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楚中天的小烦恼

和沃尔顿-卡卓斯的比赛最终温布尔登竞技5：2拿下。楚中天直接助攻了一个球，参与了其他三个球。他在比赛中表现出色，在赛后被选为本场最佳，可惜没有香槟。或许对手还不够强大，但是这场比赛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坚定了楚中天和伊姆斯的信心，他们确信自己是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的。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日常训练和比赛中继续强化这种战术模式，让全队更加熟悉楚中天的踢球思路。在更衣室里，队友们纷纷祝贺楚中天在这场比赛中的出色发挥，一直闹了好久才渐渐离去。当楚中天从球场里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前方正站着几个陌生人。对于这一幕他已经熟悉了——那些人一准儿是其他球队的教练，上来之后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你好，我是某某某某球队的教练，我叫某某某，请问你有兴趣来我的球队踢球吗？”这几天他可没少遇见的人。以前他跳上巴士就能摆脱这些人，后来他们也会跟着自己一起上巴士，然后在耳边不停地絮絮叨叨，像个推销电器的推销商。今天自己在比赛中表现出色，那些来挖墙脚的人自然更疯狂了。楚中天想了想，又拐回了更衣室。更衣室里还有个人没走。是队长凯文.库珀。“咦，你忘带什么东西了吗？楚。”他刚刚把背包背上，准备锁门离开，就看到楚中天跑了回来。“我换身衣服，库珀斯。很快就好。”楚中天闪进更衣室。库珀点点头：“那我等你。”他看到楚中天将跑来球场时穿的那身运动衫从背包里取出来，再脱下现在身上的衣服，换上运动衫。“这身衣服不是被汗水打湿了吗，你还穿？不怕感冒？”库珀觉得奇怪。那身湿漉漉的衣服，穿起来难受得很，这么冷的天还穿湿衣服，楚打算做什么？“反正一会儿我的衣服也会被打湿，不如穿这身已经湿了的衣服。”楚中天一边解释，一边换上了衣服。冰凉的湿衣服贴着身体肌肤，让他打了个冷战。“小心别感冒了，楚。你现在可是我们球队的核心了，你要是感冒了，全队都要跟着咳嗽的。”看到他打冷战，库珀提醒道。楚中天向他竖起大拇指：“我没事，很快就好了。”接着他将换下来的衣服叠好了装进背包里，再背在肩上。“搞定了。”他跑出来，等库珀锁了更衣室的门，然后与他一同走出去。两个人在外面遇到了那群人。这一幕库珀斯也不陌生，因为这些天球场外面总会出现一些此前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他们都是冲着楚来的。谁让楚在足总杯上表现的那么好呢？已经引来了更高级球队的注意。他发现楚中天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见楚中天正在后面做着压腿扩胸的热身动作。然后他又扭头看看拦在前方道路上的陌生人们。“喂，楚。你该不会是想……”楚中天点点头：“他们会跟着我上车，一直到温布尔登，这一路上我都要忍受他们的自我推销。我可受够了，库珀斯。我要走一条他们跟不上来的路。”热身完毕的楚中天蹦了蹦。“你的体力……”库珀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没问题的，库珀斯。再见！”楚中天向队长挥挥手，然后就向巷口跑去。当他经过那群人的时候，人群被他带动着一起向外涌去。凯文.库珀在后面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看来楚的体能训练计划又要调整了……”※※※“楚！嘿，是我。还记得我吗？昨天我们才谈过的……”看到楚中天跑来，那群人也跑着跟上，他们可不想甩掉。一边跑他们还一边向楚中天打着招呼。“你好，楚。我是萨顿联队的主教练，我叫……”“我们霍舍姆队可是在伊斯米安超级联赛里的球队，你觉得怎么样？”“嘿，楚！我和他们不同，我可不是什么教练，也不是球探！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经纪人……我想你需要一个我这样的经纪人帮你理财，另外你不觉得应付他们是一件很烦的事情吗？我可以帮你！”一个黑人跑在最前面，就在楚中天旁边，一边跑，一边侧身张牙舞爪地向楚中天做着自我介绍。“我叫阿莱士.本。这是我的名片……”这个人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楚中天身前。楚中天向前跑，低头看看了一眼名片，然后扭头对他说：“真抱歉，先生。我没打算成为职业球员，所以不需要经纪人。”说完他一个加速越过了131路公共巴士的站台，继续向东跑去。有些人疑惑地停下了脚步，他们抬头看了看站牌，是131路没错啊……那楚跑什么？他不是每次都在这里等车回温布尔登的吗？当他们发现楚中天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又重新跟上。那个黑人依然跑在这群人的最前面，嘴巴里喋喋不休，喷吐着唾沫星子。“没打算成为职业球员？噢——别逗了，伙计。你这样出色的水平不成为职业球员简直太浪费了！知道吗，你真他妈是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如果你这样的人不成为职业球员，那简直就是整个世界足坛的损失！布拉特那个混蛋都会为你这个决定表示遗憾的！我给你说，我这人最诚实了，从不骗人。你让我做你的经纪人保证错不了！那些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的人都不要理，一群业余球队有什么去的？我给你制定的目标是去职业联赛！”他这句话说的后面一群人对他怒目而视，当然也有人怒不起来，因为他们已经没力气了。队伍中身形最胖的那几位跑着跑着，呼吸粗了，脚步重了，渐渐就掉下队来。他们撑着双膝，抬头看着越跑越远的楚中天，累的什么话都说不上来。真没想到为了摆脱他们，楚中天竟然会选择跑回去！跟在楚中天身后的人越来越少，有些人跟了一百多米就跟不下去了，有些人则跑了几百米才停下脚步，累得气喘吁吁。到最后只有那个黑人还跟着他，不过说话的时候也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我说……你……上大学上大学是为了什么啊，伙计？还不就是……就是，为了赚钱嘛！可是、可是来踢职业足球……能够赚得……赚得比你想象地多得多……得多！相信我，伙计！我可以……可以让你赚到数不清、数不清的钱……出、出场费……奖金……还有市场开发、肖像权……广告代言……出唱片、拍电影……相信我，我都可以帮搞、搞定！”楚中天听这个人吹牛，也不吭声，只是保持着自己的速率继续向前跑，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到后来，那位黑人老兄也坚持不下来了，他脚步越来越凌乱，踉踉跄跄地跟了几步，便跑不动了。停下来站在原地，仰天大喘气。但他还不忘劝说楚中天：“嘿……伙计！你瞧、瞧你这体能！打职业联赛、联赛绝对够了！我要是他妈的弗格森，我一定签下你！我他妈要是阿布拉莫维奇那个俄国佬，也一定重金挖你去……去切尔西、西！”楚中天没回头。“嘿……嘿！等、等等我！”黑人老兄招招手，楚中天没停，慢慢跑远了。黑人兄弟沮丧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妈……妈妈的！下次、下次我他妈骑、骑辆车来！！”※※※看完比赛，坐车从国王牧场回来的杨洋早都到公寓了，一直看书等着楚中天回来做晚饭，结果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影。他想说不定又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大楚说过这几天来找他的教练、球探有些多。正在他起身打算自己去外面解决晚饭的时候，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他吃惊地看着从头到脚都湿透了的楚中天气喘吁吁地走进来。“外面下雨了？”他向窗户瞥了一眼。“没……没有！”楚中天也累得够呛。毕竟这下午的体能消耗太大了，首先是跑了六公里路去国王牧场，接着踢了九十分钟的比赛，这场比赛没有数据统计，但他其实也跑了有最少十公里，毕竟他要不停地在前场和后场穿插，组织进攻参与防守，哪一样都少不了他的身影。这么跑一场比赛下来，现在又跑了六公里多回到自己的公寓，算一算半天时间他跑了最少二十二公里……再好的体能也会觉得累。“那你这是怎么搞的啊？”“我……我……”楚中天到自己的房间里喝了口水，嘴巴里都快干的没有知觉了，喝下一大口水之后，他的气终于回过神来了。杨洋也很吃惊，他还是地一次见到楚中天这么累。“我跑回来了！”缓过劲来的楚中天说道。“哇塞，你要去跑马拉松啊！”杨洋被吓了一跳。“碰上了几个难缠的家伙，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楚中天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圈，太累了不能马上坐下来休息，那样对心肺和肌肉都不好。杨洋猜到了：“又是来拉你去他们球队踢球的人？”楚中天点点头，喘息还是很粗重。“哈哈！”杨洋看着他的狼狈样，大笑了起来：“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啊，大楚，哇哈哈！！”楚中天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表达对老杨的不满。“我明明已经拒绝过他们了，可是我还是总能够看到重复的面孔……”“那是因为他们认为你拒绝他们，是嫌他们的开价不够高而已。他们把你的拒绝当作了讨要更好待遇的手段。”杨洋笑道。“有什么办法没有？”楚中天问他的室友。“没有。除非你答应他们中的一个人。”杨洋耸耸肩，“不过我也支持你拒绝他们。这群人等级太低了，大楚你要去就去职业球队！别再在业余联赛浪费时间了，你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出名要趁早，踢球更要趁早，你这个年龄去踢职业联赛已经不算早了。”楚中天摇摇头，他又想到了自己和妈妈的分歧。自己只是业余踢着玩，都会把妈妈气成那个样子，要是自己有一天打电话告诉妈妈他要去踢职业联赛的话，还不知道家里会发生什么呢……只怕是爸爸也压制不住妈妈的怒火了吧？到时候自己恐怕要直接感受他老母亲的怒火了……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杨洋叹了口气：“其实你现在这样子，和踢职业足球也没什么区别了……”※※※那之后球队又踢了两场联赛，分别是一月十四日星期三和一月十七日星期六的两场联赛。温布尔登艺术学校早就开学了，但除了上午，楚中天基本上没去上过课，每天下午他都会在国王牧场参加训练，如果没有训练，那一定就有比赛。每当他决定逃课的时候，总会想起妈妈那张愤怒的脸。或许妈妈说的对，自己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两头兼顾了……逃掉的课越来越多，各个科目都有，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么下去，还是否有足够的学分进入大三……难道最后真的要放弃足球吗？一想到放弃足球，楚中天就觉得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放弃学业不成？那妈妈一定会生吞活剥了他……或许是受到了这些场外因素的影响，或许是因为楚中天在新位置上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在这两场比赛中楚中天的表现有起伏。星期三的那场比赛他表现的不怎么样，完场都没找到状态，最后球队和对手0：0握手言和。星期六的比赛则略有回升，没有直接助攻，倒是策动了一个进球，那场比赛的比分是4：0。哪怕楚中天状态并没不是最好的时候，球队也依靠他们强大的实力大胜对手。只是楚中天的表现让英格里希十分担心。伊姆斯没有将担心表现出来，心里和自己的搭档其实是一样的。十七日的这场比赛之后还有一场联赛，就是足总杯赛了……到那时候楚的状态怎么样？是会更好还是更坏？※※※中午的时候楚中天抱着足球又要去连球，刚刚走出教学楼就被艾米丽拦住了。“今天中午休息一下，陪我聊会儿天，行吗，楚？”艾米丽对楚中天笑道。美女发出了邀请，楚中天怎么可能拒绝？更何况他其实早就想和艾米丽说说话了。两个人站在教学楼的顶楼，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肩并肩坐在地上。“新位置的感觉怎么样，楚？”“不是很顺利……”“我看你最近状态不稳定，是因为换了新位置的原因吗？”艾米丽扭头看着楚中天。“有点吧……”楚中天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和妈妈的矛盾告诉了艾米丽。“我现在有些后悔，觉得和妈妈吵架不好，可是如果她还是不理解我，我又能怎么办呢？”艾米丽静静地听完了楚中天的讲述。她想到了自己，妈妈一样强势，不过她不像楚，还有一个能够做润滑剂的爸爸，她现在只能和自己的妈妈相依为命。“真抱歉，楚。没想到当初我任性的举动让你陷入了这么大的麻烦中……”艾米丽向楚中天道歉。如果不是当初自己非要拉楚去参加什么试训，他也不会有如今的烦恼了吧？楚中天连忙摆手：“这么点麻烦和你给我带来的快乐完全不能相比，艾米丽。一年多，踢球带给我的快乐远大于烦恼。”艾米丽听到楚中天这句话之后笑了起来。“楚，你的妈妈这么执着于要让你放弃足球是为什么呢？”她问道。“怕耽误我学习吧。”“你大一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吗，还拿了奖学金的。你没有给你妈妈说这件事情吗？”“我说了，可是我妈妈说你之前没有耽误学习，不等于以后不会的耽误学习。我现在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我已经连续逃了一个星期下午的课了。我甚至怀疑我拿不到足够的学分了，艾米丽。”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严重。艾米丽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问：“楚，你这么努力的学习是为了什么？”“毕业之后好找工作啊。”“找工作是为了什么？”“为了赚钱……”楚中天觉得艾米丽问的是废话。“职业足球也是一种工作，也能赚钱，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呢？如果你还说自己没实力的话，你已经在足总杯上证明过自己了，还有那么多的球队都来挖你，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这些都是业余球队，至今也没有一家职业球队找过我，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艾米丽？”楚中天反问。艾米丽笑了笑：“只要你在和切尔西的比赛上表现出色，就会有的。相信我，楚。那些职业球队只是在暗中观察你而已。他们是职业球队，所以他们就更慎重，需要观察的时间会长一些。但是你最终一定会接到职业球队的邀请的，我对你充满了信心，楚！”“只要你能成为职业球员，一样可以赚到钱，我想你妈妈就不会在足球上为难你了，楚。”“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适应职业足球，就算他们签了我，也不能说明我就真的可以踢职业足球。每年转会那么多，最终失败的例子也很多。艾米丽。”“做什么事情没风险呢？你大学毕业之后就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工作吗？我去演电影之前就一定知道自己会成名吗？你有天赋，再努力的话，我想总能找到合适你的位置的。”见楚中天默不做声，艾米丽想了想：“如果你不知道作何选择的话，为什么不问问‘女王’？”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枚一英镑的硬币。楚中天摇摇头：“不。我想……我的未来还是应该由我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拜托一枚硬币。”听到他这句话，艾米丽笑了起来。她将硬币攥在手里，并没有抛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