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请辞

出乎叶云意料之外，接连好几天，都没有接到被炒鱿鱼扫地出门的通知，这反而让叶云有些惊讶，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渐渐淡了。自从那天之后，张玉娘好像忘记了自己的沐浴习惯一般，叶云也试着溜进地道，见到的却只是空空如也的房间，连霜娥和紫娥两个俏婢也不见踪影，这让叶云多少有些怅然若失，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这几天，叶云每天必然练习一番罗汉拳，即使不看拳谱，他也早已经将拳谱背得滚瓜烂熟，幸好这花圃只有他和张二叔两人打理居住，下人们来得极少，这几天张大小姐也不来，因此叶云尽管每天练拳不缀，却也无人知晓。“张十六！”这些叶云刚刚出门，提着水壶想要浇水，却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去，却见正是好几天不见的霜娥。“霜娥？”叶云有些诧异，见到霜娥匆匆奔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几天不见，霜娥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见她容色憔悴，瘦了许多，身子看起来倒像是长高了些，更见婀娜清秀，在微风中长身玉立，更显得别有一番楚楚动人。霜娥神色有些慌张，转头见四周无人，急忙将一个小纸团塞在叶云手中，又如同刚才来时那样神色紧张一般，转身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跟叶云说，显得极为急促慌乱。这丫头怎么了？叶云心中起疑，急忙走到一丛花树中，打开手中的纸团，入目却是一行清秀柔美的小楷，但是内容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君身世已有人起疑，夫人已派人去洋河调查。”总算有人怀疑自己的身世了啊！叶云将纸条撕碎揉成一团，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自己先是偶然lou了一把峥嵘，剽窃了人家后世明代董其昌的名句，已经显lou出自己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家丁，又一时技痒，辨识出那根玉钗的品质，虽然是让那位沈公子大大的丢了一回面子，却也在老夫人面前展示了自己对古玩玉器的品鉴本事，这两样本事，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都算是了不起的成就，偏偏这两者都集在一个小家丁身上，纵然是再迟钝的人，也会对这样一个人起疑，张府调查自己的身世，也就是理所当然了。老实说，叶云灵魂穿越附在这个小家丁身上，并没有得到这个小家丁太多的记忆，而且在穿越的时候，这个家丁也不过只是刚刚进张府两三天而已，对于这个身份的情况，叶云也是一脑袋的雾水。既然这样，索性就大方一点好了！叶云并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很是洒拖的整理了一下沾满泥土的衣物，径自朝前堂走去。“张十六见过大总管！”张大总管对叶云的来访很是有些诧异，这一个多月来，张十六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在花圃里伺弄花草，平时也不多话，看起来也是一个很乖巧的下人，倘若不是这次是张大小姐指名要调查他的身世，大总管说不定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个人会存在什么问题。“十六，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个管家并不像一般的豪门管家那样飞扬跋扈，尽管脾气有些暴躁，却是一个办事干练的人才，见到叶云来找自己，当下和和气气的开口问道。“回大总管的话，小人自觉不能胜任张府的家丁一职，特来请辞。”叶云理直气壮的提出了辞职，却让旁边的账房、仆役等人目瞪口呆，继而掩口偷笑不迭。“请……辞？”饶是这位大总管见多识广，却也忍不住呆了一呆，诧异的问道，“十六，你莫非是不想干了？”叶云点头如捣蒜一般，回答道：“在下进府已有月余，只觉诸事繁杂，实在是有心无力，故而打算请辞，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扑哧”一声，却是一个中年仆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余下众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饶是大总管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物，却也忍不住憋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儿才笑道：“十六啊，你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也就罢了，不过你来此地之时，可是签了卖身契约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生是张府的人，死也是张府的鬼，你当这里是商贾店铺，还有请辞这个说法？”“啊？”叶云这才大大的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愣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问道，“我签订的是卖身契约？也就是说，一辈子都得呆在张府？”“谁说不是呢？”旁边那个胖账房呵呵笑道，“咱们张府的下人里，包括张大管家也是一样的，嗯，只有几个农忙时打杂的短工除外，要想拖了贱籍，除非是老夫人或者是老爷首肯，否则的话，这府邸里还不乱了套？”叶云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自己光顾着离职，却没想到现在这年头可不比后世中的那些上班族，就连白领签合同也得三年五年的，现在这南宋时期，可没什么试用期这个说法，想想连唐伯虎进太师府都是打着“卖身葬父”的名头，自己这次的“卖身”，说不定真要一头栽在这个地方了。“我说，十六啊，干得好好的，怎么要走呢？”到底是人老成精的管家，见到叶云一副神在在的模样，好心问了一句，“这世道也不是很太平，多少人挤破了头想钻到张府来，就算赚不到什么家业，也好歹能混一碗饱饭吃，你怎么还起了请辞的心思呢？”“这……”叶云心念转动极快，当下苦笑道，“大总管有所不知，小人只觉自己学艺不精，每日协助二叔侍弄花草，战战兢兢，生恐伺候不当，又是笨手笨脚的，倘若是坏了花圃中的名贵品种，那可真是心中愧疚的很了。”“原来如此！”管家点点头，笑道，“你有这份心思，倒也是好事，只是凡事有二叔这个老花匠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多跟着二叔学点东西，比什么不强？莫非你想要去端茶倒水，扫地做饭不成？倘若是坏了花木，倒还不是什么大罪，倘若是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或是砸坏了锅碗瓢盆，那一顿板子可是少不了的，这些你可要明白才好。”“是！”叶云心说好嘛，合着本大爷还就得在你这儿呆一辈子了？虽然这张府里倒是有张玉娘和霜娥紫娥这一主二婢三个童颜巨那个啥的俏萝莉可以偷窥，但是我叶某人可是要做大事的，盗尽天下名墓这个宏伟的目标还没有完成，怎么能为了美色在这个张府里长住？唉声叹气的叶云又重新回到花圃，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想来也是可笑，从霜娥提醒自己之前，叶云还暂时没有起离开这个念头，但是现在，叶云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早点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