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变乞丐

这么一折腾，崔意唐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中午盒饭的分量实在太少了。有个中年男人朝他走了过来，骂道：“刚才就是你小子第一个带头交包和手机的，快说，你是不是与他们一伙的。”其他人一听，也围了上来，崔意唐说：“我也被骗了，我要是与他们一伙的，现在还留在这里？”有人说，你就是怕被发现，才故意留在这里的。也有人说，这年轻人长得很斯文秀气，怎么像个骗子呢？马上有人反驳说，如果一看一副骗子样，我们还会上当吗？便吵成一团，混乱中，不知谁踢了崔意唐一脚。幸好警察这个时候到了。愤怒的人群终于有了点秩序，可还是不少人在骂娘。警察的态度很好，也没动怒，任大家发泄怒火。做完给笔录后，警察说要好好调查一下，有什么再通知大家，就离开了。警察一走，崔意唐也跟着下去。只是他的手机与随身带的八百块钱都在那被人骗走的包里，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不由苦笑起来，自己这次离家出走，可真是霉运不断。不仅信用卡很快被家里冻结了，这最后的一千块现金，除去住宿费用和买了一张广明市的手机卡后，剩下的全数给人骗走了。这些生活上的琐碎，之前崔意唐都是有专人照顾的，现在初遇到这种变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次离家出走是下了铁心，走得决裂，这种情况下向父母求救那是绝无可能的，他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在这个城市便只认识杨波了，只是与杨波分手时两人虽然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可手机一丢了，那存在机子里面的号码确实实在记不住。不由苦笑一声，刚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就要过身无分文的日子了，这老天爷对自己可真好。幸好长期的练拳生涯，早磨练得他的心志如磐石。虽然没有半点生活常识，也不怎么害怕。从大厦走了出来，崔意唐整个人都是软的，看来这“人是铁饭是钢”说得真是不错。走到马路，不远处有一座人行天桥，崔意唐远远看到天桥的台阶坐着个乞讨的老人，这老人看上去七十多岁了，皮肤黝黑，估计是天天日晒雨淋的缘故，身前放着一口破碗，碗里有几张一块的纸币。崔意唐饶有兴趣的观察了十多分钟，发现这光明市的爱心人士还不少，这小小的时间里就有三个人给了那老人一些纸币。崔意唐沿着天桥，走到对面天桥上的台阶，看到这边还没人与那老人一般各坐一边乞讨，便毫不犹豫坐了起来，正好旁边有段不知被谁扔了的小粉笔，他拿着粉笔写了几个字“我找工作被骗了。”写完这几个字后，崔意唐把头压得很低，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这架势，看来是学对面马路的那个乞丐了。如果让他父母知道，自己这个搏击世家中最有搏击上天赋的儿子，不仅因为对上台打拳厌恶透顶而离家出走，现在更是做足了乞丐模样，不气得爆血管才怪呢。大概是没想到有这么年轻的乞讨者，而且连乞讨的道具都欠奉，很快有人停住了脚步观察崔意唐，这样的情况下，那停下的人完全一幅看客模样。既然是看客心态，当然没人愿意施舍一点半毫的，甚至还有个与女朋友一起逛街的小伙子特意拉着女朋友停下来，指着崔意唐说：“你看这个骗子。”而崔意唐应证了他的话是的，只是把头低着。随着时间的滑去，天色暗了下来，崔意唐的肚子再次毫无保留地响闹起来。这是崔意唐在广明市度过的第一个白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意唐觉得自己得屁股都坐麻木了，还是没人扔给他一毛钱。说也奇怪，虽然这样，崔意唐仍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人整个思绪如他的屁股一样的麻木了。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停了下来，正仔细打量着自己。崔意唐睁开眼睛仰起头，看到一个衣服褴褛的老人正认真地看着他，手里拿着几张一块钱的纸币。老人蹲了下来，看着他说：“怪可怜的孩子，这些钱拿去买个盒饭吧。”崔意唐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着这个衣服褴褛的老人，因为这个人不久前就在天桥的对面乞讨，而他正是学他的样子才这么坐了下来的。老人见崔意唐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弯腰放下了钱，便做势转身，看样子是要离开。崔意唐突然喊住这个乞丐说：“老人家，我能不能跟着你走？”那乞丐听后，复又蹲了下来，好像很认真地思考着崔意唐说的话，良久才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想呢？”崔意唐说：“我刚出来就被骗光了所有钱，现在是没地方去了，我做乞丐也不会做，别说其他的行业了，所以只能跟着您老人家。”崔意唐这句话纯粹是灵机一动，先找个地方住再说，接着想起，自己这么离家出走，父母肯定会发动人手找寻自己。而自己化身成乞丐，只怕父母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这么“大隐隐于市”中。这么想着，更加觉得非要跟这个乞丐走不可。老乞丐笑了，反问崔意唐说：“你既然连乞丐都不会做，怎么觉得我会收留你呢？”崔意唐想都没想就说：“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会看人的。”老乞丐又说：“既然你会看人，为什么还会被骗了呢？”崔意唐终于无话可说。老乞丐站了起来，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望过来，发现崔意唐已经站了起来，一幅死活都要跟着他的模样。便说道：“既然这样，那么你跟我来吧。”老乞丐领着崔意唐往一条巷子走的时候，简单问起了他的情况。崔意唐把之前跟杨波说过的话又发挥了几句，老乞丐也不再多问，便自我介绍他姓吴，叫吴天化，乃广明市西区这一带的乞丐头目。乞丐也有组织与头目，不是看武侠书吧？崔意唐看着吴乞丐，不由有些愣了吴天化说：“乞丐当然要有领导有组织才好，不然一团散沙，大家都挣不了钱，还丢了乞丐的脸。”崔意唐心想，还真给自己猜中了，我碰到了传说中的丐帮了。两人走了片刻，穿过了两条小巷子，看到一些低矮的建筑。这是个典型的城中村，这里的房子都是用来出租，每栋楼层之间，距离不过半米，因此建设简单，空间狭小，一条又破又老巷里，两边狭小的过道遮住了大部分的光亮，虽然在夜晚这种对比并不如何强烈，但是崔意唐相信，再明亮的白天，这里也是阴暗与潮湿的。崔意唐没说话，跟着吴天化又拐进一条巷子，来到一栋房子门前，吴天化告诉崔意唐住处到了。吴天化进去后，里面一男两女三个人看到跟他一起进来的崔意唐，眼里带着明显的询问。吴天化把今天与崔意唐认识的过程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又介绍起屋子里的几个人来。这三个人都露出了一番很感兴趣的神态，把崔意唐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三人中唯一的男的叫吴德佳，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看崔意唐的眼神很阴冷。不知道为什么，崔意唐直觉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态度很不友好。两个女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一个叫翠华，一个叫香兰。吴天化让崔意唐随便坐，他先去厕所洗个脸。一会儿厕所的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样子很健康，轮廓很漂亮，依稀熟悉。中年人看着崔意唐吃惊的表情，对自己的这番变化好像也很满意，说道：“之前那幅装扮，是我乞讨的行头，现在才是我本来的样子。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天化，西城区丐帮头目。”崔意唐苦笑着说：“你老人家的变化实在不小，我是现在肚子正在唱空城计的崔意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