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失控的小落】

以前也一样，叶魅不会开口让别人不要叫他叶妹或者叶妹妹，谁叫，他就会将谁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他再也不敢叫出口。善意的玩笑？他的朋友都知道他不喜欢，叫的，都绝对不是他的朋友，没有善意的玩笑。肖飞被送去了医务室，虽说经过这一次他未必会对叶魅低头，但叶妹妹的称呼，却是不可能再叫出口了。谁也不会把一个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人叫“妹妹”，那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侮辱！跟着古柄构走到他的办公室。“坐吧，要，不要喝茶？”经过刚才的事情，两人现在独处，他竟然有些些的无措，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这些无措的样子，也全部被叶魅尽收眼底。叶魅笑道：“不用，不会占用主任太多时间。”古柄构沉默了一下，才道：“说说吧。”叶魅走到窗口边看着下面的操场，操场上有人正在上体育课，他看了两眼，就回过头来，对古柄构道：“作为政教处主任，你应该知道我刚才揍的人是谁，我来负责帮你将学校里的这类人压着，你给我在一些原则性问题之外的事情开些小灶，这就是我的解释，事实上，那也是我的请求。当然，我自己本人也可以保证不再做那些让古老师为难的事情。”叶魅和肖飞这类问题学生，一向都是古柄构最头疼的问题，若由他们互相牵制，自然是最好不过，他不仅不用负任何责任，学校和会有一个新的面貌，傻瓜才会不答应。古柄构古板，但不是傻瓜。他苦笑道：“看来我一直看走眼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学生向我提出这样的方案来。”“那就这样说定了？”“说定了。”“那么古老师再见。”叶魅微微弯腰鞠了一下身子，然后看着古柄构一笑，走了出去。古柄构待叶魅关上门，才抽出一支烟点上，定定看着烟变成烟灰，刚刚有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面前的不是他的学生，而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成年人……叶魅去到蓝海酒吧旧址，冯建和苏豪已经在那里。经过十几天的装修，里面已经大变样，因为原来的装修很多还能用，所以工程不算得十分浩大。一楼加上外围的走廊，弄成音乐休闲吧，风格以十九世纪西方古典风为主，提供各种中低档小吃烧烤西餐，以及无限续杯的咖啡和果汁。二楼弄成一个大型舞厅，中心舞池外围小圆桌圆凳，安装一套比较高级的音响灯光设施，主要用来出租给学校或者学生自己举办舞会。主要就是音响和灯光去了些钱，其他的装修，很多都是用彩色的布覆盖，利用灯光一打，晚上看上去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总共的成本也就三十来万。他虽然可以自己出完，但为了提高冯建苏豪两人的积极性，还是让他们各参与了百分之十五。一见到叶魅，冯建和苏豪都兴奋的靠过来，嚷道：“魅哥你够狠的啊，竟然就这样把肖飞给送进了医务室，你没看到王玥文那婆娘的脸色，都快成青色的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那么过瘾。”苏豪问道：“魅哥，你怎么闭关了一周，回来就大不一样了？难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叶魅故意没好气的道：“我都说了是学习，那本书你们是不是没有去找来看？”两人都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道：“这最近不是忙装修的事情嘛，时间有那么一点紧……再说了，我们跟着魅哥干就好了，我们就没有必要看了。”叶魅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不去看更好，免得到时候又得编故事来糊弄他们。冯建拉了拉叶魅的胳膊压低声音道：“魅哥，你刚才往那里一站，就好像很能打的样子，那种气势怎么变出来的啊？”他们倒是不认为叶魅变得多能打了，因为今天都是一拳一脚的过去，清清楚楚毫无花俏，只是不明白肖飞为什么那么迟钝，怎么打怎么着。叶魅用手指点着他的脑袋将他推开，没好气的道：“那叫做自信，像你这种把头发染得黄澄澄的，似乎这样才能唬人，这就是不自信的表现，唬人不是靠打扮牛叉，还是得靠实力。”末了还补一句，“书上说的。”冯建不住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奶奶的，明天老子就染回黑色。”随意看了看施工的进度，叶魅就离开酒吧回到家，利用那几台机器好好挥霍了一轮汗水，晚上九点，又偷偷的溜了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变成“夜”，然后又摸到花音的对面藏起来。这段时间他都是这个点跑过来守在外面，等薛小落下班，就在两女身后悄悄跟着，为此他推掉了多次冯建喝酒的活动，弄得他怨声载道。不过这些时间他都白等了，许婷送薛小落回学校的路上，再没有遇到过任何问题，他也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弄什么英雄救美，搞得现在是连一次单独接触的机会都没有。花店准备关门的时候，上次那个青年胡新亭穿着一身警察制服出现，和许婷聊得很欢，因为客人不算多，所以一般关门前许婷都会让薛小落出到外面来剪枝叶，方便陪她聊聊天。胡新亭不时扭头过去和薛小落说话，但薛小落却一句都没有回过，显然对男人还是深具戒心。忽然许婷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变得十分紧张，犹豫了一下对薛小落道：“小落，我们出去十分钟，你帮我看一下店，一般不会再有客人来了，记得别乱跑。”说完就拉着胡新亭跑了出去。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一个妇女就走进花店要买花，要的还是放在架子上最高的那一束。薛小落虽然不矮，但踮起脚尖伸长手还是够不到，只好把她坐的那张小板凳搬了过去，踩着板凳将花拿下来。不知道是地板不平还是她没有站稳，手上刚拿到花束，板凳就一歪，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了下来。那个买花的妇女还在欣赏另外几束鲜花，薛小落惊呼一声摔落的时候，她只来得及伸手掩嘴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身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眼见女孩就要横摔地上，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忽然闪出，伸手随意的一抄就把那个女孩给接到怀中。“没事吧？”叶魅问了一句，那束花啪的一下掉到薛小落的小腹处。薛小落眼睛紧紧的闭着，含胸缩肩，一副受惊小猫咪的样子，那花束掉在她身上才让她一惊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叶魅面具后关切的眼神。叶魅的口鼻都露在外面，面具形状和材质都比较精美，看上去其实并不可怕，那个买花的妇女都还以为是年轻人的小把戏，拍着胸口道：“还好你反应快，刚才吓死我了。小姑娘你没事吧？”薛小落这才发现自己还缩在叶魅的怀中，脸上泛起两朵红云，轻轻挣下地，垂着头小声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又像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将那束花递给妇女，结结巴巴的道：“二，二十五元……”那名妇女年纪虽然不小，但还是被薛小落那略带羞涩的纯美样子给照了一下，一边掏钱一边忍不住心中羡慕这些年轻人的爱情充满了活力：“玩闹可以，但得注意安全啊。”他还以为叶魅是戴面具和自己的小情人在闹着玩呢。接过鲜花离开，花店就剩下叶魅和薛小落。见她扭着衣角垂着头，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叶魅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而且看样子许婷应该快回来了，于是笑了笑柔声说了一句：“小心一点。”就转身打算离开。没想到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叶魅讶然回头，见到薛小落竟然颤抖着肩膀，大嘀大滴的眼泪离开眼眶，摔碎在地板上。“我是不是很笨？是不是大家都讨厌我？”薛小落双手紧紧拽着自己两边的衣襟，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前额垂下的浏海细细密密，楚楚可怜。叶魅心疼的道：“怎么会？谁会讨厌你那一定是心理有毛病。”“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和我一起，为什么她们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我已经努力了，努力了，我不是故意做错的，不是故意不会的，但我就是不会嘛，我有什么办法……”薛小落呜呜的哭着，一边抽噎着诉说。虽然她说得没头没尾，但叶魅还是能知道大概，发生了这些事，她们同宿舍的女生自然对她不能再像从前，学校的老师教的内容，以她现在急剧退化的智力水平怎么可能理解？医院的医生护士，许婷这类人虽然同情她照顾她，却潜意识当她是病人，眼神自然和看别人不一样。她们又哪里知道，小姑娘**容易受伤的内心？对于叶魅这样的蒙面人，一般正常的女孩估计会当他神经病，但薛小落经此大变，对人都缺乏信任感，反而这个横空出世，连续帮了她两次的蒙面人让她忍不住敞开了一些心扉。那天晚上忽然站在自己面前拦住那群流氓，他的背影就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也记得他看自己的那一眼，眼神和别人看她都不一样。这回终于再次见到他，本来心情还有些七上八下，没想到两人两句话都说不上，呆一起还没有几分钟，他也像别人那样就要离她而去，顿时觉得世界都抛弃了她，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出来。“小傻瓜，我不是不想陪你，而是不能不走。”叶魅走回来，心疼的捧着她的脸蛋，用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珠。“为什么不能不走？”薛小落抬起的大眼睛中水水的，长睫毛因为泪水滚过，颤巍巍的，每一根都是那么的娇柔。“你知道我为什么戴着面具？因为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他们知道我的真面目，就会喊打喊杀，我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薛小落举起手按在叶魅的手背上，同情的道：“原来你比我还要可怜，我还以为……”叶魅心中暗喜，这半真半假的话不仅解释了他为什么戴着面具，还拉近了和她的距离，没想到今晚会有那么大的进展。他刚想再同仇敌忾两句，加强同盟观念，却听一句怒喝：“你干什么！放开小落！”从远处传来。原来许婷和胡新亭赶了回来，远远看到叶魅摸着小落的脸，还一身黑衣的怪模样，怎么看都像是非礼，胡新亭怒火中烧，喝骂声中疾步扑上来。叶魅忙对薛小落说了一句：“就是这类人迫害我，我得走了，明天我再悄悄来看你，拜拜。”然后飞快的后退，直接跑向对街的小巷中。胡新亭这次却有些不依不饶，怒喝着狂追了过去，一直追到小巷之中。叶魅故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忽然跃起，斜着身子在旁边的墙壁上蹬踏三步，借力跳到对面的墙壁，又跳回来，交替几次，已经升高到三米的高度，在一次大跳跃之后，攀上了一边的平方楼顶，还不忘记对胡新亭挥了挥手告别。胡新亭气得在那里直跺脚，他知道路跑一族有些高手都有这样飞檐走壁的本事，也不以为异，下定决心回去也学这玩意，才回转花店。见许婷搂着小落不知道说着什么，忙上前关切的问道：“我差点就抓住他了，小落你没事吧？”说着还想走到薛小落面前表示关心。哪知道一直垂头不语的薛小落忽然睁大了眼睛怒瞪着他叫道：“你不要过来，你是坏蛋！”胡新亭和许婷愕然互望，不知道薛小落为什么会忽然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