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来混，迟早得还

陈成穿过马路，进到小烟所说的那个便利店里面转了一圈却没看到这小子。没办法只能又绕了出来。站在门口正想给小烟去电话时，身边挤过来一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看，可不正是这小子嘛，他张嘴就骂道：“kao，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呐？”“成哥，这儿不方便，你跟我来一下，我有重要事儿要跟你说。”小烟贴近陈成耳畔压低声音说道，说完，他就松开了陈成，没事人一样转身往后街的方向走了过去。陈成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跟在小烟身后一路走了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并没有走得太远，穿过两条街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小烟就停住了。没等陈成开口问话，小烟就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冲陈成嚷道：“成哥，你知不知道那天你都干了些什么，我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居然让那帮警察过来抓我？”等小烟吼完之后。陈成才冷冷的沉声喝道：“放开手，你这个蠢货！”跟着，陈成又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不，他妈的我们两个都是蠢货！”小烟一愣，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陈成，盯着陈成哼声说道：“成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陈成自嘲一笑，一提起那天的事他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他瞥了一眼小烟，才又道：“如果我没叫警察把你抓起来，你他娘的早让人给干掉了。”“成哥，那天你去了后台的工作间？”小烟脸色古怪的说道。“废话。”陈成哼了一声，“我就是信了你的邪才去干这蠢事的。我实话告诉你好了，你别以为水笙身边就你们这几个保镖，魏少佛没干掉，我他妈还反倒吃了两颗枪子。”小烟闻言惊讶不已，看着陈成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一直跟在水笙身边，自认为如果还有第三拨保镖的话，他绝对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的。但陈成说的话他又不能不信，又听到陈成说中了两枪，他登时愧疚的低下了头，讷讷道：“成哥，对不起，我......”陈成倒并没有要责怪小烟的意思，毕竟那几个酷哥太过神秘，绝不是小烟这种小角色能察觉到的。于是，他叹了口气，拍拍小烟的肩膀道：“行了。我也没什么大碍。你以后自己小心点，哦不，我看你还是直接跟我回华海吧，我担心魏少佛在体育馆遇袭后，很可能会起疑心，说不定哪天就怀疑到你头上来了。”“不行，成哥，魏少佛还没死呢，我暂时还不能跟你回华海。”小烟摇头道。“操，我说你......”陈成骂到半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掏出来看了看，是小贺打过来的，他赶紧接了起来。“老公，你跑哪去了？国贸大厦这附近来了好多定远分局的同事，你......”陈成听到小贺提起“定远分局的同事”这几，等不及小贺把话说完，脸色倏地大变，飞快道：“小贺，我等会再给你电话。”挂掉电话，他马上问小烟道：“小烟。今天是谁安排你出来的？”小烟不解的摸摸脑袋，回道：“今天一大早魏少佛就让我去Z县帮他办点事，我这才好不容易能抽出点时间来，跑到这儿来找你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成哥？”陈成急问道：“他让你办什么事？”小烟面有难色的朝陈成尴尬的笑了笑，吞吐说道：“一点......一点小事情。”陈成急眼了，一把拽起小烟，喝道：“是什么事？你快给老子说！”小烟一看陈成当下的表情，心里也是一紧，忐忑回道：“他......他说Z县有个买家急着要货，就让我带......带点货过去交易。”“遭了。”陈成眼角跳了跳，立刻松开了小烟，急急的说道：“小烟，你听我说，魏少佛很可能已经查出来那天就是你把他给卖了的......”边说着，他下意识的往巷子口扫了一眼，kao，就这么会工夫，刚才还人来人往的巷口这时候却只有几个行色匆忙的路人。而警笛声一直都没有响过，看来警方的线报不是一般的准确。坏了！陈成心里一紧，瞪大眼睛朝小烟吼道：“把货给我，你快点离开这儿。”小烟懵住了，一时间愣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你还愣着干什么？”陈成又吼了一声，跟着一把扯过小烟，熟练无比的从他大衣内衬里撕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摸出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这玩意也就巴掌大小，里里外外用好几层锡纸包裹得十分严实，拿在手里挺沉的。瞧这份量，搁谁手里头谁都得掉脑袋。“成哥，外面是不是有警察来了？”小烟也回过了神来，立刻就知道陈成想要干嘛了，说完，他伸手便想从陈成手里把那盒东西给抢回来。“妈的，你快走！”陈成一脚把小烟踹飞出去了好几步，然后朝摔在地上的小烟连声说道：“小烟你听着，你镇定点别慌，这些货就交给我来处理，待会你出了巷子就往左走，一直走回到国贸大厦，你两个嫂子都在，魏少佛动不了你的。”“成哥，我......”小烟还想再说些什么。“别婆婆妈妈的了，快走！”陈成断然大喝了一声。小烟一咬牙，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的往巷子口走去。等小烟走了，陈成才拿着这盒烫手山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乱转了起来，都不知把这盒该死的东西往哪儿藏了。现在巷子里也没有其他人，随便扔在地上，警方再蠢也知道是他的货。忽然间。他发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垃圾桶。操，不管了，过后再说。陈成想也不想的就快步走到了那个垃圾桶旁，可他还没来得及xian开盖子，就听到......砰砰砰砰砰......枪声？没错，是枪声响了起来。.啪嗒！一声轻响，盒子从陈成手里掉到了地上，他没捡，而是缓缓的把头转了过来，看向了巷子的出口处......“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放下你们的武器，举起双手，出来投降。再重复一遍，里面的人......”警方的大喇叭很卖力的大声喊着缴枪不杀的口号，可陈成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他什么也听不见，真的一点也听不见！他张大了嘴巴，瞳孔僵硬着，茫然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烟，脸如死灰。好一会过后，他才拖着自己如同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步的往巷口，往小烟的尸体走了过去......在尸体前，陈成停了下来，然后双手抱住脑袋缓缓的蹲了下来，使劲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摇着头，他不敢相信，就在十几秒钟前还活生生的小烟，现在却一声不吭的倒在了血泊中。身中十几枪的小烟，死状并不算太可怖，他眼睛闭着，一脸安详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温热的鲜血仍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嘴角边往外汩汩的冒出来。陈成伸出右手抚在小烟的嘴角上，用力的擦拭着那上面的血渍，可没用，血一直在流，于是，他伸出了左手，可还是止不住这些不断往外涌出来的鲜血。而且，即便是他把这些血渍都擦干净了，又能怎么样呢？小烟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江湖上不是有句老话么：出来混，迟早得还。陈成不想相信却不得不信，是的，小烟已经死了。五年了，他认识小烟已经五年了，五年的兄弟就这么没了。没有了......“成哥，小K说他今晚在‘天上人间’订了个包厢，约了好几个正点MM哦，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成哥，你脚伤了，小K手还断着呢，今天让我去后巷堵人吧。”“是哪个王八蛋调戏了我嫂子，我他妈现在就去削了他！”“成哥，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嫂子不会有事的。”“成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当一个警察，就像你当年那样。”......一幕幕过往的片段在陈成脑子里飞速的闪过，可是，当画面闪到那天晚上在郊外的那个大教堂里，小烟啪的一声，立正给他敬的那个蹩脚的警礼上时，他的脑子就如同卡带了一样，到了这里就牢牢的被定格住了。.周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密集脚步声，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持枪警员慢慢的向巷子口围拢了过来。“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警员们不敢有一丝怠慢，嘴里连声喊道。陈成恍若未闻般的缓缓从地上把小烟的尸体抱了起来，一步步往面前的一大排十数辆警车走去......警员们见嫌犯大摇大摆的从巷子口走了出来，心里都是一惊，然后，现场就响起了一连串“咔咔咔咔......”的声音，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嫌犯听着，请你立刻站住，立刻站住！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大喇叭再次响起，可陈成却充耳未闻，继续缓缓往前走去。“各单位注意，只要嫌犯继续前进一步，立刻......”“别开枪，他是我老公！”一个女人尖声叫了起来，打断了大喇叭的话。不得已之下，大喇叭只能再次重复道：“各单位注意，只要嫌犯继续前进一步，立刻......啊......退后，立刻全部退后！”警员们都已经把扳机抠到一半了，可不知为何，大喇叭下达了一个让他们莫名其妙的命令。但头儿既然下了命令，他们也就只有执行的份儿了。没办法，他们只好一个个纷纷往警戒线的方向后退了回去。“老公，你怎么样了？”一个女人不顾警方的阻拦，飞快的从警戒线后面穿越了出来，奔到了陈成身边。陈成没有理睬这个飞奔过来的女人，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正被一个女警用枪指着脑袋的肥胖警官身上。这位胖警官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硕大的喇叭堵在嘴上却忘记了说话，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显得很滑稽。“陈成，你先把小烟的尸体放下，有什么事等咱们到了警局再好好说。”女警似乎察觉到了陈成的异样，很理智的劝道。陈成依言把小烟的尸体交到了身边那个女人手上，可脚步却半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到那胖警官跟前时，他才收住了脚，漠然的问了一句：“刚才是你下命令，让他们开枪的吗？”胖警官手里拿着这个大喇叭，想否认都不行，茫然的点了点头。“操你妈的，老子现在就毙了你！”陈成忽然间疯了似的大吼了一声，紧跟着照着这胖警官的脑门就是一记老拳。蓬！胖警官连人带喇叭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而陈成好像还没过足瘾似的，冲过去从地上把这头肥猪又拽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就又是一拳击向肥猪面门。蓬！又是一声闷响，不过这次陈成有了经验，拽住了肥猪，没让他摔下去。紧跟着，右手再次举起，肥猪已经塌掉的鼻梁骨眼看着要再遭厄运了。“陈成，你先别疯了。”小贺急了，生怕陈成当场把这头肥猪打死，便顾不上用枪控制场面，急急的抢上两步抱住了陈成想要继续施虐的右手。“滚开！”陈成看来真是疯了，右肘用力一挥，狠狠的甩开了小贺。猝不及防下，小贺连退了四五步，摔坐在了地上，她还没爬起来就朝后面大喊道：“小竺，你快点过来帮我拦住他。”杨大姐倒是想上去帮忙，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员们已经瞅准这个空子，飞快的冲了过来，一齐制住了陈成。被十几把枪指住的陈成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头躺在地上哀嚎连连的肥猪，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缓缓站了起来。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头肥猪最多也就只是个帮凶而已，真正的凶手不言自明。“放开我老公！”杨大姐见陈成被制住，立刻就想冲过去，却被小贺给拦了下来。“小竺，你别闹事，不然待会儿就不好收拾了。”小贺说完，紧跟着又补充道：“你放心，有我在，陈成他不会出事的。”杨大姐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听小贺这么一说，立刻点头应道：“兰姐，我听你的。”.接下来，警员们的动作很麻利，飞快的把袭击他们头儿的陈成给铐上了。小贺一直在跟他们的副队长交涉着，但看起来没什么效果，甚至是她自己和杨大姐怕是都得到定远分局走一遭了。就在警员们刚要把陈成给押上警车时，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只一会，就又有一辆警车杀到了现场。很快，警车上就下来了几个高级警官，为首的是一个英气逼人的中年警官。正忙着跟小贺交涉的副队长一眼瞥见这位中年警官，赶紧丢下小贺，一路小跑的奔了过去，立正敬礼道：“叶大队长！”“嗯。”叶大队长点点头，命令道：“把嫌犯押到我的车上。”“是！”副队长很懂官场规矩，一句话也没多问就啪的又敬了一个礼。一想到刚才那个女警说认识他们大队长，可自己却偏偏不信还跟这女警纠缠了半天，顿时后悔不迭起来。等这位副队长跑回去执行命令了，叶大队长才转过脸来对小贺笑道：“呵呵，小贺同志，你们这演的是哪一出呢？”小贺尴尬的也笑了笑，讷讷的低声说道：“我家那个，他，他刚才......神经错乱了。叶玄，这次真不好意思，可得麻烦你了。”叶大队长哈哈一笑：“得了吧，小贺同志，你就别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再说了，陈成他不也是我的学生嘛。”又过了一会，一行人包括杨大姐在内，就都上了叶大队长的警车。而小烟的尸体则被后面赶到的法医给拉走了，当然，小贺也早托熟人做了交代。.在老叶的车上，陈成跟犯人一样，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夹在了中间。一路上，他始终一言不发，就像个木偶一样。可他还没哭，小贺却已经忍不住伏在他怀里嘤嘤抽泣了起来。小贺之所以伤心难过，倒不是因为陈成刚才疯子似的狠推了她一把，而是因为她跟小烟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可小烟现在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她心里自然不会好受。看到小贺这么一哭，陈成一直强忍住的泪水如同开了闸般，再也控制不住的默默流淌了下来。“老公，人死不能复生，你别想太多了。”杨大姐虽然没哭，但见到陈成如此难受，她心里也不好过，从包里取出一叠纸巾，边帮陈成擦拭着眼泪，边柔声劝道。哈哈，能不想么？陈成心里惨然一笑，脑子里小烟立正敬礼的那个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他忽然间从怀里把小贺扶了起来，认真说道：“小贺，你帮我在局里查查看小烟的档案。”小贺擦了擦眼泪后，才疑惑道：“什么档案？小烟他不是一直跟着你混社会的吗？”“不是，我是说......”陈成抬眼看了看前面那两排坐着的警官，及时的收住了嘴，而是握住了小贺的手，用手指头在她掌心里写了几个字。Mark？我哥哥？小贺怔了怔，可仔细一想，很快也就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