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法甲“楚”登场

在这场比赛之前，摩纳哥（Monaco）在法甲联赛中九轮比赛中五胜两平两负，积十七分，位列联赛第三。和前两名的里尔、里昂只差了两分。而梅斯九场比赛三胜四平两负积十三分，位列第七。从积分上来看，摩纳哥的实力是强于梅斯的。从双方的人员配置上来看，摩纳哥也是强于梅斯的。虽然这个赛季卖走了很多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摩纳哥对于梅斯来说，依然像个巨无霸一样。所以当球队能够在上半场和摩纳哥打成0：0的时候，大家都显得很高兴，认为他们又希望能够在主场拿到一分。实际上本赛季开始之后梅斯在和强队的交手中的表现都还不错。八月二十二日，联赛第三轮，梅斯在主场1：1逼平了来访的法甲霸主里昂（Lyon）。这场比赛之后的八月二十八日，联赛第四轮，他们去客场挑战马赛（Marseil），又以3：1干净利落的战胜了对手。只是在九月二十五日的联赛第八轮中，客场0：4输给了里尔（Lille）。他们能够在联赛九轮之后排名第七，和对强队的出色表现是分不开的。不过下半场的时候他们还是丢了球。进球的人正是此前从梅斯转会到摩纳哥的多哥前锋阿德巴约。当他攻破了梅斯队的球门之后，这位多哥前锋双手掩面，没有做出任何庆祝动作。而他的这个举动也让他得到了梅斯球迷们雷鸣般的掌声。“连我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了……”坐在楚中天旁边的替补球员理查德.索里尔都这么喃喃道。电视转播的解说员说道：“阿德巴约还没有忘记是谁将他培养出来的！他虽然进了梅斯的球，却得到了梅斯球迷们的掌声！这一幕真温馨……”只有里贝里并不买账，他将足球抱起来冲向了中圈，然后将足球按在了开球点上。看到他这个举动，楚中天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刀疤脸”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踢过业余球员，都曾经一边踢球一边打工，都渴望胜利……难怪自己会和他成为朋友，目前他还是自己在队内唯一的一个朋友。※※※这场比赛阿德巴约在梅斯的主场格外来劲，或许是因为回到了自己曾经的支持者们面前，就像乔.希林当初想要在斯坦福桥击败切尔西一样。打进一球之后，他愈发活跃起来。还多次在前场做桥头堡，为他的队友们创造出得分的机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梅斯守的很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比分还是0：1，梅斯落后的时候。梅斯的球迷们终于顾不上在给阿德巴约欢呼了——阿德巴约再怎么说也是对手了，还是自己球队的成绩更重要。他们开始拼命为自己的球队加油。里贝里在比赛中很卖力，只不过有些孤掌难鸣，他的队友和摩纳哥的球员比起来实力差距太大了。他一个人再出色，只要摩纳哥派两到三名球员过来夹防他，他就没什么威胁了。现在的他还远没有到凭借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改变比赛胜负的地步。“里贝里很卖力，可是足球比赛不是跑得多就能赢得。我认为他和阿德巴约还有一些差距。”电视解说员评价道。“而且梅斯整体的实力和摩纳哥也相差很远……”第七十分钟的时候费尔南德斯换上了前锋巴巴卡尔.盖耶（Babacar_Gueye）。球迷们可以对阿德巴约抱有一定的感情，他这个曾经一手将阿德巴约推上梅斯主力中锋位置的主教练则还是要更现实一些的。当球队扳平了比分或者干脆赢下这场比赛之后，他可以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达一下对阿德巴约的赞赏。不过现在他可顾不了那么多。换上盖耶之后，球队的进攻依然没有什么起色。十分钟之后的第八十分钟，费尔南德斯孤注一掷用另外一名前锋理查德.索里尔换下了中后卫布鲁诺.蓬皮耶尔（Bruno_Pompiere），冒险打343。希望能够在最后十分钟内扳平比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听不到球迷们对阿德巴约的赞扬声了，所有人都为梅斯的命运感到紧张。让.费尔南德斯教练更是在换了人之后就一直站在场边，没有回到教练席上去。而助理教练卡雷则把还坐在替补席上的未上场球员统统赶到了热身区域去热身，他要保证一会儿当主教练费尔南德斯想到了要还谁的时候，能够马上就让球员准备好上场，而不是再给他五分钟的热身时间——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半分钟的热身都是奢侈的。楚中天也套上黄色马甲去热身区域热身。当他刚刚跑到位置，才开始热身没几分钟的时候，就听到看台上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接着他身边的队友都停下动作，扭头看着场内。他也望了过去，就见到里贝里突破了摩纳哥3号的埃弗拉！然后斜线插向禁区！“喔！”在楚中天旁边的替补队友们都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加油，老大！！”楚中天虽然没有跟着喊，但是他也地攥起了拳头。里贝里突入了禁区，他的速度很快，埃弗拉也是一个在法甲联赛中赫赫有名边后卫，却完全追不上梅斯的10号！“这是梅斯全场比赛最好的机会了！弗兰克.里贝里突破——”电视解说员高叫道。摩纳哥的后卫们都在注意盯防梅斯的三名前锋，却忘了能够参与进攻的人并不仅仅是前锋……里贝里突入禁区之后，并没有直接射门，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禁区内，然后在吸引到摩纳哥的中后卫弗朗索瓦.莫德斯托（Francois_Modesto）的注意之后，把球传了出去。不管是理查德.索里尔，还是巴巴卡尔.盖耶，或者是埃尔夫.图姆（Hervé_Tum），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接到了球，因为里贝里就不是把球传给他们的！本来一直在禁区外的中场球员迪诺.吉巴（Dino_Djiba）在看到里贝里突入禁区之后，就跟着向禁区突进，当里贝里把球传过来的时候，他正好跑到位置上，不早不晚，正好接到球！完全没有人盯防的吉巴迎球就是一脚怒射！球应声入网！梅斯的圣山福里安球场沉寂了大约有两秒钟，等看台上的球迷们确定足球确实是进门，而不是打在边网上了，他们才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BUUUUUUUUUUUUT！！！”楚中天和他身边的队友们也一起欢呼起来。“第八十三分钟！迪诺——吉巴——！！”现场的广播员大喊道。“万岁万岁！！”梅斯的球迷们欢呼道。“真是精彩！梅斯在最后时刻扳平了比分！里贝里的突破太漂亮了，在他的精彩表演之下，埃弗拉就像个笨拙的小丑！”解说员也激动起来，完全忘记了之前他还在质疑里贝里的能力，认为里贝里不如阿德巴约。进球的吉巴跑到了球场边的热身区域来，和他的队友们抱作一团。里贝里也冲了上来。本来楚中天打算和队友们好生庆祝一下这个进球的，但就在这个时候，在巨大的喧嚣声中，他清晰地听到了助理教练卡雷先生叫他名字的声音。“楚！”楚中天扭回头去。卡雷先生正在向他勾手：“回来！”要出场了？这个念头在楚中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人已经跑了回去。身后他的队友们抱作一团，还有后来者猛地跳起来压了上去。楚中天跑到助理教练卡雷身边，紧张地看着他。“准备上场。”准备上场！准备上场！准备上场！准备上场！准备上场！准备上场！这句话不断地在楚中天的脑海中回响，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就手忙脚乱地开始往下扒自己的黄色背心，以前很好脱的背心，现在却反复三次才脱了下来。战术讲解由助理教练来负责，主教练费尔南德斯一直站在场边，没有上来和楚中天说话。“你上去不打后腰，打中后卫……你在二线队联赛中打过中后卫的，对吧？”楚中天点点头：“是的，先生。我打过。”“很好，所以你上场之后去打中后卫，主要任务是阻止对方的可能的反扑，尤其要注意对方的20号！”卡雷手指向球场，楚中天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到了像根竹竿一样的阿德巴约。楚中天盯着有些失望的阿德巴约，点了点头：“没问题，先生。”※※※“看呀！”王皓在看台上突然指着梅斯队的替补席叫道。这时候，他周围的梅斯球迷们都还在为吉巴的那个进球而欢呼雀跃，眼尖的他已经发现了在替补席那边有情况发生。姜燃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发现了他们的楚大哥正站在场边，被助理教练拉着说些什么。“楚大哥要上场？”他问道。“看样子是！”王皓很激动。年龄上他一直把楚中天当作大哥看待的，但同时他们还是同乡，这关系要比楚中天和姜燃还要更亲一层。他最希望楚中天能够在一线队中打上比赛了，因为他们都是成都娃儿。“也是嘛，我们刚刚扳平了比分，这个时候考虑到对方可能会反扑，所以换上一个防守球员稳固防守也是应该得嘛。之前主教练已经换下了一个中后卫……”他其实是在为楚中天的上场分析着理由。姜燃点点头，同意了王皓的说法。“嘿嘿，明天喊楚大哥请客哈！第一次代表一线队参加联赛，是应该请客噻！”王皓兴奋地说道。※※※当看台上的欢呼声渐稀的时候，梅斯的球员们已经回到了球场上，不过主裁判并没有吹哨让摩纳哥开球，因为梅斯队请求换人，要换上的球员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楚中天站在场边，蹦蹦跳跳的继续活动着身体，他已经迫不及待等待上场了。“梅斯队换人，23号迪诺.吉巴下！”现场广播里这么喊道。在听到吉巴的名字之后，看台上再次响起一阵欢呼。进球功臣吉巴被换下，他慢慢走向场边，有意拖延比赛时间。“30号楚中天上！”和之前的欢呼声相比，圣山福里安球场的看台上可以用寂静来形容了。梅斯的球迷们对楚中天还很陌生，这个拗口的名字在他们这里完全引不起任何反响，只有一些人出于礼貌鼓了鼓掌。倒是看台上的王皓和姜燃很兴奋地又叫又跳的。另外一个比一般人表现的更兴奋的人是戴尔芬.玛蒂尔德小姐，她还高喊了一句：“加油！！”见旁边没有人附和自己，连忙害羞地闭上了嘴，还把举起来的手臂放了下去。接着低下头，生怕周围的人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合群不懂球的怪物。吉巴慢慢走下球场，楚中天在下面看的心焦，现在的他和那些摩纳哥的球员一定能够找到共同语言——希望吉巴早点下场，希望留给他的比赛时间还能再多一些。好不容易等到吉巴下场了，楚中天和他匆匆击过掌之后，就跑上了球场。在跑上场的过程中他几乎用的是百米冲刺的速度，不愿意浪费哪怕一秒钟。楚中天直接跑到了己方的禁区里，然后对自己的队友们喊道：“主教练让我们注意防守！”※※※“一个东方面孔……嗯，30号，楚——中——天？本赛季从切尔西租借而来的球员，之前在一支业余球队中踢球……”电视解说员向观众们介绍着初楚中天的相关资料。“今年夏天租借加盟梅斯，不过此前从来没有在联赛中出过场，也没有进入过大名单，这还是他的第一次。”“简单来说，一个法甲初哥，哈哈哈！”解说员和评论嘉宾为这个比喻哈哈大笑起来。也许楚中天的支持者们会对将中天比喻成联赛中的“处男”感到不满，不过没关系，现在收看电视直播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是楚中天的球迷。所有人对于这个身披梅斯30号球衣的中国球员都一无所知，十分陌生。※※※里贝里本来以为楚中天上来会打后腰，没想到楚中天径直跑向了禁区里，他隔着老远大声问了一句：“你打中后卫？”楚中天点点头：“我的目标是他。”他指了指阿德巴约。里贝里笑了起来，向他竖大拇指。阿德巴约显然也注意到了有人指着自己，他扭头看过去，正好和楚中天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一个陌生人，从外形特征来看，肯定不是法国人，也不是非洲人，那么会是什么人？南美人？印第安人？亚洲人？不过这些不重要。他的目标似乎是自己。阿德巴约看了这个并不算高大的对手，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分钟之后，阿德巴约帮助摩纳哥获得了一个角球。虽然他是梅斯培养出来的，但是在比赛中他并不打算放水，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七八分钟，他是不会轻易放弃再进一球这样的机会的。阿德巴约挤进了人群，来到球门前，楚中天跟了上来，就站在他的对面，卡在内线，不让他再向前一步。他并没有伸手去拉阿德巴约的球衣，除了站在多哥人的对面，没有任何表示。※※※助理教练卡雷把其他那些还在热身的队友们叫了回来，反正楚中天上场之后三个换人名额就全用完了，再去热身也没用意义了，不如叫回来休息。“我们有替补中后卫的啊，费尔南德斯先生……”一回到教练席，他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只是想观察一下楚的表现。”费尔南德斯笑了笑。“在这样的比赛，这样的时刻？”卡雷有些吃惊。现在球队能不能在主场拿到这一分都还不知道呢，主教练费尔南德斯竟然想要借此机会观察一个连一场法甲联赛都没有踢过的球员！“这种时刻才能真实体现一个球员的水平，尤其是防守球员。”费尔南德斯微笑着解释道。之后他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球场。在那上面，摩纳哥队正准备开角球。阿德巴约并不是一个头球出色的球员，虽然他很高，有一米九零。不过角球的时候他还是能够对对方的球门形成一定的威慑力的——不会有任何一个后卫放松对阿德巴约的盯防，谁能够保证每次足球砸在那个一米九零的头上，都不会反弹进门呢？阿德巴约抬头看着角旗区，完全没有把那个梅斯的30号放在眼里。他举起手，示意队友把足球往他头上踢。他打算用头球来终结这场比赛。他的队友阿根廷人卢卡斯.贝纳尔迪（Lucas_Bernardi）将球开了出来。阿德巴约原地起跳，准备争顶。当他刚刚升空的时候，他感到身边刮起一阵风，接着就看到那个原本在他身侧的梅斯30号突然出现在他前方！楚中天抢前绕到了阿德巴约的前面之后再高高跃起，甩头将来球用力顶了出去！结果阿德巴约完全白跳了……“顶到球的是……那个30号，楚！一次成功的防守！不过阿德巴约的表现也太差劲了……他竟然原地起跳。”“他太小看对手了吗？”“也许是这样的吧……”※※※费尔南德斯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卡雷笑道：“你瞧。”“他的弹跳很好。”卡雷也不得不承认楚中天在这次防守中表现的很出色。“选位也很准。老实说，我认为他在防守中对比赛的阅读能力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在进攻中他还能不能有这种阅读力……”费尔南德斯看着楚中天的背影喃喃道。那个梅斯的30号此时此刻正背对着教练席，和阿德巴约继续纠缠在一起。摩纳哥又获得了一个角球。※※※在看台上看到楚中天成功防住了这个角球之后，王皓和姜燃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戴尔芬.玛蒂尔德也再次高举双手叫了一声。不过这一次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因此而引人注目，因为整片看台上的梅斯球迷们这时候为她学生的这次头球解围而欢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