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里暗道:“怎么这么巧啊。老高不是说他们去颐和园玩了吗。”但自己说话了,又不能再去回避,只好跑过去开门道:“呵呵,王叔啊,怎么可就回来了,玩的开心吗?”富贵老板的父亲脸色很是平淡,大概是这几天见不到我,对我动了气儿了吧。这几天没见他,只见他胡子茬已经长出了几毫米,直直的处在脸上,与日渐消瘦的脸相映衬,沧桑之色尽露。这也可能就是父辈最无奈的一种悲哀吧。不管他是多么叱咤的人物,遇到小辈自以为是,总也还是割舍不了亲情的。他的冷淡弄得我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我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很少在这里呆的。”说完我才意识到我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试图再去掩饰这话里的弊病,但又觉得解释的太多,反而会更加让他对我起疑心,所以也就沉默在了一边。富贵老板的父亲好似并没意识到这些,轻声的说道:“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所以我也就没去,刚才见你的车停在外面,我就过来了。我找你说点事儿,你有时间吗?”我现在就是真有事情也没办法拒绝于他了,只好笑道:“没事儿,到我房间里说吧。”说完我径直的向房间里走去。房东姐姐从屋子里蹿出来,看是富贵老板的父亲,马上就又把头缩回去,我听到她把收音机声音开的更大了,大概是在用这个抗议我的多事儿。分宾主坐好了,我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等着他说话。这个座位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坐了,从明天开始,就会有人过来帮我坐在这里。心里不免的有点唏嘘。富贵老板的父亲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来说道:“你那个饭店值多少钱啊?”我很诧异的看着他说道:“王叔,您有话就直说吧。”富贵老板的父亲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说道:“我想把他买下来,你开个价吧。”我疑惑的问道:“你买这个饭店?呵呵,王叔,你跟我开玩笑了吧。你要他干什么啊?”富贵老板的父亲向天叹道:“哎……他终究还是不跟我回去啊。不回去也就算了,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做这个饭店做的还可以,毕竟他也大了,他有他的理想,我也不好强求于他,就让他在这里干吧,我们老俩口有时间过来看看他。这总比以前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得好啊。所以我想把这个饭店买下来,给他。也算是我这做老人的一点心吧。”我笑了笑说道:“王叔,恐怕饭店我不能给你啊。”富贵老板的父亲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开价,只要不太离谱我就买。放心,我不会给你开空头支票的。这几天没事儿,我也打听了一下行情,你那个饭店价格大概在60万左右,我说得没错吧。”看来他还真下了一番工夫啊,给我说出这个价格来,可能是怕我漫天要价吧。我笑了笑说道:“王叔,卖不卖这个饭店,不是价格的问题,明跟你说吧,这个饭店我是二十万买过来的,是个人情,所以我不能卖。如果卖了,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的。但我可以给你一点保证,这个饭店,我只要收回成本就可以了,至于赚的钱,可以全是富贵哥的。”富贵老板的父亲用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我,慢慢的说道:“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看重的啊?”我笑了笑说道:“您指的是不是我还有其他的什么图谋啊?您觉得我还图他点什么啊?图他的钱?图他的人?呵呵,我不缺钱,也不缺人给我卖命,当然了,我做的是正当生意,也没必要找人给我卖命……”富贵老板的父亲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呢。”我仰在沙发上,笑道:“因为他是我哥。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刚到北京的时候,过的很难。但那个时候,富贵哥却很照顾我。记得当时我的店里缺钱,为了找钱,我四处碰壁,曾经觉得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见我说钱,就回避。可富贵哥听说了,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给了我,当时我能不能还这个钱,心里没底儿,可他还是给了我。您遇到这样的朋友会怎么对他呢?”富贵老板的父亲低头思忖了半天,抬头笑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容易冲动。要我,我也不会把钱给你的。呵呵,好了,你先忙吧,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说完转身走了。见他不是要强迫我接着劝富贵老板回去,我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望着他的背影,我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父爱。终究,富贵老板还是没回去,除了小霞嫂子的母亲,父辈们都走了。又过了三个月,小霞嫂子为富贵老哥生了个重达八斤的大胖小子,把个富贵老板乐的象一个刚知道花钱的孩子走在路上拣到了一块钱似的。医院那儿在经过一个月的整理后终于开张了,开张那天我没去,因为我怕自己太招摇了会引来王俊杰的注意。毕竟他父亲还在位子上,虽说升到了人大副主任,直接的权利没有了,但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一帮子人在维持他。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很亲密的合作伙伴可以与他的权利抗衡,虽说二哥的父亲曾经关照过我,但那毕竟是因为触犯了他的利益才让他如此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而去气愤的。让我头疼的是医院开业后的效益并不好,可我又无计可施,因为我不内行,所以我也不敢去指手画脚,怕弄巧成拙了。所有的这一切只能听那个袁主任的。幸运得是,虽说效益不太好,但也没赔钱。所以我也就不太着急了,安心的在学校里按部就班的上着课。其实上课对于一个习惯了自由的人来说是相当苦闷的,更别说是我这样文化根基很浅的人了。高数根本就听不懂,英语马马乎乎的只是背了几个单词,虽说是背了几个单词,但我学的这个只是很自我的英语,如果去跟别人说,那只能是中国人听着象英语,美国人听着象法文。当然更谈不上能听的懂那个满口英文英语教师的话了。我跟郝燕的关系在潜移默化的进展着。已经发展到可以在没人的时候亲她一下而她也不至于做出太大反应的地步。虽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但却遇到了她最为强烈的反抗。用她的话说是:“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为这个事情,我觉得很苦闷。以前我在学校呆的不多,但在学校呆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小社会一点都不比外面的世界保守,甚至可以说更加的疯狂。跟我住一个宿舍的奶酪,来学校还不到一年呢,就换了三个女朋友,而且个个都得了手。我经常的纳闷,这些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奶酪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去如此奉献的呢。当然了,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我没吃到那个葡萄的原因吧。不过郝燕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我感到欣慰,她没让我占了便宜,那说明陈超也没占到任何的便宜了。好在她现在偏向于我,终究还会是我的人。陈超每天都会在郝燕的楼下等她,他的这份执着让郝燕也无可奈何,虽然我每天都要送她回宿舍,而且郝燕也当着我的面跟他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完了,但他依旧是痴心不改。我真有点佩服他的毅力,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遇到他这么执着的人,可能会让他一把,但感情却不能等同于生意。生意上,这把钱不赚,还有下一个机会,因为钱跟钱之间没什么区别,但人就不同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郝燕。陈超的执着最终还是没能打动郝燕,却惹的郝燕更加的对他的不齿。所以他又找到了我。和风熏柳,残阳如血。我如约的走到了学校里的一个小咖啡店里。这本是社会上小资们常要光顾的地儿,现在出现在了校园里,照样有他的市场。那些恋爱中的男女,省吃简用也要感受一下这里的温馨和浪漫。两个人在悠扬的音乐中,窃窃私语,动手动脚,让人看了又觉得有点太**了。可到这里来的多是一对一对的,所以彼此之间也顾不得去了解他人的活动情况,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我到之时,陈超已经在里面等了。他着一件灰深色的夹克,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手里操着一把银色小勺在慢慢的搅动着已经不见一丝热气的咖啡。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我轻轻的走到他身边,无语的拽了拽椅子坐了下来。陈超见我过来,马上收起了迷茫而伤感的情绪,仰了仰头,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孤傲;冷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我只是笑了笑,并没回答他的话,拿出了烟盒,摸了一根烟就要点上。陈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请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要按着我以前的的脾气,才不会管他说的那个什么狗屁公德呢,但现在我却要忍一忍了。笑了笑说道:“我这人粗,不怎么注意细节,对不起啊。”说着又把烟塞进了烟盒里。陈超不屑的说道:“满身的铜臭,燕子也堕落了。”我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扔在了一边说道:“你找我不会就为了说这句话吧。我是满身的铜臭,可郝燕好象看重的并不是我的钱啊,我觉得她和你一样,也非常鄙视我的铜臭味道。而且我听她说,你跟她接触了有七年了,是吧?你身上没有铜臭。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