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极光先生

陈英雄在和叶赛宁握过手打过招呼之后，低头看到了叶赛宁脚边放的一个行李箱……他疑惑地重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翻译。叶赛宁脸上继续保持着和善的微笑，语气平静地解释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你住在一起了，英雄。”陈英雄下巴都要掉了。他扶了扶脸。接着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哦，呵呵，呵呵，好啊……”正笑着，他猛地后撤一步，同时挥手就要关门！哪想到对方这中年男子远比他以为的要敏捷，几乎是在陈英雄撤步的同时，跟了上来，陈英雄想要关门，正好让他用身体挡住了。没关成门的陈英雄一脸懊恼。而叶赛宁的脸上整个过程中自始至终都带着和善的微笑，似乎那微笑就是刻在他脸上，从来不会变一样……※※※陈英雄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这个翻译非常认真的铺着床铺，然后将箱子中的曰用品和衣服一件件掏出来，摆放在铺好了的**。“喂，为什么翻译要和球员住在一起啊？我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他心有不甘地抱怨道。翻译手下不停，回过头来，脸上依然是那和善但是现在看起来让陈英雄觉得很刻板和僵硬的微笑：“因为我没有住的地方。俱乐部答应给我解决住宿问题。”语气理所当然，让陈英雄很不爽。“这里有很多间空着的宿舍……”陈英雄挥了挥手，指着门外。“我想作为翻译和你的语言老师，住在一起比较方便吧？”叶赛宁这次没回头，直接答道。“嘿！”陈英雄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么厚脸皮的人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英雄。你放心，这个宿舍是两室一厅的，我们在各自的房间里，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隐私。不管你想在房间里做什么，我都只当没听到的……”叶赛宁一本正经的语气让陈英雄抓狂：“我没想在自己房间里做什么！”说的他好像已经在这房间里做什么龌龊事了呢。要是能做的话……他早做了！这么荒郊野外的，想带个俄罗斯大妞来都找不到人影，他又缺乏交通工具去市区，目不识丁语言不通，进了城只怕都会迷路。难道要我和外面的狗熊共舞吗？我口味还没那么重。“不，我只是……只是……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很奇怪吗？”陈英雄一想到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大清早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给自己做早餐，还是心形煎蛋，桌子上的餐盘中摆放着两块面包，面包中间夹着一根油汪汪的烤肠，露出来的烤肠顶端被竖切了一刀，切口中正在慢慢渗出金黄色的油汁……在看到自己之后扬起铲子一脸招牌僵硬的微笑对他说：“你起来了啊，英雄？”鸡皮疙瘩就从他的尾椎骨一直沿着脊柱窜上了后脖颈，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听到陈英雄这么说，叶赛宁停下了手中整理的活路，直起腰站起来，微微仰起头，一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则环在胸前撑起了那只手。“是吗？原来你喜欢女人……”他沉吟道。“你妹啊！你才喜欢男人！你全家都喜欢男人！！”陈英雄快崩溃了，泽尼特俱乐部这是在玩自己吧？就因为自己虐了他们整个青年队后防线，就找了这么一个神经病来折磨自己……等他咆哮完了，他却很惊讶地发现站在他前面，原本是背对他的叶赛宁转过身来，而随着他的转身，他的整个形象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身材变瘦变苗条，原本从肩膀到屁股都是一条直线的桶状身材开始逐渐出现了凹凸变化，该凸的地方正在突起，该凹的地方陷了下去。整个人活像是在演绎地球大陆板块的漂移碰撞，在这个过程中，山峦形成了、盆地形成了、平原形成了、海沟峡谷都形成了……谢顶的头顶上开始长出了头发，头发的颜色一开始是黑色的，随着长度变化逐渐变黄，最终变成了有些耀眼的金色……当叶赛宁完全转身之后，出现在陈英雄眼前的已经不是一个谢顶猥琐的中年男人了，而是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嘴唇红润厚实，五官柔美，皮肤白皙，胸大屁股圆的美女！还穿着一套紧贴身体的职业装——明显小一号的白衬衣根本撑不住那巨大的胸部，两团白花花明晃晃的肉团挣扎着想要冲破束缚，胸口的那颗扣子已经摇摇欲坠了，似乎随时都可能从山顶上坠落入万丈深渊。黑色包裙将翘臀紧紧包裹住，裙子开叉的地方和程度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色情，少一分则索然无味。一双纤细紧绷的修长美腿被黑色的丝袜裹着，朦胧中又添神秘的风情，更显姓感和**……再加上之前的圆形眼镜也变了形状，变成了黑框方眼镜，架在高耸的鼻梁上，衬托着精致的五官，配上一身职业装，在**姓感间还有一种知姓美，让人心脏狂跳。唯一让他觉得有违和感的就是这么漂亮的女子脸上依然挂着叶赛宁那招牌式的僵硬微笑，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高级的**，而缺乏人气……“这样的形象你喜欢吗？”叶赛宁的声音响了起来，但不是之前平和温柔的男声，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声了……陈英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是在做梦吧？”陈英雄在使劲掐自己的大腿，那里全是紧绷的肌肉，掐也掐不起什么来。刚才他的翻译兼俄语教师已经把一切缘由都告诉了他，包括他一直心存疑惑却没心思去深究的一个问题——他为什么突然就获得了此前从未拥有过的如此变态的头球能力？“非常明显，不是。”一头金发的叶赛宁——现在叫叶赛宁娜——摇摇头。她一摇头，那一头柔顺如瀑布般的金发就随着这个动作晃动，就像是电视里那些洗发水的广告效果一样。光芒从头发上被反射进了陈英雄的眼睛，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甚至还伸出了手去遮挡这刺眼的光芒。在缺乏那些专业的灯光和摄像机镜头的情况下，却能有这样本该出现在广告中的效果，说明这头发那是相当完美……但陈英雄就是觉得恶心。“我说……你能不能换个造型，这造型我看了瘆得慌。”叶赛宁娜一脸惊讶：“难道这个形象你也不喜欢？你的要求可真高……”陈英雄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一开始和我见面，就用这个形象，我可欢喜的很！可是在看到你那猥琐的中年男人形象之后，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就会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变成了一个女人，我心脏不好，你可别再刺激我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泰国人，我没那方面嗜好！”叶赛宁娜摊开手问：“你喜欢什么形象？”陈英雄挥挥手：“你还是先变回之前的形象吧……我习惯了，也方便。和一个猥琐男谈这种事情我没心理负担，和一位金发美女一本正经我压力很大……”如陈英雄所愿，叶赛宁娜重新变回了叶赛宁。虽然已经看过一次这个“人”变身的过程了，但陈英雄依然还是觉得很震撼——一个活人，怎么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一点点改变形状、姓别和容貌、体征呢？看到重新变回那个表情僵硬且猥琐的谢顶中年男人，陈英雄松了口气——还是这个形象看起来好一点，没叶赛宁娜那么惊悚。叶赛宁娜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是自然之物，倒更像是人工造出来的一样。完美的让陈英雄后脊梁发冷，感到恐怖——太完美就意味着不真实，不真实就容易让人觉得可怕，产生距离感。“这么说……我突然在头球方面变得很牛逼起来，都是因为你咯？那天在莫斯科天空出现的莫名极光就是你？”极光那事情，陈英雄和自己的父亲都知道，他们是从莫斯科去圣彼得堡的路上，听开车的潘琴科讲给他们听的。整个莫斯科都在讨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极光。那时候陈英雄可却没想到如今这极光的化身就坐在自己的眼前，一副中年猥琐男的形象。叶赛宁点了点头。“我扫描了你的身体之后，就进行了绑定。另外我还对你的身体进行了一点小改造……”他举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合在一起，只留了非常微小的一丝缝隙。陈英雄想到自己凭借这么点改造就让整个圣彼得堡泽尼特的青年队狼狈不堪，他觉得恐怕不是什么“一点小改造”哟。“哈哈！”他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神咯？”叶赛宁面带微笑：“我是马克西姆·叶赛宁，你的俄语翻译兼语言老师。”陈英雄翻了个白眼：“嘁！”叶赛宁对陈英雄的态度有些惊讶：“你不感到沮丧？”陈英雄奇怪得问：“我为什么要感到沮丧？”“呃……”叶赛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想了想才说。“你本来以为这是你的天赋，哪想到现在却变成了突然得到的异能……你难道不会感到失落和沮丧吗？”陈英雄盯着叶赛宁看，就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他的眼神把叶赛宁看的心里发毛：“我说错什么了吗？”“你还真不是人类……”陈英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摇头道：“有人会在中了五百万之后失落和沮丧的吗？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不好？”“天赋？我确实有天赋。要不你说说看，如果我没有天赋，你为什么偏偏在全世界那么多踢球的人中选中了我？中了五百万的人只会为自己的眼光好而洋洋得意，却没有听说因为自己是走了狗屎运而垂头丧气的。”叶赛宁完全听傻了，他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脸上那刻板的微笑也似乎变得生动了许多：“是的。如果你们在大半个月的欧洲之行的过程中没有坚持到弹尽粮绝，而是在一开始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就放弃的话，我不会注意到你们。如果没有你在和莫斯科中央陆军青年队对抗时的坚持和爆发，我不会下决心帮你。你乐观坚强，现在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英雄。”陈英雄大言不惭的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那是！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英雄！怨天尤人，唉声叹气，那可不是我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