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八章 第三口气许禇?六只手顾不得再和小马拉近乎,欢喜道:“老弟!你哥我在这呢!”有老许前来,就算再多几个于禁吕虔,又有何妨?许禇暴吼声中冲近,自然又是那三呒真火满身喷得都是,如一团火人般直冲进人群中来,两只暴眼四处一转,用手乱指道:“你们这几只狗头!奶奶的,就知道荀狗头那家伙不是东西,和你们这几只狗头嘀嘀咕咕,哈哈,要不是我来,还不给你们给坏了事了?”大步走近,在六只手肩上一拍,安慰道:“兄长啊,六哥啊,你放心好了,有我在,看谁动得了你一根毫毛!”眼珠子一转,又冲小马道:“牛啊!瞧不出啊,我是三呒,你居然也是三呒,看这样子,我是明呒,你是暗呒了?”许禇手拍六只手之际,小马似是微微一动,见他毫无恶意,又立即放松,此时见许禇如此一问,他倒也不否认,应道:“不错,只不知这明呒暗呒,谁为三呒之首?”这句话说得火星直冒,六只手听得不对劲,打圆场道:“两位,我家里还有点酒,是不是去喝两杯?”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两个超强高手碰一块,那股子一个不服一个的味道,立即充满全场。许禇似是根本就没听进六只手那句话去,卷卷袖筒,满脸都是期待之色,咂嘴道:“这个嘛,喝酒虽然痛快,不过,这暗呒……哈哈,老弟姓马?”三呒真火刚刚自体表散去,这两句话一说,又腾然而起!如正剧烈喷发中的一座火山,威势灼灼,令在场众人,脸上均是猎猎生疼,俱被激得说不出话来!小马脸上不再轻松,双眼一眯,那种深若大海的炎势,自眼中弥漫开来,众人脸上刚刚痛过,这时再被这气势一烤,均有皮肤焦裂的错觉,蹬蹬声不绝,齐齐退后,远远躲开这两个瘟神。那于禁吕虔两人,冷笑退后。小马的精力集中在许禇身上,没有他盯着,自有亲兵将朱灵路昭二人扶起,曹家四将,一齐退后看热闹去了。六只手大急,这不是笑话吗?许禇是自己的老弟,这小马虽不知是什么人,可看他所为,听他所言,也明明是来帮自己的,现在放着那一大帮子曹军不去打,却自家人耗上劲了,算什么事这?一蹦蹦到二人中间,拼命摇手道:“停停!停停!自己人嘛,打什么打啊……我说,你们两个都比我厉害行了吧?”两人谁也没理他,许禇脸上现出一种享受之极的神色来,得意笑道:“太爽啦!好久没见着这么牛的功夫了,哈哈!三百合!不!八百合!”小马神色稍静,但那眼中的火海之中,也自有着隐隐的兴奋,应道:“十合足矣!”许禇瞪眼道:“十合?你要是十合就胜我,这辈子我不再姓许?”何止他不再姓许,若说有人能十合就胜了许禇,怕是六只手也敢赌上一赌,至多今后不再姓洪。六只手一时倒忘了劝架,插嘴道:“小马兄弟啊,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十合就想胜我许老弟,有点吹了吧?就算是我那吕老弟,怕也没的这个本事,对了,咱们赌一块钱如何?”小马轻轻道:“十合后,这街变成一片废墟,禁卫兵大队赶至,我们还怎么再打?”这话说的倒是,六只手晃晃大头,同意道:“有道理,不如换个地方重新打过如何?比如去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许禇一拍大腿,叫道:“对啊!六哥就是六哥!小子!跟我来!”身形一起,急哼哼地冲出人群,往城外去了。小马朗朗一笑,冲六只手拱一拱手,一跃而起,紧追下去。六只手哈哈一笑,抬腿正要跟上,于禁踏前一步,轻轻笑道:“太傅大人,哪里去啊?不管你儿子了?”儿子!六只手脑中嗡的一声,顿时傻住。老天,放着小马和许禇这样的强手在场,却没想到要趁要把儿子抢回来,现在两大牛人一去,自己难道真个硬抢?就算抢得下,人在洛阳城中,能跑到哪里去?拎起一只手来,啪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心中这个气!最可恨还是自己居然还出主意,让那两位比武狂到城外没人地方去打……说来也真是,两个家伙要就不来,要来一来两个,这不是明摆着气人!若说这许禇不通情理,有架不打浑身难受,可这位小马兄看上去那么精明个人,居然提到打架也两眼放光,放着六只手在这受罪,说走就走,怎受得了这个!打架嘛,依六只手的性子,和于禁吕虔打打,不是挺过瘾,干嘛要和许禇去打那没打握的架!喃喃道:“我……”正不知如何是好,那轿中蔡文姬忽地轻叹了一声,语如空谷莺啼,但清脆中那股淡淡的哀伤,却不可遏制地透了出来,唤道:“六公子,可否听妾身两句?”六只手眼神黯了一黯,这蔡文姬还真是他的死穴,为来为去,就是为的那个只见了一面、只握了一手的儿子。跨步就走,挡在桥前的吕虔居然延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开通道,六只手犹犹豫豫地走近,只见那轿帘一挑,一只葱葱玉手伸出,蔡文姬自后露出半边脸,轻轻叹道:“公子,有今日之事,俱是妾身之过,但请公子莫怪。”六只手狠狠吞了一口唾沫,看看面前这张脸,心中实在不知是什么滋味。若说真个与这样一个碧人有了什么苟且,生出个一儿半女,那也是人生一福,没什么好抱怨,可偏偏自己却啥事也没做过,算来算去,都是天大的冤枉。喃喃道:“我……蔡小姐,那儿子真是我的?”终究是心有不甘,必要问个水落石出才放心。蔡文姬哀哀一笑,也不作答,玉手缩回,那轿帘一落,人又没入轿中去了,适时琵琶声起,蔡文姬清清唱道:“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声音清咧,语意悲深,在场众人听了,均现出若有所思状来。蔡文姬唱了两句,在轿中幽幽道:“公子,所以请君一会,实非妾身本意,无奈我大儿阿迪拐,已身陷相府,小儿阿眉拐,又遭人非议,公子,妾身无理之处,但请海涵。”六只手听了个稀里胡涂,咳了一声,叫道:“你说慢点,我还没听明白呢……那小儿子叫什么?阿眉拐?”先且不管这儿子是不是自己的,起码这名字,就起得不像话。蔡文姬又道:“迪儿别母,定是日夜悲伤,幸得曹公恩准眉儿陪我出嫁,公子有心,妾身无限感激,但妾身若不嫁那董祀,恐迪儿今生,再不得见娘亲矣!”琵琶声再响,蔡文姬又自唱道:“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公子,就此别过。”乐声呛然大响,而后归平静,六只手痴然而立,心中一片空明,蔡文姬这一番弹唱,竟是永别之意。他们这一闹,外面看热闹的不知道聚起多少来。苦于天色已暗,外面的看不到里面,里面的出不去外面,乱成一团。于禁哈哈笑道:“太傅,蔡小姐吉时已近,我等正要护她前去完婚,太傅若有兴趣,一起去喝杯喜酒如何?”他们本是定下连环之计,必要乘着六只手乍见亲子,错愕之机,突下雷霆一击。本还忌惮六只手神乎其技,除那刺客外,更有于禁吕虔两大强人伏在兵中,却没想到六只手与那只小手一握,也不知生了什么变故,仅那刺客一人,就险些得手!若不是那强得离谱的小马突然从一边跃下,刺客早就一击命中,连于吕二将也无需用上,六只手就得去广场报到,从此与那太傅之位,再也无缘了。给于禁一损,六只手脸上顿时青起,蔡文姬的哀怨之语尤在耳边盘旋,怒道:“于禁!你不要太过份!”猛一提气,风火二力腾然而起,同时却有一种别样清凉的气息,与风火二气一齐跃起,一时体内,竟有了三股不同真气!第三口气!这股新的真气,竟与风火二气完全不同属,三股真气绕来绕去,就如绞成一根绳索一般,聚成一股怪异的大力,轰的自丹田之中,直向上冲去!六只手一惊之下,顿时想起刚刚与那小娃儿阿眉拐握手之后的古怪来,心中一愕,脑中嗡的一响,三种不同属性聚成的那股真气,竟是直冲入头中去,眼中只见于禁一张嘴动个不停,可说的是什么,却半个字也没听清!于禁哈哈大笑,手一挥,喝道:“启程!”在场观者太多,一时他似是再不欲明目张胆除去六只手,既是羞辱了六只手几句,出了刚刚小马在场时不敢发一言的闷气,也就得意而去。众兵士一声呐喝,抬起桥来,朱灵路昭被人扶上马,四将护着花轿,绵绵而去,留下六只手一个,如同一根木桩般,凝立当场,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