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城被战争炮火毁坏得也不是太严重,却沒法跟北平那样的大都市相比,很容易我们就找到了一处空置的院落,位于鬼子驻扎军队的那个大院东边五六里远的一条小巷子底部,院落不大,院中只有两间主房和一个夏天用來做饭的简易小棚子。在空中向下望时,看见这个院子虽然长满了半人多高的杂草,但是房屋、院墙破损得并不是特别严重,我们想着能住人,降落到院子里才发现房屋损坏的程度比在空中看到的要严重得多,不但窗户只剩下了两个大黑洞,连门板也掉下來一扇倒在屋里的地面上。不用进门从外面就能看到屋中除了一盘土炕,就几件缺胳膊少腿的残破家具,我对众人说:“这沒法住人了,走,再去找一家。”“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凑合凑合吧。”陆大川说着收起遁甲,踏着院子里枯草,往屋里走。“这什么也沒有,怎么凑合。”“哪能每次都那么合适。”陆大川走进屋子四处打量着说,“盯着鬼子也不需要全部都去,天亮后找城里最好的旅店住下來,背着那么多的钱不花又生不出儿子來。”我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多空房子里又有家具又有被褥给我们住,便拉上陆可琴,招呼着刘长腿、林仙儿他们一起往屋子里走。进了门,看见屋里已经烂得沒法收拾了,说是房子,其实也就比野地里多了一个屋顶和三面墙壁。这样的房子觉自然是沒法睡了,我们几个人一起动手,先从院子里拽了两棵大蒿草,把地面大概清扫了一下,然后把残破的家具劈成木材,在屋子中央点起一堆篝火,然后大家又把遁甲打开当座椅,围坐在火堆边。沒有水喝,大家肚子有些饿,但也沒人愿意啃干粮吃,好在两三个小时并不是太长,说了一会话,天也就亮了。把火堆熄灭,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逐渐放亮的天空,我说:“我先去盯着,你们去找旅馆,吃饭睡觉,起來后去换我。”“我跟你一起去。”陆可琴拉着我胳膊说。“你去吃饭,睡觉,等一会去替换我的时候,不用跟他们一起盯着,我们再在一起。”“我不。”陆可琴噘起了嘴巴,上面能挂个油瓶。我知道这丫头打定主意十头骡子也拉不回來,默认同意,对陆大川说:“你们去吧。”陆大川说:“这都白天了,红云不去能行。”“有墨玉呢,你们带上红云,要不然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沒法升空。”陆大川点点头,然后说道:“这个县城也沒多大,升高一些就能看见全城的街道,你们操心着我们往哪里走,要是鬼子沒起床就先下來吃饭。”“好的,你出去遇到人打听一下,最好能找一个离鬼子大院远一些的旅馆,免得在眼皮子底下让他们有所察觉。”陆大川说:“昨天夜里跟着那个妇女的魂魄在城里转了那么长时间,我知道哪里有旅馆,你操心着看着就行。”商量好,六人兵分两路,我和陆可琴乘坐遁甲径直升空去监视鬼子,陆大川带着这刘长腿、林仙儿和红云出了院墙后便收起遁甲,几个人相跟着走出小巷子去大街上找旅馆。鬼子所在的大院和我们找到的这处残破房屋只有几里远,离开地面上升不到十米就能看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和能看到陆大川他们去了哪里,我们还是攀升到一百多米的高空才停下來。这时候天才刚刚亮,又是寒冬腊月,城里早起的人寥寥无几,鬼子大院内除了站岗的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倒是那几条狼犬在满院子撒着欢打闹。鬼子沒起床,几条狗也沒什么好盯的,我们就盯着陆大川他们看,只见他们从那条小巷子走出來后,走大街串小巷地向县城南边走,十几分钟后走到了城南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上,然后沿着街道又向西走了几分钟,停下來匆匆抬头向我和陆可琴所在方向的天空中望了一眼,便径自走向了街道北侧一座临街的房屋前面。这座房屋是楼房,有上下两层,他们走到房檐底下后,我们就看不见了,我再返回头把他们刚才走的路线看了一下,发现他们虽然曲里拐弯的穿过了几条街巷,却是一点冤枉路都沒走就到了要找的旅馆,才知道昨天晚上跟踪那个中年妇女魂魄的时候,这几个家伙是跟人,逛街啥也沒耽误。“困了你睡一会,我操控遁甲。”确定了陆大川他们的位置,收回目光,我对陆可琴说。“嗯。”陆可琴轻轻应了一声。一面遁甲只有那么大一点地方,躺着肯定是睡不下的,我就盘腿坐好,解开衣服扣子,让陆可琴坐在我腿上,把衣服撑开贴身把她抱在怀里。“乖乖的,别乱动,一会掉下去了……”说要睡觉,这丫头钻进我怀里却一下把嘴贴在我胸前吹气,一下又把手伸进我胳肢窝里痒痒我,在屁股上拍了一下才老实下來。一晚上沒合眼,停止小动作,陆可琴很快睡着了,我打起精神望着小鬼子住的大院,这时候太阳快出來了,大院中却还是冷冷清清,鬼子虽然是坏人,但也是军人,按说是不应该睡懒觉,可除了换岗的鬼子和有一个房间上面的烟囱冒起了烟,并不见有大量的鬼子起床走出房间,让我感到很奇怪,皱眉沉思了一会才恍然大悟,昨天半夜我们看见的去偷袭balu军根据地的那一队鬼子,应该就是驻扎在这个大院里的,他们应该是还沒回來,所以大院中才看不见几个人。想明白这一点,又一个问題接踵而來,偷袭balu军根据地的鬼子和那两个修为高深的忍者是一起的,为什么他们不帮助鬼子的军队作战,而抓走了那些魂魄后看都不看一眼战事如何直接就回來了,(当然想到这个问題并不是我希望忍者帮助鬼子军队打好人,而是就事论事分析问題,觉得这一点有些不符合情理,因为如果有这两个忍者用法术帮忙的话,balu军肯定是沒那么容易就撤进了深山,这样的话鬼子偷袭也就成功了,)想了一会我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些忍者來中国的目的并不是协同部队作战,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忍者要做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抓那些魂魄在这件事情起到的作用又是什么。这个问題我绞尽脑汁也沒想出个头绪來,更加坚定了先不打草惊蛇,等把这些事情都查清楚再动手救出冥门村那些魂魄的打算。“郑爽,,可琴,。”我一个人盯着鬼子所在的大院正在琢磨这些问題,听到红云叫我们的声音,扭头看却沒看见她人影,心里正奇怪怎么不见人呢,又听见她说“诶,不在这吗。”才想起來,我们害怕被人看见都用障眼法把自己隐藏起來了,谁也看不见谁,急忙开口说:“在呢,你不睡觉,怎么上來了。”红云说:“陆大川让我上來叫你下去。”“不用了,可琴睡着了,我也不太饿,你们吃过饭了,就去休息,休息好了再上來换我。”虽然这时还沒发现那两人忍者有动静,但是他们是有修为的人,不可能因为夜里睡得晚了,白天就睡到中午才起床,所以我不敢掉以轻心。红云说:“叫你们下去不单是为了吃饭,我们找的那个旅馆房间的窗户里就能看到下面院子里情况,他们吃过饭已经再盯着了,才让我上來叫你们的。”“哦,那下去吧。”红云问:“你看到我们找的那家旅馆在哪了吗。”“看到了,你先走,我随后就下去了,别撞在一起。”“好的。”红云声音消失后,我叫醒了陆可琴,对她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向地面降落,这时街上有了早起的行人,街道两边做生意的商铺也有不少开门营业了,先下去的红云降落到了旅馆东侧的一条沒人的小胡同里,我看到她后便落到了她身边,等我收起遁甲和叫墨玉收起障眼法,三个人相跟着出了胡同,走进了旅馆。旅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圆脸小眼睛,嘴唇上留着八字胡,身上穿着长袍马褂,见我们进门,点头哈腰笑脸相迎:“您几位住店。”我还沒來得及说话,他看到了红云,马上改口道,“几位是一起的,楼上请。”我礼貌性笑笑,和陆可琴、红云走向二楼。陆大川要了两个房间,都在二楼,门对门,走廊北边的这间窗户正好能看见鬼子的大院,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县城中多数都是平房,二层楼房就算是高建筑了,中间沒有阻挡物,用望远镜能看得很清楚。进房门看见陆大川歪在**抽烟,刘长腿举着望远镜从窗帘的缝隙里向往望,床边一张桌子上放着几盘菜和三碗面条,我用手抓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饭菜还不错吗,就是这旅馆里的。”陆可琴白了我一眼:“手脏死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呀。”陆大川说,“你三个人快吃吧,我们都吃过了。”房间里有水有盆,我们倒水洗手脸,陆可琴问道:“哥,仙儿姐去那边屋里睡觉了吗。”“嗯。”陆大川说,“吃了你和红云也去睡觉,我们三个人轮流盯着就行。”我们吃过饭,该睡觉的睡觉,该盯梢的盯梢,到了八点多钟,去偷袭balu军的那些鬼子乘坐几辆汽车回來了,从车上抬下來一些打仗时死去的鬼子的尸体,在院子里摆成一排后,那两个忍者出來了一次,他们给死去的鬼子行了礼,转身又进了房间,直到中午也沒见再出來。到了一点多钟,大家都睡醒了,起來吃过饭,陆可琴、林仙儿她们不愿意在房间里呆着了,吵着要去逛街。陆大川说:“郑爽,她们出去我不放心,你跟着去吧。”城里有鬼子,让她们去逛街我也不放心,当即点头同意。昨天晚上我沒太注意,今天早晨在空中时却看得很清楚,这个县城住家户都集中的城北,做生意的都集中在城南两条大街和大街周围比较宽一些的几条巷子里,这两条大街一条就是我们住的旅馆外的这条街,另一条就是鬼子大院所在的那条街道。鬼子所在的那条街道,我们自然是不会去的,出门后四个人相跟着便在旅馆前面街上和街边几条巷子里转悠。刚走上大街时,我只是觉得街上比我想象得要热闹得多(不但街道两边商铺尽开,商铺门前也支着大大小小的摊位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大街小巷更是人头攒动,当看到那些卖香烛、炮仗的摊位时我猛然才反应过來,这是快过年了,人们都出來置办年货,),走了有半条街却发现有问題了,此时大街上虽然人特别的多,但是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蓬头垢面,穿着破衣烂衫的穷苦人,陆可琴、林仙儿、红云三人本來就个顶个得漂亮,身上都又穿得崭新的衣服,在这些人中无疑是鹤立鸡群,致使我们走到哪,哪里的人都驻足不前,像傻子一样把我们当成西洋镜來观看,甚至很多人都不买东西了,而是跟着我们观看。“别逛了,快往回走。”见此情形,我心里叫苦不迭,当时只想着穿新衣服,却沒想到这新衣服给我们惹祸了,急忙拉上陆可琴,催促着林仙儿和红云往回走,陆可琴她们也被这满大街的目光吓到了,都低着头快步往回走。沒想到我心里想着新衣服给我们惹祸了,还沒走回旅馆,祸事真的來了,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就挡在了我们面前,其中有一个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小美人别跑呀,來陪大爷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