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幽鬼

“大人…”辛格环视了周围一圈，刚要说话。“慢着。”陈青河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动作。“被发现？”收银台后的铁岭，心脏跳动剧烈，仿佛随时要挤出嗓子，他眼神逐渐变得疯狂，若是被发现他会不顾一切去守护这里。有人在这里？辛格眼睛闪过一抹了然，张望四周。黄子澄放下山地车，面向收银台，虽然他感知力运用远不如陈青河，但前门到收银台不过六七米的距离，感知到有人隐藏还是相当容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陈青河双眼微眯，看着收银台忠言的收银机，淡淡道。铁岭肌肉在这刻绷紧！眼神弥漫着疯狂与决然，不管是谁敢，若要夺走他珍视一切，除非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想到妻儿在他死后可能遭到的命运。就有一股强劲的动力催使他前进。“还不出来？”陈青河眼神一凝。突然，话音落下！收银台下一道黑影出现，正是铁岭。他脚尖发力，拿刀的左手撑在桌台，腾地跃跳而出，如跳高一样翻出收银台，脚掌落地，一个箭步飞跨向前。铁岭神情如走投无路的赌徒一般，手持着金属刀棍，还未接近陈青河就疯狂刺出。霎时——陈青河眼神一沉，不退反进迎向铁岭，刀风呼啸而来，他的左肩下沉，偏移一个肩位轻松闪避，那刺杀而来的金属刀棍刺空。两人身距骤近，铁岭惊恐又绝望地挥刀刺出。“下去！”陈青河喝令一声，右手擒住铁岭的肩膀，将面前这偌大的块头按到地上，他就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对方敌意竟然如此之深。铁岭摔倒在地，脑海中闪现妻儿的下场。“啊！”内心恐惧瞬间被疯狂取代，他伸长脖子，张口就朝陈青河小腿扑咬而来。陈青河眉头微皱，脚尖踢向这个男人的腹部。这是人体最柔软的部位之一，只要力道掌握得当并不会造成伤害。“嗯…”铁岭腹部传来的巨痛，胃内仿佛有东西要反呕出来，但他咬紧牙关强忍下来，手却还不死心要去抓那掉落的直板菜刀。右手伸出，就要碰到刀刃的刹那。乓——刀刃就如受惊的刺猬一般，眨眼间就疯长出无数根细长的尖刺，这让他的手生生停下，放弃了最后挣扎。完了…铁岭绝望地想到，但妻儿往日的笑颜闪过，缩回的右手再次伸去的时候，就听到耳畔传来一个台腔味的男人声音。“老兄，还敢用手抓？”“你想手被串成猪…蹄吗？”辛格被这华夏人莫名其妙的疯狂而震惊，揶揄道。中文？铁岭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棕色异国脸孔，神情错愕。“有这么稀奇吗？”见到这种反应，辛格用脚趾去想也知道怎么回事，摊手无力道：“拜托，老兄。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你还活在晚清时代吗？怎么印度说也是华夏一个大国邻邦，会中文的印度人很奇怪吗？”“你们谁？”铁岭深深吸气，定了定情绪问道。“你没有知道的必要。”陈青河低头看着他，强势道：“我应该由我来提问，才对。”这人竟然还没弄清状况！此刻谁的性命是被对方主宰的？不论他是否是普通人，胆敢向自己挥刀攻击的家伙，不一刀宰掉已经是件十分幸运。铁岭感受到陈青河强势，收敛起不应该有的情绪。“你在这里躲避多久了？”陈青河问道。“……”铁岭沉默，想拖延些时间。这样才能让二楼的妻子发现动静，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带上孩子藏好。陈青河眸光微动，盯着这敬酒不吃的家伙。"老兄我劝你实话实说，大人他最讨厌不配合的愚货。”察觉到陈青河神情细微变化，辛格站出来，板脸警告道。“我——”铁岭刚要说话。“阿铁！”楼梯口传来女人惊慌的尖叫。只见施雪抱着孩子，不顾一切地朝丈夫冲来。女人？陈青河轻扫了地上铁岭一眼，看着抱住他的女人，以及熊猫色婴儿布内的小脸，顿时对这男人先前奋不顾身的反应，恍然明白了不少。“不哭，他们应该不会乱来。”铁岭拍打着泪流满面妻子的后背，安慰道。“阿铁…”施雪向后偷看一眼，就感觉到因恐惧而冰凉手，被一只有力粗糙的大手握住，那透过掌心传来的温暖，让她有了一丝安全感。他就是我们最坚强的保护伞。“不要伤害他们，我什么都说…”“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能给你！”铁岭抬起头，第一次眼眸里没有了惧色，毫不畏惧地与陈青河对视。亲人就在身边，他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即便他是连一具死骸也难以杀掉的普通人，但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不能恐惧，不能胆怯，只能去面对，站立在妻儿身前。……十五分钟后。麦当劳二楼，靠近卫生间的快餐桌。“大人，没有发现异常。”辛格在二楼巡查了一遍，回到陈青河身边，拉了一张积满灰尘椅子坐下，看着不远处盘膝坐在软包卡座上，闭目禅坐的黄子澄。据说禅坐冥想，能有恢复暗能量的效果。“嗯。”陈青河坐在高吧凳上，看着面前交代完身份，却仍然局促不安的夫妻，问道：“你们在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发现特别的异常吗？”异常？铁岭微微摇头。他已从陈青河口中得知，进化者并非稀奇罕见的存在，所以五天午夜的进化者，根本不能算进异常的范畴。“——比如鬼？”陈青河再问道。他想得到更多关于国际会展中心的信息，最好能掌握到‘幽鬼’的情况，这是种人类肉眼无法发现的特殊能量生命。某种意义上与鬼近似！“没有。”铁岭神情讶异，但如实回答。“嗯。”陈青河点了点头，便不再沉默下来，心中思索道：“这里距离国际会展中心，直线距离至少有四百米左右，这家人能在这安然生活至今，最少能证明中心内的幽鬼数量或许并非很多。”“不是幽鬼巢穴，真是万幸。”陈青河不动声色，舒了一口气。他人或许对幽鬼不了解，但他自己却知道这种怪物，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死的，它能像真正幽灵一样附身，占据人类肉体。然后让被附身者身陷幻觉，发狂，丧失理智！当初，帝豪酒店保安队长王师虎一干人，在底层区就是遭到幽鬼袭击，最后在幻觉当中被生生吸掉生命力，导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