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伤

……“CUT！！！”……“很好！！！”……唐谦看了一遍监视器回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拍摄才又继续进行。……“ACTION！！！”……罗晓晓知道这场绝对决斗是在一个不公平的情况下进行，但是如果自己一味退让，对于一个希望战斗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侮辱吧！现在，该是时候表现自己这一个学期的成长了。很快，风华国小卷土重来。不过这一次，罗晓晓在三十米开外的抡脚射门！仿佛是战斗的信号——浦泽，我们的战斗开始了！华如风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不再被动的防守，等球来。而是向前冲去，如猛虎扑食般双拳打向来球！一声巨响后，足球飞向了中场，华如风借冲势一个前滚翻又站了起来，不会在给你们机会了！“华如风一个精彩地扑救！罗晓晓的远射被他封杀！足球被狠狠地击向中场，江成把球回传给已经跑上来的徐强，PD反击了！”“回防！回防！”队长李嘉亮大声呼喊着，见识过徐强精妙的过人的风华后卫已经不顾一切地向后撤了。哪怕受伤，这也是一只可怕地老虎！“徐强现在拿球，他会再度上演齐达内的马赛回旋么？据说风华小学的10号罗晓晓也会这一技术！噢，他一个人带球上前了！PD以极其有迫力的反击向风华禁区压去！”罗晓晓只楞了一下，便飞速追向了徐强。这就是他等待已久的想要战斗的人！他和徐强的距离在不断缩短中，因为腿伤的缘故，徐强的行动比之过往确实有些生疏。徐强和风华禁区的距离也在不断缩短中。还有二十五米！“已经进入二十五米区域了，徐强没有要传球的意思。他似乎打算独闯龙潭了！”而与此同时，罗晓晓几乎和徐强已经平行了。在不断球。进了禁区无论什么动作都会很危险！徐强左脚外脚背将球轻轻向前一磕，足球暂时脱离了他的控制。“正是此时！”罗晓晓打定主意，便再无半分迟疑，纵前一步。伸脚铲去！但，没想到徐强人高腿长的优势一下子体现了出来。本来应该是脱离他控制的球，他突然伸右脚向右一勾，变向！此时的罗晓晓已经却已经无法刹车了。硬生生踢到了徐强右脚脚后跟上！伤上加伤！徐强向右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看上去吓人，其实这只是球员自我保护的正常措施－－当然，假摔者除外。裁判的哨音响了起来。罗晓晓心一沉，连忙把徐强拉了起来：“你没什么事吧？”语气极为关切。这一轮的交锋是他输了。倒是徐强微微一笑，虽然伤口的肿痛更加深了，看见裁判正在向这边跑过来。忙道：“我没事，没事！”言罢。还拍拍罗晓晓的头，很亲昵的举动，似乎在向裁判证明两人关系很好，这次犯规不是故意的。严开浑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注视着正在掏口袋的裁判。……“CUT！！！很好！！！换场。”唐谦说道。……“ACTION！！！”……“黄牌！裁判向罗晓晓出示了一张黄牌，也许他认为罗晓晓这个犯规并非故意，所以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罗晓晓逃过一劫，风华也逃过一劫。”这是罗晓晓作为球员以来的第一张黄牌，虽然并不是故意的，但是绝对有影响。徐强看着那张黄牌，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当时要是硬下心肠不理罗晓晓，罗晓晓现在估计已经离场了。这就是足球，不过对他而而言，如果没有罗晓晓，这一场比赛，自己带伤上场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教练说这是比赛，球队利益高于一切，可于他而言不是！有一点徐强可以肯定，刚才做出那个决定，他不后悔。只是有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罢了。他那时几乎是很自然的罗晓晓拥抱在一起，还拍拍他的头，亲密的不象对手，倒象队友。这就是被自己是为一声敌人的对手，而自己……又是摇了摇头，一阵苦笑。浦泽在距球门二十三米的地方获的一个任意球。危机并没有解除，这个球不算很远，以徐强看，完全在射程以内。所以风华队紧张的搭人墙。简达达高声指挥着人墙向右一点，再右一点，把近角封死，然后他站到远角，严阵以待。浦泽的队员也没有闲着，他们在禁区里和风华的队员纠缠着，干扰风华的防守。江成站在球前，徐强并没有站在他的身边。罗晓晓看着徐强站在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有人注意他，心中便有股隐隐的不妥，但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正在这时，裁判哨响了，示意PD可以踢这个任意球了。只见江成迎球而去，却从球上方跨了过去，是虚晃！风华的人墙不为所动，他们都在等着后面的杀着。简达达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江成身后的徐强。徐强在江成从球上跨越过去的一刹那动了，他只跨两步，便到球前，抡左脚，但他也没有直接射门，而是横传！人墙条件反射地跳起，才发现自己仍然是上当了。所有人都在注视徐强的射门，却忘了已经来到更前沿的江成。“防住他！”是李嘉亮，队长李嘉亮第一个赶到了危险地带，上前封堵。只是……“徐强是真的！”后脚跟的倒球，徐强抽射！足球低低地飞进禁区，简达达看见球过来。却已经无能为力了，因为他完全扑错了方向。江成和徐强两人站的是不同的方向。曲垂球！风华楞了一下！“球进了！球进了—浦泽1：0领先！太精彩了！一个漂亮的任意球配合！浦泽证明了自己的攻击决不逊色于风华！”下半场已经到了临近结束的边缘。可是看看球场上，那定格的1：0，真的很难想象，在面对徐强的浦泽小学。风华集体哑火了！！！无论是尤小豹的左突右射，无论是风华的刁钻弧线。罗晓晓似乎没有全力地战斗，严开浑在场下踱着脚步——不用说，他的内心其实急得不得了。这不是一场能够输的比赛。因为云浙的领先优势其实并不算大，但是如果这一场风华输了，哪怕是平了，那么冠军这一个从开赛开始的梦想也许就很难实现了！场上仍然是徐强负责盯防罗晓晓，通过半个赛季的观察，徐强已经掌握到一些看防罗晓晓的办法了。只是自己的脚……徐强犹豫了片刻。但是看着带球的罗晓晓，还是选择了出脚——只是。并不见罗晓晓标志性的过人，还有那马赛回旋。今天的罗晓晓怎么了？很多球迷和观众都有这样的疑惑，在风华的主场我们并没有如预计的看见我们的风华骄傲的精彩表演。“你要让到什么时候？！”“你肯下场接受治疗！”“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的决斗的意义远不及你足球生涯的意义。”中场休息的时候。罗晓晓被PD的江成拉住。“我知道这场球你们不想输，但是我不希望徐强因此而毁了他的未来。”“你说什么？！”罗晓晓很意外江成会这样对他说。“上一场和云浙的比赛，徐强的脚受过伤，医生建议他修养一个月的，可是他为了和你比赛，所以……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过分，但是如果徐强觉得你不和他较量了，也许他就能接受下场的意见的。”“我知道了。”罗晓晓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成熟正在于此。“我一定要打败你！”“为何要急于一时呢？”罗晓晓并不是个擅于言辞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徐强不肯听从他的建议，或许伤害远比战胜他的收获大。“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下场的。你现在只是在可怜我，还有侮辱我！”徐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罗晓晓面前软弱，可是……一个加速，徐强显然不希望再多说什么，可是……仅仅是前一秒和后一秒的差距，可是……“啊——”就在罗晓晓的面前，传来了徐强撕心裂肺的声音，这绝不是一般的疼痛，这声音让人觉得很可怕——是的，但看在地上抱着腿抽搐的徐强，你就能从他那可怜的眼神里读到痛苦两个字。他的右腿完全的扭曲了，就像一根钢管被生生折弯了一大截，这可是人腿呀，可现在呢？徐强绝望地抱着自己的大腿，是的，他也许想过自己的腿上会加重，但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要我没有了赖以行走的腿，我还要用它踢球，还要……可现在的徐强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够通过嘶吼来宣泄自己的痛苦和恐惧，他第一次体会到父亲嘴里说的那句担当到底有多重。失去自己的腿，然后真的成为一个废人！当徐强倒下的刹那，浦泽国小真正意义上就垮了，现在的他们只能手忙脚乱地向徐强倒下的地方跑来，而同一时罗晓晓放弃了滚到脚下的球——这场比赛其实输与赢的意义本就不大，只是徐强的固执改变了这场比赛的情绪。战或者不战？罗晓晓看着被担架抬出去的徐强，最后走到了严开浑身边。“教练，我想下场。”“理由？”“我得去看看他。”“好吧，这场比赛也确实不再需要你了。”严开浑能够理解罗晓晓放弃这场比赛的原因，徐强这浦泽的灵魂人物，现在失去了徐强的浦泽国小不过是一支普通球队。就算是罗晓晓不在，风华要赢一点也不难。不过看着罗晓晓离开的背影。严开浑其实更想告诉他的是：如果徐强有错。那就是他的固执，执着在胜负之间；但罗晓晓同样有错，错的是无法面对一个勇士向你挑战的事实。晓晓，尽管你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可是你的才华太耀眼，挑战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而不是像今天的你。只是躲避，而不敢面对。晓晓，快点成为一个战士吧！……“CUT！！！很好！！！换场。”唐谦说道。……“ACTION！！！”……人生的结局不是赢就是输。那究竟什么是赢什么是输呢？三十年后的徐强坐在那个球场。看着那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脑海中响起的问题——三十年前自己的任性。现在自己拖着一条废腿，每次望着绿油油的球场，那无法抑制的踢球的冲动，还有在可悲的冬天、下雨天，只要是阴冷和潮湿来袭，自己总是抱着腿钻心的痛。三十年前的一场球赛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而自己也带着绝望渐渐地走上了另一条人生之路。尽管三十年后的他终于摆脱了因为右脚残废带来的阴影，同样拥有幸福的家庭、富足的生活。还有身边可爱的孩子和深爱的妻子，可这一身西装就是他全部的梦么？不是的！他多想和球场上的那个男人一样，徐强永远都不会忘记三十年前他的那番话还有如今他做到的这一切，可是自己紧紧能够在电视里看着那一群自己的朋友，看着一群本来和自己相差无几，甚至逊色于自己的人一个个走上了最梦的舞台。而自己……只有眼眶里的泪水，嘴边的叹息，久久难以释怀。他，曾经也被许多人看好，那个叫亮子东的教练甚至夸过自己，自己会是〖中〗国国家队未来的锋线灯塔，可现在呢？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听教练的劝告，能够明白父亲嘴里的那句担当，甚至不在意和罗晓晓的绝对，他应该是另一种人生了吧。披着红色的五星红旗，骄傲地摧城拔寨、攻城略地，或许也能在欧洲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段传奇。但一切都晚了……太晚了。三十年没有联系了，自从那一天以后……三十年没有在碰过足球，自从那一天以后……徐强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和足球告一段落了，令他意外的是被自己视为一生的对手的罗晓晓竟然成为了自己儿子的偶像。徐强从来不刻意去接触足球这片领域，但或许是天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儿子就爱上了足球，而那个叫罗晓晓的男人终于有一天走进了他儿子王小北的视线。“爸爸，爸爸，罗晓晓好帅！他好厉害！”王小北现在读的也是风华高中，不过在校足球队只是个替补球员，没有当年徐强鹤立鸡群的天赋，但对足球的爱王小北不输给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的偶像就一定要是他呢？那个男人的身后留下的是一个传奇，就像当年的话，不可复制。骄傲，徐强也曾有过，但随着右腿烟消云散了。唉！又是熟悉的叹息，大概是在商场呆了太久的原因吧。“小北，你可知道你的偶像曾经是我最大的对手么？”徐强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道，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如此坦率的和自己的儿子讲过自己和足球的关系，因为从三十年前，他就彻底和足球告别了。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舍，就像罗晓晓当时说的：“你的心已经配不上足球了！”是自己的任性毁了自己的梦，这是怎样的悲哀降临在他的身上——足足两年时间，徐强最终克服了自己的内心恐惧让这只残废的腿重新站了起来，可是想踢球已经不在可能了。“不会把？”儿子的眼里，徐强看得出他的吃惊还有……多少还是有点怀疑吧。看看自己的样子，突出来的啤酒肚，还有发福的手脚，唉！是真的老了，也是真的离开的太久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在那次法国的相遇，或许徐强真的连罗晓晓这个人都会遗忘在记忆的深处：可是……看看那飘扬的红旗，还有全〖中〗国的“罗晓晓风潮”是的，就像他当年说的那样，做到了他承诺的这一切，〖中〗国足球的领路人，你——做到了。可是三十年前的自己呢？想想当时自己的荒唐，徐强不禁摇了摇头，可是…………“CUT！！！很好！！！换场。”唐谦说道。……“ACTION！！！”……“医生，他怎么样了？”罗晓晓已经在医院等了足足10个小时，罗庭已经和罗晓晓的父母打过电话，因为罗晓晓的坚持，所以只好一直在医院等着。而罗庭会安全地把罗晓晓送回家，这也是为什么罗振风并没有强制罗晓晓回来。已经是二点多了，冬天的临晨透露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罗庭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裹在了罗晓晓身上。罗庭是战士，这点寒冷并不算什么。但是罗晓晓才五岁大，这样的晓晓晚太冷了。徐强的手术刚刚结束，罗晓晓就急着冲到了医生面前，他必须知道徐强怎么样了，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再责怪自己，是自己把徐强害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