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片首曲•;字幕•;画面•;片名596、春日。日景。关家大院门首处。伏大姨在关家大院门前下车,一路扭着跑进来:成了!成了!我伏大姨一张面子,别说是那铜墩,就是他黎元洪、段祺瑞、徐世昌,外加个蒋介石也得给我这个面子!我就这么一说,成了!他就成了!张善紧追在后面:伏大姨,你慢点儿,我先给你报个信儿进去。伏大姨:报什么信呀!一路喊进去不就完了。过去中了头三名,状元、榜眼、探花的;中了举人的,不都是这么敲锣打鼓一路喊进去的吗?伏大姨直奔关善耕的房屋,丫头也给她闯得一愣之间,伏大姨嚷着“成了”进到房中。关善耕:伏大姨,你打门口一进来,我们屋里的人就听见了。伏大姨:对!成了!他那铜墩怎么样?他那希汝又怎么样?我伏大姨一去,只往他家门口一站,脸也没笑,只用鼻子哼着说:怎么着铜墩,你们家老四到关家入赘行吧?这可是我伏大姨的主意!人家关家还指不当干不干呢!嘿!这那铜墩立马领着他四儿子到我面前,扑身便拜,就差给我磕头了!我说:起来吧!屋里说话去。那铜墩那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冲着里面喊:快给伏大姨摆驾!酒席伺候着!我说,别来这套!我什么没吃过呀?天上飞的,我没吃过飞机,地上跑的我没吃过火车,水里游的我没吃过轮船,地里长的我没吃过铁树。快说说正事儿到底怎么着哇?那铜墩一听这话,冲我一门儿点头:伏大姨,皇上娘娘,一切就由你老作主了。别说入赘,就是把犬子拿条拴狗的链子牵着去也成,以后做牛做马都无所谓,这辈子就让他给关家扛活了。伏大姨,我们别的不为,为的就是你伏大姨这张面子。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就为伏大姨这张面子!他就答应了,成了!唉!成了!关善耕:伏大姨,面子归面子,事归事,那铜墩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伏大姨:那还说啥 ,那些琐醉的事儿我也没功夫管哪!说成了这事儿,我也得去南京歇几天了!怎么也得让我歇歇,看看南京那边儿有没有啥别的事儿没有。等我回来,你们会个亲家,把日子一定,把礼一过,把贴子一换,把俩人往一块一捏,把个洞房鲜鲜亮亮的一装扮,老爷子就等着抱重外孙,大东家就等着抱外孙了!我也就等着喝杯喜酒,就老儿子娶媳妇,完事大吉了呗!597、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李富铭。李富铭:这官场上的事没准儿,听省上的一个朋友说,省里打算把我调回去。可什么时候调,到底调不调还说不准。关如水:李县长一走,龙岗就少了个清官,老朽也少了个挚友了。唉!不过要能到省城高就,那还是件好事的。李富铭:也未必是高就,也许这一回去就再也入不了官场了,也就从此再无作为了。关如水:我看不会,以李县长的才能,就是当个省长也是绰绰有余的。李富铭:如水兄啊,年龄不饶人哪!关如水:李县长的年龄不正是干事儿的时候?李富铭摇头:如水兄,富铭今天来,另有一事,是件很不好开口的事,可是不开口又没法子。所以,也只好舍了这张脸了。关如水:李县长这说哪里话,你我之间,与子风之间,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话,不好开口的事。能为李县长做点儿什么,那正是我的心愿。李富铭:是这么个事。犬子春安,这些年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一些的,自日本留学回来,待在家里,什么事也没做,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婚姻的事。而婚姻的事,主要的原因又是因为四姑娘。这春安不知怎么中了邪了,就是看中了四姑娘,起誓发愿的,就是非四姑娘不娶。他和四姑娘也有些接触。可四姑娘不知为啥,又似乎不愿见他,结果春安从此萎靡不振。连一生的事业都荒废了。所以,我想求如水兄,看能不能同四姑娘唠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们李家能办到的都行。两个人年龄也相当,我看成了也是件好事。关如水:原来李县长是为了这事。关如水略沉吟:好,李县长。那我就等善耕的事儿办完了就和四姑娘唠唠。不过你也知道,四姑娘是善耕的妻妹,不属于咱关家人,我就是说,也只是劝,不能硬逼。另外四姑娘的性格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不光是强,她要是认准的事儿,你就别想让她改主意。反正这样,我尽力吧。李富铭:如水兄,你要是能尽到力,就是不成,我也感谢你了。598、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张善、仇占伍。关如水:你们两个就去张罗去吧,总之,要办好,办得体面,关家不比别人家,善耕又不比关家的其他人,是关家的大东家,大掌柜的。办喜事就得像样,这也是为了咱们关家的门面和名声。仇占伍:那新房还设在大东家的房里?关如水:中。好好拾掇拾掇,弄得像样点儿。酒席的事儿还是占伍张罗。张善就和田儿领人给善耕布置新房。599、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张善、占伍。善耕推门入。善耕:爹,我有事儿跟你说。关如水:什么事儿呀?那你就说吧!善耕拿眼看占伍、张善,二人会意,慌忙起身。占伍:老爷子,那我们就先去张罗。关如水:去吧。占伍、张善二人出。关如水对善耕:说吧。善耕:爹!这事儿不成!我不能娶美春!关如水:你说什么?还有四天了,也吵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你又说不能娶美春。那人家美春还怎么做人哪!善耕:爹,可这事儿我压根也没应啊!关如水:你没应,我应了!我是你爹,我应的事儿就得这么办!善耕:爹,可是•;•;•;•;•;•;那四姑娘怎么办哪?关如水:四姑娘自有四姑娘的去处。人家李富铭亲自登门为他的儿子李春安求亲来了,李富铭那是一县之令,他儿子李春安虽在家中,没做什么事,可那也是留过洋的,就这样的人家,哪一样配不上她四姑娘,她还求个啥?善耕:可婚姻的事儿,它不能拿这些来衡量。关如水:那拿什么衡量啊?还有什么可衡量的呀?人这一辈子就是这么个事儿,该你求的你求,不该你求的你别求,一辈子活到头儿,留个好名声,别做对不起祖宗的事儿,别做昧了良心的事儿,问心无愧就行。善耕:爹,这我都懂。可是,可是•;•;•;•;•;•;关如水:你老可是可是的什么?600、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善耕。四妹推门入。四妹:老爷子,可是我已经是善耕的人了,和我二哥的事一样,生米做成熟饭了。600、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善耕。四妹推门入。四妹:老爷子,可是我已经是善耕的人了,和我二哥的事一样,生米做成熟饭了。关如水一愣:你你,你们•;•;•;•;•;•;就是生米做成熟饭也不行!我都应了钟敬文,要是现在推了,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还让不让我见人了?再说,你们两个,一个是孩子们的爹,一个是孩子们的四姨,这在孩子们的心里已经是定了的了。冷古丁姨成了娘,这样孩子们怎么想啊?让外边的人怎么看哪?四妹:老爷子,别人能怎么看?小姨子嫁姐夫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我们堂堂正正的成亲,碍着别人什么事儿啦?关如水:可是,你姐是生仁赋死的,你再嫁善耕,这传去人家会怎么说呀?你姐是怎么死的,不就得起闲言吗?我能让关家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了说不清道不白的事吗?四妹:老爷子,我知道你人好,但我觉着你有几件事也确实做得不对。咱就先说第一件,清朝都完了,你还为那个什么王爷保存什么藏宝图?闹得咱家连着出了多少险事儿?再就是我二哥的事儿,如果当时就把豆花接进宅子来,我二哥后来再就不能走。结果,我二哥走了,你又抱着啥关家的名声不放,我就是嫁给善耕能丢关家什么名声?大妹那是我亲姐,她死那是八百双眼睛看着的,大家伙知道是怎么死的,咋也不能赖到我身上,说是我害死的吧?咋能扯到我和善耕的事儿上?咋又成了好说不好听了?老爷子,我非要嫁善耕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善耕人好,我觉得靠得住,我嫁他这辈子放心。第二是我在这个世上再没啥亲人了,就我姐生的这几个孩子和善耕,所以我不想离开这儿。要没这两个方面牵扯着,天下这么大,我早和我二哥一样走了。老爷子,今儿个这话我撂这儿,善耕今儿个和美春成亲,我明儿个离开你关家,我就看着你守着这一辈子名声能守出个啥结果!我就看着王爷以后当了皇帝能不能让你当个宰相。关如水:你!•;•;•;•;•;•;可还有茂杨口的事儿吧?四妹:茂杨口的事儿不用你管,我一个人就顶住了!关如水:你一个人?!你一个人能挡住几个枪子儿?四妹:我一个人就能挡住茂杨口上所有的枪子儿!四妹说毕转身出。关如水忿忿然地对善耕:反了!反了!这还合着伙儿来教训我来了!我管不着她四姑娘,我还能管着你?你是我儿子!定的日子不能改,到日子由不得你,就得把美春给我接回来!601、春日。日景。李富铭家。李富铭、得珠儿。李富铭:得珠儿,我今天去省城开会,李和春安在家,有什么事你就让着他点儿,毕竟是孩子。你要不愿在家待,几个朋友,谁家都是能住几天的。得珠:哼!孩子!真是个大孩子,这么大了,就是什么也不干,学也白学了,光等着擎他老子这点家产了。到头来,你不在家,我还得出去躲着他!李富铭:也别这么说,你要是担心,我就先把这点积蓄给两个孩子分了,省得以后因为这事儿闹纠纷。得珠儿:那你就看着办吧!李富铭:好了,我该走了。李富铭拎起提包:另外,明天善耕成亲,你就代我去随个份子吧。就说我上省城开会去了,没法子,官身不由己呀!李富铭出。602、春日。日景。王元村。葛金财房中。葛金财、吴三儿。葛金财:大东家要娶媳妇了?吴三儿:是,葛爷,是月娟的姑。葛金财:没想到,这还和关家搭上亲了。关善耕还长了我一辈儿。吴三儿:葛爷,那咱是不是得送点儿啥?葛金财:你说咱送啥?吴三儿:葛爷,三儿也不知道送啥好,还是葛你了拿主意吧。葛金财:送钱?关家不缺钱;送东西?咱这儿有的,关家都有;咱这儿没有的,关家也有。吴三儿:葛爷,我听说,关大东家那次过生日的时候,柳秉壮送的是枪。葛金财:那咱也不能跟着走哇!吴三儿:葛爷,那咱送啥好?葛金财略想:三儿呀,我看还是用用我秀才肚子里这点墨水儿,咱送他个口碑吧。吴三儿:口碑?葛爷,啥口碑?葛金财案上展纸,挥笔疾书状。603、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田儿带人收拾新房。善耕呆坐一边。田儿拿着一张剪纸红喜字问善耕:大哥,这个大的喜字贴哪儿?善耕:随便,爱贴哪儿贴哪儿。田儿愣一愣神儿,扭头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占伍。占伍对田儿使个不要说话的眼色。604、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四妹房中。四妹将一个收拾好的包袱放在炕角。然后面色忧伤地坐在炕边,眼里闪出泪花儿。四妹回忆和善耕过去一幕幕在一起的幸福镜头。605、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四妹房中。四妹独坐。李春安入。李春安:四姑娘,我来看看你。四妹看看李春安,未语。李春安略站,然后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李春安:四姑娘,怎么收拾了包袱?我看大可不必的。龙岗是个好地方啊,哪儿也不如这儿好。四妹不语,将头扭向一边。李春安:四姑娘,人活在这个世上,依我看,有些事情,你就是走到哪里也是躲不开的。因为那些事情是你走到哪里也忘不了的。相反,你越是走得远,你对那些事情越是想得利害;甚至你会彻夜难眠,没有用啊!四妹不语。两眼出神地看着一边。李春安:四姑娘,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想得到的,却偏得不到,可你不想得到的,却又直往你的怀里撞。唉!还是咱俩以前说的那句话,命!四妹:我不相信是命!这不明摆着的事吗?是人闹出来的。是人,不是命!李春安点头:也许是吧。其实,四姑娘,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和你说这些话是不合适的。可是,我的心里和你一样,有着许多的委屈。四姑娘,我真心喜欢你,我用我的生命等待你。可我照样什么都没等来。唉,你要走了。说句心里话,我真不希望你走,也真希望跟你一起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到一个没人烟的地方去。一座草舍,几畦菜田,一片庄稼。就在那里,就那么与世无争地过一辈子。四妹:说完了吗?李春安:噢!•;•;•;•;•;•;有一辈子说不完的话。四妹:加在一起是一句什么话?李春安:喜欢你!四妹:那好,这回说完了。千言万语其实就这一句话。你可以走了,我要自己静一静。李春安:这•;•;•;•;•;•;那,如果四姑娘明天走,我一定要送你一程的。四妹:谢谢你了。自己的路自己走,不必了。李春安怅然起身。606、春日。夜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关如水、仇占伍。二人站在地上。关如水站在地上,将一轴字画打开。字画特写。上面猷劲草书字。关如水轻声读:林,之所以茂,水润也;田,之所以丰,地厚也;人之所以受敬,德满也。所以,君子者,性淡也。关如水:好,葛秀才这是送咱关家一个口碑。占伍,就把他挂这墙上吧。占伍:老爷子,挂上?这上面可有葛金财的落款儿!关如水:落款儿又能怎么的?挂上。占伍接字画:好吧,老爷子。我是担心惹出事儿来。关如水:一幅字,能惹出什么事儿来?607、春日。夜景。钟敬文家。美春屋内。美春领着小弟在屋里说话。小弟:姑姑,妈妈说你明天嫁人。美春:那你妈说没说姑姑嫁的人好不好?小弟:妈妈说姑姑嫁的人不好。美春:咋不好?小弟:妈妈说他心里没你,是你硬要嫁人家的。美春愣状,眼里闪出泪花。608、春日。夜景。钟敬文家。钟敬文房中。得珠儿。得珠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毕,宽衣上床。609、春日。夜景。钟敬文家。房门处。钟敬文从外入。美春悄将钟敬文拉到一旁房里。美春: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都干脆领到家里来住了。万一李县长知道了你不完了?就是李县长能原谅你,那你在这龙岗县城里还能待得下去呀?钟敬文:这事你别管,我有分寸。美春:哥,我说的可都是好话,别等惹出事来后悔可就晚了。钟敬文:哎呀!知道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起早。钟敬文转身出。610、春日。夜景。钟敬文家。钟敬文房中。钟敬文入。得珠儿:敬文,还忙啥呢,人家被窝儿都给你焐热了,还不上来?钟敬文一边脱衣一边地:瞧把你急的,一宿的事儿,你急啥。得珠儿:吹吧你。611、春日。夜景。钟敬文家。钟敬文房中。钟敬文紧紧抱着得珠亲吻。得珠轻声呻唤。钟敬文:你真是我的宝贝儿。得珠儿:快,要我吧!快,要我呀!钟敬文:等他李富铭一退下来,我就把你接回来,天天要你。得珠儿:你可得说得准,小弟可是你儿子!612、春日。夜景。钟敬文家。钟敬文房中。房门响声。钟敬文、得珠儿半露着的上身,吃惊望向门口的目光。得珠儿一声惊叫。613、春日。夜景。关家大院。关善耕房中。结彩的房中红烛高照。善耕独自坐在灯下,呆呆地望着地上。四妹入。善耕抬头,望着四妹,两人对望的忧伤里含着**的目光,四妹扑入善耕怀中。四妹无声流泪的面孔。善耕:四妹!四妹:哥,别说了,我不怪你!善耕将四妹紧紧地抱在怀里。614、春日。夜景。钟敬文家。钟敬文房中。房门处。李春安、三个日本人跟在他的身后。一个日本人将一柄短剑从后面递向李春安。递剑日本人:你自己动手吧,这样的,可以解你的心头之恨的!615、春日。夜景。钟敬文家。美春屋内。美春忽然惊坐起。传入屋内的得珠儿的声音:我是你妈,春安,后妈也是妈!美春吃惊状,慌忙下地。小弟惊起,姑姑干什么去呀?美春不语,急向外间,小弟下地。616、春日。夜景。钟敬文家。钟敬文房中。房门处。李春安面部扭曲,一步步走到床前。钟敬文:春安!看在往日我对李县长的情份上!•;•;•;•;•;•;我错了,我不是人!春安,我再也不敢了!李春安咬牙切齿,面孔扭曲变形,极度凶相特写。李春安:一手搭住钟敬文肩膀,下面刀猛然向钟敬文胸腹部刺去,接连几刀,钟敬文向后翻倒。得珠尖叫声:春安,我我•;•;•;•;•;•;我是你妈,我我我是你妈•;•;•;•;•;•;李春安一把揪住得珠头发,往起一扯:我妈?!婊子!(与话同时,刀连剌入得珠儿胸腹中,)得珠儿身子向前一倾趴入李春安怀中,李春安一推,将得珠推翻**。美春与小弟同时跑入。美春惊叫一声跌坐地上。李春安扭曲的面孔,一把揪住小弟,狂叫:小杂种!(刀同时剌入)李春安狂笑一声,将刀朝后一扔,向外走去。一日本人,拿出一根绳将美春脖子勒住,美春痛苦挣扎,双眼定神,不动。617、春日。晨景。关家大院。家人在院中忙着打扫院子,有人在关家大院大门上贴红对、大喜字。618、春日。晨景。关家大院。四妹房中。四妹悲切绝望之状。四妹拿起炕上的包袱走到门口,然后回身依恋地环视屋中。四妹走出自己房中,回身将门关好。619、春日。晨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仍呆坐在屋中。几个人在收拾新房。620、春日。晨景。关家大院前面院中。四妹面带决绝之情一步步走向关家大院大门处。院中人停住手中活,一起将目光默默投向四妹。621、春日。晨景。关家大院门首处。一年轻小伙子奔入。小伙子站在院中,两手拍大腿:快快!不好啦!钟会长家出事啦!众人围过:出什么事了?咋回事儿?说清喽!小伙子:唉!他们一家全给人杀了!众人吃惊地:啊?!小伙子:还啊啥呀?钟会长是和李县长的老婆得珠光着身子被人杀死在炕上的!众人:那美春呢?小伙子:美春?!是给人用绳子勒死的!连李县长的小儿子小弟也给杀了!622、春日。晨景。关家大院前面院中。四妹惊状,忽然摇晃,手中包袱落地,四妹晕倒在地。623、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善耕。关如水:怎么能出这事儿呀?善耕:谁知道哇。关如水:这可真是的,就差一天,晚上一天,咱也就把美春接过来了,美春也就死不了了。善耕:谁说不是。关如水:这可坏了事儿了,四姑娘这回不得担了嫌疑了?善耕:爹,不会,钟敬文是和得珠光着身子死在**的,这一看谁都明白,只是大伙儿顾着李县长的面子,不好明说。再说,得珠的儿子小弟也在钟敬文家给人杀死了。关如水:那这是谁干的事儿呢?善耕:难说。县里的左秘书,两个副县长,警察署的邢丛林,保安团的陈景迅都去,可有李县长的太太得珠,大家伙谁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瞎猜。关如水:那李富铭还在省里,这事儿怎么办哪?要不你再过去看看,看咱还能帮上啥忙?善耕:啥忙现在也帮不上,屋子封上了,尸首还都在屋里。已经打发人上省城给李县长报信去了。关如水:行了,这媳妇也没娶成。不过,你也别太上火。唉!这可真是的!关如水略沉思:你去看看四姑娘吧;看看这会儿好点没有;她再过去了,那这可就热闹了!善耕:是,爹,急急转身出。624、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四妹房前。善耕到门前,银秀从里面出。银秀回身将门关上。银秀:爹。善耕:银秀,你四姨咋样了?银秀:好些了,就是脸色不好。善耕闪身欲入。银秀挡住:爹,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善耕:说吧。银秀向旁边甬路上走,善耕想想跟上。银秀:爹,其实我觉得四姨挺可怜的。善耕:这我知道。银秀:爹,四姨爹妈没有,姐妹兄弟现在也没有。就她一个人在咱家里。善耕:这我也知道。银秀:可是,四姨还年轻,我希望四姨一辈子过上好日子。善耕:我也希望她一辈子过上好日子。银秀:爹,我说你别生气,我是从女人这方面想的。善耕:我不生气。你说吧。银秀:爹,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牢靠的男人,跟他过一辈子,白头到老,到什么时候都相互有个照应。善耕:这话对,爹也知道。银秀:所以•;•;•;•;•;•;我觉得爹和四姨不合适!善耕一愣,停下脚步。银秀站住,背对着善耕。善耕:银秀,爹和你四姨的事儿,你既然知道,那爹也就跟你说句你不知道的实话,爹和你的想法一样,爹也不想把你四姨留在自己身边,她还年轻,爹也想让她找个年貌相当,家里日子殷实的,让她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可是你知道吗?你四姨是不放心你妈留下的你们几个孩子,你四姨是怕我找一个别的女人,让你们几个孩子受气,所以才要留在家里的,所以才非要嫁给你爹的。银秀转过身来,望着善耕。善耕看看银秀,转身去。625、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四妹房中。善耕推门入。四妹躺在**,望向善耕的目光。善耕疾步走到四妹的床边,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善耕慢慢坐在床边的椅上,四妹扬起双臂,将善耕紧紧抱在怀里。四妹涌满泪水的双眼。626、春日。日景。李富铭家中。李富铭、李春安。李富铭站在地上,背对李春安;李春安坐在一张椅上。李富铭:是你干的?李春安:爸,她有点儿太不像话了。她背着你,一直也没和这个该死的钟敬文断过。李富铭: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李春安:爸,你是不知道细情,小弟也是她和钟敬文的野种!李富铭:你以为这我也不知道吗?李春安:爸!李富铭猛然转过身来:告诉你,我全知道!李春安:爸,那你怎么还忍着?!李富铭:这正是对一个人有没有心胸和城府的考验!你懂什么?我忍了这么多年,只装是瞎子,这其中是有原因的。我是龙岗县的县长,我得有我的身份,有我的面子。如果这样的事吵出去,一个县长的太太,竟然和人私通,县长被老婆戴上了绿帽子,那我的这张脸往哪儿搁?那样的话,在大厅广众之下,就是有个人冲我窃笑一下,我也会脸红。李春安低头不语。李富铭看看李春安:我跟你说,我这趟上省城,就是打算找找熟人,在省城里谋个位子的。等回了省城,他们俩人隔得远了,够不上,也就消停了。再过几年,得珠儿的岁数大了,她也就安心过日子了,咱这个家不就维持着能过一辈子了吗?李春安:可是,小弟是得珠儿和钟敬文的野种!李富铭:他就是得珠儿和民国总统的野种,不是也得管我叫爸吗?!他不是也得管你叫大哥吗?他将来不也得继承咱李家的姓吗?哪可炕上捡金银,谁敢槽头认马驹呀?再说了,他一个孩子,什么事儿还都不懂,就说你杀了钟敬文、得珠儿,行!他们罪有应得,可你怎么忍心对小弟也下手啊?他毕竟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你这也把事做得太绝了吧?李春安看一眼李富铭,把头扭向一边。627、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张善。关如水:张善哪,我看,出了这挡子事儿,善耕的事儿又得先放一放了。张善:老哥儿,我看也是•;•;•;•;•;•;要不就让善耕娶了四姑娘,反正这件事儿一闹,大伙儿也全都知道了。关如水:张善,这不是糊涂话吗?越是大伙都知道了,就越不能让善耕娶四姑娘。知道的,是善耕心里有四姑娘,四姑娘心里也有善耕,不知道的还不得说钟敬文兄妹、李县长老婆母子是四姑娘找人杀的?那不等于让四姑娘担了更大的嫌疑吗?四姑娘担了嫌疑,那咱关家的名声不就没了吗?张善:不至于吧?关如水:有什么不至于的,舌头长在别人嘴里,这话不长腿儿,可跑得最快,咱能挡住吗? 张善:那他要是说,就是善耕不娶四姑娘,咱也挡不了人家嚼舌头。关如水:那就是两码事儿了。咱这头儿,善耕只要不娶四姑娘,他说破天,也没实事儿,那就是假的。张善:老哥儿,要是比一比,我觉得四姑娘这个人还真不错。是她一般大这帮姑娘都比不上的。人长得俊不说,就是办事儿上也是干净利落的。关如水:这我也知道,跟你说吧,张善,我不愿意善耕和四姑娘的事儿,也不光是为了关家的名声,也不光是为了善耕和大妹的这几个孩子的想法,其实也是为四姑娘着想,这女人嫁汉,就是指望着一辈子的依靠,谁都想白头到老,到时候老夫老妻的相互好有个照应。老伴儿老伴儿,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可你瞧瞧,善耕和四姑娘差二十岁,现在看着行,可明摆着的事儿,善耕早晚得走四姑娘头里去,这到最后四姑娘老了不还是没个伴儿吗?我是琢磨着给四姑娘找个年貌相当的。就是这么三个想法儿。我也不是非要别着这事儿,可事又就是这么回事儿。再说了,李富铭前些日子又来找过我,亲自来给他儿子春安和四姑娘说亲。这要让善耕娶了四姑娘,李富铭那儿咱也说不过去呀!张善:唉!这还真是件挠头事儿关如水:谁说不是挠头事儿。那也没法子,挠吧。张善:老哥儿,那这事儿也不能老这么撂着早晚总得有个说法。不然,两个人就都这么熬着,啥时候是头哇?关如水略想:亲家,我实话跟你说吧,这里头不光是这些事儿,另外还有件大事儿,这是我谁都没和谁说的。只有善耕、我和四姑娘知道。张善懵懂状地:这里边儿还有事儿?那是啥事儿?关如水:柳秉汉在咱家门口枪走火儿,伤了腿的事儿你还记着吧?张善:记着!这事咋不记着。关如水:我跟你说,亲家,那不是枪走火儿,那是柳秉汉故意打的!为的也是四姑娘的事儿。柳秉壮带着柳秉汉来,是来给柳秉汉和四姑娘说亲的!涂凤山抢了大岗村三屯也是为了说亲不成的事儿。张善吃惊状:还有这事儿?关如水:可不还有这事儿咋的!我是一直不敢说,怕柳秉壮在咱这儿龙岗闹事,别人把事赖在咱家身上,说是咱们惹了柳秉壮,柳秉壮才闹事的!张善:唉!这四姑娘长得俊有啥好处?招了风了!628、春日。日景。李富铭办公室内。李富铭、邢丛林、陈景迅。李富铭: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邢丛林:县长,还没头绪。李富铭:嗯。李富铭略沉思:那依你们看,这个案子的来头是怎么个来头?邢丛林、陈景迅对望。陈景迅:县长,这还真不好说,没见钟敬文家丢啥东西。李富铭将目光对准陈景迅:那这么说是仇杀?陈景迅:这眼下没破了案子,我们俩也说不准。李富铭:那钟敬文家有没有仇人还没查出来吗?邢丛林:要说仇人,没听说钟敬文有啥仇人,不过,葛金财到是有个死对头的仇人。李富铭:你是说涂凤山?邢丛林:是,县长。李富铭略思索:好,那你们就别乱猜乱想了,以免走岔了道儿。干脆就顺着涂凤山这条线儿查下去吧。如果有什么结果的话,就马上告诉我一声。邢丛林:县长,这事儿能不能与四姑娘有关?外面可都说四姑娘是铁了心要嫁关善耕的。李富铭:不许这么说!四姑娘和善耕就是有这事儿,善耕是忠厚人,四姑娘是个侠义心肠的女子,是绝对不做这等事的!629、春日。日景。黄昏。夕阳。王元村外。八里河边。姜月娟、葛金财。月娟坐在河边的一条土埂上,手拿帕子,望着远处的河面流泪。葛金财站在一边。河对岸的河堤上一挂牛车慢慢行走。赶车人坐在车上怀抱着鞭子,悠悠歌唱:我的牛儿回家来,我的羊儿上圈来;我的家耶热炕头哇,老婆你耶上炕来。牛儿呀羊儿呀你认家门哪,老婆你呀认孩孩儿。井里挂着柳罐斗喂,屋梁上吊着的摇车摆。我看那摇车笑哇笑哇,老婆抱起小乖乖;大河你流哇到天边哪,源头还在这山崴崴!我和牛儿回家来,老婆就和我亲爱爱。热炕头哇亲爱爱,亲爱爱完了就抽烟袋。我的儿呀他笑的就怪,爹娘怎么这么不见外!原来这就是过家家呀,传下儿孙一代代呀,一代代呀,嘿哟嘿哟,一代代!月娟边听歌声,边把头埋在两臂上。回忆爹娘、满升,姑姑钟美春。月娟听着歌声泪如泉涌。扬头对着河面,对着遥远处:爹!娘!满升!......我对不起你们!......葛金财两手交叉在胸前,望着流去的河水。头上群鸟飞过的卟卟声和鸟鸣声。葛金财:月娟,回家吧。鸟归巢了。月娟:金财,我没家了。葛金财:怎么能这么说呢,只要地不老,天不荒,这片大地在,咱就有家。月娟:女人没了娘家就是没家了。葛金财:月娟,要是这么说,这世上的人谁有家?谁都没家!人生谁有家?都在漂泊中。四海浪迹罢,黄土盖平生。正如红楼梦中所说,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想那么多没用!月娟:爹!——娘!——满升! 月娟掩面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