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六个人

听了他那些荒谬绝伦的话，荞桑忍不住皱了皱眉。“是！我承认我是警察！”她看了‘罪’一眼，很难想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的杀人动机竟然这么可笑。“你应该明白，每一条生命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他们是不是该死？不是你，也不是我，甚至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有律法，有司法机关，那才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最为公平公正的地方！我甚至可以承认，他们的死，从某一程度上来说确实消除了一些安全隐患，尤其是像赵海涛这样的地痞流氓！但……我要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权利审判他们！”“谁说的！？谁说我没有权利审判他们，我已经杀了他们！哈哈哈哈——”那个男人站了起来，仿佛疯了一般的挥舞着手。“冼小岚！”荞桑轻启嘴唇，喃喃的念道这个名字。顿时原本已经趋于疯狂的中年男人突然蓦然回过头，仿佛被点穴般怔怔举着手，只是那双曾经疯狂挥动，疯狂杀人的手僵硬的停在空中，半天没有移动……“第一个死者是一个在校学生，她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在人行横道上，规规矩矩过马路的她被一辆反向行驶的轿车撞飞，头部着地，严重颅内出血死亡！在她的旁边留下了一张写着‘SIN’的卡片。 这是连环凶杀案的开始，也是被警方误会地一个开始吧？事实上。 这个案子只是意外，或者是个巧合，被某个有心人利用的巧合！而这个巧合的受害者，不是别人，正是你最心爱的女儿冼小岚！对不对？”中年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伴随着他神经兮兮的笑，他神经质般说道：“我知道我是谁了。 你知道吗？我是冼军，岚岚的爸爸……我地岚岚。 呃……岚岚死了！那个人告诉我岚岚是被那些心灵肮脏的人害死地！要杀光他们，不能让其他人也受害！”“仇恨真的能让人变成一个傀儡！”荞桑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你说什么？”冼军的眼中迸射出熊熊怒火。荞桑平静的站了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我说你变成别人的傀儡，一个只会杀人地机器，你没有听明白吗？你和那些人根本毫无仇怨，你杀他们是为了什么？为了发泄！发泄你女儿的死给你心中最深最重的打击。 你必须让自己有事做，有事情要去思考，你想出来的那些所谓完美、艺术的杀人手段都不是主要目的，你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麻痹自己，你怕让你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你会疯掉！我有没有说错？”她放缓语气，略带讽刺地问道。“你没有办法面对你最疼爱的女儿死去的事实，就像你没有办法面对你还活着一样！你想尽办法。 可是你却很胆小！你不敢自杀，只敢去杀别人！你想做什么？无非是将自己身上的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你渴望从杀人中得到快感！可是你知道吗？真正得到快感的人并不是你！你应该明白，越是想遗忘的事情，越是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你无时无刻不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女儿毫无生命的倒在那里的场景，所以你永远不会满足。 这也就是你背后那个人想要达到的目的！”荞桑步步紧逼的说道。 她知道，冼军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在他崩溃之前，她一定要知道那个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在连环凶案开始的时候她就一直有所怀疑，为什么第一起交通事故死去地女子身上并没有字母标志，而只有一个‘SIN’，是因为她是完美地吗？当然不是！她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一点从现场根本没办法判断，而撞死她地肇事司机，竟然一直没能查到！而那辆车好像也人间蒸发了，翻遍整个海宁都没有一丝线索。 警队曾一致认为该车已经外逃。 所以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全国！其实这个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了！那个女孩就是罪的开始。 也是罪之源！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她的死而开始的！“你胡说！胡说——不是岚岚的错！不是她的错！岚岚善良、温柔、体贴懂事，是最乖的女儿，最听话的学生！她不是‘罪’，她的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污点……”“错！她确实不是‘罪’，可是你却把已经死去的她弄成罪恶的源头！你应该看了这几天的报纸，海宁市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会成为变态杀人狂的下一个目标！这是为什么？是你制造了这场血色恐怖！这样的审判根本不是公平公正的！我相信，如果岚岚还活着，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阻止你！因为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他最牵挂的女儿！她心地善良，贤淑聪明！你还要这样一错再错下去吗？”荞桑循循善诱的说道。俗话说，感人心者末乎于情！冼军闭上眼睛，松开一直擒在手中茶杯，只听一声闷响。 茶杯滚落在地，他声音嘶哑的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岚岚平时连鸡都不吃，她怕看到血，怕看到那无辜的眼神！可是，我非那么做不可！只有他知道，究竟是谁撞死了岚岚！我要为岚岚复仇！我要让那个肇事者付出代价！！！！”荞桑听得糊里糊涂，怎么又扯到肇事者！？是车祸案吗？隐隐又觉得不像！可惜当时现场不是她出的，根本不知道详细内容。 看着激动的冼军，突然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一个人布的局，一个精心制作的局！为得就是让他变成杀人的傀儡！而真正躲在幕后享受乐趣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这个时候，荞桑真想揪住冼军的领子，逼问他究竟是谁，谁是审判者，可这个时候，他已经陷入疯癫状态，甚至连自己都不认识，只是反复说要为岚岚复仇什么……突然，荞桑的脑子里如同电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他是A！如果他不是罪魁祸首，那么他也是凶手计划的七宗罪中的一个！这个念头让她的心猛地一缩，正想开口说话，却冷不防被人捂住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让她骤然清醒！！！她竟然这么大意！完全没有任何防范意识！她一直当冼军已经疯狂了，从他放弃对自己用毒看来，他应该已经没有杀机，可是没想到他会用迷药……荞桑觉得自己的意志开始模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没有窒息、也没有太大痛苦，只是略略有些呼吸不畅！她倔强的回过头，用清澈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冼军，就算要死！她也要让自己的瞳孔清楚的记录下犯罪者的样貌……只可惜了，幕后的那个人……不要紧，还有韩霆，还有卫哲……说不怕，那是谎言！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人能从容不迫！荞桑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慢慢变得僵硬，恐惧的感觉立刻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她颤抖的问道：“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已经很低沉很低沉了，几乎微弱到听不见的程度。 但，他还是听见了！最后一个记忆便是冼军那双深沉如夜般的眼眸，细看去却是古井无波。 他究竟在想什么？荞桑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硬是无法集中精神判断。 只缓缓看到他开口了。“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冼军的脸上lou出凄凄之色，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似乎难掩痛苦一般。“我必须杀掉第六个人，因为，这是他给我的条件，那样他才会告诉我究竟是谁害死了岚岚！还有，不要喝茶，茶里面下了毒，原本是……算了，这些没必要告诉你！我会把你放在安全的地方，待会他会来……”他仿佛自说自话般将神志不清的荞桑抗在肩上，然后走上二楼……^^^^^^^^^^^^也不知过了多久，荞桑缓缓转醒时，发现自己四周一片漆黑。 原本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动了动手脚，心中窃喜，并没有被绑住！耳边突然响起冼军说的话，内心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他口中的那个人是审判者吗？他来了吗？身边刺鼻的熏香味以及那些衣物让她猛然明白过来——冼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于是将她塞进了大衣柜。 难怪她刚才觉得一阵憋闷。荞桑把耳朵贴在门上，外面没有一丝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拉开门，刚迈出第一步就觉得四肢一阵酸软。 该死！迷药的药力还没有完全过去！她咬了咬牙，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慢慢吓了楼。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房间里面也点了灯。 荞桑的心猛地一缩。 他还在这里吗？不是说另外一个人也会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幸好她在刚才就已经启动手机定位系统，相信如果局长还在满世界找她的下落的话，应该会发现她的求救信号！就在她大脑中飞快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似乎在评估：“马钱子！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样的毒药，看来他不仅是个外科医生还是个药学天才！埋没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