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罢早饭没一会儿,赵晨便顶着一头细汗进了方家小院儿。方沐阳坐在院子里头,方平安手里拿着个绣花绷子,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见赵晨进来,方平安知道他们有事要说,默默便退下了。“急匆匆地找我,是干什么?”方沐阳给赵晨递了杯凉茶过去,好笑地看着他擦汗。赵晨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有些蹊跷罢了。你还记得秦七爷么?”“自然记得,不是回去了么?”方沐阳点点头。秦七爷在他们去南楚的那几天便回去了,人家也有自己的路子,倒是不用金帮操心。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该回去的,有什么稀奇?“可这几日,我们发现秦七爷那个随从似乎没有跟着回去。”赵晨坐了一会儿,觉得没那么热了,说话的声音也轻缓了下来。秦七爷的随从?哪个啊?方沐阳真心没什么印象,毕竟大家虽然照面了几次,可到底不是很熟悉,更别提熟悉什么他家的随从了。赵晨细细将那人的形容相貌描述了一番,可方沐阳还是没有对上号,只得挥挥手让他说正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探消息这事做得久了,赵晨说话竟有些啰嗦起来,难道狗仔队都是这样么?秦七爷倒是回了南楚,可没隔一天,金帮的人便在街上发现他家那个随从,留在了瑞昌,成天进进出出的,说是逛街吧,也不太像,倒更像是在打听什么人似的。这事儿回报给了赵晨,赵晨倒也没放在心上。他们想做生意,南楚人难道就不想把生意往北齐做么?只要没什么异动,倒也不用管他。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刚跟秦七爷搭上线,如果不小心闹僵了,对己方有弊无利,随他去也就是了。可这人在瑞昌进出几趟便露出些蹊跷的模样来,他在瑞昌一家名为“如意布庄”的铺子外头看了很久,几乎每天都去,昨日干脆就进了店堂,可晃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买,又出来了。赵晨的人手跟进去,说是这人打听一个名叫吴迪的小子。哦,说小子也不对,现在大概也应该是个青年了,可更有趣的是,打听的这吴迪是三年前在这铺子上工的一个小伙计,而且问那个时候这铺子是不是不叫如意布庄,而是叫林芝布庄。听了手下人的回禀,赵晨便觉得有些奇怪。接着跟人小子来说,这随从似乎察觉到被人跟上了,竟然就没了影踪,这才让赵晨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起来,匆匆来告诉方沐阳。林芝布庄,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似的。方沐阳拍了拍脑门儿,暗恨自己穿越一遭,没像别人一样弄个空间什么的也就算了,居然异能也没有,不说能预知未来,好歹过目不忘给一个吧?好吧,没有异能也就算了,居然连这副身子的过去是个怎么回事儿她也不知道,真是烦。所以说穿越苦逼啊,要是胎穿还罢了,这魂穿最烦。说完了之后,赵晨的脸色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告诉方沐阳:“我接着就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如意布庄的底细,三年前确实叫林芝布庄,而且,而且这布庄似乎是原来的方家产业。”这么一说,方沐阳就彻底记起来了。可不是么?当年方家遭难,连田庄铺子的契纸一起都被付之一炬,谁知竟然连衙门里头存的档子都不见了。恰好那个时候她给李大头出头撑腰,竟然截获了一船准备私贩到南楚去的铜锭,聂知行说衙门要奖励她,她便连着方家原来的产业一起,换了码头那块地。其中便有个方家的铺子,民乱之前掌柜的便告辞返乡了,那个铺子,可不就是叫林芝布庄么?可是问题在于,就算知道了这个铺子曾经是方家产业又如何?原来铺子里头的那些人,掌柜的返乡了,下头的小伙计也换了一茬,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些人,谁知道那个秦七爷的随从找的人是谁?又是为什么冒着风险留在北齐找人?去问老方姑爷和方平安?快别逗了。老方姑爷从来不管方夫人生意上的事儿,那会儿方平安还是个躺在**,靠着捉个夫婿冲喜续命的病秧子呢!他们俩谁能知道?想到这儿,方沐阳对那位还没谋面就死翘翘的岳母大人便有几分好奇起来,一个女人打理生意,还能维持开销,实在是太难得了。方沐阳想了想问道:“照这么说来,那人要找的是那个吴迪了?难道现在布庄里头就没人认识么?”一个行业便像是一个圈儿,圈儿里也就那么几个人,大小事都是想通的,没道理赵晨的人手都找不出那个人来。可事实确实如此。想到这节,赵晨便有几分不高兴:“没有。在城里所有卖布的地方都打听过一遭,倒是有人见过,或是记得这个人,可要说家乡何处,却没有人晓得。好像说是从小就在布庄里头打杂的,后来去哪儿就没人知道了。”他本来想说方家应该有人能认识这个人,可转念一想,方家人除了这三位,其他的连烧火丫头都死翘了,谁还晓得这个什么“吴迪”是谁?“那就是半点消息也没有了?”方沐阳想了想,便丢开了。一个找不到的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关键是眼下这人,便吩咐赵晨:“吴迪的事情也要打听着,秦七爷这个随从也得盯住,看来只能从这人身上找线索了。若是这人不生事也就罢了,要有个什么,咱们心里也要有个应对之法才是。”赵晨有些苦恼,想说这人已经跟丢了,到底没脸说,答应了下来便同方沐阳闲聊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了。赵晨前脚刚走,后头便有人来方家拜访,说是有事要见见方家主事人。方沐阳只得在厅堂坐了,一见来人,不由苦笑,真是白天莫说人,晚上别提鬼,刚说起他,他倒找到家里来了。编辑大人通知说明天该上架了,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哟!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