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期待着明天

漂亮的一个回合算是结束了吧。洗了澡穿的干干净净的沈澄脸上恢复了点文气，安静的坐了那里，流氓的时候就要像个流氓，而现在一切告一段落了，那么自己也该回归正常生活里去了。坐在那里的沈澄听着刘良才得到光盘后心花怒放的赞许，听着陈斌以及自己父亲的赞许，他微笑着什么也不说，只是微微的露出了点疲倦。他的精神仿佛一根一直绷着的弦，从那一夜开始，一直到了今天都没有松弛过一点点。一个夜的时间，浓缩了那十年里的悔意和回忆，还有一份冷血到了极点的心。其实他再次看到父亲的时候真的想抱住他大哭一场。因为在离开故乡的那个晚上，他曾经跪倒在现在已经被他夷为平地的***巷那里，泣不成声！子欲养而亲不在，当他独自走上社会后，明白了人生的孰重孰轻后，午夜梦回时那是怎么样撕心裂肺的痛！假如自己现在不是二十岁，而是十岁，沈澄知道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大哭一场的。可是自己已经是个男人了。哭不如去做，去挽救曾经的错误！一个月的时间限制，要改变很多很多的东西！绷紧的弦在要绷断的时候终于化成了心底的暴戾，沈澄走出了冒险的一步，他放肆却理智的摧毁了让他时刻想忘记又不敢忘记的地方，给父亲的生命先上了一道保险，而刘良才的出现，沈澄则不得不去权衡怎么样才能真正的让他记得。成熟的沈澄不认为偶尔到这个城市对他印象很好的未来显贵，会在多年后还记得他的样子。除非像现在这样才行。于是沈澄用尽了智慧用尽了花招，终于真正的在他的心里留下了自己的影子。累！真的很累！沈澄叼着香烟很平静的丢下讨论着案件的三个父辈，他走上了楼，走到了阳台上，一轮明月高挂着，月是故乡明！缓缓的把自己的心境平和下去，这次的控制让沈澄觉得容易多了。到底事情已经一个个的解决了。除了那一夜之外，沈澄想自己和亲人们应该没有太大的劫难了吧。看着明月当头，蟾宫隐隐，云儿失去了日光的滋润化成了纱，朦朦胧胧的飘过沈澄的眼前。一口烟喷了过去，他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大手，沈澄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父亲的温度。“爸。”“在想什么呢？这个几天累坏了吧？”沈子丰温和的一笑，双手支撑着栏杆俯下了身子却发现儿子已经和他一样的高了。沈澄却也趴了栏杆上呵呵的一笑：“爸，事情算过去了吧，颜叔那里怎么说的？”“恩？哦，我最近忙的没时间问他这些，但是叮嘱过了。”沈子丰道。沈澄看父亲还是有点担心：“你怎么叮嘱的？”“哦，我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沈子丰直起了身子拍了下沈澄的肩膀，递给他一根香烟，然后道：“我就说我最近要用钱，他说知道了。”沈澄扑哧一声呛了一口烟，却为父亲和颜叔的感情而感动。沈子丰的自信正来源于对友情的信任，而沈澄知道颜叔是真正的表里如一的。把自己手上的烟头弹了出去，捏着父亲给的烟，沈澄对着父亲笑着询问着：“以后的路，爸，能让我自己选择么？”“不能全放手，但是我相信你。”沈子丰实话实说。因为没有一个做父母的会完全放手自己的孩子，无论他已经有了什么样成就，可那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沈澄窝心的点点头：“我所有的事情都会和你商量的。”“恩。爸会帮你参考的，你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不要骄傲知道么？”沈子丰递过了沈澄的拷机，又递给了他手机，转身又下去了。沈澄拨出了第一个电话给了妈妈：“妈。案子办好了，我和爸一起，明天就回去了。”“好，好，你没吃什么苦头吧？啊？”周绢几天看不到男人和儿子了，有点心慌慌的问着。沈澄无声的一笑却红了眼眶：“没有，妈，我想吃你烧的菜。”周绢在那么抽泣了起来：“逗人哭呢你，明天滚回来吃。哎，把宋菲带来。”然后电话就匆匆忙忙的挂了。随即却又响了起来。沈澄摸不着头脑的按下了接听键还没说话，周绢在那里恨恨的嚷嚷着：“叫那个人别回来了。”啪嗒！嘟嘟………“女人啊。”沈澄感叹的摇摇头，随即摔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是自己的娘呢。打的有点疼了，揉了下，沈澄才苦着脸按下了宋菲家的电话。她的声音很快传来的，里面还有着她妈的骂声：“急什么，半夜三更的。”“喂。”小丫头片子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沈澄才想起来已经半夜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喂，是我，怎么还没睡觉？不会影响你爸爸妈妈吧？”“没有没有，我在他们房间看电视的，现在放假呀。”一家全是老师的宋菲在那里解释着，她妈的声音又传来了：“沈澄吧？哼，是你赖着等电话的，怎么养你这个丫头，魂没了么？”“妈。”宋菲捂住话筒羞急的叫了一声，然后才转了头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干嘛？”沈澄想笑，却没敢，他赶紧道：“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饭，我去带你。我事情办好了，早点休息吧。”“哦，喂，”感觉沈澄要挂电话的宋菲有点急的赶紧叫了一声，沈澄一愣：“怎么了？哦，哦，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宋菲奇怪着。沈澄却安静了下来，认认真真的道：“我很想你。”电话里安静的很，女孩子轻柔的呼吸微微的急促着，半响后宋菲也低低的说了一声：“我也是。”电话在那边先带着害羞挂断了。手机在沈澄的手心抛了起来，翻转了一圈再落了回去，两个女人，自己生命里最该珍惜的两个女人。微笑着习惯性的要去摸烟，却想起来栏杆上还有一根父亲的烟，他拿了起来点上了。明天，期待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