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置办铺子的同时,修缮老宅的事也马不停蹄地展开了。安宁以前也并不是学建筑或设计的,她也会将自己一些在现代社会能建造能力能建造的而强压于从扬州和京都请来了能工巧匠,只是一些地方能用这个时代有的技术建造的就尽可能的用,不然的话就是勉强建造出来也会显得不伦不类。所以说安宁只提了大致的大的要求,等工匠将图纸画出来,安宁看过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开始修缮了。一时,各行匠役齐集,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俱全,一应摆设点景等物,都会源源不断的从张家在京郊的庄子里送过来。在开始修葺房子的时候,安宁就带着福久住进了安家老宅。去年六月末安然扬帆北上的时候,安夫人原本是打算让安然住到安家老宅来。安家祖籍是扬州,但到安老太爷之前安家都是住在京城的,所以有座老宅并不足为奇。但是比起张家宅邸来,安家的这座老宅久未修缮,如今破败的可以,就是修缮起来到年底也不一定能修好,因而才同意让安然同澄泓住到张家来。今年四月,安家老宅子总算是修缮好能住人了,另安夫人派了安家管事来,就把安然接回老宅子了。如今张家开始修葺宅子,若是住人的同时又动工建造,乱糟糟吵杂杂不说,就是工匠们出入,在世人看来也不成体统。因而安宁就先搬到安家老宅子去住些时日,她并不打算在京都多呆的,准备在八月中秋节之前就启程回扬州了。这京都宅子的察检进度的事儿就交由澄泓,索性也并不是多大些的事儿,只是走过过场罢。府里还是由孙禄监管,一应的土木砖瓦等物都是她私房里的铺子运来的,并不需多操心。安宁之所以就要扬帆回扬州了,原因有三。一来计划如此,她来京都办的一些事情都如预期一般。二来就是张致远要进京述职之前他们全家是要去苏州祭祖的,这三来么,也不知道大老爷在扬州老实不老实,啊?!扬州这边儿却也是平顺。只除了一些个不长眼的在这平静中非得要闹出些幺蛾子来。如今府里太太不在,唯有个宋姨娘也是只管闭门不争,这几年来安宁待下宽宥让好些人忘记了当初她的雷厉风行。不少有心人眼珠子动动,掩不住眼中的艳羡之色,谁不想飞到高枝儿去,府里好吃好喝,若是得了老爷的青眼。一家老小什么都不用操心,吃穿不愁啊!再加上如今襄理内宅的是大姑娘,有些人虽说面上应着,却还是起了轻视之心,不过椽子还未出头就被狠狠敲打了进去……“谢嬷嬷,您快去桂院吧!老爷发了大火!”谢嬷嬷正和韩林家的斟酌放人出府之事,忽听的外面小丫鬟气喘吁吁地嚷嚷道,也不顾得其他。连忙到桂院去。原安宁带福久去扬州,将身边用惯的奴役都是带走了的。张致远这些时日扣除他每月忙于公事在书房里过夜的时日,有时候空闲了在书房摆弄书画古籍就歇在了书房里间。剩下涉足后院的时间也大都是和两个姑娘相处。因而就是有心人要使计谋,也要见到本尊才行啊!谢嬷嬷一边走一边小丫鬟发生了什么事,小丫鬟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只说是老爷差人来叫嬷嬷过去的。等谢嬷嬷到了桂院,张致远一身米色长衫端坐在正当中,头发未束起来只有七八分干,阴沉着一张冷漠的面容。顾不得其他,赶紧福身请安。张致远端着茶杯幽幽的吃了一口茶,让谢嬷嬷起了,她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浑身只着夏日薄衣衫却依旧掩不住美妙身材的丫头。人精儿的谢嬷嬷哪还有不明白的。暗自愤愤,这等小蹄子反了天了,忙向张致远示下。张致远黑黝黝的眼里幽深一片,宝相森严,沉默着不说话,空气就像是凝固了般。这酷暑天。站在一旁的丫鬟仆役额头上的汗哒哒的往下掉,却是不敢擦的,只等着张致远开口说话。耳房浴室的药嬷嬷找到了地上的香囊,只是闻一闻便立即掩住了鼻子,大惊失色,连忙让丫鬟端上一大盆清水来,将香囊浸入一旁的水盆之中,端了出去!药嬷嬷回到外间,冷声道:原来这香囊是用魅香浸染过的,闻过的人激**^欲,欲男女合^欢。又过去看了跪在地上的十四五岁如同三月之柳的丫头,脸色酡红,却是被张致远冷澈入骨般的视线扫了一眼抖得如筛糠,两行清泪滑落。药嬷嬷皱眉又道:幸而这魅香不甚浓,有些大户纨绔子弟行房时候也会燃些味道淡些的魅香,来增添闺房之乐,而这丫头佩戴的时间看也不长!再者魅香**一类的若不男女交^欢,原本就不算的什么毒药,因而服一些清泄药剂也可解除!药嬷嬷又端看坐在上首的老爷几如老僧入定,心想许是没怎么闻到这魅香,便退到一旁了!跪倒的丫头虽是清泪滑落,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又面红如霞,如那三月桃huā,娇艳无比,咬着樱红的嘴唇,泣泪婉转,直道冤枉。这香囊儿是昨个同房的小丫鬟给她的,今天是她头一回儿佩戴。张致远面布寒霜,看都不看她一眼,冷道:“府里何时出了这下作玩意儿?”那小丫鬟欲膝行往前,谢嬷嬷抬脚把她踹倒,喘着粗气连忙磕头:“老爷,都是老奴看管不严,定将这魅香所来之处找出。这所经之人,咱们是再使不得了,让大管家打出去才是正经!”府里有头脸的管事、管事娘子十有**都是服侍张家多年极为忠心的家生子了,安宁打理后宅,笼络人心,有用之人不少,再说了张家本就有那么几个正经主子,人口简单。还有药嬷嬷在一旁协助,没到一个时辰就将事情大概原原本本的查了出来!那佩戴含有魅香香囊的小丫鬟被喂了绝子汤,送到那秦淮河畔罢,好好尝尝那魅香的滋味!还有其他一干人等连带一家子发卖到盐场里做去!此举一出,众人皆是哗然老爷的雷霆手段,那娇嫩如huā的小丫鬟听了后更似疯魔了般,却还是被人捂住了嘴,扭送到秦淮河畔去了!这般杀鸡儆猴让府里还有侥幸之心的人只得将心头念想熄灭了,再加上经过此举,原本管家还有些宽宥的张瑶更是让得力大嬷嬷们将后院筛检一遍,凡是这段时日来偷奸耍滑的、背后传小话非议主子的、手脚不干净夹带偷盗的全都是罚了一通,严重的就被撵出府或是叫来人牙子发卖出去,一时间府里更是清明了!到安宁回来再没出现过类似的幺蛾子不提。扬州发生的事儿远在都城的安宁自然不知道,定下了回扬州的时间,也有几天空余时间。都城的民风比江南开放些,太太们是常能出门的,就是深闺里的小姐儿,若是在家里受宠也是偶尔能出门的。安宁就抱着福久出门,也不去访客,就在都城游玩。都城不同于江南精雕细琢,反而是昭显着大气磅礴,风土人情也截然不同,当然了不同的还有各色风味小吃。逛荡的同时还买了不少都城的各色土仪,吃的玩的用的穿的戴的,零零总总也装了一个大箱子。待到八月十四,安宁和福久登船南下,一部分奴役被留在了都城,原本戴到都城的十几个大箱子也只余下四五个,顺风顺水一路南下,竟是比去时少用了四五天,在八月末大船就抵达了扬州渡口。时隔三月再看到扬州的乌瓦白墙,不仅是丫鬟们免不了激动欢喜,就连安宁也有些悸动,小福久眼尖,还未曾下船就看到渡口上骑在高头大马一身青衣的父亲,小脸儿少见露出激动欢喜的神色,小身子往前探,扭着小身子就要父亲抱的。吓的安宁赶紧把他抱住,看小福久委屈的神色,哭笑不得,敢情还有比她还急的。清风看到被簇拥着下来的太太,忙扬声道:“老爷!太太回来了!”被张致远瞥了眼,清风才呐呐的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这就是多此一举啊,明明老爷就坐在马上,看的也比自己真切不是!不过太太这回来的好啊,老爷这从太太去都城后,脸色就像是那三九寒冬天似的,看谁都不顺眼!不像是太太在的时候,偶尔还能瞧见一两个笑脸儿,那会儿连带着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也如同春huā绽放似的好过啊!因为弃船登陆已经是金乌西坠,红霞轻移,安宁自是没和张致远说上话儿就被簇拥着上了马车,后面的行礼自然有下人收拾,车马簇簇的往张府回转!小福久有些气闷,但这小孩儿就是生气,也就表现为安宁逗他说话,他嘴巴闭地紧紧的,不管安宁怎么哄,就是不说话不理人,在安宁怀里小身子扭得像麻huā。安宁不由得有种老怀甚慰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