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唐逸提出要去拜祭的邀请,惜言的眼中登时一亮!他方才并没有多口,一是本就不喜多言,二来也是想看看唐逸的秉性如何,虽然唐逸能得德皇的青眼器重,必然品性无双,但一想到自己想问他的话,实不想让外人知晓,所以不得不加以考量。若方才唐逸听闻自己师父仙去,不能被他请为臂助,转头便走,惜言虽然不会做什么,但绝不会再开口相问。而如今,飘渺天宫虽然不能帮助唐逸,但这年轻人却依旧提出要去为师父行礼拜祭,这等心性,实是可赞!惜言点了点头,当下朝前走去,唐逸倒也习惯了这人的沉默,不以为异,只管紧跟在他的身后。不多时,待二人出了殿外,转到一处幽静所在,正中间的乃是飘渺天宫的开派祖师,而左起第五个,便是东文鼎的墓了。唐逸先是想正中飘渺天宫祖师的墓碑行了一礼,随即来到东文鼎的墓前,再大礼拜过,惜言也在旁正中回了礼,随即请了唐逸来到一旁,终将心事问出。此刻的惜言再不隐瞒,便将师父出关之后的情形说了一便,唐逸闻言,不禁心下暗道:“如此说来,东老前辈之死,却与我也有些个关系?”当然,德皇大笑,乃是发自内心,倒不是唐逸有意为之,惜言也不会以此为借口,为难于他,而是问道:“师父临行之前,一意要亲手安葬德皇前辈,而舍了武帝那胡人不顾,后至武当,也仅是逐退四十九院,并没有杀了他们,不知德皇前辈生前安排如何,家师所为,是对是错?”唐逸闻言,看了眼惜,便见他眼中满是诚恳,当真是在请教,当下想了想,点头道:“留按武帝一条性命,乃是德皇前辈之意,当年在剑竹岛上便没有杀他,自然有留他的道理,至于四十九院。”唐逸稍微一顿,虽然没有和盘托出,可想想决战在即,也无需太过隐瞒,飘渺天宫半隐于江湖,也不会是敌人,一念即此,当下便道:“四十九院,亦乃中原武林之患,若只诛其首脑,日后难保不会衔恨重来,与其如此,不如引他毕至,全力剿之,永除后患!”惜言一怔,眼下中原武林糜烂的很,仅存的唐门点苍还要再做争杀,怎可能还有余力来杀四十九院?还有意引四十九院大举前来?飘渺天宫孤悬海外,所以对四十九院的动向灵通的紧,他可是知道四十九院足有千人之多,分乘十数战船而来!只不过唐门点苍离的还远,一时不得消息。眼见唐逸为自己解惑,可飘渺天宫却没有相助之处,惜言不由得开口道:“据我所知,四十九园此番倾巢而来,足有千人之多,不知其目的何在,唐公子可要小心。”毕竟东文鼎身死的消息并未走lou,惜言倒不惧四十九院来撂虎须,如此一来,四十九院兴师动众的,整派而来,再与唐逸方才言及的唐门点苍一战相映,可就颇堪玩味了。唐逸虽然在襄阳捉了个正鬼千岁,可也没有想到四十九院当真举派而来!日本岛不过弹丸之地,竟也聚集了千余好手,若唐门事先不知情,这些人可便能做一支奇兵了。“点苍昆仑邀战,四十九园大举前来,两年前又毁了封祀坛,看来武帝想要一举将中原名门消灭干净!”唐逸一念及此,心底一阵寒气直冒,尤其如今东文鼎意外身死,明面之上,唐门可是眼看便要面临灭门之祸!不过唐逸转瞬却又是心安下来,武帝虽然厉害,可却终究没能想到七派仍在,有这份力量,只要寻好时机,便算没有东文鼎,也不惧武帝那通天高手!心下由衷感激,虽然唐门号称毒药世家,可那正鬼千岁给唐逸的感觉怪异的很,唐逸心里没有什么把握能真的从他口里审问出什么,更何况如今早一步得知消息,自己便能早一步安排出计划。惜言虽然话不多,但那消息,却是重要十分。自剑竹岛上回来,唐逸暗思自己此行,七派精锐还在,正自摩拳擦掌,虽然唐逸没有与他们见过面,但唐逸并年不担心他们仍会内斗。正所谓三鼓而竭,嵩山决战的惨烈,一旦停下,发现彼此都拣回命来,哪还有争斗之心?更不说那时众人多是重伤,也无力争斗。再等修养过后,行云更会将真相说将出来,再有外面的种种惨事相证,各名门也不会再自取灭亡。最多值得担心的,就是那些人等待的太久了,两年时间,怕已快到极限。至于东文鼎的意外逝世,虽然有些令唐逸感到棘手,但惜言所提供的消息,却又令他大觉收获,此行可说有得有失,虽然没能请来通天高手,但终究还有胜算。“当然,前提便是武帝不会突然强攻,七派精锐现身,也需时间准备,虽然不可能七派万多人一同前来,但少说也有一两千的高手,这些人走在哪里,都足够轰动。”唐逸想到这里,船已到了登州,当下再不敢耽搁,只朝东南看了看,随即直奔川中。八月十九,唐门。唐逸一路急赶,终于赶回了唐门,不过在唐家庄外,他却被一个路边茶摊的小二拦了住。那小二生的十分普通,周身看去,并无什么怪异之处,可就是这个小二,却自称在此等候多时。想起乐东城所言,唐逸与那小二对了暗语,正是七大名门派来的联络之人,唐逸也不贪功,带了那小二一同去往唐门,到了那里,便由唐冷安排其中事宜。不过刚进了唐家堡,等不得片刻歇息,唐逸转眼便被唐冷召了去。唐逸见过各位长辈后,先将那七派的联络之人介绍给唐冷,那小二面对唐冷这名门之主,竟然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淡然应上两句,施然而退,便去不远处的客房听候安排。唐月本就对这小二有些好奇,眼下见了,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奇道:“这人是谁?好生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