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群僧,各路英雄,听到‘剑魔-叶孤城’此言,均是聚精会神的望向场中,唯恐错过了哪怕一个瞬间,只见得‘剑魔’话音方落,镇守西、北两座擂台的两位‘使魔’,蓦然间掀开了头顶所带的斗笠,远远的跑了开去,露出了始终隐藏在斗笠之下的庐山真面目。但见得,镇守吸收擂台这人,乃是一位粗豪雄壮的老者,浓眉大眼,鼻直口阔,一张国字脸虽然破茧风霜之色,却依旧凛凛生威,好似一头暮年猛虎,雄威犹在!群雄之中很多人都识得丐帮帮主乔峰的容貌,待看清了这威猛老者的样貌之后,霎时间均是齐齐发喊惊叫起来。盖因这老者的样貌与乔峰一般无二,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而且两人的气势身形亦极为相似,均是豪迈慷慨,炽烈如火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心中凛然。镇守北首擂台之人,亦是一位老者,不过这位老者身量极高,却非常瘦削,相貌儒雅,眉清目秀,两条洁白寿眉微垂,更衬得此老潇洒飘逸,宛若神仙中人。不过,这位儒雅老者,在座群雄却是大都不识,唯有一些混迹江湖已久的耆老名宿,见得此人样貌,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出声。“哈哈哈哈……”那两个‘使魔’均是仰天长笑,一个豪迈雄壮,一个儒雅清隽,一如虎啸山林,一若凤鸣昆岗。笑声之中更夹杂着雄厚刚猛的精纯内家真力,犹若无数疾风迅雷相互激荡不休,远远的传了开去,声震群山回声‘隆隆’不止,令得群雄均是心下一凛,栗栗生畏。只听得,西首擂台上那名豪壮老者笑毕之后,忽而厉声喝道:“三十年前雁门关一战,未能取了你的狗命,实为萧某生平憾事,玄慈狗贼,可还认得你家爷爷——萧远山!”而北首擂台之上的那名儒雅老者,则是向玄慈抱拳一礼,洒然轻笑道:“玄慈方丈,多年不见,故人风采如昔,幸甚,幸甚!慕容博这厢有礼了!”萧远山与慕容博这两人甫一自报家门,封禅台上的各路群雄,无论是识不识得二人的,均是一声发喊,齐齐惊呼出声!契丹英雄萧远山,慕容世家上代家主慕容博,杏子林一战之后,这两人的大名亦是广为人知,传遍大江南北。契丹英雄萧远山,乃是丐帮帮主乔峰亲生父亲,三十年前,雁门关外一场惊天血战,便是这位名声不显的契丹人萧远山,单人独力杀得一众中原武林之中的成名好汉,血肉横飞,大亏特败,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慕容家的上代家主慕容博,于江湖武林之中威名赫赫,姑苏慕容家威震天下的名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大程度上就是由这位慕容博一手开创出来的。群雄见到萧远山、慕容博两人的庐山真面目之后,心中均是有些惊讶诧异,暗自忖道:“想不到萧远山与慕容博这两位绝顶高手,在败给了‘剑魔-叶孤城’之后,亦是成为了‘剑魔’的手下爪牙——‘使魔’,难怪武功如此之高,却不知‘剑魔’所说的真凭实据,又与这两人有何关系?”此时场中若说见到萧远山与慕容博的庐山真面目之后,谁人的心中最为惊骇诧异,必定无过于玄慈本人了!萧远山与慕容博这两人,一个杀得玄慈险死还生,狼狈不堪;一个巧言戏弄,骗得玄慈英名尽丧,俱都是玄慈一声之中的梦魇魔头,不由得玄慈不刻骨铭心,无一刻或忘!如今见得此二人忽然现身喝问,玄慈亦是不敢怠慢,双手合十一礼,缓缓说道:“萧老施主、慕容老施主,多年不见,老衲对于二位亦是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如今得见不胜感慨,想不到二位都遭了‘剑魔’的毒手……”萧远山斜睨着玄慈,冷哼了一声,神情之中满是不屑。慕容博则是洒然一笑,笑呵呵的说道:“武林之中,强者为尊。我等技不如人,丧命于主人剑下也分属应当!况且如今主人赐下不死之身,从此我等便可以长生不死,自在逍遥,亦是一件乐事!”玄生嘿嘿冷笑,讥讽道:“慕容先生之前亦是一方豪杰,想不到如今不但助纣为虐,做人家的爪牙走狗,反而不以为耻,却说是一件乐事,当真是无耻之尤,难道这就是‘剑魔’你所说的真凭实据么?倒叫贫僧眼界大开……”玄生正想继续插言讥讽,打乱‘剑魔’的布置,就见得‘剑魔-叶孤城’那幽深若渊的目光静静的扫来,犹如两口无底寒潭,渊深难测,其中尽是森然寒意,冷漠杀机。霎时间玄生只觉得双目刺痛,胸口气血翻腾,唯有急忙运功调息,平复气血,接下来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心中的惊惧恐慌难以言表。群雄只见玄生大师正自夸夸其谈,忽而被‘剑魔’扫了一眼之后,立即就面色骤变,闭口不言,瞑目调息。面色由黄转白,又由白变红,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显然是着了‘剑魔’的道儿,被‘剑魔’以目光传递的无上剑意所伤。“玄生大师如此武功,却也挨不过那‘剑魔-叶孤城’一眼之威,这‘剑魔’的武功之高,委实已经犹如鬼神,人所难测!”各地群雄想到此处,均是心中凛然一栗,同时各人均是暗自打定主意,一会儿无论‘剑魔’与少林寺如何狗咬狗,自家但只做个看客,作壁上观,两不相帮!白起以‘目剑’之法,对大放厥词的玄生略施薄惩之后,见得玄生的狼狈之相,心中嘿然冷笑,微微忖道:“若不是本大爷将玄慈这个新时代的好和尚弄得遗臭万年,武林除名之后,再来拾掇尔等贼秃,刚才这一击便取了玄生你的狗命!”嘴里冷哼了一声,白起道:“玄生大师不必焦急,叶某自然会给诸位一个合理的解释。萧远山,将你隐伏于少林寺这三十年来,所见得的这位玄慈方丈的所作所为,与天下群雄分说分说罢!”萧远山恭声应是,而后便将玄慈与叶二娘是如何在紫云洞之中幽会私通,又如何找来乔婆婆为叶二娘接生。其后他萧远山又是如何从叶二娘手中将这个孩子抢了过来,扔在了少林寺的菜园之中……“……老夫料定了少林寺这些假仁假义的死秃驴,定然不会坐视这个孩子饿死,必会将之抚养成人,有道是灯下黑,嘿嘿,玄慈狗贼,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亲生儿子,一直就在少林寺之中,与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罢?这二十几年来你一直得享天伦之乐,却也不必感谢老夫了,哈哈哈……”群雄听得这萧远山虽然哈哈大笑,但是笑声之中却殊无欢愉之意,唯有满腔难泄的怨毒,忿恨,令人一听之下,便感到不寒而栗!而且这萧远山所言之事,若合符节,丝丝入扣,将这三十几年来,少林寺之中发生的大小事情,说得巨细无遗,毫无疏漏之处,明显不是临时编造的谎言,必定是自家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