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最好的学生!见到她我是多么高兴啊!您最近怎么样?”“博罗米教授,看到您我太高兴了!”“乌姆贝尔托,我还真没想到你认识索菲娅。尽管我也不会太吃惊,她是意大利艺术界最优秀的专家之一。她没有投身学术界实在是太可惜了。”“是啊。”德阿拉瓜插话道,“我知道加罗尼博士非常有能力。”“她竞争力十足并且光芒四射,乌姆贝尔托,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沉着的头脑。不过,请原谅我的冒失,索菲娅,你在这儿干什么呢?”索菲娅觉得十分不快。她没有兴趣去跟过去的老教授解释,尽管她还必须这么做。“我为艺术品部工作,只是在都灵稍做停留。”“啊!艺术品部。我还从来没有想到你能成为一个调查官。”“我的工作更加科学化一些,我所做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调查。”“来吧,索菲娅,我给你介绍一些同事,你一定想认识认识。”德阿拉瓜拉紧她的胳膊,不让博罗米教授再把她带走。“抱歉,博罗米教授,我要给索菲娅引见一下主教阁下。”德阿拉瓜和索菲娅一起向维斯埃尔主教和一群人走去。主教惊奇地看着索菲娅,好像在对她进行评价。他表现的和蔼却冷淡得像一块冰一样。看起来他同德阿拉瓜的关系非常密切,两个人都表现出家人般的亲密,好像有根什么线将他俩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他们谈了好一阵艺术方面的话题,然后谈了谈警察,最后谈到了裹尸布。马尔科观察着索菲娅是怎么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这个精英团体中去的。最后,就连那个挑剔的主教大人也对她的评论报以微笑,对索菲娅的意见表示出极大的兴趣。他心里想,索菲娅除了非常聪明以外,还很漂亮,任何人在她的魅力面前都不可能麻木不仁,就连这个特别要求完美的主教大人也不例外。已经九点钟了,客人们陆续开始告辞。德阿拉瓜在奥布里、两个主教,还有博拉尔德教授和另外两名科学家的陪同下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找到了索菲娅,这时她已经回到了马尔科和她的老教授谷伊多·博罗米的身边。“晚安,博士,博罗米还有巴罗尼先生……”“乌姆贝尔托,你在哪儿吃晚饭呢?”博罗米问道。“在都灵红衣主教家里吃饭。”“你们过得愉快吗?”主教问道。“很好,非常感谢,主教阁下。”马尔科回答道。“伊维斯,为什么不邀请巴罗尼先生和博士一起吃饭呢?”“非常愿意。等我几分钟,我去跟贝奇亚·兰特尔纳餐厅再预定几个座位,你们觉得如何?”“不用麻烦了……”“一点也不麻烦,巴罗尼先生,千万不要因为领带的缘故就不愿跟我一起吃饭哦……”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伊维斯把他们送回到了酒店。他的盛情让人觉得很舒服。他们笑着交谈了一阵,然后吃了顿非常丰盛的晚餐,就像期待的那样,贝奇亚·兰特尔纳餐厅真是都灵最精致、最昂贵的餐厅。“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社会生活!”马尔科嚷道,一边和索菲娅聊着他们少见的热情,一边往酒吧走去。“但是我们还算过得愉快。”“你倒是像个公主,受众人追捧,我可是个警察,我一直都在工作。”“马尔科,你不仅仅是个警察。我提醒你,你也是被授予历史学士学位的人,你教会我们所有人除了学校里学的艺术之外的很多知识。”“好吧,那你跟我说说德阿拉瓜吧。”“哦!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伊维斯神父跟他还真有点像:两个人都很聪明、精确、和蔼、英俊,并且都很难接近。”“但他看起来很高兴跟你在一起。”“但是也没有比跟别人在一起更开心吧。我想说的正好相反,我觉得这个男人对我有兴趣,但是不是真的那种,马尔科,我绝没有撒谎的意思。我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人了,一个男人如果喜欢我,我会很清楚。”“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我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他就只是询问了我关于调查的事情。我除了告诉他我们对这个裹尸布科学家委员会有兴趣外,真正在这里干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博拉尔德给你的印象如何?”“他很奇怪,但是同样看起来像是德阿拉瓜和伊维斯神父同一类型的人。”“你知道吗?我也觉得他们的确是一群特别的男人。我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或者是在什么方面,但是他们的确很不寻常。他们身上有一种震慑人的力量,也许是他们的生理形象,他们的优雅,或者是表现出来的自信。他们习惯于发号施令,习惯于让别人臣服。我们可爱的博罗米博士跟我说,博拉尔德只对科学感兴趣,所以一直坚持独身。”“我对于他们献身裹尸布研究的热情感到非常惊诧,尽管他们都知道在中世纪C14就已经对裹尸布的真实性作出了否定的判断。”女朋友感动地接受着数不清的亲属们传达的祝福。大厅里的气氛热烈,真是个好的结局啊,阿达伊奥想着。巴卡尔巴斯的侄女的婚礼让他有机会同在柏林的大部分基督社团的成员见面。他和巴卡尔巴斯一起旅行过,巴卡尔巴斯是八个秘密基督社团的主教之一,名义上却是乌尔法地区一个很有名望的商人。和在德国的七个领导,还有在意大利的七个基督社团的领导一起,他们走到大厅一个隐蔽的角落,他们都抽着巨大的雪茄。巴卡尔巴斯的一个侄子负责在他们附近监视情况,以防有人靠近他们并且打扰他们。他很耐心地听着这些人的报告,报告基督社团在那些野蛮土地上的活动情况。“下个月,蒙蒂布吉就会出狱了。监狱长跟艺术品部的头已经通了好几次电话了。”“你们在监狱的线人是谁?”阿达伊奥向那个刚刚报告完情况的人发问道。“我的小姨子。她是个清洁工。她干了很多年的清洁工作,打扫领导的办公室和监狱的一部分区域。她说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了,从来都不会注意她。每天早上她打扫监狱领导办公室的时候,领导总是给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工作,不管是他自己在接听什么电话或者跟公务员在交谈的时候都是如此。他们都很信任她。而且,她的年纪也很大了,无论如何大家都不会怀疑一个拿着簸箕和笤帚的头发花白的老女人。”“我们能够掌握他们具体释放他的日期吗?”“是的,完全可以。”那个男人回答道。“怎么得到这个情报呢?”阿达伊奥问道。“因为释放他的命令是通过传真传给监狱领导的,早上只要一收到这个传真就可以看到了。我的小姨子总是比监狱长早到办公室,您知道只要是有释放蒙蒂布吉命令的传真,她可以最先看到,然后马上给我打电话。为了她能随时联系我,我给她专门买了个手机。”“除了她以外,我们在监狱还有其他人吗?”“还有两个被判谋杀的兄弟。其中一个是个司机,给都灵地方政府官员开车,另外一个开了一个蔬菜店。一天晚上,在一家迪厅,他们因为一帮人看上了他们的女人争吵了起来。其他人溜得很快,但是其中一个人被刺死了。他们都是好人,非常忠心。”“上帝宽恕他们!他们属于我们的基督社团吗?”“不是,但是他们有亲属是。他们的家属跟他们谈过了,我也问过他们可不可以……他们回答没有问题……”面对阿达伊奥坚定的眼神,这个说话的男人觉得很不舒服。“他们怎么说的。”“取决于给多少钱。只要我们给他们的家人一百万欧元,他们就干。”“他们怎么接收信号呢?”“一个家属会去探望他们,并向他们确认是不是收到了钱,什么时候该动手……总之,是按照您吩咐的那样去做。”“明天你就可以拿到钱。但是如果蒙蒂布吉活着离开了监狱,我们可要做好充分准备。”一个留着小胡子,举止优雅的年轻人开始说道:“牧师,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务必通过既定的渠道告知我们。”“请给我解释清楚。”“他可能在早上九点去卡拉拉公园,他会在公园一边散步,以期碰到阿皮奥·克劳乌蒂奥。我的表兄阿斯兰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送他的孩子们上学,路过那里。从很多年前开始,基督社团里的成员在危急情况下,如果肯定没有人跟踪,就会去那个地方求助,如果看到阿斯兰经过,就会朝地上扔个纸团,说明晚些时候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当你派的小组到达都灵以后,我们会给他们一样的指示。“阿斯兰会跟我们取得联系,告诉我们约会在什么地点,然后我们会组织人侦察是否有人跟踪我们的人。如果有的话,我们就不会靠近他,但是我们会跟踪他,如果可能的话会尽量与他取得联系。“如果没办法取得联系的话,阿斯兰知道发生了状况会努力安排另外的会面。这一次就要去一家水果店,这家店在去往阿拉贝尔蒂娜学院的路上,然后假装买苹果。交款的时候会得到一张写着会面地点的纸条。水果店老板是我们基督社团的成员,他会马上跟我们联系。“第三次的会面……”“我希望不需要第三次的计划了。如果他活着走出监狱就不应该让他活着赴第一次约会。你们听清楚了吗?我们会非常危险。那些缉私警将会一直跟踪蒙蒂布吉,他们都是非常专业的人员。我们需要找到一队有能力完成任务,而又不会被人捉住、可以顺利消失的人来完成这项工作。这并不容易办到,但是我们一定不能让他有机会和我们中的任何人建立联系。你们都听明白了吗?”这些人都非常担忧地点着头。他们中最年长的一位说道:“我是蒙蒂布吉父亲的舅舅。”“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拯救我们,但是就没有任何可能的办法将他救出都灵吗?”“什么?警察做好了一切准备跟踪他去任何他要去的地方,将所有接近他的人拍照和录像,以便之后调查这些人。我们能像傻子似的自投罗网吗?我跟您一样感到非常痛心,但是我绝不能允许警察查到我们。我们已经抵抗了两千年了,很多前辈们都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舌头、他们的庄园和他们的家庭。我们不能背叛他们,更不能背叛我们自己。很抱歉。”“我理解。如果他活着从监狱出来,请允许我来结束他的生命。”“你?你是我们基督社团受人尊重的元老,他是你的亲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呢?”“我孤身一人。我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在三年前的一起车祸中都丧生了。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了。本来我打算回到乌尔法和我仍在世的亲人一起过完余生。我就要满八十岁了,我已经活过了上帝希望我生活的年岁了,如果是我亲手夺走了蒙蒂布吉的性命,然后再自我了断,那么也许会被宽恕。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了。”“你要自行了断?”“是的,牧师,我会的。当蒙蒂布吉赶到卡拉拉公园时,我会在那里等他。我靠近他,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因为我是他的亲人,我会拥抱他,就在拥抱的同时我会用匕首解决他的性命。然后我会将这把匕首插到自己的心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都被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