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如果不来怎么办?”在杜桐轩离开之后,陆小凤提出了一个问题,老杜手里是有绸缎,但是脚长在他自己身上,谁也保不准比武那一天他一定会来。“老杜是个聪明人。”苏阳道:“这场赌局里不仅有李燕北的身家姓命,也有他的,李燕北尚且知道其利避害,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如果他不来,那么一旦我们能活着从紫禁城出来,他就活不成。”苏阳喝了口茶,悠悠道:“我给他绸缎,其实和流氓放狠话吓人没什么区别,意思就是小子我盯上你了,你敢乱来试试,杜桐轩和李燕北都是京城最大的流氓,这种事他们当然明白。如果他没来,而是别人来了,这个人也值得我们重点‘照顾照顾’。”顾青峰就被他们重点照顾过一次。现在苏阳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皇城外目前看来已经安定,但是城内呢?原剧情之中的几个死人,扮演大智大通的孙老爷,峨眉门下三英四秀之中的张英凤,还有名**欧阳情,他们撞破了一桩天大的秘密,这桩秘密就关于皇宫之内的,于是被杀人灭口,但由于前面自己来古龙世界,几段剧情已经变化,这些人至今没有出现。如果他们一个都不出现,那就意味着针对皇宫之内的阴谋已经发生了变化,完全不可捉摸。正想着,忽然门口街上有人大叫:“杀人了!杀人了!”苏阳一愣,难道来了?京城的人爱看热闹,胆子也大,听说杀人了之后,非但不怕,反而一窝蜂了涌了过去。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个人,一匹马。这个人满脸的悲愤,牵着一匹白马,白马上还有一个人,一个死人。牵马的那个人腰上挂着一柄剑,剑柄上密密的缠着一层柔丝,好让手握在上面时,更容易使力,还可以吸干掌心因紧张而沁出的汗。只有真正懂得用剑的人,才懂得用这种法子。那人走到茶馆门口忽然停住了,转身走进了茶馆,目光在茶馆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苏阳和陆小凤身上。“苏大侠,陆大侠?”陆小凤道:“阁下是?”那人道:“在下严人英,马上的是我师兄张英凤。”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剑法未必在西门吹雪之下,徒弟三英四秀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在大金鹏王朝一战之中,独孤一鹤和西门吹雪比剑假死,最后揭穿了霍休,因此峨嵋派上上下下,也视苏阳等人为友,严人英发现师兄尸体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苏阳和陆小凤帮忙。“你师父呢?”苏阳意外道:“这场决斗他没有来?”原本苏阳还准备给独孤一鹤一条绸缎,独孤一鹤武功卓绝,有他在皇宫之内,如果发生乱局更有把握应对。“师父有急事去了关外,这次只有我们几个师兄弟来。”这次紫禁之巅的决战,独孤一鹤身为一名剑客,原本是无论如何都要来观战的,但却临时有急事要出关,于是门下的几位**前来京城,进了城之后,几个师兄弟暂时无事,分别在京城游玩,两天之后,而在约定的地点碰面的时候,严人英就发现了师兄的尸体。严人英从马背上抱下了他冰冷的尸体,尸体上几乎完全没有伤痕,只有咽喉上多了点血迹,是剑尖留下来的。一柄极锋利,极可怕的剑。严人英忽然问道:“两位看得出他是死在什么人剑下的?”陆小凤看得出,世上也许只有一个人能使出如此锋利,如此可怕的剑。就连叶孤城都不能。他的剑杀人绝不会有如此干净利落。这恐怕才是严人英来找苏阳和陆小凤的真正原因,严人英即找不到西门吹雪,就算找到了,也没有任何办法,而苏阳和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却是朋友。严人英凝视着他师弟咽喉上的剑痕,喃喃道:“西门吹雪..只有西门吹雪..”“但是西门吹雪为什么要杀他?”苏阳问:“他和西门吹雪之间并没有仇恨,反而你们的几个师妹都曾经在万梅山庄住过一段时间,说起来可以算得上朋友。”“这正是我来找两位的原因。”严人英道。苏阳在张英凤的尸体上找了一阵,却没有发现原剧情之中的泥人,原剧情里,张英凤撞破了阴谋,临死之前在袖子里把在场的人捏成了泥人,但现在也没有。“我师兄好赌,临分手前告诉我他要去皇城外的一个赌场玩两手。”严人英说。“我们去赌场看看,说不定能有线索。”陆小凤说。苏阳想了想,取出一条绸缎交给了严人英,六条绸缎已经送出四条,还剩两条正好自己和陆小凤一人一条。.........赌场的位置就在皇城跟下,一片用木板和土砖搭成的小屋,贫穷而简陋。街道两旁有一间间已被油烟熏黑了的小饭铺,嘈杂如鸡窝的小茶馆,布满了鸡蛋和油酱的小杂货店。风中充满了烟臭,酒臭,咸鱼和霉豆腐的恶臭,还有各式各样连说都说不出的怪臭,那是太监的亲戚本家们住的地方,皇城里的太监们,要出来一次很不容易,平常有了空,都到那地方去消磨曰子,所以那里各式各样邪门外道的东西都有。通过李燕北的关系,一个叫做小安子的太监领着苏阳和陆小凤来到了这片赌场。“今天两位运气不错,王总管会来,王总管一到,麻六哥的赌局就要开了,两位能好好的玩几把。”小安子挤眉弄眼道。“麻六哥是谁?”陆小凤问。小安子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麻六哥当然就是赌场老板了,也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人,因为他是个真男人。”“王总管又是谁?”陆小凤问。“王总管就是我们所有太监的老祖宗,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大内总管。”王总管就是个老太监,衣服比别的太监都考究些,说起话来总是摆着个兰花手,看来就像是个老太婆,脸上总是带着怪怪的笑。赌场里原本乱糟糟的,王总管一来,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王总管点了点头,整个屋子忽然就又重新热闹了起来。赌局已经开始,吵吵闹闹,烟雾腾腾,臭气熏天,围着桌子赌钱的人,十个中有九个是太监,一面掷骰子,一面扒耳朵,捏脚,捏完了再嗅,嗅完了再捏,还不时东抓一把,西摸一把。庄家当然就是麻六哥,得意扬扬的挺着胸站在那里,每颗麻子都在发着红光,油乎乎的赌桌旁很快就挤满了人。小安子在人群之中替苏阳他们开路:“伙计们,闪开点,靠靠边儿,我有两个好兄弟也想来玩几手!”在这群人里,苏阳和陆小凤明显是与众不同了,麻六哥一看见他们,眼睛就瞪了起来,而且充满了敌意,也正像是一只公鸡忽然发现自己窝里又有只公鸡闯了进来了。他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好几遍,才冷冷道:“你们想玩什么?玩大的还是玩小的?玩真的还是玩假的?”太监们一起笑了,笑的声音也像一群小母鸡,笑得陆小凤全身都起鸡皮。小安子抢着道:“当然玩大的,越大越好!”赌场里的规矩,人是他带来的,要麻六个输了那是麻六自己手艺不精,不关他事,要是麻六个赢了,就要带他分红。“想玩大的?”麻六哥问:“你们身上的赌本有多少?”苏阳身上不怎么带钱,陆小凤却不同,他的曰子过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所以比大多数人都要会花钱,据说他经常随着带着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五千两。“这够不够?”他随手从身上掏出张已皱阶一团的银票,抛在桌上。大家又笑了。这张银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张草纸。有个小太监嘻嘻的用两根手指把银票拾起来,展开一看,眼睛突然发直:“一万两。”这张草张般的银票,居然是一万两,而且还是东四牌楼“四大恒”开出来的,保证十足兑现。看见这张银票,麻六哥的威风已少了一半,火气也小了,勉强笑道:“这么大的银票,怎么找得开?”“不必找。”苏阳淡淡道:“我们只赌一把,一把见输赢。”“一把赌一万两?”麻六哥脸上已开始冒汗,每一颗麻子里都在冒汗。桌面上的银子加在一起,还不够这张银票的一个角。麻六哥迟疑着,看着面前的几百两银子,讷讷道:“我们这儿不赌这么大的!”陆小凤道:“我也知道我赌本不够,所以你输了,我只要你两句话。”“你若输了呢?”“我输了,这一万两就是你的!”麻六哥眼睛又发亮,立刻问道:“你要我两句什么话?”陆小凤盯着,一字字道:“张英凤是怎么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