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看着叶扬天努力地装流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叹口气,继续问那个她曾经问过叶扬天好多次的问题“叶扬天,你到底想干什么?”烟雾散去,露出叶扬天的脸庞,他一脸严肃地说,“上边说了,要我干出点儿看得见的成果来。”“看得见的成果?”“天有眼,看着我。”叶扬天不再装腔作势,对韩雨交了实底,“我不能再消极怠工了---咱们早商量好的事情,得赶紧。”叶扬天接着说,“我知道,你爸,我是说公安九处,未必跟你们家老爷子全说了实话,道门社会化这事儿如果真要办起来,来自各方面的阻力肯定不小,所以我打算帮忙,哪怕是用点儿强硬的手段。”韩雨的心沉了下去。“什么强硬手段?你的上边……为什么要干预现实社会?他们想要怎么样?”韩雨接连问了几个问题,神色惶急起来。任谁都能想得清楚,根本用不着叶扬天自己出马,单凭道门各派的实力,想要把现实社会搅个乱七八糟也足够了----更别说再加上天上的那一帮神仙。----谁知道神仙都打什么算盘?看着叶扬天的模样,韩雨对所谓神仙完全没有一点儿信心。。“很幸运,我刚才说过了啊,至少现在这个阶段,还是以我为主,没有别的神仙下来。而我是要大家好好合作的,没有太出圈的想法。”叶扬天微笑着,“所以我只是打算拜访一下你们家老爷子,他不是也想见我?韩雨,我很认真。”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叶扬天心里却一阵气苦:从天上回来,自己甚至连姜潇潇还没来得及去见一面。就先开始安排道门社会化工程的具体事宜了。无疑,叶扬天被吕洞宾的话点醒不少,他不得不让自己的态度积极起来。天有眼,叶扬天知道自己正在被很多“人”看着呢。“我……会去找我爸安排。”韩雨只得答应下来,却还是蛮不服气似的,恶狠狠地顶了一句“叶扬天,你等着!”“敬候佳音。”叶扬天再次努力地挤出了微笑。叶扬天终于定下来拜访政府中某位实力派大人物的计划。氛围有些紧张,但还算风雅。接下来,他开始思考别地问题,当然这问题依然很风雅:有关爱情.和韩雨离开家里那栋小楼的时候,叶扬天没有看到姜潇潇,他计算一下,已经是9月9日。学校开始上课,想来当初那个“首届语文奥林匹克大赛”也该落幕了,姜潇潇肯定去了学校,而且也不会再住到祖父家里。叶扬天遗憾地撇了撇嘴,嘟囔着。“千万不要是小刘去给我请的假,否则这回我又不知道该轮上什么怪病了……”学校生活离叶扬天的距离越来越远,这让他伤心。但他同样不打算现在就去学校,他还没从吕洞宾的劝告中完全走出来,事情虽然在做,却觉得自己彷佛是被操纵的傀儡。韩雨离开了,只剩叶扬天在趵突茶馆里发呆----有九处清场。茶馆里再没有第二个人。叶扬天给自己把茶水满上,吧唧吧唧嘴,继续嘟囔,“这算怎么说?没处可去了。”9月9日下午3:55,叶扬天感到了孤独。还有烦恼。孤独这种情绪往往与忙碌的人无缘,叶扬天就是这种人,他没能把“孤独”品味太久,当他随手把一支香烟在桌面上敲了敲,旁边突然闪亮一点火光。“谢谢。”叶扬天叼起香烟,刚要凑过去点着。忽然发现那火光不是来自某个打火机,而是在一只纤细颀长的手指上直接亮着。“三昧真火?”这是叶扬天地第一反应。“是我佛的大悲火。”那手指的主人说道。抬头,叶扬天认出了来人:在珉山里见过的,不着庵的净妙师太。看上去很美的一个尼姑。“是你?”“正是贫尼。”净妙的声音依旧清冷之极。她见叶扬天犹豫着不去点火,微微颔首。把那什么“大悲火”收了,自顾自地在叶扬天面前坐了下来。“你……师太不是在青云门?对了,那位……啊,印空禅师呢?”叶扬天苦笑,心说,合着这年头自己躲出去全都白搭,原来那有数地几位全都铁了心似地跟着自己一块儿转战南北。“印空还在峨嵋,道门大比,百年一度,原是盛事。”净妙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道,“如果不是叶施主离开了,贫尼也想留下一睹道门众高贤的风采。”“没人拦着你……”叶扬天苦笑,“师太,我都飞升过一回的人了,您还没死心?”“你既与我佛有缘,贫尼不敢有心。”净妙拿起桌上的空茶碗,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这话说地……”叶扬天哭笑不得。净妙的话分明是在说她完全不可能放弃请叶扬天入佛门的念头,但一个“不敢有心”,让叶扬天差点儿想到歪处去。“叶施主是主见极强的人,而印空又不善言词,故此,只好由贫尼来对叶施主说了。”净妙却没揣测到叶扬天的想法,只是轻声解释。“嗯,我知道师太长舌如枪。”叶扬天没好气地揶揄了净妙一句,他还记着,净妙曾经躲在印空的身后帮腔,险些就让印空把吕洞宾得罪得不可挽回。“罪过,罪过。”净妙却直接认下了叶扬天的指责,让他吃了一惊。“佛门弟子果然不说谎,比吕洞宾可爱。”叶扬天还没忘了顺嘴编排吕洞宾。“华阳真人……一向心机灵巧。贫尼也是佩服地。”净妙点头,赞同叶扬天的说法。叶扬天翻了翻白眼,暗道:这个净妙好像是什么“观音门”的?民间传说里讲得很对啊,观音菩萨的确是跟吕洞宾不对付。叶扬天甚至想到了,如果一开始不是吕洞宾找上自己,反倒是佛门中人先来,那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