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领会过六娘的病因之后不由的心惊。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六娘怎么会一眼便看上了这镇西汗王呢?此时,她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只顾着自己的礼仪周全了,竟没有偷偷抬头看一眼那位镇西汗王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人。周氏听了苏老太太的话以后,开始的时候没有想过来,不过随即心道:“不是这六娘看上了那位镇西汗王吧,可是那位汗王来自大西北,她们怎么会有机会认识呢?”她们正各自纳闷的时候,在场的还有另一个人,看出了些 门道。便是一直在苏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林嬷嬷。林嬷嬷曾经奉命去乐陵将六娘与苏清接到了京城,一路上她自然是见过凌浩的。刚才在众人行礼的时候,她虽然跪在了苏老太太的身后,可是却偷偷的抬头瞄了一眼所谓的镇西汗王,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些面善,此时一听了苏老太太的话,在联想到六娘的样子,便将事情的始末猜了一个大概。不过虽然她的心里清楚,可是她一向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而且主子们说话也没有她一个奴才插嘴的份,便依然只是站在苏老太太的身后,默默无闻的听着。五娘是个少心没废的听了苏老太太的话以后,有些那么闷的道:“为什么镇西汗王来接四姐姐走,六娘便病了呢,总不会是因为他们才病的吧!”苏老太太呵斥道:“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多话,你赶紧回你的院子去歇着吧,六娘的事情一个字不许对外人讲。”现在家里没有什么人,苏婉死了。苏清住在宫里,七娘下落不明, 只有一个八娘,一则年龄还小,再有她也不住在这边,所以平时,就只有五娘时常过来陪着苏老太太解闷。虽然苏老太太以前的时候对五娘不是很待见,可是现在没有了别人。便将她显了出来,五娘也便没有了怕项。听了苏老太太的话以后,努嘴道:“我就是想说也得有地方说去,人家天天的陪着祖母,那出去传舌的空。”说完也不管在场的人的反映,便径自掀帘子出去了。现在六娘的病没有一丝的起色。周氏自然没有闲工夫与五娘斗嘴,苏老太太也已经习惯了五娘的嘴,便只道了句:“越大越没了规矩。”五娘出去之后。苏老太太说话便没有了顾虑,道:“六娘这心思是从什么时候有的,你怎么也不约束她一下,一个大姑娘,就算是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就只是想想也是不行的,我们苏家怎么丢得起这个人?何况是高不可攀的人,让她今早死了这份心!”周氏一脸的羞赧,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向的伶牙俐齿不知道都跑到那里去了。支吾了半晌道:“不可能。我们家六娘跟那个镇西汗王没有什么接触,这怎么可能呢?六娘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才病的。”她说了此话之后。起身道:“六娘在这里养病只会给老太太添麻烦,我还是让人将她带回家养着吧。”苏老太太见周氏固执,也不拦着只道:“你将六娘带回你的住处也不是不行,但是,六娘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打算怎么让六娘好起来?”周氏低声道:“大夫不是说了了,养两天自己便会好了。”苏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之后呢,她身上的病自然是容易好的,可是心里的病呢,如果你不想折了这个女儿,便尽快的想办法,否则,可不要怪我这个婶母为了苏家的门楣做出不近人情的事情来。”周氏听了之后,不由得惊得瞪大了眼睛,虽然她知道女子无德对每个家族了说都是以此为耻的,可是他们二房一向都是独过的,她一个叔奶奶怎么能决定自己侄孙女的生死。不过周氏虽然莽撞可是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便恭敬的道:“是,婶母,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六娘的,让她从此之后安分守己。”听了此话之后苏老太太便没有再说话。周氏看了看**的依然如故的六娘长长的一叹气,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决不能让她出事,此事她一定要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样想这便笑着对苏老太太道:“我外面有马车,便劳烦老太太派身边的几个人帮我将六娘抬到车上吧。”苏老太太见周氏执意要将六娘带走,如今她也老了,心思了懒了,经历这么多事之后,便也不愿管家里的事了,便对身后的林嬷嬷道:“你便带着几个丫头帮着四太太将六娘驾到车上吧。”林嬷嬷一边叫着“六娘”一边道:“六娘,六小姐,奴婢们带你回家了,四太太来接您回家了!”周氏见状,心里便对林嬷嬷有了几分感激。林嬷嬷叫了六娘几声,便伸手抱起了六娘的上身,这一包,六娘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喷出了堵在胸口的那口水一般“哎呀”一声醒了过来。众人见了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周氏更是上前抱住她哭着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是想吓死为娘吗?”六娘醒转之后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喜欢的人被苏清抢走了,她心心念念想着的人竟然不是太子身边的侍卫,也不是什么朝中的官员,他竟然便是所谓的镇西汗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喜欢的人却看上了苏清。明明是她先遇到的。难道真的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她苏清不就是长的比她好看一点吗,还有什么比过她的,而且顶多只是个扶正了的妾所生的庶女。想到这里,她的胸口便剧烈的欺负起来,就好像里面装了太多的烦闷,此时已经装不下了,要破胸而出一般难受。周氏发现她的变化,赶紧道:“你这个不争气的,想哭便快点哭出来吧,别憋出病来了。”六娘听了此言“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声音一直传到了颐祥园外。**************苏清自然会知道苏家六娘的反映。她做在凌浩的车上,原本心中的意思不悦,因为刚才凌浩的一句话便失笑不见了。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让苏清拿他没有一丝的办法。此时,本来与她说说笑笑的凌浩忽然脸上的神情一滞,伸手将苏清抱紧了怀里,轻声在她耳边道:“有人跟踪我们!”苏清不由得大吃一惊,轻声问道:“什么人会跟踪我们?”凌浩一笑:“一会儿就知道了,我们先不回宫了,找个地方歇歇脚,说不定跟踪我们的人便会主动走到我们的跟前的。”“既然是跟踪,他们会这么肆无忌惮吗?”苏清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万一他们跟踪我们是为了谋财或者害命,我们停下来岂不是羊入虎口,还不如快马加鞭的今早进宫来的保险。”凌浩听了苏清的话以后,轻声一笑道:“若他们真的是为了谋财或者害命,怎么会让我们轻松的回到宫里,而且你那只眼看到我是只羊,而不是虎。”苏清被凌浩说的结舌,便索性不说话了,任由他爱怎么办便怎么办!不多时,马车便徐徐的停下了。凌浩率先下了车,在车下毫无顾忌的护着苏清也下了车。苏清下车之后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又到了“舞墨丹青”。此时苏清听到身后有马蹄声渐行渐近,她没有理会,身边有凌浩,便轮不到她操心这些事。他么进了舞墨丹青之后,马蹄声渐渐的停歇了。苏清与凌浩进了舞墨丹青之后,便进了店老板的里间。里间冲着外面有个窗户,若是他坐在里面,外面有客人来了他便能看到。此时苏清与凌浩坐在了里面,他便将窗上的竹帘放下了。竹帘的好处就是,里面的人看外面看的一清二楚,外面的人看里面却是能看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他们坐在里面,由店主陪着,品着店主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六安瓜皮,细细的观察这进入舞墨丹青的每一个人。不多时,舞墨丹青走进了一个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灰布长袍,身形修长,手里拿着个柄折扇,脸庞消瘦却很精神,看着不像是凡俗走卒的样子。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神情中带着几分失望,刚要转身离去,店主在凌浩的示意下,赶紧走了出去,拦住他道:“这位客官是要买画啊?不知道看中了那一幅?若都没有看重,小人的内室还有些名人墨宝。”那人一脸没兴趣的样子,摆摆手笑道:“算了,今天带的银两不是很多,等改日再说吧!”说着便往外走。店主笑着道:“我的内室有丹青之主周文孜先生的真迹,不知道这位客官感不感兴趣,若是感兴趣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那人听了之后忍不住一回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这里有周文孜先生的真迹?”店主脸上荣光的道:“自然!”里面的凌浩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得朝着外面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人竟然知道周文孜,那定然不是俗人,可是为什么要跟踪自己至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