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圣师宝藏的几件要紧东西我们已经集齐,接下来就该按墨玉的路线图以及圣师手札上的信息拿到玉五官。庞老二的原则是先易后难,把容易的搞定,然后集中精力对付比较棘手的。看了一圈儿,玉鼻所在地甘肃倒有卫攀认识的一个熟人,所以,他主张先谋求这件东西,庞老二分析了一下情况,赞同了卫攀的提议。其实卫攀的这个熟人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六大家中有马姓一族,世代居于甘肃,虽然近些年已经没落,但仍旧挂着六大家的名号。卫攀的朋友就是马家现下当家做主的人物,马荣良,外号马棒子。接受在云南的教训,这次庞老二和卫攀不打算带太多人手,有时候人多了并不是好事,反而会成为大家的累赘,所以,甘肃之行,只有我们几个在当阳地宫就搭上伴的人。苏玉果然说话算话,听得我们又要出发,立即揪着我的耳朵指令我把她也带上,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儿,所以没敢立即答应,苏玉一松手,扭头去找庞老二,言明若不带她,就请立即把墨玉以及黄金人面圣师手札统统还回来。苏玉犯了犟劲儿,谁见谁头疼,庞老二心想她身上有功夫,加之心思八面玲珑,真遇事说不准比大老爷们还见机的快,所以犹豫了犹豫便答应下来。根据庞老二的判断,后面的路应该再没什么大风大浪,只不过姓梁的跟我们耗上,倒比找玉五官还要难缠。所以我们这次和上次一样,不但严密封锁出行消息,仍然分头上路,最后在兰州汇合。在火车上颠簸了二十多个小时,总算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地。生平头一次来到西北,总以为到处是黄沙风尘,满目苍凉,没想到作为西北第二大城市,兰州建设的挺不赖。等人马全部到齐后,卫攀跟马荣良接上头,西北汉子豪爽,当下驱车赶来,硬拉着大伙儿去吃东乡手抓。肚子里的油水在两个月的野外生活中被刮的差不多了,回阳川时间又短,没能缓过这股子谗劲儿,眼瞅着一盘盘充满西北风情的特色美食,众人食指大动。一脸络腮胡子的马棒子操着满口当地土话招呼大伙儿下手。原味的肥嫩羊肉蘸上亮红的辣椒油,塞进嘴里,再嘬口白酒,那叫一个痛快。酒过三旬,卫攀想着也不能光顾着吃,毕竟他和马棒子总有几年没见面了,需得联络联络感情,于是刻意问了问对方,现下混的如何?马棒子大咧咧一笑,说道:“这年头,想混的出人头地那是西马难的了,胡球混个肚圆,嘿嘿,肚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理想......理想......尕明,怎么说来着?”马棒子一个手下正埋头大吃,听得大哥问话,抬头一抹嘴说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对对对,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哈哈。”马棒子一气喝干小碗里的酒,“比不得你卫老板,我也就是带着两个兄弟弄些小钱,饿不死,撑不着。”马家到马棒子这里当真算的上是日暮西山,已经不再做爬子的老本行,蜕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二道贩子。其实马棒子的老爹手上也有几分本事,只不过运道不好,前两年阴沟里翻船,此时已经瘫在**。九三年,甘肃礼县大堡子山发现周代秦国墓葬群,这消息顿时惊动了四乡八村的居民,乡亲们把本该考古队的工作全面承包下来,不论男女老幼,只要还能动弹,全都赶着大车奔赴工作第一线。在实践中不断积累知识经验,到后来简直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随便找个十来岁的放羊娃,他都能拖着两筒清鼻涕准确的指认出封土,熟土。在如此热情高涨的工作态度下,乡亲们很快得到“累累硕果”,大批珍贵的青铜器、金银器、玉器被原始粗陋的挖掘手段挖掘出土。生产成果一出现,销售工作也步入正轨,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文物贩子就蹲守在生产第一线附近,随挖随买。这种情况的出现对大堡子山秦国“西垂陵园”所造成的破坏和损失是无法估量的。作为六大家中唯一一个世居甘肃的家族,马棒子的父亲得到这个消息后自然义不容辞踏上征途,毅然挤到“生产车间”跟乡亲们抢饭吃。马老先生眼望着一群埋头苦干的村民,不由皱起了眉头,有这么盗墓的?出于职业习惯,他老人家还想摆摆谱,但很快他就发现,什么风水地脉,望闻问切都是白费,只需三五个壮劳力,几把洋镐锄头就能搞定一切,自己若再这么耽搁下去,真连口汤也喝不上了。于是,马老先生在当地一个熟人带领下,身先士卒抄起家伙奔上前来。那个时候的古墓无主,就和拉着苹果的大汽车不幸翻车一样,苹果滚的满地都是,谁拣到就是谁的。马老先生毕生所学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他瞅准了几个正在拼命挖坑的村民,这些人挖的位置不正却一无所知,仍旧干的热火朝天。马老先生轻蔑一笑,招呼几个徒弟,准备来个L形的盗洞,直接下到主墓室,给这帮土包子开开眼界。大堡子山密集的先秦墓葬、混乱的盗掘场面、村民们简陋的工具以及他们蹩脚的手段都让马老先生觉得这简直和白拣钱一样,兴奋到了极点的时候,他也逐渐放松了警惕。盘算好了一切,却独独遗漏了一点,天意。结果,他在下面翻了船。和韩未冬一样,几个徒弟把他抢出来救治,保住了命,却失去了行走的权利。师傅一歇菜,手下的徒弟没几天便跑个精光。马棒子兄弟俩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平时唯一的任务就是卖货,然后想办法烧钱,老爹废了,他们也不得不结束声色犬马的生涯,为生计奔波。因为学艺不精,再加上父亲的前车之鉴,所以马棒子没有干祖传的行当,而是选择了别的生路。酒足饭饱,马棒子选了个地方安排大家住下。接下来两天,带着我们满兰州城转了个遍。瞧着玩的也差不多了,卫攀告诉马棒子,我们想到红石山去,叫他指派个人引引路。红石山其实已经出了兰州地界,不过马棒子还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们这种人很守规矩,知道卫攀不会没事跑这么远来旅游,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问。红石山下有过去的一条黄河故道,断流多年,此时只保持了个大致的样子,却是滴水皆无,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这条黄河故道下。临别时,卫攀一来承马棒子的情,二来体谅他父亲残疾,所以厚厚留了一笔钱,然后由马棒子手下赶往红石山。甘肃在唐朝时属陇右道,是个多民族聚集的荒凉之地。无极圣师当年派往这里镇教的弟子叫付通,是个很另类的人物。因为甘肃这个地方民情复杂,而且多风多沙,所以别的弟子都不大愿意来,而付通竟然主动要求扎根西北发展壮大祈仙教的势力,郭琼很高兴,亲自为付通送行。但事情到了后来,完全出乎郭琼的意料,付通在甘肃站稳脚跟后,开始几年还比较正常,但就在郭琼将预谋作乱的命令下发给四个镇教弟子后,身在甘肃的付通渐渐的脱离总教的管束,多条命令在这里贯彻不下来,而且上缴的信徒供奉也越来越少。大怒之下,郭教主准备亲自动手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徒弟,但当时他正忙着四处传播反动纲领教义,无暇跑那么老远的路去做这件事,所以,付通还是在甘肃驻扎到祈仙教事发被诛。付通到底有没有囤积兵器招兵买马已经不得而知,但既然都在祈仙教这条贼船上,哥几个谁也跑不了。最后,孑然一身的郭琼将玉五官中的玉鼻藏放在黄河故道下。付通的变化自然有他的原因和道理,只不过此时的我们,还在欣赏西北的独特风光,根本想不到,也无法想到其中的道理。圣师手札上有明确的玉鼻藏放位置,墨玉上有精准的路线,所以,大家都认为很快就能搞定这件事。最起码,刚刚来到红石山的时候,大家是这么认为的。红石山并不出名,因为它既不雄伟也不壮丽,光秃秃的山,没多少草木,到处是褚红的山石。在它脚下,就是那条黄河故道了。红石山附近有个小村子,我们这次来时也舍弃了那些笨重的装备,但因为需要的时间短,所以大伙儿都想着随意将就将就,不去打扰村里的乡亲们。打发走了马棒子的伙计,我们选了个背风的地方,一离城区,风沙就明显大了,苏玉惟恐刮到自己的脸,专门用纱巾裹了个严实。老爷们没那么多忌讳,两根烟抽过就催促庞老二开始行动。刚一到预定地点,庞老二就在心里暗自打量周近的地形,这条黄河故道是很多年以前就有的,幸好外观没有多大改变,他只看了片刻,再仔细印证手札上的记载,随即确定了极为精准的入口位置。附近虽然有个村子,但这块地方仍旧很荒凉,瞧不见什么人烟。庞老二拿了工具,带头卡着步子一点一点量着走,到地方后一铲子下去,其余人也就七手八脚开干。人多力量大,加上还有庞老二,铁柱,穆连山这样的掘进好手,没多久就挖下去很深。庞老二对大家说道:“悠着点,挖到入口机关有两丈多深,不要**。”“多深?”“两丈多深。”我自己换算一下,一丈多,那最少也得七米开外了。得了,庞老二说的对,还是悠着劲儿来吧,身子是自个儿的,累虚脱不划算。好在众人有毅力,能持久,轮换着挖,总算把坑挖到了接近目标的地方。看到大功即将告成,庞老二亲自下坑,清除最后一点障碍。终于,一个小石坛出现在众人面前。而石坛上,有我们非常熟悉的一个标记,就是祈仙教的标识,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