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行动的名义

这个年头内陆的中小型城市里，酒吧D吧夜场TV几乎是不分家的，这还是高级了点的场所。而低级点的也就是大众的舞厅了，随便的几首卡拉，二只话筒一圈磨光的水泥地以及旋转的彩灯球配着，就足够能让太多无聊的人在搂搂抱抱里度过一个晚上。兜里有钱去的地方也不少了，费伟名眼光还是有一点的，他用超前了二年眼光的投资了一家带包房带舞池的娱乐城。居然还在二楼连带了家浴城。一看这些场所沈澄就知道声色犬马四个字足够了。费伟名要和公安上走交情是必然的，要和社会上相处也是必然的。不过也许是做大了吧，所以这位费总把对属下的一些习气也带到了和其他范围的人群正常的交往里了。就算是需要依靠的公安系统里，一般的级别上他也不太放了眼里了。但是沈澄的父亲地位在那里，得到的消息里背后还有一个分局的陈斌。费伟名这才自我感觉屈尊了似的巴结了下沈澄，与其说是巴结沈澄不如说是巴结沈澄背后的人。于是他拽着沈澄直接要给安排了自己的场子里全部免费。出门左转几步，沈澄和叶彤站了那里，看着人来人往的富豪娱乐城。叶彤绷紧了脸不说话。沈澄的手插在了裤兜里低声的道：“如果想什么事情也顺眼，那你最好一个人在家里不出来，社会就是这样的肮脏。”叶彤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脸色上微微的缓和了点。沈澄看着远处还在招手的黄明他们，上去拉住了叶彤的手：“走吧，晚上又一场大戏了。”“你放开啊。”叶彤挣扎了下，传来的力度让沈澄知道她的脾气现在很不好。“放开就放开，我没时间陪你开心。你要不就打车滚蛋，要不就露出笑脸配合。陈局已经告诉我了，不然我会要你服从命令么。”沈澄有点恼火了，他讨厌这样不分场合的任性，瞪着叶彤的他干脆的伸手去拦车了，嘴里道：“你先走吧。”“我跟你过去。”叶彤努力的挤出了笑容，按下了沈澄的手。远远的看着两个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仿佛情侣间斗气似的，肖波和费伟名在那里笑着摇头，不知道说着什么。黄明站的远远的继续看着，心里为叶彤这样有点焦急，他立功赎罪的心很切。黄明可是清楚整个事情的过程的，沈澄绝对不是一个做事的时候还和女人唧唧歪歪的小年轻，那么问题就不在他的身上了，想到马上自己还要干的事情，黄明有点焦急他们这样。黄明胡思乱想着站了那里。边上传来同事的闲扯，一个在说许海生去哪里了，一个在说他哪里有脸现在来？而这个时候手拉着手叶彤和沈澄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沈澄看着黄明：“干嘛？这么多人一起等我们啊？得了，我们开个小包厢，过会先走了。发脾气呢。我跟你说啊。”沈澄嚷嚷着又转了头去对着叶彤道：“那个女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不相信你去查嘛。”“…哼。”叶彤气鼓鼓的转了头去。很气恼的样子里带着点本能的羞怯，这个家伙居然说我吃他的醋？而且他的手假借行动的名义无耻的抓着自己，可这次还是自己送过去的，臭东西手心里全是汗，脏死了！肖所和费伟名已经笑着招呼大家，然后先走了进去。由得同事们先走，沈澄暗紧了下叶彤的小手，他也拉着叶彤走了上去，在大堂经理的热情招呼下，跟着大部队的两个人被引领到了隔壁的一个小包厢。带上门之前，沈澄对着经理在笑：“叫几个小姐来陪陪我们。”经理诧异的眼神让人叶彤想笑，她却又很气恼的踹了下沈澄。经理这才干笑着带上了门，一边吩咐服务员上点东西，一边摇头晃脑的去找老板了。沈澄无聊的走到了老土的电唱机前翻腾着，一首首让他觉得非常怀旧的歌名出现了。叶彤在那里问着：“哎。说呀。”“说什么？”沈澄一边翻着一边问，忽然的一拍大腿：“哎，罗大佑的不错，很有味啊，你听么？”“沈澄！”叶彤急了。沈澄这才苦笑着走了过去，一把拽过了憋到沙发另外一个角落的叶彤，差点没把人家拉了自己怀里，叶彤满脸通红的看着沈澄，沈澄一瞪眼：“今天晚上你是我的，知道不？”“你……”“你，你，你个头啊。白痴似的。谁稀罕你呢？过来！”沈澄没好气的拨弄了下叶彤的脑袋，然后把嘴凑了她的耳边，叶彤惊叫了下要躲，沈澄炸雷似的在她耳边急了：“你特么的别动。要我拿话筒说正经事啊？”叶彤这才强忍着害羞安宁了下来，沈澄还在那里抓着理不放，碎碎的抱怨着：“万一到异地执行任务，扮个夫妻什么的，晚上和你一个房间你怎么办？你不会看到我去洗澡你就尖叫报警吧？”“你说不说？”叶彤气的拧了下沈澄的大腿。这个时候门忽然的从外边打开了，一看到包厢里年轻的男女暧昧的靠了一起，去洗手间的肖波和黄明还有一个手下赶紧的招呼着：“你们继续，继续。看看你们的，我们去隔壁了啊。”说着门又关上了。沈澄哈哈大笑了起来：“吓死我了肖所，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叶彤咬牙切齿的狠狠拧着，沈澄毫不介意的大方着：“摸，随便摸，不摸了？恩，很好，刚刚你在我怀里这个姿势传出去，会激怒许海生的。他会干嘛呢？打不过我骂不过我长的不如我帅，唱歌居然还没我好听！他咋办呢，会不会找陌生人来打我，然后让我在你面前也丢一次人呢？”“哦？哎，不会吧。”叶彤扑闪着眼睛诧异的转了头来问道。沈澄低头嗅着叶彤的发香，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他哼哼了下：“不会？会有人会建议的。而且估计晚上事情多呢。”看着他眼睛刚刚色了一下，随即又清澈了。叶彤努力回避的感受又浮上了心头，靠着他结实的身体一阵男人的味道传来，夏天里薄薄的衣衫阻挡不了体温的传递，身上好热。叶彤有点不安的扭动着，换了个姿势似的，微微远离了点沈澄的身体。听到沈澄的一声低笑，叶彤的身子僵硬了下，忽然幽幽的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好吧，我不会沾你便宜的，你放心，你看我咪咪这么大，你把我当你们女同胞吧。”沈澄严肃认真的在帮着叶彤克服心理障碍。叶彤咬着嘴唇掉了头去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撒娇似的跺着脚：“你这个人。下流。”“谢谢。”沈澄口花花着却表情认真的低头翻着手机，发送了一个信息，然后他搂着叶彤看着服务员上了果盘饮料出去后。在没了外人的包厢里沈澄压低了声音问道：“陈局要你我来这里的事情他已经全知道了。所以……别动。恩。”叶彤努力压抑着吃惊，耐心的听了起来。“上面的事情你就别再问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吧，就是正常的来人口普查的，陈局这边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牵扯到你。所以晚上我们出去后，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一旦遇到事情你只负责报警就可以，但是千万别傻乎乎的掏警官证，知道不？”沈澄在那里不放心的叮嘱着，手指却不由自主的带了下叶彤的耳垂，还很不道德的吹了一口气。这样的刺激女孩子是真的受不了的，呀的一声叶彤恨不得窜到了墙上去，起身之前的一肘重重的砸在沈澄的肚子上。靠了那里，叶彤捂住耳朵瞪着沈澄：“你，你。”“你个头，你你！”沈澄面色发白的捂住了肚子满脸的惊惶：“差点我就成公公了，你怎么能这样！”“你别再碰我。我就不打你。”叶彤有点担心的看着沈澄，她也知道自己刚刚一下是太狠了点。稀罕！你不打我？沈澄鼻子都要歪了，缩了那里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点了根香烟努力吐出来，通过观察后发现自己还有点呼吸能力，这才两腿一蹬总算是放心了。看他那无赖德行，叶彤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还是走了过来坐了下来，其实已经习惯了和沈澄距离亲密点的她伸出手摇摇装死的沈澄：“喂，假如他不叫人呢？”“不会是今天拉，不然他也太明显了。今天是其他事情。”沈澄不想和叶彤解释太多了，随着计划的推翻方向的改变，其实叶彤除了激怒许海生这个作用之外，已经没有必要再参合什么了，所以他一边敷衍着，一边抬起了头看到了外边闪过的一道人影。门在外边敲响了，黄明走了进来：“哎，怎么不唱歌？沈澄啊，过去敬个酒吧？”沈澄看着他的眼睛，黄明左眼眨了一下。沈澄随即长身而起抓着叶彤：“走，我们去敬酒先。”而此时此刻，TV的外边一辆没牌照的面包车出现了，随即它就熄了火停在了街角。远远的观察着富豪娱乐城的大门，车里的许海生心在滴血的重复着黄明的“劝告”。黄明对他说，叶彤和沈澄在一起呢，要自己死心算了，多大的事情啊？至于场子上要找回来可以，不过千万要记得自己身份别乱来！不乱来？不会乱来但是一定要他更丢人！许海生咬牙切齿的坐在那里，面沉如水。他的身后座位上挤着几个人，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全是兴奋，黑暗中几双眼睛里闪过嗜血的光，他们今天是先来认脸认路的。看来，今天晚上的江城注定了精彩。就在城市的另外一边，差不多的时间里，车水马龙的滨江大道上几个民工正在玩命的踩着脚踏车，时速八十迈。因为，事情办完了钱也到手了能不溜么？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今天晚上遇到个带金丝眼镜的外地老板，请他们打打电话就给好处，遇到这样的喜庆事情他们很激动。于是他们弟兄三个非常负责的，按着人家给的单子，转战着各个IC电话亭，说着台词投入纯朴的感情，用浑厚悲伤的嗓音讲着故事，他们打的声泪俱下，打的呼天抢地，打的死去活来，短短半个小时内三个男人已经哭到喉咙沙哑。马天成目送着他们的离去，转身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关于自己的举报电话已经恨不得打到了中南海，费总却不知道。他还端着酒杯美滋滋的享受着，然后就看到了沈澄和叶彤跟着黄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