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丁,姜末拌的鱼,所有东西,似乎都是来者不拒。只有在吃拔丝的时候,仿佛是被烫了一下,抓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随即又是默默的吃。以前这些东西,她都是碰都不碰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铬了一下,费陌桐突然为这样改变的安瞳遥,觉察到心疼。他想起林然的话,“那你还指望她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你?费陌桐,即使你没做,但是你有了那个念头,就已经是她的仇人。”他当时还不相信,以为时间,以为他的行动可以解释一切。可是现在却知道了,一切都是他的执拗。林然说的对,纵然是再富足的女孩子,纵然有着再宽裕的条件,安瞳遥的出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踏上异国那个小镇,看似是用了“度假散心”的借口,其实却无异于逃亡。所以,眼前她的改变,便成为指控他的最鲜明的罪证。而这些,都不及看到她和李然奕亲昵笑颜的时候,心里泛起的痛楚。历经六年,即使学会了沉静,即使学会了绝望,即使学会了心灰意冷。却不知道,自己却还学不会放手。宴毕,安瞳遥刚要离席,王阿姨不想让她开车出去,说怕出危险。其实她知道,只是怕她又受到记者队的围追堵截,不在费陌桐的奠基仪式上为难,是因为惧怕他的威严,而并不代表,便对他们那一段事情不感兴趣。自洗手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将手伸到包里,摸索着手机准备给司机打个电话,只是刚一转身,手腕便被人握住。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她微微一挣,那人却仍然不放开手,时隔六年,那温热的呼吸声似乎还带着让她眷恋至极的暖度,她轻轻一晃身子,声音放的很低很低,几乎淹没在洗手间时而放出的水声里,只三个字,“费陌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