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大军终至,虽在意料之中,但司马老儿居然把当今天子也弄来,实在就有些叫人瞠目。六只手傻张着嘴作声不得,脑中早翻江倒海般转起,浑没发觉南宫兄弟一边一个,将他轻轻往后拖去,直拖入突骑兵大队之中,这才将他放下,余光扫过,居然老曹不哼不哈也快速跟回,这家伙竟是死活也不去邓艾军中藏起,倒又是件叫人费解之事。四周各家军队,慢慢均有了动作,吕蒙那边孙家的三枝军,渐渐聚拢,依旧是吕蒙据守中路,朱恒朱据各守一边。向家的疾风骑绕过一个大大的弯儿,重新回到诸葛恪大军右翼去,这枝骑兵大概就是诸葛恪的一只拳头,但凡是要去揍人,基本就是用它。诸葛亮稳坐诸葛恪中军之前,手中羽扇摇了个不停,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关公虽是瞑目不语,但那五百校刀手在诸葛恪左翼一横,却是成了另一只大拳,不出力便罢,一旦出力,自然是力比千钧。六只手暗叹一声,孙家也好,诸葛也好,阵势摆得那个齐整回头看看邓艾,竟也是一模一样的三列,居中邓艾,左有邓忠,右有邓思,两位小将军战甲黑白分明,英气勃发,不比在场任一名将稍逊,邓家这枝军,战斗力自然也是没的说。反是对面的司马一族,自司马懿一现身,人马就乱跑了个没完,先前八枝骑兵莫名其妙不知所踪也就罢了,居然新来的这些个御林军,一个个有如鼻子长在额角,眼睛却在头顶,昂首挺胸只将颌下那大大的喉结露出来见人,难道浑身穿满重甲,就不知道也该护着这最薄弱之处?四个方向。四路大军,就算是邓艾中立,吕蒙帮着自己,算来算去,司马与诸葛却总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意。最苦就是人家阵势已成,自家人数最少,偏偏还给分成了两块儿。六只手撇一撇嘴,忽的一跃而起。这一下发动突然之极,南宫兄弟齐齐出手却没抓着,六只手已跃到天神王战马之上,劈手摸出怀中心眼匕,尖声叫了句:“突击!”先前贾诩突然的一叫,令得众人都是一惊,这次六只手这声叫,气势上也差不了多少,小蚊子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干老子一叫。干儿子立即就来劲。长枪一举,嗷嗷冲出,脑里居然还很清醒。知道问了句:“突谁?”小眉儿催猪而出,到底亲生的就是不一样,简直就和六只手心意相通,脆声应了句:“对面!”两骑绝尘,去势毫不亚于千军万马,六只手哈哈大笑,两脚在马腹下狠狠一夹,天神王惊道:“真去?”战马厉声嘶起,已离弦而出,六只手长笑道:“你看是真是假?”脚下再夹。那马奔腾而起,后面却乐坏了小仓,长臂一挥,三百骑发一声齐喊,将三百枝弯刀齐唰唰亮起,有如平地卷起一片青云,对准司马懿的中军,直冲了过去。南宫兄弟等人愕然无语,一个个提步跟上。都知道六只手惯发神经,如今是越发的厉害,居然只以三百人,就要去撼动人家地中军大队,勇气虽是可嘉,傻气更是十足。两人步法,却是一快一慢,南宫云飞瞬间赶上,急道:“老六,怎么说?不要命啦?”可不就是不要命了?看着文鸯与眉儿这两枝箭头越来越近,贾诩神色微动,微一欠身,正要对着司马懿来上两句,司马懿有如橘皮般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一只手轻轻一抬,将贾诩止住,顺手向后挥道:“文丑颜良,与我当之!”六只手距他虽远,却听了个清清楚楚,愕然叫道:“什么?”怎么这河间四庭柱中的顶尖二强将,却到了司马懿军中?司马懿神色丝毫也未变化,眼中藏着的心思,有若深渊,后面军上两骑夺然而出,左一个罩着狰狞面具,两只赤目如火,头顶上两只恶角,形如猛鬼,手中持的,正是锯齿长矛1名一个漆黑如炭,两只长牙外露,暴眼中泛着凶光握着如他人一般乌黑的长刀,可不正是文丑颜良!这河间四庭柱自蓟城一战,从此不知所终,据说陈宫也曾费过心思去找,还害得高顺天南海北的跑了一遍,却也没个准信,今天突然在司马懿军中出现,怎不叫六只手连肠子也给悔青?虽是眼中只有六只手那大大地后脑,但天神王就如见着了六只手脸上那沮丧的表情般,轻声提醒道:“他没大将就罢了,有了大将,还是不冲吧?”六只手狠狠一摇头,喃喃道:“奶奶的,本来就没打算冲,右转!”心中大是凄苦,其他几个倒也罢了,这姓文的却是和自己很有两分交情,怎么今天见了,却如同是个几生几世的仇人般,眼中只是火,却没的半分笑意?一声令下,突骑兵马蹄一转,齐齐往后折去,那边徐晃长声笑道:“六爷!我也来了!”六只手在场之将,除却那两个儿子,自然数他最强,挺身而上,正是强者职责。两手一扭,舞起大斧冲上,司马懿神色仍是从容之极,虽是看似只在余光中瞥见,实则早已关注,仍是轻轻挥手道:“张郃,与我当之!”居然还有张郃!看来河间四将,真是全在他军中了。骑兵两分之处,张郃拍马冲出,依旧是那身乌漆般的战甲,砍刀样的重岩大枪,依旧是那股令得六只手深吸长气的气势,人马一体,枪气如虹,直冲徐晃冲至。徐晃豪笑道:“闻名已久,正求一战!”徐公明与人单挑,却也没怕过谁,两人距着还有两丈远近,另一面兵器交集之声已起,场中响起颜良的暴叫:“奶奶地,够劲儿!”却是文鸯长枪所至,硬生生将他地大砍刀弹到险些脱手飞去,瞪直眼睛尽力将砍刀按下之时,文鸯枪势如电,问心又冲,枪上凝结的四系之气,有如四道匹练。将他团团罩定。另一面眉儿却对上了文丑,两人之间,与文鸯颜良又不相同,居然是静静峙立,文丑两只火眼之中,自然是杀气纵横,眉儿眼神虽没那般的凌厉,可眼中地炽热之意。哪里又是两只火眼可比?自家两个儿子明明占了上风,六只手脸上的郁闷之色居然越来越浓,眼中更有另一古怪神情,难道居然是想起了张郃当日的那句:“有小聪明,无大智慧?”见着目前河间四将已出其三,却不得入自家并州军地大门,心中大泛酸意不成?天神王也不出声,只是催马往右而去,马头所指之处,呛的一声巨响。张郃与徐晃终于接过一招。张郃气力虽是稍逊。枪势变化之处,却又非徐晃可比,一枪一斧相击之声连续响起。却总是张郃主攻,徐晃主守,那枝砍刀般的大枪只在徐晃大斧上点来点去,满天青茫与徐晃怒喝之声均是响个不绝,张郃倒也执着,一声也不吭只管闷头苦斗,河间这三将的三处战局,却是他最为轻松。文丑与眉儿依然端立不动,两人目光之中,也不知蕴藏着什么样的情感。另一边颜良与文鸯也突然一分,伴着颜良轻轻吁出一口气,那柄长刀高高举起,两眼直直瞪向文鸯,嘴中念念有辞,只要文鸯稍有个风吹草动,立即就是全力一击,却是发动了瞄杀之技。司马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不屑之意。再次往后挥过手去,就在他挥手之时,六只手突然冲天神王叫了声:“去会合!”上身猛往前一弯,居然是斜斜栽下马去,人才栽到一半,无翼之甲面具取出,瞬间消失无踪。人影刚一消失,对面司马懿就似早知有此一般,手势正好挥摆到位,嘴中却是喝的一声:“国让何在?”他这几次挥手,每一挥手,都出一将,先前三将是河间四庭柱之三,在众人想来,这第四人,必是另一名将高览无疑,居然等到这一挥手,叫的却是什么国让?六只手脑中根本就没去思量下这国让到底是谁,有如鬼魅一般,仗着无人能见,径直往前摸去。依着他地心思,正好趁着两个儿子大战文丑颜良,自己偷偷摸到司马懿身边,若是能活生生将他捉了,那自然是上上之选,实在捉不着,咯嚓一下叫他就此完蛋,也就大称心意。谁料司马懿这一叫,后面施施然踱出一位文士来,看他这形容,峨冠博带,气度恢然,绝对是一代名士之像,六只手两眼才落到这人身上,立即脑中就莫名地一愣,这人,居然会是田豫?20级的田豫?田豫眼中的神光,一如当初所见般的深不可测,轻步走到司马懿马前,与隐身中的六只手,也就三五丈之距,正在六只手摸不着头脑之时,田豫竟然微微一笑,两手纤细如少女的手掌自下往上一提,轻轻念了一句:“水起!”六只手猛吓了一跳,这20级的小家伙,看他这眼神,难道还会什么奇技啊怎么的?情不自禁提起三十六技心法,脑中电光火石般已想好了诸多应对之策,臂如顺手牵之,却引到颜良那边去,再臂如生之化之,同样也是去和颜良过不去……正想到得意,觉着自己反应机变,无一不大有进境之时,田豫手过之处,自己面前顿时起了一股细密之极地水势。六只手立即长舒口气,就这股水势中所蕴之力,若要去伤人,恐怕击在六只手身上,连痒也不会痒一下,差点就要咧嘴大笑之时,脑中激灵灵一个寒战,怀中的亘古锤,也是突然地尽力一跳!示警!自己什么时候突然又进了险地了?脑中还没回味过来,那边一直峙立不动地文丑,一动如风,居然是将锯齿大矛如标枪般的对准眉儿直掷过去,大矛出手,手中立即就多了硬弓长箭,手腕连抖,长箭就如是连掷出的第二枝长矛般快捷,竟然认准了六只手地隐身之所,疾射而至!两人之间的距离,恐怕也就三丈而已惦三丈之内,想要硬避去文丑突如其来的一箭,也就亏是个六只手。六太傅呀的大叫一声,身形倒翻而起,翻到一半之时,眼中瞄到那淋淋漓漓的雨滴,顿时醒悟,却是这一团细密之极的水雾。暴露了自已的行踪。司马懿旗门处一声响,又一将狂奔而出,这将却是将身体平俯在马背之上,手中提着的一枝长枪,正指向细雨中六只手给水丝包出来的身影,枪尖上一抹亮色,竟是鲜艳若火,火鲜枪!高览来了!变化之快。实在是叫人目不暇给,文鸯与眉儿一呆之下,双双往六只手这边冲来,其实若以两人地实力,只需牢牢对准文丑颜良两个,放着六只手一个去对付高览,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不成?颜良哇哇怪叫,两只暴眼就如真是爆炸一般,瞪得眼眶都裂出了血丝,劈雷般地怒喝了一声:“杀!”隔着三丈远处。将凝力了多时的瞄杀之技。毫无保留的对着六只手的倒翻身形,激斩而至。河间三将同时出手,恐怕放眼全服。能接招而无损的,除却吕布或能创造奇迹,实在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来。长箭挂风而至,六只手在那瞬间心神突然停滞,体外一丝丝的雨滴淋下,居然体会到了那种软绵绵的凉爽与清新,长箭正对准了自已地咽喉,自已翻到一圈稍一停顿之时,就是长箭入喉之际。一层若有若无的白光,在六只手体外一闪而没。心属真气,就在此时全数释放。倒翻中地身形,突然就随着这层白光的腾起而停顿,六只手双眼索性就已闭上,两只手运力一插,竟将坚实之极的地面硬生生辟开一道裂口,六只手的身形,居然就随着这一辟,瞬间就失去了身影。难道竟会躲进了地里去?三将的攻击。居然会突然没有了目标,那势在必得的一箭,眼看竟是射在了空处!颜良与高览的攻势,自然而然的稍稍一顿,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司马懿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惊讶,喃喃道:“釜底抽薪?还在原地!”后面四字,却是全力喝出。颜良高览顿时醒转,连绵而至地攻势,终于还是蓬勃而至,可惜较之先前地丝丝入扣,终于还是有了一分乱意!六只手清笑之声,就在诸多惊叫声中传出,身形突现,居然已将面具摘去。两只脚一分一合,将那枝长箭,生生的夹在了两脚之间!这一合气势之自然,长箭受夹之顺畅,叫人直觉心旷神怡之极,颜良高览齐声怒喝,攻势已然临体,浑没注意司马懿神色间新添上一丝忧色,轻声念了句:“浑水摸鱼!”竟是在生死边际的那一刻,连出三十六技之二!眼见一刀一枪均已及体,六只手哈哈大笑,两只手臂怪异之极地一晃,众人眼中,直似他身边的空间,都给他两臂这一晃而显出扭曲刺呛的一声,颜良的砍刀先至,自六只手头顶斩下,生生将他劈成了两半,高览长枪后至,却是噗的一声,将两片儿六只手串成了一团!连不及等到众人的惊喝之声,六只手脸上带着一丝从容之极的笑意,在刀枪之旁,施施然现出真身,这一下不等司马懿喃喃自语,六太傅先自得意之极的叫了一句:“这是金蝉脱壳!”一语喝罢,脚下有如踩着滑轮一般,突然就绕着颜良高览转了一圈,二将明明一击而中,居然给砍成两片又给穿成汉堡的六只手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一愕之下,只觉六只手那一绕,竟是在两人身边布下了一道铜墙铁壁,感觉之中,就似两人的修为再强上十倍,也不能自这铁壁中脱困而出,最令人不舒服之处在于,两人竟均从内心最深之处,生出一股惶惶之感,直似是偷偷摸入人家做贼,却给主家关住了大门,立即就要冲进来狠打一般,这一技,却就是关门捉贼!奇技迭出,说来虽长,实则却只得眨眼般地一瞬,就连文鸯与眉儿两个,也看得不可置信,瞠然止步。六只手笑声不断,转过一圈,突然抬起头来,冲文丑灿烂一笑,文丑第二枝箭刚刚上弦,给他这一笑,心中诸多好感一齐升起,这一箭哪里还射得出去?六只手大嘴一裂,伸手过去,居然冲高览挑出了一只大指!实在也没人能想得通,他居然会在这样情况下,突然去对高览示好,包括高览在内,所有人一齐傻住,高览更觉六只手这大指一挑,有如在自己耳边说了几千句几万句,句句珠玑般令自己心头诸多不快,尽数消去!六只手就在众人一愣之间,砰的一脚踢出,竟是力大无比,将颜良连人带马,远远踢飞了去!这是远交近攻,六只手吐气之间,竟是连出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