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尾巴呢?”姜潇潇仔细看着牛包子,问。“哞--”牛包子这一次叫得有些哀怨了。“叶扬天!是不是你欺负它了!”姜潇潇柳眉倒竖。“我说包子,你不会说话都能栽脏陷害?”叶扬天向姜潇潇倒开了苦水,“潇潇,你是不知道,在峨嵋山里头,它差点儿没宰了我!”“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潇潇你不知道,我去峨嵋山吧……”“停!”姜潇潇喊停,“叶扬天,从你一头把学校的篮球架撞断之前开始说。”“哦,那可就长了。其实是这么回事……嗯?”叶扬天刚接口觉得不对,一抬眼,正撞上姜潇潇严肃的目光。“我谁也没问,我要你自己告诉我,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姜潇潇的目光清澈极了,仿佛要一直看到叶扬天的心里。“那个……”叶扬天有些犹豫。叶扬天早就打算要给姜潇潇摊牌,事实上他也那么做过一次了,在云山三十一中他的桌洞里,还放着一份没写完的“坦白书”,或者说情书。但事态的发展有点儿快,道门四十八派大闹JN府,让叶扬天把这事儿不得不暂且搁下,直到现在。而在这之间,姜潇潇又经历了一些事情,却都与叶扬天有关。叶扬天知道,自己已经泥足深陷,顺带着姜潇潇也一样。对于叶扬天来说这正是得其所哉,求还求不来,可与此同时,叶扬天深知,姜潇潇对此恐怕不会有多乐意。这会儿,叶扬天开始怀疑自己脑子出了毛病--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跑到学校,还把姜潇潇给一把拉出来了呢?随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叶扬天的表情变化很丰富,姜潇潇在对面坐着看他,并不说话,雅间里的气氛古怪起来。“哞--”牛包子也察觉了,前蹄厌恶地踢了一下盛着咖啡的小碟,一溜烟跑回叶扬天的口袋,只露出半个脑袋。“潇潇,天上有个玉皇大帝你知道吧?”终于。叶扬天开了口。“那天,我被人放了鸽子,大概是6月初……”叶扬天诚恳地讲述起来,从偶遇吕洞宾,一直到在珉山上找夔牛角,竹筒倒豆子,整个儿说了一遍。姜潇潇静静地听着。眼中的惊讶挥之不去,几次想要脱口惊呼,却都忍住了。“……然后,我就回了学校找你,明天我打算去SH。找老爸商量一下今后怎么办。”叶扬天长出一口气,这一通说,足足花了一下午,墙角的落地钟已经指向5点30分。姜潇潇沉默着。“潇潇,你倒是说话啊……我可是什么都说了。”叶扬天把自己的经历讲完,轻松了许多。“……叶扬天,我……需要时间……”姜潇潇艰难地说。“我知道。”叶扬天的笑容发苦。“……不管是谁,听到这些事情,都得花点儿时间才能接受。”“这不是问题……”姜潇潇地肩膀猛地塌下去,喃喃地说。“我……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对不起。”叶扬天深深低头。正如姜潇潇很清楚叶扬天的改变是从他撞断篮球架之前开始一样,叶扬天也明白姜潇潇的心事。他们两个从小认识,且不管到底两人关系怎样,但彼此的性格脾气却都了如指掌。姜潇潇从来不敢去设想自己的将来,因为她害怕自己知道。如果没有发生叶扬天成仙这么离谱的事情,当姜潇潇考入大学以后,叶扬天也会进入同一所大学。然后,姜潇潇会在大学里面对很多追求者,其中恐怕不乏一些家里有钱的公子哥儿。姜潇潇漂亮,学业也不会差--在大学。有前一条就足够招来一堆狂蜂浪蝶了。上大学后。叶扬天不会再有隐瞒家庭地必要,从小熟稔商务的他将逐步进入叶氏集团。并且成为大学里的焦点。到时,叶扬天会有力量和资本让姜潇潇的众多追求者知难而退,要是叶扬天的手段卑鄙一些,甚至连真心追求姜潇潇的人也不得不放弃。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当然以叶扬天的性格,他不至于做太出格地事情,姜潇潇可能也会在大学中谈上一两次恋爱。但毕业时,姜潇潇将更加无法摆脱叶扬天:即便现在,应届大学毕业生想要找一份不错的工作都难如登天,几年之后就更不用说了。姜潇潇的家境决定了她不可能去考研究生,更决定了她必须要找一份理想的工作养家,她的男友--如果有,且不是叶扬天地话--迟早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在大学里恋爱的两个人,在同一地区各自找到一份好工作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这很不现实。这些只是客观的情况,姜潇潇知道这几年叫嚣得山响的“教育产业化”是什么东西,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以自己的家境想要读完大学,只有不要学费地军校可以选择--如果考不上呢?再说姜潇潇并不想当兵。其实很简单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哪怕是冲着十年前的老邻居这点儿交情,叶家都会把姜潇潇的大学学费和将来的工作包下来--而且不带半点儿功利色彩。毕竟叶家的人都还善良,包括叶扬天在内。姜潇潇不乐意欠叶家的情。确切一点儿,是不乐意欠叶扬天的情。这一点,叶扬天甚至比姜潇潇还明白。“……三年前……”姜潇潇的声音很低。“什么?”叶扬天一惊。“三年前,叶叔叔让我爸到他那儿去工作的事情,现在还有效吗?”姜潇潇的声音还是很低。“啊?啊……”叶扬天一下明白了,但眉头也一下皱了起来,“潇潇,你想什么呢?”“我能怎么办?”抬起头来,姜潇潇已经满脸是泪。“潇潇,你别让我看错了你……”叶扬天狠狠地叹了口气,哆嗦着手,从口袋里乱掏,却什么也没掏出来。“我去买盒烟。”叶扬天出了雅间。在长春藤咖啡堡地吧台,叶扬天点上一根“中华”,狠吸了一口,嘟囔着,“这算怎么回事啊……”“唷,叶少,心情不好?”熟识叶扬天的服务员打趣。“就是心情不好。”叶扬天闷闷地应了一声,转回雅间。“潇潇,有些话我真该跟你说。”叶扬天坐回座位,一口就把烟吸到了最后。“成仙以后肺活量都大了……”叶扬天嘀咕着,又说,“潇潇,有些话我是真想跟你说--只跟你说,可你从来不肯听!”“嗯?”姜潇潇拿餐巾轻轻擦擦泪水,目光中有些疑惑。“潇潇,咱们俩是从小在一起,后来我爸做生意,做大了,我搬家了--到现在快十年了吧……”叶扬天又点上一根烟。“我们家世代经商,我爷爷那辈乱,他还开了好几家小店,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我们叶家有祖训,亏本可以,亏心的买卖从来不做!”叶扬天有几分烦躁地拿手指敲敲桌子,“做生意赚钱,天经地义啊!有钱就不对了?”“你就说今天那司机,他人是好心,到最后不也没找我零钱吗?只要来的正大光明,钱多了不更能办事?我爸哪年捐款不都是全国最前头地?就算我生活条件比别人好点儿,我不亏心!”“为什么我不愿让别人知道我是叶北星地儿子?都以为我是公子哥儿,家里有钱可以胡造,我要是办成点儿什么事儿,那是理所当然--都这么说:他家有钱!拿钱什么办不成?换了是我,我比他得强!凭什么?我倒想问问,在我这个年龄,有谁把萨谬尔森的《经济学》读过三遍地?再说了,我有钱就有罪了?那是我挣的!哪年寒暑假我不都到我爸那儿帮忙?这几年我给我爸公司创造利润都快一千万了!花点儿怎么了?我条件好?我爸的集团公司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潇潇,这你该明白,你得明白--你要不明白,我找谁发牢骚去?我就盼着你明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他、***我的不就是你的?”叶扬天越说越激动,憋到最后,语无伦次了。“你的怎么是我的?”看叶扬天发急,姜潇潇不掉泪了,反有些好笑地反问。“啊……那个……那个……你、你不是我邻居嘛……”叶扬天被姜潇潇问住了,竟冒出这么一句。“合着你对邻居一向都这么大方?”姜潇潇没憋住,乐了。“咳……”叶扬天傻眼。“你接着说。”姜潇潇把手肘架起来,托着脑袋,笑得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