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为领袖的必要素质

在把两位巴登-符腾堡州的着名击剑运动员介绍给球员们之后，兰尼克宣布他们这一天训练课的内容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跟着两位着名的击剑运动员学击剑。“你们今天一天的训练课，就是这个——击剑！”所有人在听到主教练兰尼克这么说之后，都傻了。什么？练习击剑？这和足球有什么关系吗？不会是我们输给了勒沃库森，把主教练的脑子气糊涂了吧？如果说让我们练马拉松，我们还可以理解为这是惩罚。可是击剑算什么？惩罚吗？似乎不是……楚中天也觉得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训练课。在法甲梅斯踢球的时候，费尔南德斯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主教练，但是他的训练课中也没有如此异想天开的一幕。足球和击剑有什么关系呢？楚中天想不通。还是兰尼克为他们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击剑和足球看起来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情。不过我认为既然都是体育运动，就必然会有互相联系的地方。击剑这项运动需要非常快的反应速度和脚步的迅速移动。我觉得对于你们尤其是后卫来说会非常有帮助的。所以到我带你们来这里，希望让你们了解一下击剑，感受一下如何灵活控制和运用自己的步伐。”兰尼克讲完了训练目的之后，就将训练课的主导权交给了两位“名将”丹尼尔.斯特里格尔和马提亚斯.贝尔。斯特里格尔看起来很和善，非常善于交流，他一上来就和大家打招呼，而年纪更大的贝尔则显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所以具体讲解击剑技术动作要领的工作，就交给了斯特里格尔。“你们放心，先生们。我不是斯图加特的球迷。”斯特里格尔一上来就让大家发出了会心的笑声。斯图加特是霍芬海姆所在的巴登-符腾堡州的首府，斯图加特队就是这个州中实力最强的老牌劲旅，拥有不少球迷。而且斯图加特还是霍芬海姆下一轮联赛的对手。斯特里格尔这么说是表示自己不会为了自己所喜欢的球队，而故意整霍芬海姆的球员们，他们大可以放心训练。“我相信你们在电视、电影和小说中一定见识过不少击剑了。不过现在这个和浪漫的骑士情结没什么关系，你们不需要在比赛之前互掷白手套。”队员们又笑了起来。斯特里格尔开始给球员们介绍什么是击剑。简单介绍完了之后，他又重新介绍了一遍旁边的贝尔先生。作为老前辈，他是很尊敬的。这之后，两位前击剑运动员，开始为大家示范和讲解击剑的一些基本动作要领。球员们则跟着他们做。这些在足球场上应付自如的职业球员，现在看起来则像是一群小学生，动作笨拙。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有些人似乎体现出了他们在这方面的天赋。巴西中场球员古斯塔沃被斯特格里尔认为是有天赋的人，他很得意，挥舞着手中的花剑，挽了一个剑花出来：“看来如果我之前选择击剑，而不是足球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世界冠军了！哈哈！”贝尔却看好楚中天：“你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这是击剑运动员一向很重要的素质。进攻的时候手稳且准，这也很了不起。”没想到不苟言笑的贝尔夸奖起人来也是毫不吝啬。但这么做的原因是楚中天的表现确实好。贝尔盯着楚中天看了半天，之后摇了摇头，嘟囔道：“可惜你是一个足球运动员……”楚中天耸耸肩，继续做他的冲刺弓步刺击的动作。他从这种练习中确实体会到了兰尼克主教练所说的话。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对他来说，击剑确实让他在反应速度和脚步移动上受益匪浅。击剑要求在一个很狭窄的空间内，利用步伐移动来闪躲对手的攻击，同时还要伺机进攻。兰尼克认为对后卫尤其有用，楚中天却觉得对自己得到脚下技术帮助很大。之前他在法国踢了四个赛季的球，最后两个赛季开始加强了脚下技术的训练，如今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可他的技术属于大开大合那一类的，在细腻程度上还是不如那些天生的技巧型选手。击剑中步伐的使用，却让他领悟到了一些东西。虽然击剑和足球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运动，但是触类旁通。有些基本规律还是相通的。击剑要求在狭小的空间内灵活运用步伐，在足球场上，他作为控球球员的时候，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很大的空间让他从容应对，当面对两三个人围抢的时候，不就是在像击剑一样在狭小的空间内了吗？他必须灵活运用脚法来控球突破。那种情况下，他出脚必须比所有人都快，击剑可以帮助他锻炼这方面的能力。在练习中，他突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为什么我不能利用业余时间来进行击剑方面的练习呢？他相信这种练习对自己是有帮助的。上午的训练课，所有球员都在两个教练的带领下进行击剑练习。中午吃完饭，大家就在击剑馆内进行休息，楚中天却没有去休息，他找到了老教练贝尔，向他表达了自己喜欢练习击剑的想法。贝尔看了他很久，然后对他说：“如果你打算转行的话，以你现在的年龄太迟了。”楚中天连忙笑着解释：“我不是要转行做职业击剑运动员，我只是觉得击剑对我足球生涯帮助会很大。”听到他这么说，贝尔又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贝尔身高超过了一米九，加上长期击剑训练，三届世界杯冠军的气场所致，他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很大的压迫力。楚中天也感受到了这种压迫力，但是他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迎了上去。两个人就这样用目光“对峙”了一会儿，然后贝尔点点头：“好吧，不过我的击剑俱乐部在陶伯比绍夫斯海姆（Tauberbischofsheim），你有兴趣的话就来吧，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贝尔将他的名片翻出来递了一张给楚中天。“如果我们赢了球，我们赛后会有一天休息，到时候我去找您，行吗？”贝尔撇撇嘴：“随便你，小伙子。反正你得给钱。”楚中天笑了。※※※下午重新开始训练之后，两位教练让球员们重新温习了一边击剑的技术动作之后，决定开展一个具备竞争性的比赛——队内小型挑战赛，参加的队员是一线队和预备队球员。考虑到球员们都是初学者，比赛决定使用佩剑规则，就是说不光是有效刺中对手算得一分，劈砍中对手也算得分。这样显然要比重剑和花剑的只有刺中对手才算得分要容易一下。腰部以上才算有效部位，所以只能劈刺上半身。因为人数众多，时间有效，比赛不设循环赛，直接进行单场淘汰赛。淘汰赛规则和国际正式比赛一样，在九分钟内十五次击中，最先达到的获胜，或者时间到了之后计算有效击中次数最多的算胜利者。佩剑讲究“击中优先权”，也就是说先击中对方有效部位的算得分，而哪怕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后击中对方的都不算得分，这一点和重剑不一样。重剑是如果双方在四分之一秒钟内相互集中，则都算得分。这一点在佩剑和花剑中是不适用的。参加比赛的球员们，穿上正规的击剑运动服，戴上头盔，在正式的比赛场地上进行比赛，由无线频率探测器来计算点数，这样公平公正。经过层层淘汰赛，楚中天和第二队长佩尔.尼尔松走到了最后。楚中天在半决赛中淘汰的正是此前吹嘘说自己如果当初选择了击剑，如今已经是世界冠军的古斯塔沃。当古斯塔沃败在楚中天剑下的时候，围观的队友都哄笑起来。还有人在起哄：“古斯塔沃，你不是说你能够做世界冠军吗？怎么现在却输给了楚？”古斯塔沃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反驳道：“我是说如果我一开始就选择击剑的话，我现在一定是世界冠军！可是我才接触这项运动几个小时！”队友们又是一阵大笑。萨利霍维奇也在人群中，跟着大家笑，因为这样的比赛实际上很轻松，看到古斯塔无当小丑，大家也很开心。在惨败给勒沃库森之后，这是球员们难得的开心时刻。楚中天在决赛中的对手佩尔.尼尔松也是贝尔看好的选手，他认为尼尔松手长脚长，而且他很懂得在进攻中充分运用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和身高一米九零的尼尔松比起来，楚中天身高只有一米八三，足足矮了七厘米，在手脚的长度上也不如对方。不过他的步伐更灵活，而且攻击的准确度非常好。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两位队长的对决，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比赛开始之后，大家不停地为双方加油。伊比舍维奇显然是坚定的支持楚中天一派的代表人物，曾经在比赛中受过楚中天传球恩惠的人也乐于为楚中天加油，尼尔森则得到了众多后卫们的支持，另外还有不少骑墙派，两边都加油，谁也不得罪。谁做出了一次精彩的进攻，或者防御，他们都会献上掌声和欢呼，这样的人最多。最终经过九分钟的苦战，楚中天以14:12险胜尼尔松。尼尔松的长手长脚发挥了很大的最用，他一步顶的上楚中天一步半了，往往本来还在最远端，一个迈步伸手，那八十八厘米的钢剑就已经递到他面罩前了。这种打法让楚中天狼狈不堪。不过当楚中天适应过来之后，利用自己灵活的脚法来躲避，进行游击战的时候，身体太高导致不够灵活的尼尔松就败下阵来了。但是让尼尔松更不能适应的是楚中天在决赛中突然爆发出来的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尼尔松并不陌生——任何一个渴望胜利的人在面对这样的机会时，都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这样的压迫力。他只是不理解一场娱乐性质的对抗赛而已，而且比的是大家都不熟悉的击剑，楚中天为什么还这么有求胜欲望？他当然不会理解了，因为他对楚中天的过去一无所知，不知道楚中天是那个不管做什么都想要赢的人。一方只当是训练结束的小游戏，玩玩而已，一方却一心争胜。这胜负就很好分了。击败了尼尔松，楚中天赢下了这场队内的小型对抗赛，他甚至还获得了一个奖品——由斯特里格尔和贝尔签名的一柄佩剑。斯特格里尔对楚中天笑着说：“真可惜，如果你当初选择的是击剑的话，今年说不定都可以参加奥运会了。”老贝尔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剑交给了他，楚中天双手接过自己的奖品，很高兴。就像他一贯以来的性格那样，哪怕是一场队内的击剑对抗赛，他都想赢得胜利，不管做什么，他都不想做一个失败者。在获得奖品之后，他将手中的佩剑高高举起，就像举起一座冠军奖杯一样。队友们也很配合地发出了欢呼和鼓起了掌。“谢谢！”楚中天向如此善解人意的队友们表示谢意。※※※整个训练过程，兰尼克和教练组的成员们都在一旁观察，并没有插手。他们将比赛的过程全部录了下来，回去之后这些录像将作为可以研究的资料被保存起来。兰尼克对楚中天在训练和比赛中表现出来的素质感到欣慰，但是最让他高兴的还是楚中天在比赛中所表现出来的气势。这是一个无论什么竞争都想要赢的人，这样的人拥有一颗冠军的心。这样的人就是他要找的那种人——可以带领球队走向胜利，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直至冠军的领袖。一个没有强烈求胜欲望，甚至不择手段都要追求胜利的人是不可能带领他的队友们完成那个目标的，因为连他自己都没什么兴趣，连他自己都觉得夺取冠军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又要怎么让他的队友们相信这一切是可能实现的呢？一个领导者自己内心对于他要奋斗的事业都摇摆不定，犹豫不决，他绝对没有能力带领其他人。迈克尔.乔丹是一个和队友打牌、和队友斗牛都想要赢的人，如果你在以上竞争中击败了他，你就得做好承受他报复和怒火的准备。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带领芝加哥公牛队完成了NBA的两次三连冠。好胜心是任何一个伟大的球员所必须拥有的素质。没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的人，哪怕技术再出色，也顶多只是一个一流球星，或者顶天了成为了世界级巨星。可巨星那么多，又有几个可以成为贝肯鲍尔、马拉多纳这样巨星中的巨星呢？兰尼克在今天的对内对抗赛中，看到了楚中天身上最宝贵的一项素质，这个素质决定了他拥有成功的可能，在迈向传奇的路上，他已经远远领先于他的队友们了。其实，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楚中天做球队的领袖，而不是佩尔.尼尔松，或者是萨利霍维奇的原因。他当然喜欢萨利霍维奇了，因为当他刚刚接手球队的时候，球队还在地区联赛，萨利霍维奇就从柏林赫塔来到了这支小球队中，两个赛季来，帮助他完成了三级跳，是他的得力助手。可萨利霍维奇是一个优秀的球员，缺乏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袖。因为他正好缺乏楚中天的这种素质。兰尼克想如果是楚中天遇到了萨利霍维奇这样的事情——被一个新来的夺去了核心地位，楚中天会怎么做？估计应该是在比赛中拼命表现自己，非要和对方争个高下，在这种竞争中击败对手，向他这个主教练示威，让他重新选择楚中天作为核心吧？可是萨利霍维奇呢？在这方面就显得侵略性不足了。他当然也不满，在训练和比赛中却没有激昂这种不满化作竞争的动力，他在和楚中天的竞争中，一开始就处于了一个弱势的地位。萨利霍维奇会是一个很出色的球员，却无法成为领袖。要用一个着名的例子来比较的话，霍芬海姆如果想要成为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芝加哥公牛，那么楚中天必然要成为迈克尔.乔丹，萨利霍维奇的榜样则是皮蓬。优秀球员可以有很多，领袖却只能有一个。※※※结束了在辛斯海姆市击剑馆这堂特殊的训练课之后，霍芬海姆全队乘坐大巴车返回了他们在霍芬海姆的训练基地。然后球员们各自驱车回家。因为国家队比赛的缘故，德甲下一轮要在九月十三日才开战。上一轮惨败之后，霍芬海姆有了两个星期的休息调整时间。下一轮面对的依然是强敌，斯图加特。不仅如此，再下一轮，霍芬海姆主场迎战多特蒙德，联赛第六轮，霍芬海姆客场挑战云达不莱梅。从勒沃库森开始，连续四场和强队的碰面，考验兰尼克球队的时刻到了。考验楚中天的时刻也倒了。德国媒体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这个德甲本赛季的夏季转会标王究竟值不值他那三千万欧元身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