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每个人的背后

惶惶不可终日的MARY似乎并没有因为骚扰事件而变得低调一些，相反更加惹眼。楚楚可怜的憔悴样子配上哀怨的表情，让她在办公室里面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同情。从出现在办公室开始，她就一直用迷惘的眼神盯着一处，要是有人过来询问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就马上挤出两滴眼泪来，可怜巴巴的述说自己的不幸，就像现代版的祥林嫂。但这一点似乎那些男同胞并不这么认为。MARY不幸的遭遇和哀怨的表情更能激发他们雄性荷尔蒙的分泌，让他们浑身充满斗志和保护欲。这一点从严阵以待，几乎将所有人当成自己假想敌的刘阳身上就可以看出。他不但没有因为昨天性感照片而质疑MARY的私生活，相反更加殷勤起来。不但贴心的给她买了早点、泡好花茶，有事没事还经常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至于吕文，和昨天怀疑的态度不同，他早上一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走到MARY桌子边，将带来的鲜花送给她，然后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就看见MARY激动得俏脸通红，含情脉脉的盯着吕文看。MARY做作的举动让她在办公室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位更加严峻。就连向来跟她亲厚的刘娟也不免对她装精的举动颇有微词。因为MARY的原因，马上要开始的新人培训被无限期HOLD，这样必然会导致刘娟的工作无法开展。刘娟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发牢骚：“什么玩意嘛！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啊？小**一个，谁知道那些照片是不是她自己PS的！”她正说着，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表情凝重的裴若曦站在自己身后，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裴，裴经理！您……您什么时候来机房的？”刘娟结结巴巴的问道。为了维持同事间的关系，大家表面上都保持着一团和气的表象，只不过独自一人的时候，矛盾往往才会表现出来。经过几次接触后，裴若曦对众人的个性基本上已经有了掌握。刘娟的年纪虽然较长，待人处事也更加圆滑，但从骨子里，这个女人还是很三八的。裴若曦笑了笑：“我不是来机房，我是刚从那边走廊过来！哦，你也不用奇怪，我的耳环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刘娟眼神一闪，连忙道：“原来您的耳环不见了，要不要我们帮忙找一下！昨天一早MARY就议论过，你这一款耳环是法国名设计师什么设计的，全海宁只有禾木珠宝供货，还是限量版吧？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能弄丢了呢！”她借机转移话题道。裴若曦仍就一脸笑容：“不碍事！说不定其他同事已经帮我捡到了！刘姐……嗯，怎么说呢？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业务底子好，相信我不说你也明白，昨天出的事情对我们部门，甚至于对我个人都有很大影响！”她环抱起双手，姿势优雅的kao着机房的彩印机。“我新上任第一天，我手下的员工就被人用照片骚扰。这件事发生的那么戏剧化，甚至我有些怀疑……整件事，本身就是冲着我来的……呵，我也不怕直接跟你说，我就是有这个怀疑。”刘娟神情慌张的解释道：“裴经理，您误会了！这……这真的是您误会了！哎呀，刚才是我一时嘴碎，说些没有的话！但您听我说，这件事跟您没有任何关系！照片性骚扰的事情HONG集团早就发生过，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呢！”“这话怎么说？”经过早上跟丁杰了解的情况，裴若曦总有一种感觉，他们的委托人，也就是那位廖小姐因为某种原因或者根本对整件事不够了解，告诉她的一些情况跟事情本身有些许出入，这让她不得不自己重新调查一番。刘娟一脸为难：“这些事情啊，本来上头早就禁止我们在议论了……我记得好像是半年前，公司的女同事频频收到骚扰邮件，内容都是那些性感大胆的**女郎的照片，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啊！不怕您笑话，我自己也有收到过！但那都是别人，却没想到那个变态真是越来越过分，最后竟然发展到PS公司女员工的照片！我记得最先收到这种变态电邮的人就是咱们部门的人，就是VIVI……哎呀，要不是您这么问啊，我还真不得说！当时我就坐她旁边，她当时每天都拼命的工作，希望上头能够提拔她坐……也就是经理这个位置，其实说句实话，VIVI虽然年轻，但是工作确实很拼命，也很会和同事相处，大家都以为她会顺理成章的做经理的位置，结果却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情……”“出那样的事情？”裴若曦脑子转得飞快。“你是说PS的真人照片！？”“对啊！我记得当时VIVI看到照片的时候脸都吓得惨白了！”刘娟回忆道：“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VIVI那样还没结婚的女人，看到那样的照片能不面红耳赤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时脸色煞白，神情无助的样子！”紧接着她冷哼了一声：“也只有像MARY那样疯疯癫癫的女人，才会没有个羞耻心，小题大做的把那些男人迷得团团转！”裴若曦挑了挑眉。她对MARY和刘娟之间的私人问题她丝毫没有兴趣，她只是在想，原来赵梦薇竟然是第一受害人！？那她的调查目标会不会在一开始就选错了对象呢！？赵梦薇并不是因为升职问题跟HONG上层的人发生矛盾从而想借机报复，而恰恰相反，作为事情的受害者之一，甚至因为绯闻才导致无法升职，她应该是最想查出事情真相的人之一。可这些为什么廖晴并没有告诉自己？是另有隐情还是这件事廖晴也不知情？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刘姐，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裴若曦审视的目光聚焦在刘娟的身上，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刘娟咽了咽口水，不知怎么，她觉得面前女上司锐利的目光比之前保卫科主任的眼神还要可怕！她有点怯懦的咧出一丝笑意，打着马虎道：“哎呀，我就说，我就说我这人嘴碎吧！？其实也没几个人知道，只不过……”裴若曦严肃的看了刘娟一眼：“刘姐！作为一个部门的经理，我希望我手下的同事对我能够坦诚！刚刚我也说过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PS照片骚扰的事件可大可小，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冲着我这个位置来的！不管是怎么样吧，我都会协助保卫科调查到底……”刘娟权衡利弊后缓缓开口：“裴经理的意思我也明白，虽然……虽然一开始我们确实都怀疑过周围的人……尤其是，VIVI收到性骚扰邮件的事情当时只有我们部门的人知道，按照VIVI的意思是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种事对女人而言都是颜面无光的！我们当时也就没有声张，甚至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报告保卫科，可没想到整件事情却还是不胫而走，甚至几乎HONG所有的人都知道VIVI照片的事情，一时间搞得VIVI连班都没办法上，总有人想问这问那……”“那后来呢……”刘娟叹了口气道：“后来……后来能怎么样？其实VIVI也挺不容易的，糟了这么大的委屈，硬生生就那么挺过来。”她摇了摇头道：“休完一年的年休假后就回公司上班了！既没让公司补偿，也没自怨自艾，反倒是更加努力的工作！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裴若曦相信此时刘娟脸上淡淡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从内心去敬佩一个人，远比嘴上和某些人亲厚来得真实。她没有继续追问刘娟什么，因为跟刘娟的对话已经打乱她对整件事情最初的判断，她不得不停下来，梳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