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在路上

9月8日上午。天气晴好。有了陈默的加入，张弛他们一行变成了5人。此刻，他们已经告别蔡秘书以及他们当初所救的三名女孩儿、搜索队老黄，离开聚居地多时、正向着峨眉山方向行走。“既然是九死一生，那你需要改变你的决定吗？”当时，听到陈默对此行悲观的预言，罗子健问他，而陈默则如此回答：“不需要。面对所谓神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地球上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我认同你们的信念，我也要做一只与命运洪流抗争的蚂蚁。而且，如果聚居地没有大的改变，继续留在这里，将是十死无生。”“十死无生？！”罗子健与王与时他们眼神碰撞，王与时苦笑道：“我们走之前，还是提醒一下蔡秘书吧，至于他信不信，我们也无能为力。”……聚居地在峨眉山市东郊，而峨眉山风景区则在峨眉山市西南方向，距离聚居地有20几公里。丧尸病毒爆发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越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丧尸获得充足食物发生进化的可能性就越高。既然在市郊聚居地的搜索队都能遇到两只进化型丧尸，那么他们这次将紧挨着峨眉山市区穿过去，恐怕也很难避免与进化丧尸的接触！更麻烦的是，在这样的城市环境中，一点稍微大些的响动都能引来成百上千的丧尸，因此，除非是集团作战，否则他们在路上找到的几只自动步枪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所幸他们走的这条路是绕着峨眉市城边，也是成都方向过来的游客们的主要交通干道，因此路面宽阔，为双向8车道，路中间还有绿化带相隔。而在这样的交通要道两边，商铺数量不是太密集，相对应的，丧尸数量也就比城中心商业区要少的多。擅长隐匿并行动敏捷的魏东实在前面大约二十米突前侦查，其他四人尾随在后。每每遇到进化丧尸，魏东实就会返回到团队，然后将进化丧尸引过来，由罗子健的“迟缓”配合王与时镶嵌了特种箭头的弓箭，将之杀死。至于少量的普通丧尸，则完全不被诸人放在眼里。一路走过来，他们已经在好几个通往峨眉山市中区的岔道路口看到以前军队对抗丧尸的遗迹——装满沙石的麻袋堆叠而成的简易工事、满地已经丧失光泽开始泛起铜绿的弹壳、损毁的武器以及装甲车和破烂的军事帐篷……当然，还有遍地尚未彻底腐烂完的尸骨，以及枯骨中时常可见的小猫一般大小的老鼠。目光所及未见到完好的枪械，想来是被后来的幸存者们拿走了。中午时分，他们已经接近峨眉山风景区大门，前面就是“天下名山”的古牌坊。从这里，已经能够闻到风中淡淡地莽莽大山的气味：清新、潮湿，还有点阴冷。刚刚走过牌坊没多远，一路没怎么出声的陈默突然道：“小心，前面好像有危险。”这里的路已经相对较窄，勉强算双向四车道。道路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旅社、酒店、工艺品商店和饭馆。“金毛，回来！”张弛马上将走在前面的魏东实叫住。但就在此时，两道黑影从房顶上窜下，直扑前方的魏东实！魏东实此前观察的主要精力，放在了道路以及两边的房间内，没有注意到危险居然来自空中。“嗡嗡嗡嗡！”王与时在电光火石之间连续四箭分别射向那两只扑向魏东实的进化丧尸。但因为时间过于紧迫，他没来得及在箭矢中灌注念力，因而无法对射出的几只箭隔空控制变向。进化丧尸的动作非常快，在它们格挡和闪避下，只有2只箭命中目标，分别射中两只丧尸的肩膀和脸颊，都未能对它们造成致命伤害。由于特种箭头轻易贯穿它们的身体，因此，动能也不足以推动它们的身体远离魏东实，它们闪动寒光的利爪眼看就要将不及闪避的魏东实分尸！“护盾！”张弛此时才刚刚冲向魏东实，眼见也来不及救援。陈默却在间不容发之际双手伸出，向魏东实划了个圆圈。“嘭嘭。”两只扑向魏东实的进化丧尸如同撞上一堵韧性十足的墙壁，被反弹回去。虽然那突兀的在魏东实身体外出现的、一层肥皂泡般的能量罩随之破碎，却终于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迟缓！”反应略慢的罗子健，立刻对那两只跌出去的丧尸发出了精神冲击。虽然他还有其它几种如“虚弱”一类的冲击类型，却已经证明对丧尸这种非生命怪物无效，而“恐惧”的效果也非常有限。在鬼门关前打了一转的魏东实，一身冷汗的电射而退，刚好与急冲上前的张弛相互交错。两只丧尸在地上一滚，就立刻跃起，分别追向魏东实和迎向张弛，但速度与最开始相比，在“迟缓”的影响下已明显变慢。张弛与进化丧尸的搏斗，一如既往的交织着令人牙酸的双爪交击的摩擦声、沉闷而沉重的拳头打在身躯上的声音，靠近他们战团的物事，如行道树、自行车、标识牌…纷纷破碎飞溅，典型的两只人形破坏机器。而另外一只进化丧尸，则在余下几人的“放风筝”战术下，依靠罗子健的精神冲击支持，被魏东实的消音手枪、王与时的特种箭矢贯穿脑部而亡。几乎同时，开启变身的张弛揪下了他那只进化丧尸的丑陋头颅。现在的他，单独对付一只进化丧尸，已经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了。五个人重新汇集在一起，这次他们不再分开，共同慢慢向前推进。魏东实自然对救了自己一命的陈默表示一番言辞夸张的感谢，张弛他们看向陈默，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尚未展现的能力。“别松懈，危险还没过去呢。”陈默轻揉着太阳穴，眯着眼望向前方。峨眉山雄壮、古拙的山门，就在前面数百米处，而山门前被售票厅、游客服务中心、旅游纪念品商店、人工瀑布等等建筑群包围的广场上，密布超过两千只形形色色、衣衫褴褛的丧尸！“陈默，你能不能看出那里面有多少进化丧尸？”他们站在广场边上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后，张弛愁眉苦脸的看着广场上的情况，询问身边的陈默。“不行，我的那个能力，同样只对生命体有效。”“那咋整啊？引蛇出洞？各个击破？远交近攻？瞒天过海？声东击西？……”张弛开始在那里乱跑火车。“老大，我有两条合适的计策献上。”“哪两条？”“金蝉脱壳和走为上计！”“啪！”魏东实后脑勺挨了张弛一下。“从房顶上绕过去？”罗子健迟疑的道。“恐怕还是不行，你看，中间有几道缺口，宽度超过5米，那一栋角楼，高度又太高，且不好攀援，屋顶恐怕绕不过去。”王与时仔细观察着，否定了罗子健的建议。众人讨论了半天，包括陈默在内，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TMD，再讨论下去，天都黑了！横竖我们都是要去的，这才到山脚下就这么畏畏缩缩，上山以后还搞个屁啊？照我说，我们直接来一招‘直捣黄龙’，冲过去！”张弛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目露凶光，恶狠狠的道。……诸人沉默。“张弛说的对，只有这么办了！”王与时打破沉寂，他手指向山门方向，继续道：“我们用锋矢阵，张弛打头突破。虽然子弹不少，可惜只有3支带消音器的手枪，我和金毛一人一支，负责远程火力支援，子健也拿一支和陈默尾行，子健注意对普通丧尸施放你的敌意消除，同时你还要注意用手枪保护陈默，陈默注意及时给有危险的同伴施放精神护罩，我们直接由中间穿过去！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吗？”大家摇摇头。“冲进大门，大家直接拐上左边的小路，我以前来过，左边那条上坡的石阶比较窄，便于我们阻击后面的追上来的丧尸并摆脱他们。张弛要尤其注意，上了石阶，你的位置就由打头变为断后，保护我们向山上逃离！“好了，没有问题的话，大家都吃点东西、喝点水，检查下自己的装备，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摆脱后面追赶的丧尸呢。进去以后说不定也有些零星丧尸，大家得格外小心！“话毕，几个人坐在大树下的花台上，进食准备起来。……“冲！！”随着张弛一声令下，五人先后向广场对面的大门冲去。广场面积相当大，并且视野开阔毫无遮挡。他们只不过冲出约四五十米，广场上几乎所有的丧尸已经全部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开始嚎叫着、拖着有些僵硬的步伐合围过来。张弛当先，每一次双手挥舞，都有数只丧尸或被切断脖子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或者是直接被匕首般的指甲插入脑中毙命、又或是被张弛的大力给掀飞出去。普通丧尸数量虽多，却难以阻挡人形怪兽一般变身中的张弛。两侧包围过来的丧尸，则在王与时那变态的枪法中被纷纷爆头，而边上魏东实的枪法也是诸人中排名第二的，只比王与时稍差而已。虽然后面的罗子健枪法略弱，但对近在咫尺的丧尸，也基本上能做到10枪可以有7、8枪命中头颅。其实在丧尸围攻之下，相对而言心理素质更加重要。面对汹涌而来的、张着恶臭的嘴巴不知恐惧前赴后继的丧尸群，常人多半都会被吓得两腿发软甚至精神崩溃，茫然不知所措。所幸他们都已经历过多次与丧尸的战斗，即使是陈默，也曾经在诸多丧尸环伺下独自存活了好些日子，故此时也能保持较为清醒的头脑，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围尸群的动静以及前方的三人状况。数道快捷的身影从房脊上、从周边建筑内冲了出来，它们撞倒身周的普通丧尸，只几个弹跳便到了张弛一行人附近。是五六只进化丧尸！貌似它们平常不喜欢跟大群的普通丧尸呆在一起，此刻发现猎物才冲上来突袭众人。罗子健第一时间发出他的“敌意消除”能力，同时连续几个“迟缓”丢在进化丧尸们身上。在“敌意消除”的影响下，周围方圆十来米的范围内，普通丧尸变得茫然起来，与后面涌上来的丧尸在原地推挤。同时，张弛也发出他今天的第一声“战神之吼！”。一圈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力场中的普通丧尸纷纷向外滚倒在地，半空中扑过来的几只进化丧尸也有瞬间停滞。而他这声巨吼的影响下，王与时等人却感觉热血沸腾、罗子健有些疲累的精神也略有恢复。张地腾空跃起，双手各抓住一只进化丧尸手臂，落地后立刻风车一般在原地旋转，他旋转得如此之快，带起“呜呜”的风声，那罡风竟然将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同伴都逼得身不由己的后退！数圈之后，奋力脱手丢出，这两只进化丧尸如离膛的炮弹一般砸入尸群中，在密集的丧尸群中硬生生砸出两条近10米长的通道、撂倒丧尸无数。王与时则又一次进入到人枪合一的境界，用满满一弹匣子弹的代价，终于透过进化丧尸护住面颊的指间缝隙，将左侧另外一只进化丧尸双眼击瞎。罗子健也与魏东实合作，两人用手枪虽然没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那密集的弹雨却也还是成功将右边扑过来的一只进化丧尸击退。趁这一波攻击，几人又向前突进了十余米，已经接近广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