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白

王索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皇帝不耐烦的道：“王索，检查的怎么样，这点小伤都检查不清楚，你平时是怎么办理重大案件的，以后，这刑部的差事朕看你也别干了。”王索扑通一下跪到在皇帝面前说道：“陛下，微臣知错，微臣尽当全心全意报效皇帝，请陛下恕罪。”太后转身坐在那张高大的紫檀木雕花椅上对王索说道：“王索，第二次检查结果如何？”“回太后，臣下眼拙，臣还是觉得此女子身上的伤乃是生前被人殴打所致，至于有人说的那些原因，也可能是在湖水里泡的太久，所以身上没有淤血。”太后还想说什么，只听皇帝怒道：“去把刑部的几位大人都叫来，朕今天要他看看朕的大臣服到底还有些什么能耐。”皇后走过来底底的劝道：“陛下，为了一点小事，要惊动数位大人，这……。”“还愣着干什么，不快点去传。”皇帝没有理会一边的皇后，对身边的尚书房执事太监怒斥道。皇后的脸上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平静，若兮只想快点了了此事，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如若为了这件事，惊动朝中大臣，他日传出去，一定又说她是一位祸乱后宫的女人，搅的整个朝野都不得安宁。这个罪名足以让天下人唾弃，轻轻的叹息，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若兮不想让自己莫名的成为后宫阴谋的牺牲品。芜清宫正殿门口出现了六位官员，他们均穿着朝中二品官员的朝服，紫色的锦衣上绣着翩芊的仙鹤。整齐的拜到在地。皇帝威武的站在正殿当中挥手道：“都起来，给朕仔细检查这具尸体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中带着愤怒，那几位大臣服不敢疏忽，一个个上前仔细查看。小平的尸体上基本已经被剥光了衣服。凌乱的散发披在苍白的脸上，若兮突然觉得心好痛，在这个思想保守的年代，女人们夏天无论多热的天，都不会穿露出胳膊的衣服，甚至连手腕儿都不会露出来，可怜的小平，在死了以后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保住，那年轻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众人现前。心中默默祈祷，小平，我知道这世间真的有轮回，希望你下辈会快快乐乐，平安一生。王索铁青着一张脸，因为他的谎言一定会被拆穿。皇后站在那里，两只手使劲的绞拧着手中那方锦帕，她没想到，皇帝会为了若兮不惜惊动刑部。太后轻轻的咳了一声说道：“几位大人有什么结果了吗。”其中年龄稍长的一位刘大人恭敬的说道：“回禀太后，依微臣的经验来看，此女子身上的伤系死亡之后所致。”几它几人也跟着点头附合。皇帝沉声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王索跪在地上，身子在不停的发抖，皇帝龙颜大怒，那张帅气的脸变的铁青，若兮从来没见过皇帝发这么大火，在她的记忆中，皇帝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凤姐也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要如何是好。太后本来只是想找借口把若兮赶出宫去，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她瞟了一眼皇后，心中已是明镜一般，不觉心中一症，她为儿子挑选的媳妇，为这个国家一手扶上去的皇后，竟然会如此歹毒，到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皇后安静的站立在那里，连呼吸也变得格外的轻，除了那只涂抹着鲜艳丹蔻的手下意识的拧着手中的锦帕之外，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人，把王索给我推出去杖责200大板，身为刑部重臣，对案件判断不慎，就是草荐人命。”皇帝怒气冲冲的说道。王索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求皇帝不成，又转求太后和皇后娘娘，可是，皇帝现在的架势，谁敢自己往枪口上撞，太后虽然对若兮有成见，却从来不干涉儿子扫政，她觉得一个好皇帝就应该有霸气，有魄力，那怕这样会偶尔反错。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已经拖出不停大叫的王索走了出去，若兮到是没有在意杖责200大板的含义，只到有人进来报，王索已经因为不胜杖责而死去时，若兮才猛然醒悟，这样打也是会打死人的。虽然不喜王索，虽然王索的话差点置若兮于不义，可是在若兮心中，他罪不致死，现在听到他死了，若兮心中却怅然若失，仅仅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两个人为了自己而死去，生命在这里变得卑微而渺小，突然心中有着深深的恐惧，不知道下一个，又会轮到谁。跪在地上的凤姐，一直都很镇定，可是听到王索死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皇帝又道：“把凤姐收押，朕会找专人审她。”太后一开始只是想拿点事情针对若兮说事，现在事情闹到这份田地，面子多少上有点挂不住，她站起来对身边一位公公说道：“哀家有些不舒服，回长寿宫。”皇帝也没有说话，太后带着自己的一行人撤离了芜清宫。皇后见机低低的说道：“臣妾先行告退。”说完也带着福泉一行人急急的撤离，芜清宫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凤姐已经被人押了下去。小平的尸体还躺在那里，绿荑见别人都走了，也悄悄的退了出去，皇帝扶着若兮，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很有磁性的温柔：“若兮，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若兮听话的点点头，任由皇帝牵着自己的手，芜清宫发生了这些事，她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皇帝一路笨拙的说着笑话，想逗若兮开心，走过一条花径的时候，若兮站在那里，听着皇帝说话，她突然就很灿烂的笑了起来，不是因为皇帝的笑话好玩，而是他给她的这种感觉真的好温暖。生命之中固然有一些阴暗和得失，可是必竟还是有很多值得眷恋的，季节也有春夏秋冬的更替，月亮也有阴晴圆缺的转换，人生不也一样吗，豆豆死了，却在若兮的身上复活，皇后想置她于死地，皇帝却在处处保护她。细细想来，人生，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公平的。深秋季节，花径上只有少数的花儿还在开放，大多数花朵已经枯萎，若兮置身花径，身后是一片萧瑟，她却站在那里灿烂的笑着，艳若桃花，只是笑着笑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萧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