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走过拐弯之后,眼前出现一道阔及二、三十米的高墙,将整条去路堵的严严实实,只在墙壁正中留有一个小门。二刚子哈哈笑道:“这平阳王倒是可笑,地宫里头垒道墙,真不知道是防贼的还是护院的,既然有本事寻到这里,会让堵墙拦在外头?二哥,不是正好有道门么?直接进去得了,也省得兄弟们翻墙过去。”松爷跟着说:“可笑可笑,这人忒笨了点儿。”金七爷在墙边皱皱眉头,说:“你们两个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么?这等头脑在江湖上混到今天还能好胳膊好腿儿的,确实希奇。”松爷忍不住回嘴道:“金老头儿你不过就是比我们多吃了两年闲饭,用的着这样埋汰人吗?一堵破墙也非得琢磨琢磨才能过去?”金七爷阴阴一笑说:“既然是堵破墙,那就有劳你这位智勇双全的好汉子先去开条路吧。”松爷一卷袖子三两步跨过去说:“开路就开路,闪开!”见他抬脚就要往门里闯,庞老二连忙一把拽住他:“小尤,不能卤莽。”随即转头对金七爷说:“七爷,我看这里有几分象是迷墙,过去下汉墓的时候也曾见过,不过远没有这处宽大,等我进去看看,要真是迷墙,少不得又得费点功夫了。”庞老二闪进墙上的小门里,略看了看便抽身出来说:“十有八九就是迷墙,这可有点麻烦。”“二爷,什么是迷墙,跟咱们说说。”“说白了就是迷宫。”庞老二说:“进去以后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路口,却叫人分不清该走那条,象咱们眼前这道,进的深了越走越乱,搞不好能把人活活困死在里头,这东西不是跟人逗闷子的,说不准根本就没有一条路是通到出口的。”“那咱们折回三岔口再选中间或是右边的路走不就得了?”“不成,既然这儿有迷墙,那两条路上肯定也是少不了,再说,万一只有这条路能通到藏宝的地方,绕一圈儿咱们还是得回来。”“迷宫嘛,我知道。”苏玉走到人前说:“里头道路错综复杂,不过我来说个不算新鲜的法子,咱们在进口这儿绑根细绳子,人带着绳子进去摸路,即便摸不到路,还能顺着绳子回来,不致丢了命,七爷爷,你看怎么样?”金七爷这人素来孤傲冷僻,拿谁都不放在眼力,就算自己手下也时常喝骂,却惟独对这个收养来的孙女异样的宽容温和,听了苏玉的话,他微微一笑说道:“玉丫头,尽你有小聪明吗?你这法子何止是不新鲜,简直老的掉牙,不过老法子也自有它的道理,就这么着吧,先进人去探探。”咱们可没带有细绳子,都是几十米一捆的粗绳,也只带了几捆,听他们说迷墙里头七绕八绕岔路很多,怕是不敷使用,还是苏玉脑子好使,她叫几人脱下外衣,细细撕成一条一条,然后根根打个结连起来,最后盘了粗粗一捆,庞老二从她手里接过细绳,把一头交给松爷说也不用绑了,你紧拽着就是。我和铁柱见他就要进去,齐声说小心着里头有机关呐,庞老二回头说晓得了,不过迷墙里向来不安机关。说完就带了绳子钻进高墙上的小门。庞老二这一进去仿佛就没了踪影,开始拿在松爷手里的绳头还时不时颤动两下,后来可能是绳子放的长了,再也没见动静。迷宫这玩意儿说来我也并不陌生,阳川郊区盖的有座叫异园的游乐场,里边全是些希奇古怪的玩物,什么阎罗殿拉,群妖洞拉,怪林怪坡拉,其中就有处迷宫,不过是糊弄人的玩意儿,全用一人多高的竹篱笆扎起来的,不但范围小,进去以后还专有模糊的提示,略动脑筋就走的出来,眼前这迷墙可是一点水分不掺,能困死活人的要命地方。我在外头焦急的等,又怕庞老二遇上什么意外的危险,又怕他找不到正确出路。正等的不耐烦,松爷叫道:绳子动了,绳子动了。几个人连忙凑到小门处,过了几分钟,庞老二一边收绳子一边出现在众人眼前。“二爷,怎么样?可能出去么?”“这还用问?肯定是找不到路,要不会把绳子收了?”庞老二将绳子收好随手扔在地上说:“里面深的很,走着走着绳子就没了,我也不敢再进,就退了出来。”苏玉说道:“是绳子不够吗?那不要紧,咱们再撕几件衣服。”庞老二摆摆手说:“要我看,再撕也是白搭,平阳王建这迷墙就是为了把人阻在外头,因此可能根本就没有出路,我进去一会就转晕了头,认不出方向,幸好还带着绳子,要冒失往里闯,后果难料啊。”众人一听俱都心寒,这才摸进来地宫多长时间?遇到座死墙就没了办法,后头的路还有多少难处谁也不知。饶是金七爷大半辈子跟地宫古墓打交道眼下也没了办法,背着手面壁苦思。铁柱上前问道:“二哥,你不是说过去曾在汉墓里头见过这劳什子东西么?当时你是怎么过去的?照法子搬来一用不就行了?”“那能有那么容易?上次那座汉墓是我和大哥搭的杆子,下洛阳铲探墓的时候大哥毛糙了,没想到下头的墓出奇的大,因此算错了墓室位置,打了盗洞进去就被迷墙堵了去路,本来大哥还想费功夫过迷墙,我拉他出来,重新打了盗洞直接下到墓室,可你瞧瞧脚下的地,还有洞壁,都是石头,怎么打的过去?”松爷在旁边不言不语歪头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说:“我有主意。”没想到憨子也开窍了,众人赶忙问道:“什么主意?先说来大家听听。”松爷得意洋洋的说:“我听庞二哥说里头绕来绕去的弯弯太多,找不到路,这劳什子玩意儿不全是靠一堵一堵墙堆在一块儿才能糊弄人吗?咱们就从最外边这堵墙开始,一层层把墙全给它推d,硬推出条路来,怎么样?墙都倒了,还能有什么噱头能耍出来?”说罢,松爷双眉一挑,咧着嘴斜看正在面壁的金七爷一眼,心里大大为自己的高明办法折服。金七爷慢慢转过身来说道:“这个法子好啊,一般人那能想的出来?那就先劳你推d这道墙吧。”松爷高兴之余听不出金老七话里的嘲讽,嘿嘿一笑说道:“金老头儿原来你也会好好说话,早这么客气多好,你这就先退开吧,这墙这么宽,也不必全推了,只需推出个容人过去的缺口就行,我叫俩人帮忙,宝来,铁柱,你俩过来搭把手,咱们先合力把这墙推d。”我一看就觉得不行,这墙全是用整块的大石砌成,不但高,而且厚,无奈松爷叫了,只得和铁柱上前应付一回,三人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却如同蜻蜓撼柱一般,余下的人觉得有趣,都跑上来帮忙,结果汗都推出来了,墙还是纹丝不动。庞老二说:“不要白费力气了,墙灰里加的有糯米汤,这么些年下来,石块儿之间早就结成了整体,别说空手了,就是有锤凿在手,弄个缺口出来也是难极。”松爷抹把头上的汗说:“那你怎么不早说,累我出一头汗。”“早说了你肯服气?还得叫你亲手试试才会死心。”众人嬉笑一番之后想到迷墙难过,随即又都愁眉不展。金七爷和庞老二没了对策,找卫攀商量是不是先把人撤到地面上去,吃饭喝水,休息休息再重新下来,好在进地宫后费的时间不少,走的距离倒不远,来回一趟不算费事,卫攀放着好好的大哥不做,巴巴的跑来趟这混水全是为了圣师宝藏,不过眼见金庞二人都没办法过这迷墙,心里虽急也顶用,只好招呼大伙先回去再说。乍从暗地里回到上面,光线刺的人睁不开眼,过了一会儿才算适应。众人的话题全都放在迷墙上,不过说来说去也说不到正点。铁柱蹲在道观门口抽了支烟后站起来问庞老二说:“二哥,那迷宫里头道路有多宽?”“没有多宽,两人并排过去倒也不算挤。”“我倒想起个主意,合用不合用,说出来二哥你先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