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房门时,我禁不住回头看了看秦赢政,发觉他点燃了香烟,休闲地立在阳台栏杆前看着夜景,我暗骂了一声:他真的是到阳台去看看呀!JACK卧室的房门虚掩着,房门的左侧是洗手间,从我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洗手间内的半截镜子,我的心跳进入了匀加速的轨道中,那个灵异的故事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重放着。我屏住呼吸,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卧室中阴暗异常,手电筒射进去的光芒仿佛也被黑暗吞噬掉了大半。房间地面上是各种各样的杂物,这是JACK失常之前所造成的吗?我很快便注意到了那张凌乱不堪的床,我立刻联想到JACK曾经在这张**面躺过,我用力做着深呼吸,压下大脑中升起的晕眩感,小心翼翼地踏过每一样杂物,搜寻着马刻丝口中那件与众不同的物品。口干舌燥中,我绕过了那张双人床,拉开了窗帘,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驱走了不少昏暗,我感到呼吸轻松了少许,低头细细地搜寻着,却一无所获。我嘴角逸出了苦笑,我在找寻着一样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忽然,我注意到了**那张薄被,或许,在它下面隐藏着什么呢?我缓缓地将手伸向那张被子,猛地一下揭开,我还没来得及看它下面到底是什么,视角的余光就被窗外一闪而逝的影子惊吓住,我倒退了一小步,扶住身后的梳妆台,猛地转过头,盯紧了窗子,外面什么都没有。我用手电射向窗子,缓缓走过去。人在过分紧张的情况是最容易产生幻觉的,我不断用安慰病人的话来安慰着自己。当我就快接近到窗子的时候,门铃竟然响了!“叮咚——”“叮咚——”我猛地回头,我感到我每一根神经都颤抖了,那个灵异故事中的片段又在脑海中重放。说不定是个负责任的保安发现了这里的可疑,又或许是JACK多年未见的朋友前来造访,外面还有秦赢政,他会处理的!我拼命地安慰着自己,但心跳的频率就是不争气地急速上升着,仿佛要向吉尼斯的最高记录挑战。门铃仍在持续地响。“叮咚——”“叮咚——”我想,我该出去看看了。我从来没感到自己的腿竟是这么重的,走出每一步路都是这么的困难,我颤抖着身躯,用极为缓慢的步伐走出了房门,走向大厅,发觉阳台空无一人,秦赢政不知哪去了。这间屋子不大,他能跑到哪去呢?如果他去洗手间,誓必要经过卧室的,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难道他到外面去了,但怎么没有开门声的?我的晕旋感越来越强烈,我盯着门上那只猫眼,我是不是该看看门外到底是谁呢?说不定秦赢政真的到外面去了呢?我颤抖着身躯向那只猫眼靠去,疙瘩争先恐后地爬满了全身。“叮咚——”铃声不断地催促着我。门外,是秦赢政!职业的习惯令我立即观察到他的脸色十分惨白,他正彷徨无助地站在门外。我大惊,真的是他?他怎么无声无息地跑到门外去了。我慌忙要将门打开,身旁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按住了我,我忍不住尖叫了出来,这个时候,屋内不可能有人的。另一只手立刻封住了我的嘴,封住了我的尖叫,我看清了那两只手的主人,竟然也是秦赢政。绝对的零度从我后背扩张到了我全身,我想抽身而退,但面前这个疑为秦赢政的男子却紧紧地抓住了我。“你鬼嚷什么?”秦赢政皱起了眉,但还是放开了我。“我…我……”我只想拼命地往后退,“刚才门铃响……”“那是隔壁的门铃在响,关你屁事呀!”秦赢政没好气,“你的听力还不是一般的好呀!”“我…我刚才用猫眼看到你站在门外!”我退到了墙的地方,紧紧地靠住身后那堵墙。秦赢政若无其事地看向了猫眼,猛地就倒退了一小步,惊慌失措地看向了我,说: “我…我真的在外面呀,你…你还正站在我的旁边,我,我还在外面开着锁呢……”我倒抽一口冷气,死盯着他,把墙贴得更紧了。他惊慌的神情一下就消失了,愉快地笑着说:“哈,刘云,你真是不经吓,外面什么都没有啦!超级神经病!”我盯着他,无意识地摇着头,惊惶有增无减。“呤呤——”“呤呤——”我不禁又是一阵昏眩,细听才察觉是电话的铃声!“你盯着我干嘛?继续找你需要的东西啊!”秦赢政又点燃了一根烟。“电话响了……”我的声音依然在颤抖。“你这么鼓励地看着我,不会是希望我接电话吧?”秦赢政笑了,“我们现在是私闯民宅啊!”我忽然发觉自己脚下正踏着断了的电话线,不禁又是一阵窒息的冰凉,颤抖着说: “电话线断了,电话在响……”“……卧室里会不会有另一台电话?”秦赢政的眼神中掠过了疑惑。我无法抑制地想到了那个灵异故事的结局,我微微侧过身,探头看进卧室,锥心的冰凉从我脊骨尾节直直冲上了脑际:JACK正坐在那张**,手捧着电话,泪流满面地看着我!他身后站着一个长发的女子,全身湿漉漉的,正背向着我站在窗台前。我再也无法站稳,直直往地面跌去,身后却有人接住了我,秦赢政在背后紧紧地将我抱住,沉声说:“刘云,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你要记住,这一刻,肯定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的心灵!”我剧烈地颤抖着,我想将眼睛闭上,却无法做到,只觉得自己进入极度冰寒的冰天雪地当中,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打着冷战。眼前诡异的景象映进了我的眼睛,烙进了我心灵的深处。有一股力量从我背后源源不断地涌向我全身,涌进我每一条神经里,涌到了我的心灵深处,仿如强烈的太阳射进了冰封的大地,冰雪迅速地融化……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朦胧,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看清楚了一切,JACK和窗台前那个长发女子已消失了踪影,月光从窗外映进来,温柔地洒在那张双人**,掀起的被子下,放着一台淡黄色的电话机,正冒着浓而不散的青色烟雾,诡异地飘荡在它的周围。“就是它!”我的手指向了那台电话机,无尽的疲惫涌上了心头,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