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成颇有些尴尬的从登上游艇之后,便看到薛青卓正一脸促狭的看着他。“五爷,您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进去换件衣服。 ”薛青卓指了指甲板上的休闲阳伞下的一把kao椅说道。“哦,好的。 ”陈成耸耸肩道。等薛青卓进了船舱,陈成才好整以暇的打量起了这艘豪华游艇来。游艇不算很大,目测全长大概有50公尺左右,设施豪华,比较适合一家人出海观景。 前舱甲板的面积虽然不大,但一家人躺在上面晒太阳倒也绰绰有余了。暴雨已经渐渐的停了下来,海面也恢复了平静,陈成斜倚在栏杆上抬头看了看夜空,刚才还乌云密布的,此刻却已经挂起了一弯明月,星星虽然不多,但也足以把雨后的夜空点缀得更加美丽了。繁星弯月,游船美人,一切看上去都很美。陈成深吸了一口清新的海风,笑了笑,想起了今天晚上这个本应只是走个过场的缉私行动,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小李新哥,心情却怎么样也好不起来。他的心情不好,可薛青卓的心情貌似却很不错。“啊......我自由了......”惆怅的陈成耳边忽然间传来了薛青卓肆意的喊声,陈成一愣,回过头看了一眼,原来薛青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条束带的白色长裙,登上了主舱顶上地二楼观景平台。 正张开双臂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大声的喊着。月光下的薛青卓愈发的让人觉得惊艳,白色的裙裾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迎风挥洒着的长发,一脸轻松地笑容,灿若星辰的眼睛......是地,她完成她的任务了,她自由了。 可我呢?陈成虽然还不知道薛青卓究竟干的是什么活,但是能把两船人都炸掉的活他用屁股想都知道。 肯定不会是什么正经的活计。 现在,他从薛青卓脸上看到的是一种彻底放松下来的笑容,他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像薛青卓那样肆无忌惮地笑出来,然后对着这片大海也喊上一声“我自由了!”......只是,真的会有这一天么?没人能够告诉他。二楼甲板上的薛青卓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嗅着海风。 是的。 她很美,可现在陈成却忍不住的想到:这娘们到哪都不忘装13,我说她怎么不干脆从上面摔下来呢?嘭!一声轻响,薛青卓还真就如陈成所想的那样从二楼甲板上轻轻地跃了下来。“想什么呢,五爷?”薛青卓眼角藏着笑意对陈成说道,没等陈成回答,她又侧过头,眉头轻轻扬了扬。 背着双手说道,“嗯,让我来猜猜看。 ”你以为你是我么,你能猜到才怪!陈成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呵呵,我知道了,你一定也很想像我那样大声地喊出来。 对吗?”薛青卓浅月似的眉毛一弯,轻笑着说道。“你猜错了!”陈成心里大惊,可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噢?”薛青卓明显不相信的蹙眉看了看陈成,忽然间自己又笑了起来,“呵呵,那你一定是在想着,我什么时候会从二楼那儿摔下来吧!”“......”陈成张了张嘴,无语了。 薛青卓两次猜得都很正确,看来这个女人的脑子比读心术还管用。“哈哈,五爷。 原来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啊!”薛青卓似乎并不介意陈成在心里面怎么样YY自己。 “呵呵。 你地心理很阴暗哦!”“啊......当然不是。 ”陈成回过神来,赶紧否认道。薛青卓看着陈成笑了笑。 然后径自走到船头,眺望起了远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娓娓的说道:“陈成,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到,我一直在执行一项任务,你刚才猜的没错,那两艘货轮的确都是我炸掉的。 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而那些日本人都该死,难道不是么?”日本人?陈成一怔,原来那两艘船上的都是日本人吗?薛青卓的话让陈成一下子明白了之前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原来日本人根本就不是冤大头。没错,冰毒集团和海星社以及日本人这三伙人狼狈为jian,算盘一个比一个打得精。 起先我还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肯当这个冤大头,原来日本人的目地根本就不是正正经经地做生意,他们真正的目地是在那两艘小货船上,他们要运出去的东西可不是那些个破车。他们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海星社打算利用他们的车子藏毒,然后假意与海星合作,把华海警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双洛码头,他们自己则偷偷的从这个小渔港跑路,这帮狗日的还真他妈会算计啊!我操!搞不好金三爷给我的那些资料就是从这帮日本人手里拿到的。 我们警方在那边闹腾得越欢,他们这儿可不就越安全吗?也不知道那个女土匪究竟是早就知道他们要从这儿跑路,还是误打误撞的把我给引到这来,他妈的,我看真正的冤大头恐怕就是海星社和那冰毒集团了,被人阴了都还不知道。可日本人算盘打得再好,也没想到薛青卓这个特工早就盯上了他们,薛青卓这个女人这次是赢大发了。 我kao,老子还傻啦吧唧的跑过来给她当了一回船夫。看薛青卓这副得意地样子。 我看她一定是把日本人要偷运出去的东西抢到手了,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会不会和发哥他们要找的是同一样东西?想到这,陈成很想问问薛青卓,可他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干脆就懒得再想了。 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薛小姐,如果我没跑到那儿。 你原本是不是打算游回到你这艘游艇来吗?”薛青卓回过头,对陈成妩媚一笑:“呵呵。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行吗?”薛青卓这勾魂的一笑,让陈成瞧得眼睛一直,呐呐着说道:“你行!”“呵呵,陈成,你知道么,其实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唱歌了。 ”“你最讨厌唱歌?”陈成心里一汗。 拖口道。薛青卓转回了头,又看向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隔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嗯,没错,从我懂事以来直到我当上歌星,我从来就没有开口唱过歌。 我小时候,父亲教给我地都是一些男孩子才应该去学的东西,我接触到地也全都是一些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人或者东西。 枪械。 各种仪器,还有艰苦非人的训练,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我之前这么多年的人生。 而且,无论我多么努力,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得到过我父亲的一句表扬。 伴随我成长的只是那一句句苛刻地批评和责难,我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我曾经哭过,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笑过。 ”“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忽然又给我多加上了很多个训练项目,都是些跳舞唱歌钢琴书画等等这些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的东西。 ”薛青卓说到这,顿了顿,自嘲的笑了出来。 “呵呵。 可我那时候才发现,我下意识的讨厌去学习这些东西。 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那些冷冰冰的东西。 我不喜欢笑,不喜欢唱歌,不喜欢跳舞,所有的这些我统统都不喜欢。 又或者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谁笑,为谁而歌......”薛青卓这一番娓娓道来的话让陈成越听越郁闷,他想起了自己从十八岁家里地那一场大火开始,跌宕倒霉的人生。是啊,你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谁笑,为谁而歌,可我呢?我又该对谁笑,为谁而歌?我他妈现在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我到底为了什么,为了谁?我没有领导,没有同事,一个人整天瞎鸡+巴做着扳倒金三爷,为Mark哥,为老高报仇的美梦,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 也许,对于我来说,从老高死的那天开始,我地任务就应该他妈的彻底结束了......“陈成,你知道么,这三年多来,每一次开演唱会的时候,我对着台下那些成千上万不认识的人,要微笑,要唱歌,要跳舞......,这些想起来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想,也只有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才会稍微的高兴起来,因为我又可以接触到那些冰冷的东西,甚至我还可以杀人放火,哈哈......”薛青卓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然后她忽然转过头,问道,“陈成,你觉得我还算是个正常的女人吗?”“你?”陈成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了一下,看着脸上挂满笑容的薛青卓,他很想说:得了吧,咱俩都一样,没谁是正常的!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应该还算正常吧。 ”“呵呵,那就好!”陈成地回答让薛青卓感到很满意,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张开了手臂,兴奋地大声喊道,“陈成,我今天真的很高兴,因为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之后,我就再也不用对着那些不认识地人笑了,唱了,跳了,因为......我自由了!”陈成听到她这些话,心里面突然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陈成,你会为我感到高兴吗?”薛青卓喊完,回过头来,大声的向陈成问道。我?我他妈高兴个屁!陈成发觉自己的心理的确如同刚才薛青卓所说的那样,真的很阴暗!他就看不得薛青卓高兴,薛青卓一高兴他就感觉到心里添堵。 他忍不住大声的喊道:“薛青卓,你他妈跟我说这些废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薛青卓莞尔一笑,然后很平静的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我喜欢你,或者应该这么说......”薛青卓停了下来,眼神死死地盯着一脸惊愕的陈成,缓缓的说道:“是的,陈成,我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