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爷的话让青萝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笑道:“青萝哪敢与王妃比,王妃端庄高贵,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是爷的贤内助呢。”便是岔开了这个话题,笑的温文道:“王爷还没说有什么烦心事呢?”睿王爷略微沉思道:“本王记得你是扬州人吧,这让本王烦恼的倒也是你的老乡。”青萝内心‘咯噔’一声,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记得清,只是不知哪位惹王爷不快了呢?”“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张清和,软硬不吃。”青萝稍放下心来,这自然不是睿王爷第一次发牢骚了,心里还会有一些涟漪。因为这张清和的关系,她家皇商的资格没了,虽然家里还存留了气势,但怎么能和以前相比。她自认为自己不管是容貌还是能力都在睿王府后院都是一等一的,只是她从商家出来的身份让那几位侧妃狠狠的压她一头。不过如今凭借她的能力,还不是从最低等的侍妾升到了庶妃,而且她再怀上一儿半女,爷已经答应了,就会给她请封侧妃。若是日后王爷入主东宫,再入那皇宫,她有信心初封至少为嫔的,那是她向往的皇室富贵荣华还有权势!自从来到都城后,她才觉得这里才是适合她的地方,当初她眼界小了。从回忆中转过来,笑道:“爷,可容青萝说几句?”得到睿王爷的允许后,青萝才款款道:“当初青萝还尚在娘家时。也听说过张家的情况,而且青萝与那张家太太也有些交情,只这些年来了府上,尽是绕着王爷转了,跟那边儿就没什么交情了。再说了,爷如今如日中天,那张大人不归顺。是他有眼无珠呢。不过呢,但凡是人,总会有些弱点。太医看病还讲究对症下药呢,王爷不如细心找寻张大人的弱点,慢慢将张大人笼络过来。让王爷如虎添翼呢。”“你说的这话倒与外公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男人,总是缺不了那么几项,美人、金钱与权势,本王倒是不信邪了,张清和当真是一样都不动心了。”不知为何睿王爷的话让青萝想起了她就见过一面的安宁,那时候她放下身段去接近张清和,偏偏那张大人对她丝毫不感兴趣!想到那如同莲花般的张太太,这么些年每每想起来就让她觉得不甘,还有些庆幸。若不是她被送到睿王爷府上,她能有现在的富贵荣华吗?不由得心里那抹高人一等就被激了出来,她从原先的商家女成了如今的主子,那些个官夫人见了不得讨好与行礼,想着如今那张大人和安宁上来了都城。怎么也得见见!媚眼转了转,不经意道:“青萝还记得如今的张太太是张家继室,给张大人生了张家嫡长子,当初满月酒是极为轰动的呢。”睿王爷似乎抓住了什么,捏起青萝的下巴,霸气道:“爷怎么觉得青萝是话里有话呢?”青萝如银盘里的脸蔓布上胭脂色。道:“青萝哪敢在王爷跟前卖弄小心思呢?妾身只想给王爷解解愁而已。”解语花都这么说了,睿王爷自然哄着道:“爷知道你是为爷好,你也辛苦了,等这事解决了,本王自然会好好疼宠你的。”“瞧王爷说的,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妾身自然也是身心皆属,无论为王爷做什么妾身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只妾身身份低微不能为王妃解忧,只静心在院中多想些王爷,只愿为王爷生儿育女营造一个温暖的家,这就是妾身的一片心意了。”青萝说的这话情深意浓,还不忘将自己的身份提了提,给王妃上点子眼药。睿王爷虽然觉得有些奉承,不尽实在,但既然说话的是他自己宠爱的女人,也就觉得通体舒泰,好好安抚了青萝一番,才让青萝回去了,晚上就顺势歇在了青萝的院子,让一干千娇百媚等雨露的女人撕破了手中的帕子,咬碎了银牙,心里齐齐将这青萝暗恨上了,明日给正妃请安的时候少不得一阵捻酸倒醋,冷嘲热讽。安宁自然是不知道这边还有故人打起了他们家的主意,而且青萝这人在她脑海里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印象。倒是傅家大太太下过几次帖子,都是太太、小姐们的茶会,由此安宁倒也带着张玫去赴会。安宁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傅大太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和颜悦色,想必厉害的却在后头。这茶会上冲着傅家来的大有人在,她这明显的偏颇,谁看不出来,虽然明面上她们不会说些什么,少不得背后嚼舌根,说些闲话,尤其以宋夫人为最,这仇恨值啊哗哗的往上涨。挑衅几回安宁倒是不喜欢了,她生性淡泊静谧,但并不代表没什么脾气,再说了张家的门槛自然不是吏部右侍郎家比得上的。傅家是因为女儿发展起来,并不是老牌的贵族。然而张家是世代簪缨的清贵世家,门风严谨,子孙出息,数代不衰,就算是有爵位的人家也不敢轻视了去。张家既是钟鸣鼎食世家,又是书香门第之族,所以既有钟鼎之家的尊贵,又不乏书香之族的高雅。张家虽不显山漏水,却是经世的宗族,纵使在皇家面前,张家在身份上不失臣子的本意,可是在出身上并不低了他们去,自然不会自贬身价。安宁不会自降身份与宋夫人一般见识,然而不说话也不代表是好欺负的,不着痕迹的回讽过两次,倒也回绝了傅家来的帖子,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傅大太太格外热情,其他人暗嘲时,她高贵冷艳着,而这种态度更是滋长旁人的气焰,尤其是仇恨值血高的宋夫人。而且还是在安宁的感官十分敏锐的情况下,那种隐晦的恶意让她都有些受不了了,更是让原本对这傅大太太生起来的好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倒是那很少出现的神色中总带着淡淡疏离气质的传说中不管事的傅二太太还教安宁喜欢些。回来后,安宁和张玫细细谈了,有些讲古的意味,让她知道虽说她是庶女,但是当朝二品大员家的千金,祖上又是四代列侯,是清贵世家,虽说张家奉行低调行事的政策,不显山漏水,做事不招人眼。但免不了的那些不长眼的势力小人从门缝里看人,将她看轻了去。只说让她拿出作为张家千金小姐的做派来,摆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张家给她做后盾呢。而且张瑶出嫁后,罗嬷嬷并没有做张瑶的陪嫁嬷嬷,而是在安宁的请求下继续留在张家,来教养张玫的规矩,这无形上自然是给张玫在庶女出身上加分不少。毕竟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本来就少,就是有了,就会立刻被得到消息的都城豪门世家请了去,他们张家能请来罗嬷嬷,而且这罗嬷嬷也是大有来头的,以前教导过**大公主,又当年慧宁郡主是她教养长大的,能请来只能说明张致远简在帝心。其实原本庶子、庶女养在嫡母身边不仅是规矩,更是抬举,只不过当初张玫出生时陈氏已经去世了,张致远当时并不喜她,就让她养在了宋姨娘身边,等到日后安宁进门,也没有提把二姑娘养在她身边的事儿。安宁也乐的配合,她自然不愿意替别的女儿养着她丈夫的孩子,当然了景佑是个例外,景佑是她一手养大的,她自然相信,只要是在不被养歪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养出一只白眼狼的,如今看来绝对没有这种迹象。让张玫回落梅院了,安宁懒懒的躺在榻上,眯了眯眼睛,女人间的争斗有时候比朝堂上的争锋相对还有厉害三分,这句话还真的不假。有的时候五官太敏锐了真的不好,那样隐晦的恶意更是让人难受。她原本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舒心的日子,当个小米虫还不错,只不过总会有很多事情来插足啊。明修暗道、暗度陈仓的来了,以各种名义送来的美人,甚至搞笑的是还有人认为张致远不接受或秀美或明媚或艳丽或柔美或俏丽或温婉的美人,可能是好龙阳,转而是体贴的送来清秀小厮,美曰其名贴身照顾么……安宁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先是愣了下,然后爆笑,揉着被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接着大老爷的脸黑的跟锅底般。她十分的好奇,那些人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大老爷好龙阳了呀,从这张面无表情的棺材脸上?!张致远恼怒地瞪了这得寸进尺的女人一眼,他难道很好笑吗?怎么打从一见到他就笑个不停,想了想近日发生的事,就是一向安定如他都觉得招架不住,身上寒气散发的更厉害,跟那三九寒流似的。当然了这些千娇百媚的美人亦或是那想走旱道的小厮都被张致远打包到福建的田庄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要么就是给钱自行离开。然后幽深的目光看向幸灾乐祸的小妻子,一反白日温婉端庄,大笑起来多了几分爽利傲然的美,成熟的风华由里及外,像是盛开的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