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如话语里称谓分明,上下有序,十分的客气有礼,张晨咣′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道:“那好,我先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神色略带紧张,迟疑着道:“李姑娘,如果······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感觉,不妨跟我直说。”“好的,不送。”林心如面色平淡如常。“CUT!!!很好!!!过了!!!”这天的拍摄结束之后,唐谦马不停蹄的又飞了一趟北京。这次的北京电影学院大礼堂更是人满为患,华语电影界超人气偶像导演唐谦,同时也是北京电影学院客座教授唐老师,这次要给学生讲课的内容,是一位华语电影界响当当的人物—周星驰!!!站在北影的讲台上,唐谦侃侃而谈道:“周星驰以一种无厘头的反骨风格论证一个时代,他将经典打破,并为己所用在迄今为止的香港电影票房排行榜上,周星驰作品一直名列前茅…···”“周星驰的电影语言一直是观众津津乐道和期待的,而他无厘头风格的,反骨‘也在论证着一个时代,同时被时代论证着。他从不像杜琪峰那样采用宏观叙事的风格,也不像吴宇森那样有自己标志性的镜头与画面语言,但却很顽皮地将这些经典解构的支离破碎,为我所用……”“于是,一个大的社会背景被他用小家子气的精神展示了出来。不管周星驰的电影是否具有后现代性,也不管他的电影在建构80年代后生人的作用到底有多大,仅仅从他的电影对大众和学者、对流行文化的影响程度上,也不得不重视周星驰和他的电影······”“可惜,也有很多学者对周星驰讳莫如深。个中原因可能是:在电影的技巧上,周星驰的电影不是精致的;在内容上,它是普及文化的一种,反映香港小市民百姓的心态,周星驰电影没有国家、历史这样的大言说因此难以进入知识分子的分析架构。但是,如果从普及文化的角度去看,周星驰的电影却是另有旨趣…···”“周星驰电影的角色大多来自草根阶层。电影中小人物的故事永远在遵循普洛普神话模式—简单的二元对立,又永远是对现实社会和对自己演员命运的嘲弄。周星驰直接用‘摄影机笔,在胶片上书写自己的成长经历这种排除了各种隐喻和象征的手法,毫无保留地呈现了一场周式风格的‘白日梦,……”“无论是让人在大笑之中感动的《望夫成龙》、心地善良的《小偷阿星》,还是《喜剧之王》中对演戏痴心不改的死跑龙套尹天仇······无一不是为生活所迫、尝尽人间冷暖的小人物······”“周星驰电影的主角,有一些是历史名人,但在电影中全都被拉下历史这高头大马,去掉历史光环,把他们打回了原型。江南才子唐伯虎、民间英雄苏乞儿、铁面无私的包青天在周星驰的还原之下,或荒诞不羁,或目不识丁,或贪心十足,总之,这些‘大人物,的身上,都存在着普通大众的缺点。扮演小人物,或者将大人物‘小人物化,的扮演是周星驰电影角色永恒不变的宗旨。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说过,自己就是要演小人物,因为他就是小人物……”“周星驰的家庭很贫穷曾生活在类似于猪龙寨似的社区里。站在走廊里向下看,要么是夫妻吵架,要么洗衣做饭。因而,周星驰可以在电影中真实地描写市井生活,让它呈现出感人的色彩······”“周星驰的电影虽然是表现小人物,但他又不愿意只限于纪录或展现小人物的命运。这些电影的现实和社会性题材并不是周星驰的兴趣所在。他要将电影塑造成一场小人物的大梦,在这场大梦中,小人物的命运被颠覆,没有可能实现的梦想最终成真······”“《喜剧之王》的开头画面被人称为周星驰的经典。男主角尹天仇在海边对着大海宣言—加油;《少林足球》里的男主角是一个捡垃圾的,但在不懈努力之下成为了知名的足球明星。这些小市民从社会底层奋斗成功的故事,为受众制造了白日梦······”“周星驰电影中的小人物虽然来自于草根阶层,但他们都怀有理想,为这个理想不懈努力。虽然在我们看来,这些努力是多么的无用,甚至会引来嘲讽—主人公的命运和处境与他们想要达到的理想相差实在太远,但因为主人公的努力,剧情总会发生意想不到的逆转……”“在一种几乎绝无可能的偶然因素下,就像令无数香港人痴迷的六合彩中奖一样,幸运落在这些小人物身上—苏乞儿无意间学会了降龙十八掌;阿星得到高人点拨,成为武林宗师;少林足球队在危亡之际,有赵薇扮演的角色挺身而出……”“皇帝、父亲、唐僧,在中国传统文化词典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们代表了父权社会的话语权威,是权力与威严的象征。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禁地中,挑战权威就意味着挑战社会。因此,当孙悟空视天庭如游乐场时,大众被这种‘大逆不道,的顽猴精神所振奋并为之感动……”“然而,能够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还是要被另外一个权威所征服—如来佛祖,一个道德领域内的权威。在西天取经的路上,孙悟空还要忍受另一个小权威的约束—总以卫道士形象示人的唐僧······”“因此,《西游记》不过是为民众寻求精神解脱、聊以**的歌谣罢了。然而在周星驰的演绎下,这个歌谣具有了寓言的性质。在《大话西游》中,孙悟空不但戏弄了他为之奋斗的宗教,涮了卫道士唐僧一把,还第一次把爱情神圣化,将爱情作为神仙人格化的特征。孙悟空在时空交错中不断破坏现有秩序,私欲成为其最大的动力······”“周星驰的电中,有两部有明确的父亲形象—《百变星君》和《武状元苏儿》。一致的是,这两个由吴孟达扮演的父亲疯疯癫癫,唯唯诺诺·粗俗无比。对于周星驰来说,创作就像游戏一样,是一种对自身愿望单纯的表达。在《大内密探零零柒》中,他和刘嘉玲扮演的老婆一起举行了类似于香港金像奖的颁奖典礼·而此前,香港金像奖均将周星驰的电影拒之门外。而在自己的电影中,周星驰解构了这一仪式的权威感……”“周星驰在早期的电影《逃学威龙》中,刻画了一个不算正经却有胆识的校园卧底警察。校园就好像一个小的社会,校规校纪不能轻易违反,但周星驰又是一个散漫惯了的人,他的浪荡气质和古板的校园风气产生了冲突。在矛盾面前·他只能以执行公务为重,委曲求全,但又时不时的搞些小动作,其实这就是一种初级无意识幻象。在个人与社会发生冲突时,个人既然无力去改变,就只能压抑个性。但作为发泄,总会采取一些别样的方式来彰显自我……”“在周星驰的电影中,没有权威也没有权力的概念。那些代表权威的场地,例如学校、皇宫、官府、宗教的神圣光环,全在周星驰的电影中被消解掉。他对传统权威的颠覆不像萨德那样来的刚硬和猛烈·却是轻松、搞笑的。可以说,游戏是周星驰角色扮演的历时心态……”“自虐,是周星驰电影中另一个值得分析的元素。周星驰在作为演员的成熟期之后,总是习惯于把自己饰演的主人公定位在可怜无比的草根阶层—即使是在扮演江南才子唐伯虎、武榫英豪苏乞儿、齐天大圣孙悟空以及富家子弟(《百变星君》)时,也要先经历悲惨的过程,通常还会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比如《国产007》中那个胡子拉碴、卖猪肉的密探;《破坏之王》中那个为了追女孩不惜用‘无敌烽火轮,自残的穷小子;唐伯虎为了进华府不惜打断自己的胳膊;苏乞儿由八旗子弟沦为乞丐;孙悟空在经历五百年的恋爱之后,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百变星君》里的那个富家子弟被炸得粉身碎骨;《食神》里的主人公落魄到要睡在厕所里;《喜剧之王》里那个死跑龙套的,一直坚持做演员的梦想却无人欣赏,命运也不关照;《少林足球》中,周星驰出场就是一个捡垃圾的……”“在周星驰的叙事中·女性一直是配角。早期作品如《审死官》、《鹿鼎记》、《国产007》中,女性角色还占有一定份量。不管是对他管教很严的梅艳芳,任他呼风唤雨的建宁公主,还是对他由恨之入骨转变为爱意绵绵的神龙教主和国产女特务,共同点就是:完全拜倒在他的不羁与机智之下……”“而其后的作品中,女演员的戏份越来越少·大多扮演在关键时刻给他灵感或力量的角色,并对他爱得死心塌地。昆汀-塔伦蒂诺推崇的《食神》,被一些影迷认为是周星驰转型的代表作。这部电影中的女性角色都被描写得极其丑陋,唯一的美丽女生只是出现在主人公的幻想中。周星驰对待丑陋女生的独特方式就是一脚将其踢飞,或者是夸其美丽,让其自尊受到极大的侮辱……”“事实上,喜爱香港武侠电影的周星驰,从黄金时期的武侠片中自然地继承了男性主义。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间,掀起香港电影‘新武侠世纪,两大旗手之一的张彻,就是著名的“尚武”者。他的电影充满了阳刚之气,而周星驰的偶像李小龙更是拒绝女性在电影中出现。在他们眼里,武术是属于男人世界的……”“到了香港电影新浪潮时期,徐克虽然在影片中加入了大量的女性角色,但是她们要么是十三姨式的花瓶,要么像张曼玉和林青霞饰演的角色那样,围着男人转。这种“重男轻女”的现象直接传承给下一代香港电影的旗手—成龙和周星驰…···”“他们一个在玩命的特技中拒绝女性,另一个则把女性角色糟蹋得一塌糊涂。《鹿鼎记》中的韦春花,比在原著中多了千分的**荡和愚蠢;《大内密探零零发》中的后宫,则成了超级丑女盛会;刘嘉玲扮演的老婆没有主见,事事都要周星驰拿主意;《行运一条龙》里,周星驰肆无忌弹地在公开场合撕掉郑秀文的衣服取乐······”“尽管周星驰在电影中经常对女性不敬,但这并不表示他贬低女性。每每在剧情将要发生转折的关键时刻,起到推动作用的大多是女性。这反映了周星驰骨子里的男权观点和对女性的依赖感。周星驰自小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至今仍与母亲住一个房子。在一些对周星驰前女友们的采访中,她们都反映周星驰对母性依赖的特点······”“弗洛伊德认为,艺术作品旨在引起他人的共鸣,唤起并满足他人相同的无意识的愿望冲动。艺术作品表现的精神内容与一般的梦幻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在于:一般的梦幻是个体行为,而流通于社会的艺术所表现的梦幻,则是一种社会现象。精神分析学所做的工作,就是找出艺术家的生活印记及意外经历与其作品间的内在联系,以此来解释艺术家的精神素质以及活动于其中的本能冲动······”“周星驰电影中的主题,正是民众在日常生活中被压抑的种种欲望。戏谑,是香港人心底的无意识冲动。香港作为亚洲的金融中心,超快的生活节奏和巨大的生活负担让人们心力交瘁。加之香港的殖民地历史使其民众在正统与非正统、半东方和半西方的文化氛围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