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被她这样的软弱将心紧紧揪在了一起。当初在那个油筒中看到她的时候,心便已经开始疼。相处这么久,他见过多少次她倔强执拗的模样,却没见过她那副样子,眼中像是盈满了打碎的宝石,晶莹透亮,却有着犀利脆弱的边角,她就那样错愕麻木的看着他,再也没了平常日子里那般倔傲的情绪,但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息,回家的一路上,只是木然的靠着他,一点没有声息。这所有的爆发,都是自安国良那一通电话中才积聚起来。他对这样的她,忽然感到心疼。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有着最显赫的身世,有着别人不敢企及的背景和势力,可是二十多年生涯过去,她却只是那个最应该受到怜爱的孩子。她的所有真实和脆弱,都掩饰在了他父亲那般权势滔滔的烟雾之下,所有的情感,都几乎软弱的没有声音。他们拥有的那段最好的时光,她曾经告诉他,费陌桐,活了二十多年,我从不是活的自己。这句话的含义,他今天才明白。“瞳遥……”待到她的呼吸平稳一些,费陌桐支起身子,“你现在这身衣服太狼狈,我让阿姨帮你换下衣服,一会儿再好好洗个澡,那样就……”可是话还没说完,身子便被那只手给牢牢锢住。“不要走……”她的呼吸甚至还带着因惊惧而分崩的温度,“费陌桐,你别走。”他回头一看,正对上她那双脆弱的眼睛,像是受惊了的可怜动物,每呼吸一次,都带着心惊的颤粟。心里再次被揪的生痛,“我不走,我就在外面站着。”良久,他的衣襟才被她放开。他甚至感觉到了她手上的温度,带着那么明显的惧悚和颤粟。大约三根香烟的时光,她这才在保姆的帮助下干干净净的走出浴室,头发还是湿淋淋的,有些狼狈的滴着水迹,沿着那弧度优美的细白脖颈,一丝丝延伸到她的身体,甚至打湿了前面的白色浴巾。面对这样的她,他突然有些心跳过速,于是反过身,伸手示意保姆离开,“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