边,有伪军,有投降者,熟悉地形,可以轻易渗透进去——这里除了蛮族就是蛮族,又是魔装失灵区,谁那么大能耐能混进去搞破坏?那么,他们如此防范又是为了什么?”苏平满是惊疑地问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连长您太多疑了吧……也许是蛮族被西陆那边的破坏搞怕了,干脆也命令这边防着我们这手呗,或者直接形成条例之类的规范了。”“连长,你要知道,我们帝[***]哪怕是在非战时行军扎营,也得谨守规范条例的,照您这么说,我们又防范个啥。”周义斌却有些不以为然。“也有可能……不过我总是觉得有点怪。”苏平低低嘟嚷着,随即,他失笑地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我正为怎么向我妹妹婉转地把我妹夫……的事情说出来发愁呢。算球,回去汇报下就行,我们绕过去,以最快速度,迅速回营。”“是!”周杜二人闻声已是收起了狙击枪,却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观察位置。苏平亦是照样施为,退开了观察位置。“也不知道帝国战事现在打得怎么样了……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地方有古怪呢?”他低低喃喃着,再次深深望了远处朦胧的蛮族营地一眼,也是随着周杜二人消失在了茫茫森林里。~~~~~~~~~“可惜,未竟全功啊……本来可以打成一场抵定胜局的歼灭战的,却硬生生被那群该死的狼骑拖成了追击战。”杨琦站在极北雪原一个营地的大帐篷里,盯着沙盘低低叹息道。在他的眼中,沙盘上大凌河北岸的蛮族绿色小旗已是纷纷消失不见,却大批大批地出现在了更北的位置——密集的红色小旗之北的位置。在红色小旗西边,却有些零星的绿色小旗仍然顽固地插在那里,那里,亦存在着一条绿色通道。“都怪我……”他身边的夏天黯然道:“我太计较一时一地之得失了,也许我花更多精力去考虑怎么突破的话,会有更好的办法与更快速度的——我以为打了几次反包围后,蛮族就不会敢那么大胆设置包围了。”“谁知道他们被狠狠教训几次了还不够,更是似乎还玩上瘾了,结果在那里跟我打了一场你来我往的烂仗!等我在几次胜利的洋洋得意中反应过来,他们其实是在以小损失换取大撤退时,却发现战机已逝,来不及了。”他恨恨地一鞭抽在地上,却是抑郁说道。……“这个倒不能怪你。”杨琦和煦地看向了他:“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换了是别人,也许会被玩得团团转,你至少还能打出胜局来——对面那个突兀出现的对手,确实很狡猾。”“现在我们虽然未竟全功,但也已经造成了他们的巨大损失了。毕竟,他们就算跑出来了,但被我们撵着屁股一阵狠揍,想全须全尾回去是不可能的。”“更关键的是,他们也失去了大凌河的极佳防守地形。现在,我们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虽没有一战定乾坤,但那毕竟只是构想中最完美的结果——这仗,我们至少实现了我们大半的战略计划。蛮族的长河天险,如今总算没有了。”他看着夏天,安慰说道。……“只是我们也损失不小啊……就连重装集群都跟蛮族狼骑对耗掉不少。”夏天的神情还是有些郁郁。“没办法,我们毕竟是以进攻对防御——要不是何许这个拼命三郎不要命地在马坡岭打开了缺口,我们还不知道会失血到什么程度才能获得现在这样的结果呢。而且,起码这次,对面的蛮族失血不比我们少,虽然他们大半逃回去了,但追击战中,可也是被我们狠狠咬下了几口肉来。”杨琦却仍是微笑着说道。“只是——”夏天迟疑着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杨琦打断了。“别只是了,也别自责了。计划是计划,结果是结果,不可能每一次战役的结果都与最开始的战略计划一致的——要知道,我们的海军还作的是突破至极北海域,威胁极北港的战略计划呢,但他们现在仍然在极北海域与东海交界处,与蛮族海军纠缠得难分难解。”……“所以,夏天,事实上,我们取得的结果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之外了。而现在我们更应该考虑的是,我们现已全军突破至极北雪原,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继续进攻?还是见好就收?”“如果是继续进攻,我们就必须加强追击力度,争取让蛮族在撤退中多失点血,以便将来的极北要塞攻略。而如果是见好就收,我们就可以趁蛮族惶惶逃窜之时,原地在大凌河北岸构筑防线——至少这次,再不能让蛮族拥有可进可退的大凌河地利了。”“而这,也已完美达成了我们的牵制目的——蛮族不可能在失去大凌河地利,又受到不小损失后,还敢往西边增兵的。现在的态势是,我们已掌握了主动权,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而他们的东陆军团,却只敢窝在极北要塞一线和我们对峙,甚至不敢轻易前出极北雪原。”他郑重看向了夏天,缓缓说道。……夏天亦是稍稍振奋了点精神。他看着沙盘沉思了起来,良久,他才说道:“长官,我比较倾向于继续进攻——虽然我们已经达成了我们的最低战略,但小胜之下,却不趁胜追击,开始裹足不前,这不符合我帝[***]队的进取好胜之心。”“而且,正如您所说的,我们现在已彻底掌握了战场主动权。那么,先到极北要塞下去碰碰运气也是件不错的事。毕竟,觉得仓促间难以打下的话,我们掉头就走就是了,谅蛮族也不敢出来追击我们。”“而西陆那边打成什么样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只能通过信鸽来与后方内陆传递消息,魔场遮蔽太恼火了。所以,在没有得到西陆大胜的消息前,我也始终有点信不过西陆人和他们的计划。”……“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去极北要塞下看看情况再说,蛮族这次虽然没大败,但也伤筋动骨了,而我们这次又将攻击的是比大凌河天险逊色不少的极北要塞一线——要塞对我们来说很好用,但蛮族可没那些永固炮群。对于他们来说,那还不如大凌河。”“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有能力也是有很大希望,再次击破蛮族极北要塞一线的——那时候,就不是我们仅牵制蛮族东陆军团的成果了。而是,或决定姓大胜,或又要从西边拖走蛮族不少兵力。”“那样的话,就算我们取得不了大胜,西边在又被我们拖走不少蛮族的情况下,以优势兵力对更为减少的劣势兵力,怎么也该打出点起色来了吧……”他低低喃喃道。……“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后一战了,能为西边多分担点,就多分担点吧——即使我们不能全胜,也得把最后一分力量用上,尽最大的努力。”杨琦点了点头,他已是赞许地说道。“去,命令部队,全线推进,抵近极北要塞一线!”随即,他向身边的一名参谋军官高声命令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