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破头盔

这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李林和往常一样，加班赶完一个客户的紧急维护需求，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楼下的车棚。刚推出自己的那辆破自行车，“哗哗”的雨点就扑头盖脸地打了下来。“靠”，李林骂了一句，他看看昏暗的车棚，刚想要冒雨骑回去，回头看到旁边自行车架上放着一个摩托车头盔状的东西，随手就拿过来扣在了头上。大不了第二天还回来，这个时候，应该没人再来车棚了，好歹得顾一头，李林心下想道，回头看看已经一片漆黑的办公大楼，赶紧骑车出了院门。“倒霉！”李林赶到自己的出租房后，看着满身上下的泥，大骂了一句，“早知道不拿那个头盔了”。原来他在转弯的时候,由于戴着头盔，头盔上的面罩沾满了雨水，不小心骑到一个坑里，结结实实地连人带车子摔了个结实。若是不戴头盔，虽然雨水大了点，但还是能勉强看清那个坑的，头罩一沾水，又不是汽车还有雨刷，结果模模糊糊地啥也没有看清。发完牢骚，李林随手把头盔往地上一扔，脱干净了，走进洗澡间。一冲头，李林又大骂了一句，原来头上一个大包，还有血迹在额头上流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完澡，李林找了一张创可贴粘在脑门上，总算止住了血。转头又看到那个破头盔，刚要再踹上一脚，突然发现一丝不同。之前在外面黑漆漆地，也没看清楚，现下一看，只见这个头盔和摩托车的那种头盔还是有很大不同，只见这头盔上下呈浅红色，前面是一个面罩，能够放下，但是没有摩托车头盔那种必要的系带，倒是后面有一处类似电源插头的东西，这是最大的不同。李林下意识地拿起头盔，随手拿起毛巾擦干净，只见头盔要比普通的摩托车头盔要小，但是厚度却大得多，好似里面填充了什么似的，而且那个插头似乎就是普通的三相插头。想了想，李林找了一个电源插座，把插头插到插座上，通上电之后，李林跑的远远地，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他这样做纯粹是一种猎奇的心理。突然之间，那头盔开始发出红光，一个声音响起来：“检测到能源，开始启动程式，DNA绑定程序启动，检测到新DNA输入，开始绑定程序……”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没让李林害怕，他自己就是一个程序员，想搞出这种特效，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花费不少功夫和钱财来购买物料罢了。“不知道哪个小子搞出来的东西，恐怕还有录音，录像程序，如果有人把这当成奇遇的话就被恶搞了，之后还会悄悄地通过无线联网把相关文件传回去，这个主意倒是真不错，”李林靠着自己的知识想到了一个解释。过了一阵，头盔上的红光消失了，李林等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靠上前去，下意识地把头盔拿起来。左右端详了一下，李林产生一个念头，把头盔再次戴到了头上，只见眼前马上变了一副景象，好像全息电影一般，眼前原本挡风遮雨的塑料罩子，变成了一个电脑屏幕，上下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行行信息。“靠，真有怎么先进？”李林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下弄得就有点高级了，他看着眼前的屏幕，习惯性地分析起来。“初始化系统，……初始化完成。接受宿主脑电波信息，……接受完成，宿主智能符合最低级系统启动要求。系统开始启动，……启动成功完成，资格确认系统开启。”上面出现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信息，但最重要的就是上面几条，李林虽然潜意识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一贯以来的理性思维，让他还是不自觉地把这当成一个普通的信息系统，顶多带有些科幻色彩吧，还有教学系统。上面出现了“资格确认”的按钮，李林正想着该如何点击一下，用手显然不行，手指头不可能伸进头盔里来，这个问题刚想了不到一秒钟，只见那个按钮亮了一下，然后好似被点击了一般。一段进度条快速加载完，眼前的屏幕一下变了，李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草地，碧绿滴翠，间或散落着几块青石，好一幅野外风光。虽然有些奇怪，但李林很镇静，因为这和曾经出差时体验过的三维全息图非常类似，虽然非常逼真，但还是能够察觉出许多不同，比如没有野外那种清新的气味，声音也不对，自己肯定不是如同小说中的穿越，顶多是种比较科幻的三维游戏吧。先是活动了手脚，发现非常灵活，和现实中的差别极小，只有微少的酸涩感觉，再摸了摸脸上的眼镜，拿下后，发现一样看的清楚，李林不禁产生了好奇，能做到这点，说明这玩意不是自己最初想的那么简单，这当然不是说自己的身体被改变了，应该是这些视觉信号直接传递给大脑的缘故。他环顾了一圈，这片草地并不大，也就是一个足球场差不多大，再向远处看去，就是白茫茫的云雾，这种手法李林作为一个程序员自然不是陌生，用雾或者其他障碍，遮挡住未知的场景物体，只有角色靠近后，或者触发某些条件，才会展现后面的场景，这样自然能够节省玩家计算机的渲染资源，也增添了游戏的神秘感。著名的寂静岭游戏，不就是满天一片雾么。自己就在这片草地中心的位置，这片草地没什么出奇的，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几块石头。李林想起自己常年使用的菜鸟游戏技巧，哪里不同探哪里。想到便做，李林准备挨个石头地探过去。第一块，手摸脚踹，除了感觉到脚疼，石头一动也不动，李林不仅没有失望，还有些惊喜，疼痛的感觉都这么真实，看来这玩意很有搞头，弄不好是自己翻身的一个契机。第二块，第三块，一直到最后一块，李林都折腾了一遍，也感到有些累了，这些身体的感觉都很真实，虽然仔细体会还是能和现实区别出来，因为没有出汗，喘气也没有变粗。一屁股坐到地上，李林抱着膝盖，开始琢磨起来。这块草地非常普通，不太可能有什么其他机关，他并不担心自己无法退出去，毕竟这肯定是把人的意识置于一个虚拟环境中，周围有各种信号传递给大脑，如果自己睡过去了，或者被其他人在现实中干扰，就会退出了。他并不想马上证实自己这个猜想，因为他不能确定下次还能进入，因为刚才进入的时候，已经明白无误地提示了，这是一个“资格确认”。还有一招，菜鸟RPG游戏技巧之二，遍历地图，所有的地方统统都走一遍。李林歇息了一阵，先确定了一个边界。刚才探索那些石头时候，一些石头离边界并不远，他已经顺便确认了周围的白雾不会散去，自己这个虚拟人物也无法走进白雾去，就好像一堵墙一样。开始的边界就是李林最后探测过的这块石头，这块石头平淡无奇，通体呈现青色，大概三米多高的样子，底盘不大，两个人差不多能够环抱过来，唯一有些特色的，是其中一面非常平整，用来雕刻一些字，再合适不过。李林遍历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这块草地通通踩一遍，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可以触发，同时也看看草地上是不是有什么遗漏下的关键物品。一步，两步，李林觉得自己大约得走了两个多小时，边看边走，停停走走地，才把这一块足球场大小的草地给探索了一遍，中途他几乎有所放弃，不过平时工作锻炼出的耐性，以及他以往玩一些游戏时几个小时都没有发现任务线索的经历，让他感觉这也不算什么刁难，坚持了下来。一点动静也没有，更没有发现什么出奇的物品，地上的草，李林也拔了不少，可以折断，抛掉，但是都没有什么事件发生。李林再次环顾了一圈，还是那块草地，那些普通的石头，除了地面上多了些践踏的痕迹外。突然他感到有一丝不对，赶忙凝神一望。托了这个虚拟系统的福，他现在的视力应该是人类最好的标准设计的，不需要眼镜的纠正，否则在平日现实里，这么远的距离，他即便是戴着眼镜，也断然看不到六七十米外的一块石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来他最后探索的那块石头上，从他现在的视角看过去，似乎出现了一些字迹。李林连忙赶了过去，很快来到这块青石前面。石头本身形状没有变化，只是那平整的一面上，出现了一排排的汉字。“资格确认完成，宿主具有基本的耐心，观察力，对未知事物有相当的探索兴趣，综合评定中下，系统说明开启。”李林摸着青石上的字迹，心下一阵庆幸，自己并不具有多高的智商，还好平时工作中那些刁难自己的客户们，让自己多了几份耐心。从这个提示上来看，耐心是自己过关的第一前提，也许的确有一些简单的办法，轻松地就能触动这个提示，但自己这种游戏苦手，实在无法第一次就能够顺利地过关。评定只是中下，而且耐心，观察力也只是基本的评价，看来自己刚刚的表现只是险险过关，不过这也反向证明这个虚拟场景的过关条件可能并不是那么难。李林脑袋中刚刚转过这些念头，发现眼前的场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个屏幕菜单，也就是自己刚刚戴上那个破头盔时候出现的情景。不过资格确认按钮消失了，一个“系统说明”的按钮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