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分十四秒

鲍尔森将楚中天放倒在地的时候，艾米丽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场内大吼：“他应该被罚下！”这一下把她旁边的那些人吓了一跳。他们中有人是认识艾米丽.斯坦的，从没想到那个在银幕上清纯可人的女孩子，也有这么狂放的一面……梅斯球迷也在抗议主裁判的判罚——他没有给鲍尔森第二张黄牌，只是示意梅斯发任意球。其实楚中天完全可以捂着脚踝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让主裁判认为他受到了很严重的侵犯，这样主裁判说不定就会给鲍尔森一张黄牌了。可是楚中天现在根本顾不上躺在地上浪费时间了，他几乎是从地上一跃而起的，这架势让主裁判觉得鲍尔森根本没铲到他，自然不会给鲍尔森掏牌了。楚中天把这任意球快速开出，可惜马修.瓦尔布埃纳刚刚上场，虽然身体经过了热真的热身，但是思维还没适应比赛节奏，对于楚中天这一脚任意球快开，准备不是很充分。足球被他停大，叫丹尼尔.阿尔维斯断了下来。塞维利亚趁势打反击，他们还想在比赛前再进一球，3：1的比分显然要比2：1的比分安全多了。楚中天看到阿尔维斯断了球，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迅速向后跑，其他的队友也跟着回撤。阿尔维斯把足球传给马尔蒂，继续冲击楚中天这一边。比赛临近结束，球员们和拉莫斯主教练都坚信，距离楚中天彻底崩溃的那一刻不远了。到时候楚中天崩溃了，就可以从这边打开缺口，进球易如反掌。他没有把足球传到马尔蒂脚下，而是直接传到了马尔蒂的前方，然后让马尔蒂去追球，这是保证反击速度的一个做法。但是马尔蒂并没有追上他传出去的球，足球叫楚中天赶过来一个大脚踢到了看台上。※※※楚中天抬头看了一眼汉普顿公园球场的大屏幕，那上面有参赛双方的队徽、比分和比赛时间。巨大的数字在不断跳动着，告诉楚中天现在刚刚好是第九十分钟。伤停补时四分钟，留给梅斯队和楚中天的时间都只有四分钟了。看台上音乐还能传来他所熟悉的歌声，来自温布尔登的伙计们在用这种方式为他加油鼓劲。梅斯球迷们也唱起了歌，很意外他们没有唱梅斯队歌，唱的是给楚中天的歌：“你该知道我是楚！因为我身体强壮像根柱！我碾碎对手你没看见吗？今晚的比赛过后，你会知道我是楚！楚！楚！楚！楚——！！”这个时候，梅斯球迷们都将希望寄托在了楚中天身上。这个戴着队长袖标的男人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这是玛蒂尔德第一次在看台上站着看比赛，而且还不仅仅是站着那么简单，她和身边的人一起挥舞手臂，高唱着这首《楚之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现场气氛的感染下，她不自觉地就跟着唱了起来。※※※胡安德.拉莫斯和让.费尔南德斯，这两支球队的主教练都站在场边。只是费尔南德斯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孤零零地站着，而在拉莫斯身边，则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他们手挽手，肩并肩，兴奋又紧张地等待着比赛结束，只等着主裁判吹向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就冲进去庆祝胜利，庆祝他们卫冕成功。身边的人兴奋地讨论着冠军，拉莫斯却在思考一个问题。已经第九十分钟了，是否要就此收手？不要再强攻右路了，而改为收缩防守。毕竟法国队那么攻意大利，是因为他们一直落后到了第九十四分二十秒。自己的球队呢？现在可是领先。虽说一球领先并不保险，但考虑到比赛时间所剩无几，这一个球的优势还是可以守住的。在没什么时间的情况下，一球优势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他只是有些遗憾球队这么轮番冲击下，楚中天也没有陷入崩溃，而且从他的每一个动作中也根本看不出来他曾经受过伤。太可惜了……算了，没崩溃就没崩溃吧，反正也不影响自己的球队赢球了。倒是一直这么攻下去，阿尔维斯那个身后巨大的空当实在是叫人揪心。于是他冲场上大喊：“阿尔维斯！！”巴西人听到了主教练的喊声，他扭过头去。拉莫斯做了一个回撤防守的手势，告诉他从现在开始要专心防守，不要轻易压上了。阿尔维斯正杀得兴起，看到主教练做出回收的手势，还有些不太乐意。不过他依然照办了。看到阿尔维斯退了回去，拉莫斯的心中最后一块石头放下了。普埃尔塔那边他不担心，因为左路本来也就不是主攻方向，留一个杜达就够了，普埃尔塔很少上去的，这几分钟眼看着比赛结束临近，他早就聪明的选择了稳守后方，不轻易助攻上前了。这边拉莫斯做出了调整，那边费尔南德斯只是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地盯着球场。他做出了全部换人，也早就调整完了，加强了攻势。接下来还要怎么样，他可真的是想不出来了。现在的他只能看着球员们在场上奔跑拼搏，一点忙帮不上。作为主教练，有些时候其实挺无力的。主教练再有水平，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也依然是球员。※※※“比赛进入了伤停补时。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梅斯距离冠军奖杯越来越远了……”听到电视解说员的这番话，坐在电视机前的勒戈夫重重地哼了一声。女儿生怕自己的老爸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心脏病发作。听到解说员说梅斯已经没什么希望夺冠了，便起身想要去关电视。她心想提前关了电视机，自己的爸爸就看不到令他伤心和愤怒的一幕了，这样应该不会对他的心脏带来太大的冲击。看到女儿靠近电视机，勒戈夫问道：“你要做什么？”“比赛不是结束了吗？”“谁给你说的？”勒戈夫怒目而视。女儿指了指电视机屏幕，有点委屈……“别听那些混蛋瞎说！你给我坐回去！”爸爸一生气，女儿就不敢造次了，只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比赛还没结束，比赛还没结束，还没有……还远没有结束……”她听到自己的爸爸一直在小声念叨着。※※※伤停补时第一分钟，塞维利亚有组织了一次攻势。楚中天注意到这一次阿尔维斯没有从后场狂奔几十米上来助攻。这小子累了？还是教练的安排？他扭头向场边教练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双方主教练都站在场边，只是梅斯的教练席前只有费尔南德斯一个人，而在塞维利亚那边，可就热闹多了。他们的替补球员都从各自的位置上起身，聚集在场边，有说有笑的。等着比赛一结束，就冲进球场庆祝胜利吗？虽然不明白阿尔维斯为什么不压上来，但是他所面对的防守压力顿时大减，他可以上去进攻了。只是阿尔维斯不上来了，他身后就没空当了呀……本来那是一个很明显，可以被利用的空当，现在没了，又要重新寻找。关键是梅斯现在没有那个时间耐着性子和塞维利亚周旋了。他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伤停补时过去了一分钟，塞维利亚在全线回收。他们对这个比分很满意了。但是如果这个比分保持到终场，梅斯就将失去冠军。而我们的楚中天也将和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座欧洲赛事的冠军奖杯说再见……”四川台的解说员有些沮丧地说。和他一样的还有全国其他电视台的解说员们。对于这场比赛踢成这个样子，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下半场刚刚开始梅斯就少了一个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只以一球小负，按理说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一想到中国球员就要这么告别俱乐部欧洲赛事的至高荣誉，没有几个人还能心平气和地。周潇湘在为儿子着急，每到梅斯的球员拿球，就嚷嚷着让他们传球给自己的儿子。楚左生倒是一言不发，紧皱眉头，盯着电视机屏幕。以他这个看过二十几年球的老球迷的经验来说，足球比赛确实是不到最后一秒不能轻言胜败，可是那也要分情况。当你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只剩最后一秒和剩下最后十分钟其实没区别的。如果有办法的话，那倒是不到最后一秒不能放弃。现在对于梅斯来说，真的是没办法了。塞维利亚一收缩，加上他们比梅斯多一个人的优势，禁区前被堵的水泄不通。只能强攻，可是儿子刚刚传了一脚球上去，很快就被对方后卫给解围踢了出来。这怎么行？※※※伤停补时第二分钟里，因为塞维利亚的回撤，梅斯展开了疯狂的反扑。但是声势虽然大，却一点作用起不到。因为缺乏办法，进攻都更像是碰运气的赌博，赌中了我们就赢，赌不中那就完蛋。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呢？楚中天想要努力控制节奏，可是队友们已经不听他指挥了，如果谁有球在脚下，想到的唯一念头就是射门，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都要射门。什么传切配合啊，什么跑位扯动找空挡啊……统统不顾了。其实楚中天有时候也很想谁也不传，自己带球上去然后来脚射门，进了自己就是英雄……但这念头在他心里闪现了一下，就被他否决了。他不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他也不以破门得分见长，在关键时刻让自己来结束进攻还不如交给队友们，由他们去射门的把握更大呢。※※※伤停补时进入了第三分钟，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了。楚中天在中场控球，鲍尔森已经不怎么上来了逼抢了，因为他上来之后会留下空当，容易被对手趁虚而入。所以干脆站住位置，任由楚中天他们在外面倒脚。楚中天看看左边，马修.瓦尔布埃纳以及雅伊奥维都在那边活动，瓦尔布埃纳顶在最前面，举手要球。可是他距离自己太远，而是那个位置也不算多好，传过去也办法形成威胁，反而容易被断，因为对手都站住了防守位置。他又转头看看右边。里贝里在肋部活动，有要斜线内插的意思。可问题是自己就算能够把球传过去，那里距离门将也太进了，这球的最大可能不是传到里贝里脚下，而是让出击的帕洛普得到。中间呢？梅内兹和尤拉在前面，伊比舍维奇下场之后，梅内兹成了中锋，尤拉则变成影子前锋，他的速度快。可是至今为止他都还没有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因为塞维利亚根本没给他这样的机会，楚中天也找不到可以让他冲起来的传球路线。而且让他头疼的是塞维利亚的阵容后撤太多，都压在禁区外面，几乎没什么可以利用的空当。还是要让他们出来一点。他把足球往回传，给了特雷米。然后示意特雷米把足球传给卡博。自己则跑过去接应。胡安德.拉莫斯身边的人都在提前庆祝胜利，他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还有一个换人名额，他打算用这个换人名额来消耗掉比赛时间。德拉古蒂诺维奇（Ivica_Dragutinovic）奉命站在了场边，等待出场。其实能不能出场都还不好说呢……万一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比赛结束足球都没有形成死球，那么他也就不用出场了。法比亚诺看到楚中天背对着自己，心想这是倒是断球的好机会，防守不能总是消极等待对方攻上来啊。作为一个巴西人，即使是防守也要主动出击！他悄悄靠了上来。卡博把足球传给楚中天，这个时候他才看到楚中天身后突然出现的法比亚诺。他指着楚中天的身后大叫道：“小心！”楚中天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小心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不是好事。他原本是在原地等接球的，法比亚诺就趁此机会从后面来了个超车断球！足球在后场倒脚的时候被断，这可让所有梅斯人的心脏都被吊了起来……塞维利亚的球迷们倒是变得兴奋了。楚中天看到了法比亚诺的背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马上就扑了上去。他可没心思去想“糟糕！”“完蛋！”这种无聊的想法。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把球断回来，如果断不下来就犯规！绝对不给对方就此反击的机会，一旦被他们打进第三个球，这场比赛也就彻底结束了。楚中天一只手扒住了法比亚诺的肩膀，身体顺势靠了上来，想要断球。法比亚诺也聪明，没有断了球就向前带，他知道那样反而容易丢球，他靠在楚中天的身上，护住了足球。其实他未必想要再进一球，只要能够把球控在自己这边，就可以将时间拖到结束，不比被动防守要好的多吗？和他一个想法的人不少，所以几乎没有人上来支援他，只有一个人是例外——同样来自巴西的右边后卫丹尼尔.阿尔维斯！阿尔维斯看到自己的同胞断球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尽管他的体能所剩无几了，进攻的血液也依然在他的体能燃烧沸腾。法比亚诺瞥到了阿尔维斯，他把足球传到了边路，这一脚很用力。阿尔维斯追过去之后发现足球已经快到了死胡同，想要直接带球直捣黄龙是不可能的了。他临时改了主意，不再强求什么进球了，只要护住足球，拖延比赛就行了。于是在角旗处，他将足球踩住，然后身体扛住了赶来的后卫卡博，不让他断球。而卡博呢，则拼命向前挤，同时还伸脚从后面去掏球。两个人互不相让，就这样在角旗区进行角力。看台上响起了梅斯球迷和一部分中立球迷的嘘声，他们对这种明目张胆拖时间的行为感到愤怒。平衡很快被赶来的楚中天打破了，他从后面猛地撞了阿尔维斯一下，对方顺势倒地，脚把足球碰出了底线，同时他举起手来向就在旁边的边裁示意对方犯规。可是边裁无动于衷。主裁判也无动于衷。其实楚中天的那一撞真的是犯规，但是阿尔维斯在此之前的行为很明显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主裁判布萨卡选择了无视楚中天的那个犯规。现场的球童不是梅斯或者塞维利亚的小球员，他们是完全中立的。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他们更支持梅斯。于是这边足球才出底线，那边球童就已经将足球从广告牌外面抛给了门将温比。这位球童希望梅斯可以打起精神来继续发动进攻，不要轻言放弃。温比没有接受球童的好意，他觉得球队已经输定了。就在他摇着头摆放足球，然后退开来，准备大脚开球门球的时候，他听到了楚中天急促的呼喊声：“温比！温比！”他看到楚中天在禁区外面不断勾手找他要球。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同时还在不断回头望。温比不知道楚中天要做什么，但是除了把足球交给他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更好的想法吗？于是他放弃了大脚开球的想法，把足球踢给了楚中天。在楚中天接到球的同时，比赛现场大屏幕上的时间跳到了九十三分钟。※※※玛蒂尔德突然不叫也不唱了，挥舞着的手臂放了下来，她换了一种方式给楚中天加油。她双手合什放在嘴前，向上帝祈祷。万能的主，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降下神谕，将希望之路指引给他吧……※※※阿尔维斯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本来想慢腾腾跑回去的。可是一扭头，看到楚中天在禁区前接到了球，然后加速向前带球，所带球的方向正是自己这一条边路走廊！“该死的！你他妈还有多少体力啊！”他咒骂了一声，咬紧牙关向回跑。在楚中天看来，阿尔维斯这次狂奔上来只为了护球的举动实在是很傻，很没必要——他并不知道阿尔维斯一开始是想再进一个球的。现在因为他插上之后，身后留下了巨大的空当。比起之前塞维利亚密不透风的防线来说，这就好像是开了个天窗……如果这还抓不住的话，可就真的没戏了！楚中天带球狂奔，阿尔维斯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只要让他接近梅斯八号，他一定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放铲，哪怕是吃一张红牌，也要阻止对方！他当然知道自己身后的空当对于对手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利用。在这样激烈的奔跑中，阿尔维斯觉得喉咙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他太累了。肺部在燃烧，步履正在变得沉重起来。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然后就只能看着楚中天的背影越跑越远。楚中天继续带球，直到他看到马尔蒂横在自己面前，然后把球传给了马修.瓦尔布埃纳。传完球的楚中天没有停止跑动，他变了方向从肋部继续前插。瓦尔布埃纳把球传给了楚中天，没有自己带球。拿到球的楚中天突然一个急停，把足球用右脚的外脚背拨向内侧，这样他闪开了在前面等着自己自投罗网的鲍尔森。他也变直线突破为横向盘带。马雷斯卡挡在内侧，不让他有射门的机会。同时纳瓦罗也有要上来协助防守的意思，让这个人在自己的禁区前沿就这么轻松带球是不行的，有必要给他增加压力。梅内兹看了一眼从禁区里向外跑的纳瓦罗，本来他在中路的，现在突然从中路转身跑向左边路。他和楚中天在方向上来了一个交叉，当两个人在平行位置上跑到重合点的时候，楚中天突然用右脚把足球传向了于自己前进方向完全相反的左边……一脚出人意料的扣传，足球从马雷斯卡和埃斯库德的身边穿了过去，正好被跑到了防线身后的梅内兹接住。因为阿尔维斯冲到了前面，还没有来得及回防，这边完全没有防守球员。梅内兹接球之后调整了一下，身体转向朝着球门。“漂亮的传球——”在现场负责解说比赛的世界各国解说员纷纷激动起来。梅内兹调整好方向之后，继续往里带球。门将帕洛普出击，后卫埃斯库德和纳瓦罗扔下原来的防守对象纷纷向他扑来。梅内兹面对着出击的帕洛普身体一歪，抬脚就射！帕洛普倒地扑向球门近角，足球却从他的脚边飞过，兜出一道不太明显的弧线，飞向球门的远角！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足球绕过门将帕洛普的脚，飞进了他身后的球门……塞维利亚替补球员们脸上兴奋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玛蒂尔德保持着祈祷的姿势。贝尔蒙特紧咬牙关，瞪大了双眼，攥着拳头看向场内。勒戈夫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是盯着电视机屏幕看，其他什么都无所谓。楚中天传完球又跑了两步才停下来，然后歪头让视线绕过马雷斯卡，看着梅内兹射门，他喘着粗气，说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水珠如坠线珠子一般向下低落，却只滴到一半，在半空中就停止了。连天空中的雨线也凝固了，保持着静止的姿态，足球飞过门前低空所击破的一道道雨幕还没有合拢，在雨线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轨迹。时间在这一秒钟凝固了。这个时候是伤停补时的三分十四秒，是全场比赛的第九十三分十四秒。就算这个世界没有神，没有佛，没有希望，也没有爱，至少还有一个永不放弃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