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片首曲•;字幕•;画面•;片名103、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门首处。县长李富铭、李富铭之子李春安(25岁)、县长秘书左也成到门首。李富铭:善耕啊,什么双喜临门哪?关善耕:哟,李县长、左秘书。(冲李县长再拱手)李县长,内人正欲临产儿。所以,钟会长说是双喜临门。李富铭:好,好, 添人进口,寿诞吉时,果然是双喜临门。左也成:可不嘛,今儿个这酒可是两份喜酒,李县长可得多喝几杯啊!李富铭:自然自然,不过,你们也需陪我同饮。左也成:没说的!肯定得陪县长尽兴。关善耕:李县长,(指李春安)这位是?李富铭:呦,犬子,李春安,刚从日本留学回来。还没事做,所以,非要和我来凑个热闹;也是听说了四姑娘的事,想来看看四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善耕:啊,原来是李县长的爱子,快快,里边请。104、秋日。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开:关善耕作请势,同李富铭等进来。李富铭抬头看照壁上喜庆大字。照壁上:正中金色福字,两边各一大红喜字。李富铭观看点头微笑称赞:好,善耕这个做得好。关善耕:李县长夸奖了。李富铭:不是夸奖,而是真好。你看(指给众人),善耕若论年龄,三十五岁,不大。老父健在高堂,不当庆寿,所以过生日用福字挂双喜字,这一是对老父的尊重,二是自谦,不敢论长,三是二喜托福,又是大妹要生贵子,是喜中事,又有平安的意思。好!关善耕:李县长解得更胜善耕所想呵。李富铭再看两边对联。镜头推近,从上到下展上联。李富铭点联而读上联:朴实春秋作仁作德品求厚道镜头推近,从上到下再展下联。李富铭点联再读:谨慎流年博敬博爱人本忠诚•;横批•;宽得山河李富铭:好,意境好。谁的词儿?关善耕:善耕顺口胡诌的,没什么精妙处,不足挂齿。李富铭:哎,哪里话,好就是好,(坐下)善耕啊,今儿个是你的主角戏,你忙你的去,打发个人把老爷子请出来,我们一块儿唠唠嗑儿。关善耕:那李县长、各位,你们坐。我打发人去请老爷子过来。关善耕退出。105、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街上较远处。柳秉壮坐在桥中,头戴礼帽,口叨香烟。轿后,柳秉汉、阚达仁、涂凤山、几个小匪骑马相随,奔关家大院而来。后面另外跟着两匹马驮子。106、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善耕扬头向这边张望。略显吃惊地自语:那是谁呀?怎么像茂杨口的人哪,他们怎么来了?107、秋日。日景。出站口前。人头攒动。出站口处,出站的乘客拥拥挤挤,吵吵嚷嚷。黎可儿、素莲站在出站口前焦急的张望。黎可儿似自言自语地:没来?素莲:不能吧?不是说和小姐的大表哥同来吗?不会出什么岔子吧?出站的人渐渐稀少。黎可儿渐渐泄气:真是的,怎么没来?黎可儿抬头再看,忽然惊喜地:妈!妈!我在这儿!黎可儿的母亲古红霞手提一只皮箱走出站口,后面跟着古冬杨。黎可儿奔到古红霞身边,拉住古红霞:妈。素莲上前,接过古红霞手中的皮箱。古红霞:可儿呀,你表哥,古冬杨。你们俩还从未见过面呢。可儿:妈,是你常念叨的那个表哥吧。古红霞:可不是,我是他三四岁的时候见过,这一分开,二十多年啦。黎可儿冲古冬杨:表哥。古冬杨(28岁)略一躬身:可儿妹妹。古红霞:你表哥一直随你舅舅在日本,后来在日本读的书。现在能说一口流利的日本话。黎可儿:是啊?妈,走,咱回家。黎可儿拉着古红霞走,招手叫车。几个人上车,车夫拉着车疾奔。108、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前。李春安站立,四妹由正房正堂出,欲向后院。李春安:姑娘留步。四妹住脚,看李春安:你叫我?李春安:请问,你就是四姑娘吧?四妹点头:嗯。你是?•;•;•;•;•;•;李春安:李富铭之子,李春安,刚从日本留学回来。四妹:呀,是李大公子。还是个留学生,了不起。在哪儿做事呀?李春安:没事,刚回来不久,先看看再说。四妹:那李公子先到里面坐吧,我现在还有事。四妹向后走。李春安跟上:四姑娘,我听别人说了你的事,心中很是敬佩,甚至已生爱慕;本以为四姑娘肯定是个孙二娘似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个纤纤弱女。四妹笑言:李公子,你是念过洋学的人,口才不错,可我怎么觉着有点儿不对味儿呀?李春安:四姑娘,一介书生,出口之语常有书味,怎么能算不对味儿?四妹笑言:我觉得有点酸菜味!四妹说毕掩口大笑。李春安略现尴尬相。李春安:四姑娘果真是利口。领教了。四妹:要领教哇?那好办,没事常来,我有的是话等着你领教呢。四妹、李春安到善耕、大妹房前。四妹推门入。李春安欲跟入。四妹挡住。四妹一笑:哎,李大公子,这个屋你可不能进的。李春安:四姑娘。四妹一笑,将门关上。李春安愣一愣,转身离开。109、深秋。日景。王元村。葛金财屋中。葛金财独自在屋中踱步。思索事情。忽然对外面:吴三儿。吴三应声而入:葛爷,有什么吩咐。葛金财:三呀,你那天跟我说的事,我想了几天。现在我想明白了,凭咱的能力,拿不到段长生所说的那桩富贵。既使拿到了,螳螂捕蝉,黄鹊在后,恐怕咱们的命也没了。吴三儿:葛爷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葛金财:那既然这样,咱留着这段长生有什么用?每天一百块大洋,五块大洋一口猪,一块大洋一坛酒,够弟兄们乐呵两天三天的了。吴三儿:葛爷,你说吧,打算咋办?葛金财:你说的对,三儿,段长生不能杀。但留着他又是个祸害,把他留到咱这儿,咱这儿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别人眼红的金窝窝儿了。现在就两个人认识那个黎可儿,一个是关如水,关老爷子。关如水是个君子,恐怕就是杀了他,他也不能说,段长生是个小人,只要你给他钱,他祖宗都能献出来。所以,我打算把这个祸根嫁出去。吴三儿:爷,你是说,把段长生送给别人?葛金财:对!退一步,往后缩,躲在旮旯看热闹。让别人的眼神儿都转到那儿去;反正事儿已大白于天下了!吴三:葛爷,那送给谁呢?葛金财:柳秉壮! 吴三儿:葛爷高见。葛金财:三儿,你把笔墨拿来。吴三应,出去取来笔墨放于桌上。葛金财提笔写信。写罢,掷笔于案:吴三儿。你揣上这封信,找几个得力的弟兄,带段长生和豁子。就说去茂杨口办事儿。吴三儿:葛爷,带豁子?豁子不是段长生的儿子吗?葛金财:那就对了,送走段长生,豁子能留这儿吗?110、深秋。日景。关家大院后宅。善耕、大妹房内。四妹、厚田媳妇,张善婶、接生婆等。大妹痛叫。一手紧攥四妹。四妹:姐,姐。张善婶与厚田嫂来到外间。厚田媳妇:大妹生银秀和麦秀的时候我也在这儿,没见她这么叫过。张善婶:接生的不是说了,看样是小子,立生。厚田媳妇担忧地:会不会有啥事儿呀?张善婶:不会吧,都生过三个了,有底儿。四妹打里面出来。四妹看厚田嫂,张善婶,慢慢移步坐在椅上。四妹:厚田嫂,我怎么觉着我大姐不对劲儿?生那几个的时候我也都在,姐没这么叫过!厚田嫂:本来也是过了日子的,懒了有七八日了。没准儿孩子就大。111、深秋。日景。大妹房中。里间:接生婆、接生媳妇满面流汗。大妹满面流汗水,用嘴死死咬住被角。112、深秋。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关善耕接应来客,一边望着远处走来的轿子。满面狐疑状。关善耕看清,脸上立现惊色,忙奔过去。113、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堂内。李富铭等人在关家正房正堂屋中闲话。房门开处,关如水笑着进来。众人起身相迎。李富铭:老先生快请,请上座。关如水笑着以手致意:各位请。李富铭:老先生,你要是不坐,我们怎么敢上座?关如水:好,那老朽就不客气了。关如水到上首坐下。众人落座。关如水:今日犬子善耕的生日。本来依善耕的意思,今年才三十五岁,不必夸张,办个家宴也就罢了。但老朽以为,善耕支撑家门,在外多与人交往。从县长到各要员,从商界各职到诸有来往的商户,多对关家十分的关照,善耕又备受李县长的抬爱,正当感激。所以,借此机会设宴,答谢各位。(家中丫头给各位斟酒)李富铭:老爷子言过了,我虽地方芝麻官,但唯以与诸同僚为龙岗百姓效力为已任,谈不上什么关照。说句实在话,都是应该做的。世间不太平,百姓无衣食,那就是我等的耻辱,我等的错;怎么可以不奋力而为。而善耕从耕到商,为县中百姓及民国贡献不小,理应受我等爱护。民富商富,国才能富。国富国强,民才能安,这是我与子风兄向来的意愿。关如水:好!有李县长这样的清正之官在我们龙岗,百姓之福也,关家之福也。邢丛林:老爷子说的对,是实在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钟敬文:老爷子说得有理,自从李县长到龙岗,龙岗是年年庄稼丰收,岁岁商家盈利。百姓有口皆碑。李富铭:这乃是百姓努力所致呀。114、深秋。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处。关善耕急奔到轿前。轿停下。轿帘一掀,柳秉壮头戴礼帽,身着长袍马褂,眼戴墨镜,手夹一只烟嘴,烟嘴上一支正燃着的香烟,打轿上下来。柳秉壮:大东家,恭喜了!关善耕焦急悄声地:柳三爷,你怎么来了?柳秉壮:善耕,你的生日,举城同贺,我怎么能不来?我也在龙岗界内嘛!关善耕左顾右看,拉住柳秉壮,悄声说:三爷,县长、陈团长,警察署长邢丛林都在这儿。柳秉壮看着关善耕一笑:在这儿怎么啦?别人能给你祝寿我就不能?别人能来吃喜儿,我就不能来吃?别人给你送贺礼,我就不能送?再说了,关老爷子我是久仰大名,一直未能相见,今日是个机会,我得借这个机会,一睹关老爷子的风采!柳秉壮回头:凤山哪,给关掌柜把贺礼呈上。关善耕:柳三爷,我不是怕别的,我是怕柳三爷有个闪失,我对程先生和大帅没法儿交待。柳秉壮笑道:善耕啊,我有什么闪失呀?说我是土匪,我杀过人嘛?抢过谁家吗?有证人吗?说我贩枪,有人不让过吗?民国大法有禁令吗?就是说有人管,有禁令,我贩过吗?我贩枪卖给谁了?我既然贩枪,枪就得有来头儿,枪是从哪来的?谁能说清吗?善耕啊,你就放心,我既然能高高兴兴来,我也就能太太平平的回去!不劳善耕兄操心。涂凤山与随从小匪将两匹驮马牵来:三爷。柳秉壮:善耕,兄弟没钱,送给你点儿好礼。 关善耕一摸、怔状:三爷,是枪。多谢了,我收下。柳秉壮:这就对了。关善耕忙奔门首,叫来张善、大柱耳语。张善、大柱过来,拉了两只驮子奔巷内转向后门。关善耕:柳三爷、阚兄弟、涂兄弟,请!几人随关善耕进院,关善耕一脸笑容,进门,柳三等紧随后面。115、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前。关善耕拉门,对诸人作请势:三爷,里边请。116、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柳秉壮入内,冲众人点头致意,入坐。涂凤山等人立于身后。柳秉壮:关老爷子,一向可好?关如水:好,好!柳秉壮:李县长一向可好。李富铭:托诸位的福,还好。柳秉壮微笑,口衔烟嘴:其实我与各位虽然没搭过话,可我却是和各位见过面的。关如水一怔:您是?柳秉壮哈哈一笑:柳三儿,柳秉壮。李富铭大惊站起。柳秉壮:李县长不必惊慌。其实我柳秉壮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是胡子出身,但这些年来,可以让诸位说说,我柳秉壮做没做过危害地方的事儿?钟会长,你说说看?钟敬文笑:没有,没有。柳秉壮:哎,这是实话,李县长,你在龙岗县也是有几年了,什么时候听说过茂杨口上柳三儿的人干过杀人越货的事呀?李富铭:这倒没听说过。不过,你私贩枪支可是实情。柳秉壮哈哈大笑:李县长,实情需有实物。我柳三儿贩的枪在哪儿?卖给了谁?我敢说,李县长,你得说不知道。因为这都是谣传。柳秉壮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从信封中取出一封信来抖开。柳秉壮:李县长,这是大帅去年春天给我的一封亲笔信。我不妨给你念念。柳秉壮读信:柳三儿:你这王八羔子,这块地盘儿,是老子的地盘,地盘上的百姓是老子的百姓,你要敢闹事,惹事儿,妈了个巴子!老子饶不子你。都他妈是中国人,关上门是一家,打开门也是一家。小鬼子瞪眼盯着咱中国,盯着咱东北这块宝地哪,你留着点劲儿,等着哪天跟他小鬼子干。柳三儿念罢,将信递给李富铭。柳秉壮:李县长,你看,大帅的亲笔签字对吧?李富铭看信点头。柳秉壮:李县长,你说说,有大帅的这份嘱托,我柳三儿能做对不起这一带百姓的事儿吗?李富铭:也不尽然,但你贩枪是实。柳秉壮:对!李县长,我是贩枪,枪从民国北平南边儿的军队来,卖给了小兴安岭的鄂伦春人和草原上的蒙古人。他们要枪,他们是指着枪过日子的人,是以狩猎和放牧为生的民族。就是我不卖,他们也要买,没什么错吧?李富铭:照你这么说,这地方上诸匪的枪支都与你无关了?柳秉壮:无关。要不李县长捉几个匪首来问问看,他就没人敢说从我这儿买过枪。关如水:好啦,好啦,柳兄弟既然来了,又是大帅的朋友,大帅信中也说了,都是中国人,那就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日后商量着办,如今小日本儿确实对咱们中国虎视眈眈,我们东北人应该如大帅所说,一家人,防着点小鬼子,有能耐,等小鬼子起刺儿的时候,跟小鬼子斗!众位!咱们共为龙岗的繁荣干这一杯,好不好!众人:好!众人举杯饮酒。117、深秋。日景。黎可儿家。黎可儿众人进宅,在客厅中坐下。素莲忙着给大家沏茶倒水。黎可儿亲自接茶,先递表哥古冬杨,又从素莲手接一杯,递在古红霞手中。黎可儿:妈,打你回去我就惦心着,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古红霞:你就是爱操心的命,我能有什么事儿?还用你惦心。黎可儿看一眼表哥:妈,表哥来这边做什么?古红霞,谁知道。古冬杨:可儿妹妹,我是要在这里办一家经营日货的株式会社的。黎可儿:卖日本货?!古冬杨:打算是这样的。黎可儿略显不悦:表哥,你是中国人,应该为民族工业着想。日本人还不够霸道啊?你怎么还能帮他们?!古冬杨:商人无国,唯图以利。黎可儿听了,落下脸来不语,拉起古红霞:妈,走,跟我上楼看看。古红霞:走,看看。二人起身上楼。118、深秋。日景。关家大院后宅,大妹房中。大妹痛叫,一手紧抓四妹的手,一手紧握厚田嫂手。接生婆、接生媳妇忙着。接生婆:太太,再使一把劲儿。大妹挣扎呻叫。忽然停下。婴儿啼声。接生婆:生了生了,小子!大胖小子!119、深秋。日景。关家正房正堂内。挨着关如水坐的关善耕举杯起身:各位亲朋好友,不才善耕,今年虚度三十五岁。承蒙各位厚爱,前来同贺,善耕不胜感激。今日关家有如此家业,多为各位相助而成,各位的恩德,友情,善耕及关家上下,必牢记在心,以图厚报。那善耕就借今日之机,顺祝各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干!众人:说的好,干!120、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内。善耕微笑举杯到唇,正欲饮酒。门被猛然撞开,四妹慌慌张张奔入。柳秉汉注视四妹的火热目光。众人惊望。善耕:怎么了,四妹?四妹:姐夫,快快!善耕:四妹,你姐生了?四妹:姐夫!生个儿子,可我姐,她,她血崩了!•;•;•;•;•;•;关善耕一怔,手中酒杯落地。镜头跟随落地的酒杯,酒杯摔在地上迸碎。121、初春。日景。龙岗县城城南。春暖花开的郊外,八里河的木桥。遥见的南甸子烧锅上腾起的烟雾。桥下流水潺潺。桥的南面,一座小丘,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下,寂寞的荒冢。122、初春。日景。一座石碑前。两人站立的背影。镜头前推,碑上的名字:故爱妻大妹林春童之墓。123、初春。日景。大妹坟前。关善耕、四妹忧伤的面孔。四妹:姐夫,咱回去吧。关善耕又注视了墓碑一眼,二人沿野地上的小路往回走。四妹:姐夫,这一个春天你已来这里无数次了。关善耕:我是想你姐大妹呀。多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四妹:你也不能老是这样。春天了,家里的事多了。都等着你呢。124、初春。日景。城外。善耕、四妹走上八里河木桥。关善耕扶着桥栏站下,眺望远处。四妹紧挨关善耕站在桥边。四妹:对了,姐夫,程叔叔什么时候到?关善耕:是后天动身,两天就到。应该是大大后天。四妹拉关善耕:走,姐夫,回家,看看老爷子去。关善耕: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四妹撒娇似的拉关善耕:哥,走吧。关善耕只好同四妹走。善耕:四姑娘,又管我叫上哥啦?四妹得意地:我的嘴,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行吗?四妹歪头,调皮地笑看善耕。125、初春。日景。关家大院院中。关如水坐在一把椅上,刘嫂抱着一个婴儿。善犁、田儿立在一边。金秀、银秀、麦秀在地上玩耍。关善耕、四妹打外面进来。关如水:善耕,又去了哪儿啦?关善耕:爹,没事儿,??。关善耕走到刘嫂面前逗弄刘嫂怀中的婴儿。刘嫂怀中的婴儿呀呀学语。刘嫂:大东家,你这儿子怕说话要快。腿儿怕辇不上这嘴儿。关善耕:那好,先说话嘴勤,先走道腿勤,看样将来也是个支嘴儿的。四妹:你是大东家,仁赋是少东家。都是管事的,当然也都是支嘴儿的啦!关善耕笑:那你是啥?四妹:我?!我是管你们俩的!众人笑。关如水:善耕啊,你程叔叔明天该到了吧。关善耕欲语,四妹一旁接过话:我的老爷子,是后天动身。瞧把你急的。关如水笑: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四妹:才没糊涂呢,是相见心切。关如水:对,是心切。说实话,这几天里觉都睡不好了。四妹一笑,悄悄拉了一下善耕。关善耕会意,同四妹回到房里。126、初春。日景。善耕房中。四妹、善耕。四妹:你是大活人吧?关善耕不解:是呀。四妹:你怎么还不为二哥的事儿操操心?关善耕:我就知道你又是说这事儿,可我有什么法子?老爷子这阵子都懒得说了,都嫌说得累得慌了,我有啥法儿?再说田儿•;•;•;•;•;•;田儿是一心一意对善犁的,可善犁不知怎么想的。张善叔又是咱的老家人,田儿是他女儿,这事总得善犁有个态度咱才好说话。四妹:我跟你说的法子你用了吗?关善耕想起:噢,没有。四妹:那你还不去办。关善耕:好,去办。我一会儿就去找占伍。四妹半嗔半怪地笑:你呀,是不是这几天有给你说亲的,你就把二哥的事不放在心上啦?关善耕:四姑娘,胡说什么呀?谁给我说亲了?就是说我现在也没那心思呀!四妹:哼,我看你是口是心非,告诉你,你相亲,必须得先我相,我同意了你再相,不然的话你就别想续人。关善耕:我压根也没想续人。四妹:真的?!关善耕:真的。四妹:是心里话?善耕:对呀,是心里话。四妹:那这几天钟敬文的小妹妹怎么老往这儿跑,有事儿没事儿的找你说话?怎么不找我说话呀?关善耕:唉,都是闲话。人家钟敬文的这个小妹和你一样,都是读过书的人。今年才十七岁。我把你们这几个丫头都当孩子看待,能有什么事儿呀?四妹:孩子看待?你怎么能有这想法儿呀?善耕:是呀,你看看你们这几个,十六的、十七的、十八的、十九的,这不都是孩子吗?四妹:十六、十七、十八怎么啦?女孩十六当嫁,二十六就是老太太了。善耕:噢,明白了,十六就当嫁,你正好十六了,该嫁人了,我得给你张罗了。你别急,就这几天,城里有个有名的媒婆子,叫伏大姨。我明天就把她请来给你张罗人家。有合适的了咱就嫁出去。四妹故做生气地:我知道你的打算。善耕:我有什么打算哪?四妹:钟敬文的小妹妹钟美春长的俊,要是不把我嫁出去,我在这儿横挑竖挑的多碍事儿呀!关善耕尴尬地;俊什么俊,还没有你四姑娘一半俊呢。四妹:你真是这么看的?关善耕:真是呀!四妹:那你别跟她来往行不行啊?善耕:我没跟她来往,你说她到咱家来了,进屋管我叫声大哥,我能不理人家吗?四妹跳起一把抱住关善耕的一条胳膊,冲着关善耕嘻嘻一笑:姐夫,你说世界上的女孩是不是四姑娘最俊?善耕:是呵!四妹:是不是四姑娘最善良?善耕:是呵!四妹:是不是四姑娘最可爱?善耕:是呵!四妹在善耕的腮上亲一口:那你还寻思别人干什么呀?(转身跑出去。)善耕:这个疯丫头。怎么这女孩儿都乐意听夸她的话。127、初春。日景。四妹跑到街上,自喜自笑的样子;跑到南城门外,靠在八里河木桥上微笑着想心事。李春安画外音:小桥,流水,野色,春光。这地方真好啊,难怪四姑娘已沉醉在这景色之中了啊。四妹一愣,寻声望去李春安走到四妹身边。四妹:李公子,你怎么也来了这里?李春安:和你一样,来看这春色美景。四妹:这你可说错了,我可不是来看什么美景的,我是来想事的。李春安:想事?四姑娘,你能有什么事儿想?四妹:李公子,那你能有什么事想?李春安:我?我想的可就多了。学业完成以后,回来的时候,我想干一番事业,可以说踌躇满志,一腔抱负,可一晃,半年多了,却又什么都没做。整天就是想而已。四妹:那就等于没有抱负,是吧?李春安:也可以这么说。四妹:那为什么?李春安:也不为什么。一方面是我总也抓不着头绪,另一方面,我父亲也不让我干,他说,男儿有志,当先树立思想,把世上的事先看明白了,想明白了,然后求三十而立,这一立就能立得稳当。四妹:那李县长不是说他二十多时就开始做上大事了吗?李春安:他说正是因为那时一度的盲目性,才使他走了许多弯路。四妹:李县长挺有意思的,他是想让你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吧?李春安:也许吧。李春安略迟疑地:四姑娘,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你说。四妹:免了吧,李公子,男人的心里话是不应该轻易出口的。咱们刚认识几天,你就把心里话说给我,不是有点儿不对头吧?李春安:可是,四姑娘,我真想一吐为快。四妹一笑,向县城方向走去。128、春日。日景。王元村不远处的八里河边。葛金财、吴三儿。葛金财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怪了事儿了。吴三儿:葛爷,什么怪事儿?葛金财:柳秉壮居然没有信儿。段长生居然让他留在茂杨口上,安安稳稳的享上清福了。豁子也居然当了个小头目。以他的性格,藏宝图的事儿他怎么就能鸦雀无声呢?怎么能对关家没有一点举动呢?吴三儿:八成是碍着大帅的面子吧?葛金财:不!看来柳秉壮身边有了高人了。吴三儿:弟兄们打探了消息,茂杨口上没什么新人。葛金财:不对,不对呀三儿。别看阚达仁被柳三儿封个什么军师,其实阚达仁没什么高招。所以柳秉壮没擅动,必然有人给他指点,要不然,这么大一桩富贵,他不可能无动于衷。难道这小子走了另一条路?129、春日。日景。一幢楼内。柳秉汉、阚达仁随一人拎一皮箱上楼。引领人推开一间屋门。对二人:请!柳秉汉、阚达仁入。邱本年正站在里面吸烟,见柳秉汉、阚达仁,笑迎:秉汉、阚兄弟,路上辛苦了,坐,坐吧。几人落坐。柳秉汉:邱副官既然已经到了哈尔滨,怎么不到山寨相聚?邱本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便到茂杨口,恐走露消息。柳秉汉:邱副官想得周到。邱本年:秉汉哪,大帅对秉壮能把藏宝图这件事情及时报告感到满意。但对这件事的处理上,大帅则有他的想法。大帅以为,既是大清国留下的藏宝密图,必然是一批巨财;价值可能无法估量。但大帅认为,大清的藏宝地有可能是在关内,倘在关内,咱们却在关外,咱们又没机会进关取宝,要那玩艺有什么用?因此,大帅的意思是这件事不可急图,能将藏宝图的持有者和段长生看好就行,别的事什么都不要做。柳秉汉:邱副官放心,我们一定按大帅和邱副官的嘱托去办。邱本年:有一点你回去对秉壮说,万一遇情急时可玉石俱焚。柳秉汉:邱副官,兄弟愚纯,还望明言。邱本年想了想,站起身来,在地上踱步:据可靠情报,日本人有入侵东北之意。而现在,日本间细已大批潜入我东北各地。其中,有一伙人前一段时间还在寻找一个女人。虽然尚不明确所寻何人,但有一点已经查清,他们所寻找的这个人老家就在长春,而且和一个清朝的王爷有什么关。所以,大帅府分析,他们找的这个女人就是黎可儿,既然要找黎可儿,肯定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一旦飘忽无影的黎可儿先我被这帮日本间细找到,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对明晃晃住在龙岗的关如水下手。所以,大帅的意思是,东西是中国人的,埋在中国的地下,早晚还是咱中国的。宁可断了这根线儿,也不能让它落在小鬼子的手里。柳秉汉:邱副官,兄弟明白了。130、春日。日景。八里河边。木桥上。四妹、李春安。四妹向县城方向走去。李春安在后面紧随。李春安:四姑娘,打我见了你第一次以后,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放不下你。真的,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想你,早上醒来,一睁眼想的也是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四妹: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就是因为没事干吧?你要是庄户上的人家,日子不好过,恐怕你睡不着的时候就想着有一缸米了。 四妹说毕一笑,大步向前走去。131、春日。日景。黎可儿家中。黎可儿、古红霞在客厅之中,素莲侍立一旁。古冬杨打外面入。古冬杨:姑妈、可儿。古红霞:冬杨啊,你这两天去了哪儿,怎么没回家?古冬杨:姑妈,没事儿,和两个在日本时的同学去了乡下。古红霞:日本同学?是日本人?古冬杨:不是,都是咱中国去留学回来的。古红霞:那你们去乡下干什么?古冬杨:姑妈,城里待得太闷,正好,我们不都是学画的吗,到乡下玩玩儿,写写生。古红霞:那怎么没带画夹呀?古冬杨:是拿同学们的画夹用的。古红霞吃着一个水果:去了哪儿了?古冬杨看看姑妈,把目光转向可儿:去了龙岗县。可儿表情淡然地:表哥,你不是说要办个卖日货店吗?怎么没办?古冬杨:可儿,你说的对,你反日货,中国人都反日货,我怎么能违背国人和你的意思呢?我也想好了,咱是中国人,就该有中国人的志气。小鬼子军事上欺负咱们,商品上欺负咱们。咱们都是中国人,咱们不抵制谁抵制?可儿现出高兴神态:真的呀!古冬杨:当然是真的。自打回国以后,听说了日本人在中国的霸道行为,我的心里油然升起爱国的情绪。可儿:冬哥,听你的话,如今成了热血青年了!古冬杨:也可以这么说吧,其实我们这次去乡下,也是为了考察。如今我们的国家软弱,政府腐败无能,所以才受外国列强的欺负。我们几个同学打算办起一个实业救国会,打算以促进实业的办法振兴国家,走实业救国的道路。可儿高兴地:表哥,看来你的雄心不小,到时候,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古冬杨:那太好了。有妹妹的帮助,我就更是如虎添翼了。可儿:冬哥。(火热的眼神。)古冬杨火热的目光。132、春日。日景。龙岗县火车站。关善耕、关如水、李富铭、李春安、关善犁、四妹。站在月台上,向火车开来的方向翘盼。四妹:二哥,你这阵子怎么不带我去钓鱼啦?善犁:四妹,你大了,哪有这么大的女孩子还跑河边钓鱼的呀?四妹:那就不对。钓鱼也未必就都是男人的事。善犁:那就是男人的事。四妹:算了,二哥,我不跟你说这些。二哥,田儿对你那么好,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呀?善犁望着四妹半晌不语。四妹:二哥,大家都为你的事操心,你心里有什么话怎么不说呀?善犁:四姑娘,其实我心里想的是•;•;•;•;•;•;火车的长鸣声。四妹高兴地叫起:火车来啦!火车来啦!善犁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