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血马皆碎心却暖

艾琳静静地坐在将军府南苑的院子里，就像对这刺骨的寒意毫无感觉一样。这儿不似皇宫御花园，园中植物早已散尽，狂风呼啸，大树在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对于早有准备的艾琳，搜查的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找不到，于是艾琳就顶着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头衔困于将军府。艾琳知道月朝天齐是顶着除了傅将军，魏丞相以外其他大臣们都反对的压力尽自己最大力的保护了自己，可自己又似乎一点也不感激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子，如果少去了那一丝犹豫现在自己可不会禁足于将军府！当然艾琳重来没有怪过月朝天齐，因为在艾琳眼里月朝天齐本来就没有义务要保护自己。在艾家的多年让艾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亲信可言，可现在的自己似乎忘了这一点，致命的一点。“你让人叫我去御花园取的东西拿来了。”紫袖被狂风吹打着嗖嗖作响，傅泽行走近拿出一个已经被潮湿土壤弄得脏兮兮的荷包对艾琳说道：“外面风大，进屋吧！”艾琳看了很久才接过傅泽行手上的东西，艳丽的大红如今是那般讽刺，艾琳抬起头对上傅泽行明亮的眼睛说道：“这个荷包还有荷包里的东西都是贵妃娘娘送的。”傅泽行愣了一下，看了看艾琳等她继续说下去。傅泽行知道艾琳和贵妃走得很近，也知道今夜是邵太师有意设计的。所以包里的东西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对这也就没怎么上心。相反傅泽行现在真正担心的是艾琳如何看待自己真心对待的贵妃对自己的陷害。艾琳缓缓地打开荷包，拿出里面的东西，傅泽行一见大吃一惊，竟是血马盟！他想过所有的的盟约，所有有可能的信物，但就是没有想到血马盟！难道邵太师就真的那么急着除掉艾琳吗？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出现在大殿之上，就算皇上想保艾琳也没有用。血马一出，必死无疑。血色的马头在月光下更显狰狞，艾琳转动转动手中的血马盟，回忆起媚儿塞在她手中的纸条，喃喃念道：“大漠之上，血马为盟。”“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傅泽行惊声说道。如果说邵太师会用血马盟来对付艾琳让傅泽行惊讶的话，那么艾琳说出的话才是真正的叫傅泽行震惊。“什么意思？”艾琳仿佛没有听到傅泽行的问话，自顾自得问道。傅泽行见状皱了皱眉头说道：“大漠之上，各族之间将誓言看的相当重要的。在他们眼里只要起过誓就一定会做到，否则就会受到神灵的处罚。而在所有誓言当中，以马头血最为之重。所以大多数族群都不会轻易的以马头血为誓，而所有族群众唯一立过血马盟就只有北列族。”“好一个一箭双雕。”艾琳嘴角一勾，死捏着手上的血马盟说道：“邵太师果然厉害，要不是有人提醒我将它藏了起来，他今天可真是大赢家了。”“提醒？你是说有人早就知道这一切？”“从兰妃拿回来的时候，我撞到一个叫媚儿的女官，她将写着‘大漠之上，血马为盟’的纸条塞到我手里。”“媚儿？”傅泽行沉声喃道：“赫莲宫的媚儿？”“赫莲宫？是哪位妃子？”“怡妃。”艾琳试问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月朝天齐的这位妃子，那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傅泽行慢慢走近在艾琳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略带安慰的说道：“今日你就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你早晚都会离开贵妃，现在只不过是邵太师出手将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这样也好，你以后就不会再卷入后宫之中。在我看来今天的事贵妃也应该是迫不得已，你也不要太难过。”“难过？不，我一点也不难过。”艾琳笑了笑，但这笑容在傅泽行看来却惹人心痛。“我早就知道在皇宫中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朋友或敌人。因为邵太师，我和贵妃也不会永远交好。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然这么快。我早该想到宫中就是这样勾心斗角，算计人心，如果真可以做到全身而退，那红墙之中的白骨就不会那么多。自己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听到艾琳这么说傅泽行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他最担心艾琳会想不通。可现在看到她并没有因为打击而失去理智那么恢复以往的笑容也只是时间问题。傅泽行明白艾琳不像其他女子，她聪明，有主见。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件事上别人的安慰对艾琳来说也就没有什么用，只有艾琳自己才能帮自己。“泽行，谢谢你。”这是傅泽行进了院子后艾琳第一次与他对视，这双世上最美丽最聪慧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艾琳微微一笑对傅泽行问道：“为什么认定我不是jian细？又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如果说以往的相处让大家把对方当做知己的话，魏丞相也可以算是艾琳的知己。今日他在大殿之上也表明艾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也极力的为艾琳辩护。可他却做不到像傅泽行这样彻彻底底的维护，究竟是什么让傅泽行这么相信自己，不惜第一次搬出将军架子保护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艾琳想不通。傅泽行看了看问自己的艾琳反问道：“是你做的吗？”“不是。”“这就够了。”傅泽行起身理了理衣袖，笑着对艾琳说道：“你说过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没做，我就相信你。”冷风吹乱了傅泽行的青丝，青丝的飞舞缠上了一颗快要冰冷的心，理去了她所有烦心，让她恢复原有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