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被钉到十字架上的第三天,他走到埋葬耶稣尸体的地方。在那儿他碰到了玛丽亚,耶稣的母亲,还有耶稣最喜欢的门徒,胡安,他们和耶稣其他的追随者们一起,惊呼耶稣的尸体不见了。坟冢里,存放着尸体的那块石头上,只留下了何塞包裹耶稣尸体的那块亚麻布,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敢去碰它。犹太法禁止触摸任何不洁的东西,而裹尸布就是不洁的东西。赫萨尔用双手捧起裹尸布。他不是犹太人,犹太法对他没有约束作用。他将布条紧紧贴在胸前,拥抱着这条亚麻布就像拥抱着敬爱的导师一样。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要启程返回艾德沙,将耶稣的裹尸布交给阿布伽罗,治愈他的顽疾。他突然明白了耶稣之前跟他讲过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于是离开了坟冢,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边将裹尸布小心地折好放在怀里,寻找通往旅馆的路,他要尽快离开耶路撒冷。艾德沙的中午酷热难耐,人们都在家里期待着下午能早些到来。这个时候,王后将一块湿毛巾搭在阿布伽罗皇帝的额头上,让他平静下来,肯定地告诉他伤病还没有侵蚀他的皮肤。“王后陛下,王后陛下,赫萨尔回来了!”女仆大叫着闯入阿布伽罗的寝宫。“赫萨尔!他在哪里?”不顾迎面碰到的士兵和朝臣们的惊讶眼神,王后一路小跑到赫萨尔面前。他忠诚的朋友,依然风尘仆仆的,向王后伸出手来。“赫萨尔,你把他带来了么?纳赛内罗人在哪儿?”“我的陛下,国王就会痊愈了。”“但是他在哪儿,那个犹太人在哪儿?”王后的语气里显示出长久以来蕴藏的失望。“快带我去见阿布伽罗吧。”王后领着他到了阿布伽罗休息的房间。国王眯缝着眼睛,一看到是赫萨尔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亲爱的朋友,你总算回来了。”“是的,阿布伽罗,你马上就会好了。”赫萨尔帮助阿布伽罗坐了起来,将那条亚麻布交给了他,国王将布条贴近身体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耶稣就在这里,你马上就要痊愈了。他跟我说过,你一定会痊愈的,他让我将这个带给你。”赫萨尔肯定的话语很有说服力,打消了阿布伽罗的顾虑,他越发用力地将亚麻布条贴在胸前。“是的,我相信。”阿布伽罗说道。他的心也是真诚的。于是奇迹发生了。国王的脸慢慢有了血色,疾病的痕迹都消失了。阿布伽罗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在血液里流淌,一种平静的感觉充满了他的灵魂。王后因为这个伟大的奇迹静静地流着泪。挤在国王寝宫门口的士兵和朝臣们根本不知道国王是怎么康复的。“阿布伽罗,耶稣已经如他所承诺的治好了你的病。这条亚麻布是他的裹尸布,因为你应该知道,我的陛下,皮拉托斯伙同那些犹太教士,阴谋下令将耶稣百般折磨后钉在了十字架上。”国王康复的消息像灰尘一样散步在每个角落。阿布伽罗要求赫萨尔给他讲讲耶稣,他要接受纳赛内罗人的教诲。他下令拆掉了所有的寺庙,让赫萨尔向他和他的人民传教,使整个民族变成了纳赛内罗人的忠实追随者。“我们怎么处理裹尸布呢,赫萨尔?”“我的国王,你必须找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将它保管好。耶稣将它给了你,为你治病,我们必须好好保存它,不能让它受到任何损坏。”“我要下令修建一座教堂,赫萨尔。”“好的,陛下。”除了阿布伽罗,王后也非常支持赫萨尔将耶稣教义的种子洒播四方。不久艾德沙就变成了一个基督派的国家了,赫萨尔给耶稣的朋友们写信,他们和他一样,也将真知和善念带到各个民族和城市。赫萨尔写了关于耶稣的历史传记,阿布伽罗将它编印复制了多册,以便人们在他去世之后不会忘记耶稣和他的教义,不会忘记耶稣曾将他从死之边缘救活的伟大事迹。马尔科一边停车,一边想着时间就这么浪费了。两年前就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哑巴的情况。他们曾求助于一个医学专家,他经过检查断定哑巴除了不能说话,听力和视力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那个哑巴一直把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很难搞清楚他到底能不能听到他们说话。现在的状况也许还和那时候差不多,但是看来他还是得见见他,看看在这个神秘的、没有任何线索的人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监狱的负责人不在,但是已经留下明确的指令,同意马尔科提出的任何请求。“没问题。”看守所所长说道,“他是个平静的人,从来不找麻烦,就是有点神秘的,他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去院子里散步,而是宁愿待在祈祷室里。他不久就可以出狱了,因为没有犯什么大的罪行,给他减了三年刑。也就是说还有一年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别人跟他说话,他听得懂么?”“啊,还真是奇怪!有时候看起来好像听懂了,有时候又好像没听懂。”“嗯?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这个人很特别,我也不知道,看起来不像个盗贼。或者说,至少言行不像盗贼。我们这里很多年前有过另外一个哑巴,那个人和他完全不同,那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罪犯。但是这个人,我跟你说吧,他就一直目视前方或者看着教堂打发时间。”“他从不要求看书或者报纸什么的?”“没有,从来没有,他也不看电视,连世界杯也不感兴趣。”哑巴走进马尔科等着他的房间时,眼里没有一丝惊讶,只有冷漠。他站着,离门很近,低垂着眼睛,就那么等着。马尔科示意要他坐下,但是哑巴坚持站着。我不知道他理解了没有,但是我觉得他明白我的意思。“你的朋友又回去打算盗窃大教堂。这次他们制造了一起火灾。所幸裹尸布毫发未损。”哑巴保持着他对表情坚定的控制力,他很平静,马尔科的话好像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大的影响。“我估计待在这里一定让人感到绝望。你本来还有一年的监狱生活,我之所以说‘本来’,是因为我们通过调查发现您可能同几天前发生的火灾有关。一个被割掉舌头的男人死了,跟你一样也是个哑巴。所以呢,你还需要在监狱里待上相当一段日子,直到我们结束调查,那么就可能是两年,三年或者四年,更长,我也说不准。我到这里来,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你的朋友是谁,最好我们能达成个协议。我会尽力满足你的条件,你将会成为受保护的证人。这意味着你会有新的身份,你的朋友永远都不会找到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马尔科递给他一张名片。“如果想告诉我什么,请你将这张名片给看守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哑巴没有伸手去接那张名片,于是马尔科打算将名片放在房间中间的桌子上。“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关系到你的命运。”当马尔科离开探监室的时候,他打消了回头看看的念头。他已经充当了一个威严的或者什么的角色,又或者说已经做了些可笑的事情,因为这个哑巴也许根本就没听懂他说的话。当然如果正好相反,他也许已经在这个哑巴的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他也许会有所反应。但是,他到底听懂了没有?他听得懂意大利语么?谁也不知道。在某个时刻,他觉得他似乎是听懂了的,但是也许他弄错了。哑巴回到囚室里,他直挺挺地躺到**,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知道安全部门的监视是无处不在的,所以他还必须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年,还只有一年就可以自由了,但是这个警察却跑来对他说不能按时出去。他也许是糊弄人,但是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没有像其他犯人一样看电视,他始终处于外界消息的真空中。阿达伊奥对他们说过,如果被抓,就得独来独往,服刑,然后想办法回家。现在阿达伊奥已经派出了另外的小组,他们已经试图行动了。一场大火,一个伙伴死掉了,又一次让警察找到了线索,真让人不知所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