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康悦蹲在地上,不假思索地问道。那女人决定这话着实感觉刺耳,她皱了皱眉毛,嘴角上扬,露出轻蔑之色,“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况且……”她一顿,继续说道:“你男朋友都不介意,我一外人,需要多嘴吗?”倘若说,前半句话是嘲笑,那后半句后,就带着浓浓的醋意。“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康悦察觉到女人的不友善,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声嘟囔。她只得蹲在地上,咬紧嘴唇,朝墙边微微挪到一下,最后彻底依靠在墙上,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什么。“吱”得一声,房门被推开,却不见任何人走进了,康悦斜眼看出去,见姜离致站在门口几十公分的位置,他的眼神没有四处乱瞟,只是盯着那个女人。女人眼角快速扫过康悦的脸,随即对着姜离致嬉笑道:“进来吧,她蹲角落里呢!”听到这话,联想到自己跟在姜离致身后的画面,康悦的脸涨得通红,这下脸丢大了!她把头塞进两腿之间,压低,再压低。姜离致直接走到女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结果出来了吗?”“呵……这么着急?恭喜你,原装的……”女人起身,浅笑着,她先是伸手轻轻抱了一下姜离致,发觉他没有任何反应后,长叹气,拿起刚刚写画的纸递给姜离致。在姜离致伸手接过信纸时,女人往前倾了倾身子,“脸、眼、嘴、还有身体所有的器官、包括你们男人最重视的那里,都是原装的,没有动过手术!”她刻意把“男人最重视的那里”加重语气,并斜眼看着姜离致,搜索着他的反应。但让她是失望的是,姜离致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轻轻问道:“右脸颊,也没有修复过的痕迹吗?”做为一名对整容相当有研究的医生,这话在女人听来,简直是侮辱,怒目相视,“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水平吗?!”姜离致“啧”了一声,眉毛微挑,冲女人淡然一笑。这是他表达感谢的方式。随即拿起那沓纸,走出了房间。他走了?我怎么办?康悦眼睁睁地看着姜离致立刻房间,想起身追问自己的去处,却又纠结自己身上那可以算是透明的长袍。站起身,又蹲了下去。就在康悦不知所措时,姜离致竟然又重新回到了房间,这次他手上多了一件丝绸睡袍。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康悦面前,像可怜乞丐一般,一抬手,睡袍就滑落到康悦的面前,“把这个穿上,真是个蠢女人,不知道消毒柜里还有其他衣服吗?”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只是寒冷里却分明带着几许怜惜。这种怜惜,让康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捡起睡袍,姜离致飘似的移动到了门外。快速起身,穿好衣服,用力扣好每一颗扣子,然后对着镜子仔细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件男士的睡袍,依旧肥肥大大的,睡袍上透人心脾的香气慢慢围绕着康悦,如不是意识到身边还站在一个女人,她甚至会闭上眼睛,陶醉一番。再次确认自己没有透视后,康悦冲女人微微一笑,然后走向门口。“你等一下!”女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话音落后,女人已经绕到康悦面前,摘下口罩,露出性感的嘴唇,她朝康悦伸出细长的手,“你好,我叫蓝雁飞,姜离致的小姨!”小姨?原来不是恋人之类啊,康悦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也伸出手,迎住蓝雁飞的手,“你,你好,我叫康悦……”“你姓康?”蓝雁飞舒缓的表情,忽然又紧张起来,“你认识……”话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什么,话语停住,“奥,没事了,出去吧,他在等你……”蓝雁飞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让康悦疑惑,我的姓氏,怎么了?……康悦走出蓝雁飞房间时,姜离致已经在前方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等着她,刚刚还面墙而立的手下们,这次都挺直了腰背,直视着康悦,当她路过时,还依依向她问好,“康小姐好!”想起自己刚走出房间时,姜离致那抬手的动作,示意手下面墙而立,其实也是在保护自己,康悦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他其实并没有外表那么冷……加快步伐赶上姜离致,“姜先……”“刘助理已经帮你准备了新的衣服!”康悦嘴里“生”字还没出口,姜离致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再后面,康悦就被人请到了一个房间里,一个穿着碎花女仆装的佣人迎了上来,“康小姐,这是你的衣服!”佣人一弯腰,递上叠的工整的天蓝色长裙。又是天蓝色!“我不要穿这衣服,我的衣服呢?”康悦突然中气十足,脱口说道。佣人抬起头,冲康悦微笑,“康小姐,您的衣服,少爷已经带走了……这是少爷的安排,您若不穿,可能没法离开这……”语气谦卑,却没有任何要退让的余地。哎,人在屋檐下,不低头,这是不可能的!郁郁寡欢地换好衣服,佣人心满意足地为她打开了门。一出门,立刻有壮汉迎了上来,“康小姐,这边请,少爷已经在车里等您了!”跟着壮汉,又绕了无数个圈,康悦终于走到门口,阳光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差点哭出声来,没想到我还活着……刘向民见康悦走出,立刻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康悦很清楚自己现在除了服从没有任何退路,拽了拽裙角,慢慢朝刘向民为她打开的门走去。站在车门口,她一下子就看到姜离致。此时的他,整个人放松地倚靠这车座椅,一脸的奸笑,他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康悦。而他的右手边,是康悦来时穿得T恤和运动马裤。“那个,我上车,你把这衣服还我,可以吗?我实在不习惯穿裙子!”康悦几近乞求地说道,倒不是她真的不喜欢穿裙子,只是……只是那些衣服还包裹着她一个小小的期望,她清楚地记得,十年前,第一次遇见路绪时,穿得就是这身衣服。到现在,那个刻骨铭心的渣男还没出现,她怎能让衣服消失呢……纵使心如死灰,但她心底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她还想想在这一世亲口问一下路绪,问一下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问一下自己果真是第三者吗?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身衣服情有独钟!人,可能就是这么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