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牌说客

詹姆斯.梅里将弗格森的话转告给了楚中天。弗格森这么多年对他的看重，让楚中天挺感动的。但他还是打算拒绝弗格森。自己已经二十七岁了，今年十二月一日一过，就是二十八岁了。这个年龄是职业生涯最黄金的时段，却也是最后的辉煌。这次转会很有可能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可以实现辉煌的转会——他可不想让自己在霍芬海姆的这个欧冠冠军成为职业生涯最后一次辉煌。现在的问题是曼联并不稳定，弗格森在曼联能干的时间并不多了，这位苏格兰老头子已经七十岁了，他还能在曼联主教练的位置上坐多久？虽然他数度推迟自己的退休时间，但毕竟年事已高，如今的他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身体状况直线下滑。自己去了曼联的话，万一弗格森突然离开了怎么办？他在这家俱乐部的影响力太大，烙印太深，任何一个人接手这支球队都很难重现他当初的辉煌，除非也像弗格森这样在曼联干上二十多年。弗格森走了的曼联毕竟会有很多动荡的局面，这并不利于楚中天的争冠大业。而弗格森之所以希望买楚中天也是在为自己走了之后的曼联做准备。他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在教练这个层面上球队会有些动荡，但是在球队内部，他希望有一个能镇得住的核心在，只要球队围绕着他为核心打，就会容易很多。他能为自己的下一任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楚中天当然知道弗格森的这个想法，但是他不愿意去赌。他不是曼联球迷，不会一听到曼联的召唤，就热血沸腾，不顾一切地扑向曼联的怀抱，帮助曼联重塑辉煌。否则的话他早就去了，还用等到现在？楚中天并非一定要离开霍芬海姆，现在他在霍芬海姆过的很愉快，这里的队友，这里的球迷和他的关系都很好。在这里，他有一个成熟的战术体系，球队配合默契，彼此知道要做什么，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给，他在这里如鱼得水。除了球队规模小了点，城市规模小了点，联赛影响力小了点之外，其他都很好。而且他一样在这里获得了欧洲最顶级的俱乐部荣誉。要说挑战，在这里也有挑战——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嘛。※※※巴尔达诺从伦敦带回来的消息让很多人都感觉不好。阿森纳拒绝了皇家马德里对法布雷加斯的两套报价方案，一套是直接出六千万欧元，但是分期付款；第二个就是三千万欧元加本泽马，本泽马当初皇马买来也花了三千万，所以这套报价还是约等于六千万欧元。但不管是哪样，阿森纳都拒绝了。阿森纳那边压根儿就不接受第二套方案，尽管温格很喜欢本泽马，但是他们不认为本泽马还能值三千万——在皇马这几个赛季本泽马完全被废了。至于第一套，六千万欧元的价格很诱人，但分期付款就不诱人了……要么一次性掏出六千万，要么免谈。在会议上齐达内重申了自己的立场：“我认为我们应该将目标转向楚。防守上他比法布雷加斯出色，身体上他比法布雷加斯出色，得分能力上他还是比法布雷加斯出色，我们得到的是一个全能战士，一个可以打任何位置，而且在任何位置上都表现出色，可以适应各种战术要求的中场球员。这样的球员在当今足坛只有他一个，是非常稀有的。”“可他是非欧盟名额。”巴尔达诺摇头。“这不是问题，豪尔赫。默罕默德.迪亚拉离开之后，我们已经腾出来了一个非欧盟名额。”“教练组正在考虑是不是把这个名额留给阿德巴约呢……”阿德巴约上赛季后半程从曼城租借而来，在租借合同中，皇马拥有优先收购的条款。阿德巴约在皇马的这半个赛季表现还不错，对于皇马的锋线是一个强有力的补充。因此皇马教练组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动用优先买断条款，将阿德巴约直接带到马德里来。“马塞洛也已经获得了西班牙国籍，可以腾出一个非欧盟名额，还有加雷，他也即将获得西班牙国籍。我们不缺非欧盟名额。”齐达内说道。“我也觉得买楚是一个很棒的想法。”营销总监桑切斯表示赞同。“我们可以趁机扩大中国市场……”穆里尼奥举手：“这个夏天不适宜去东亚搞商业比赛。这个赛季我们必须发力，将巴塞罗那拉下来！”一说到巴塞罗那，桑切斯就沉默了。上赛季皇马在面对巴塞罗那的时候几乎处于全面下风，不管是联赛还是冠军联赛上，他们都无力阻挡巴塞罗那，在客场输球，在主场只能打平，这样的成绩无论如何不能令人满意。看着手下们进行着争论，弗洛伦蒂诺并没有出声，他只是在低头研究摆放在他案前的几份资料，它们分别属于法布雷加斯、施魏因斯泰格和楚中天。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弗洛伦蒂诺更倾向于拿下法布雷加斯，毕竟他是西班牙本土球员，而且将是哈维之后西班牙国家队的掌舵人。买下他，就可以打破西班牙国家队被巴塞罗那垄断的局面。但是难度太高了，阿森纳也是一支豪门球队，温格也是一个非常有主见，不容易受到他人干扰的人，更何况他和穆里尼奥是死敌，他是绝对不允许便宜自己的死对头的……施魏因斯泰格呢……“如果我们要买施魏因斯泰格的话，为什么我们不买楚？”话题已经转移到了法布雷加斯的替代方案上去了，不少人都默认了购买法布雷加斯的失败。“在德国，公认楚才是这个位置上的头号球星。霍芬海姆上赛季的成绩大家都看到了，这里面楚的作用是相当重要的。贝肯鲍尔说楚才是真正的自由人，他可没这么说过皮奎或者是施魏因斯泰格。”“但是让他来做阿隆索的替补……”齐达内摇头道：“谁说了要让他来做替补？他完全可以和阿隆索共存。”不过这个问题他说了不算，得穆里尼奥说了算。在整个会议室中，除了弗洛伦蒂诺之外，还有一个人始终没说话，那个人就是穆里尼奥。现在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穆里尼奥调整了一下坐姿。“嗯……”穆里尼奥嗯了一声，但这不代表他同意齐达内的话。“楚在霍芬海姆的时候，身边可有一个专职的防守型球员为他减轻防守压力。在梅斯的时候也是这样。”穆里尼奥说道。“但是在这里，他不可能有，阿隆索不是一个专职的防守球员。”“他们可以轮番给对方提供保护，楚的得分能力更强，他的位置可以更靠前一点。”齐达内说道。“他的体能是我见过所有球员中最出色的，所以回防也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有了楚，我们就拥有了双核，这样对手将很难遏制我们。以前他们依靠遏制阿隆索，就能有效的阻碍我们的进攻，以后这将不可能了。”穆里尼奥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他低着头皱眉思考着齐达内的建议。实际上他已经在脑海中勾画楚中天和阿隆索同时出场的话，需要什么样的战术了……楚中天的表现他是看过的，在国际米兰，在皇马，他都亲身体验过，在温布利大球场的看台上，他也全程观看了楚中天在决赛中的表现。经过那场决赛，楚中天不算是一战成名，但绝对是红遍天下。他知道现在全欧洲的豪门都在争抢这个人。“有一个问题……”巴尔达诺突然说。“我承认楚的实力，所以他现在是整个欧洲最炙手可热的球星。你们看过马卡报或者阿斯报吗？几乎每天都有一条与他有关的转会新闻出现在那上面。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买他的话，得和全欧洲的豪门争抢，身价势必会被抬得很高……”他说的是很实际的问题，会议室里响起了讨论的嗡嗡声。现在很多豪门球队都对楚中天感兴趣，据说曼联已经先下手了。还有更多的俱乐部都在争抢。皇家马德里要如何才能保证抢得过那些对手呢？这个球员当初加盟霍芬海姆的时候身价就已经不低了，三千万欧元。经过了三个赛季，帮助球队拿到了一个联赛冠军一个欧冠冠军，身价只会涨不会跌，所以现在要买的话，最少五千万欧元起，否则霍芬海姆是不会松口的。有这笔钱不如去买法布雷加斯好了，一举多得。齐达内在心里说：所以当初在赛季刚刚结束的时候我就让你们去接触楚呢……结果每一个人愿意行动的……但嘴巴上他还是这么说：“我和楚的私交不错，我可以去说服他。在转会中球员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出的价足够让霍芬海姆俱乐部点头同意我们和他们接触就行了。”弗洛伦蒂诺抬起头来看向齐达内。这倒是一招不错的棋。转会归根结底还是球员选择俱乐部，而不是俱乐部选择俱乐部。所以为什么以前皇马经常挖人墙角所使用的手段就是私底下先和对方球员接触，在了解了球员的意愿之后，然后草签合同，再向对方球员所在的俱乐部报价，只要价格合适，就一定能拿下。穆里尼奥似乎无话可说了，他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你能说服他，其他的我来处理。”主教练都点头了，剩下的全看主席是怎么说了。其实弗洛伦蒂诺对中国市场一直很感兴趣的，否则他也不会在第一届任期内率领球队两次访华了。之前的皇马有一个吸引中国球迷的杀手锏，那就是贝克汉姆。现在贝克汉姆早就已经离开了皇马，不过如果楚中天能来，他将比贝克汉姆还有吸引力，毕竟这是他们中国本土出来的一位球星，他在中国的地位和人气要比贝克汉姆还高，他能够大大加强皇家马德里在中国的影响力。而且如果他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对于球队的竞技成绩也大有帮助。没什么理由反对。弗洛伦蒂诺将手放在楚中天的这份资料上敲了敲：“那就这么办吧。齐祖，你去和他接触，听听他的意见。”齐达内笑了起来。营销总监桑切斯也在笑，穆里尼奥面无表情，只有巴尔达诺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他还是更希望让法布雷加斯加盟皇家马德里的……※※※楚中天接到了齐达内的电话，在电话里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子之后，齐达内说想要来辛斯海姆看看老朋友，楚中天欣然答应，并且热情邀请齐达内来辛斯海姆玩。其实辛斯海姆没什么好玩的，楚中天知道齐达内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来看望老朋友，实际上肯定是为皇家马德里做说客的。为皇马做说客，楚中天并不反感，反正听一听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一天之后，齐达内抵达了法兰克福。那天训练只有半天，上午训练完了，楚中天就开着车子去法兰克福接齐达内。在机场接到了这位法国足球的巨匠之后，再开车回辛斯海姆。楚中天没有给齐达内订酒店，而是招待他住在自己的家里。他早就从当初那幢公寓中搬了出来，买下了市郊的一幢庄园别墅。光是卧室就有六间，浴室七间，还有一个室外游泳池和室内游泳池，在房子后面的空地上楚中天修了一个室内足球场，五人制的那种，因为没有看台，所以占地空间不大。“你的房子可真漂亮，楚。”齐达内称赞道。“谢谢齐祖。”楚中天将车子开进了车库，然后帮齐达内提着行李，两个人走进了他的家。艾米丽并不在这里，她还在美国，监督电影的后期制作，每个周末她才会飞到德国来和楚中天团聚。将齐达内安顿好了之后，楚中天对他说：“你打算去哪儿玩吗？巴符州倒是有不少旅游胜地，比如全德国最受欢迎的疗养地黑森林啊、博登湖、士瓦本汝拉山、海德堡内的城堡和内卡河……”齐达内笑着打断了他像个导游一样的推销：“直说了吧，楚。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楚中天示意齐达内坐下来，然后递给了对方一杯饮料，自己笑嘻嘻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那我可要好好听听。”“皇家马德里对你很感兴趣，楚。”齐达内开门见山地说。“所以他们委托我来和你聊聊，听听你是什么想法。”“我觉得在这里的生活很舒服。”楚中天笑着耸肩道。齐达内也笑：“马德里的生活也很舒服。”“在这里，我是核心，整支球队都围绕着我来构建，我在这支球队拥有除了主教练之外的最大权威。说老实话，我觉得皇家马德里完全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齐祖。”“你说得对，楚。你想做核心，这没问题，但是要向成为主教练之外的第一人，恐怕不行。”齐达内点头道。以他对楚中天的了解，楚中天的这些要求他很清楚。“不过，楚，你没想过换一种方式来踢球吗？一个真正伟大的球员，总是要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的。你在温布尔登竞技踢过，也在梅斯踢过，还在梅斯踢过，现在你需要去皇家马德里这样的环境踢球。我总觉得你在足球场外的事情思考过多，这限制了你的发挥，实际上你还能有更出色的发挥，但首先你得将踢球之外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专心致志的踢球，你的成就还能更大……”楚中天笑着摇头：“还有什么比获得欧冠冠军更大的成就吗？”“两次欧冠冠军肯定比一次欧冠冠军更伟大。”齐达内答道。“你觉得霍芬海姆是一家野心勃勃的俱乐部吗？我知道霍普先生曾经说过他不会为了钱而卖人，但不是永远。虽然霍普先生很有钱，但是和皇家马德里比起来，霍芬海姆还是太弱小了。今年夏天有很多球队对你感兴趣，当他们都向霍芬海姆报价的时候，你认为霍芬海姆还能留得住你吗？”这句话说到了问题的核心。楚中天脸上的笑容没了。他也有过类似的担心，在获得欧冠冠军之后，就算他想继续效力于霍芬海姆，俱乐部也未必会愿意这样。上赛季续约谈判进行的那么艰难，就是因为霍普身家缩水，在各项投资上都谨慎了许多。每年两千万欧元的投入对于霍普来说都要考虑那么久，以前的两千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当初花三千万买自己，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霍芬海姆正在逐渐步入危机，欧足联的那个规定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霍普不可能一直用自己的钱来填霍芬海姆这个坑。没了钱的霍芬海姆还有什么优势呢？霍普还能坚持自己不为钱卖球员的信条吗？他大约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价，这个钱对于霍芬海姆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有球队开出这样的身价，霍芬海姆还能坚持声称自己是非卖品吗？一个不愿意留下核心的球队还能有什么前途呢？霍普会不会认为球队史无前例的拿到了欧冠冠军，所以就大功告成了？“我得看看俱乐部的态度……”楚中天对齐达内说。“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的，最近将会有很多俱乐部为你而向霍芬海姆报价。但是我希望你能够选择皇家马德里，而不是其他球队。”齐达内说道。楚中天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对齐达内说：“好的，我答应你。齐祖。如果俱乐部答应了你们的报价，我就只和你们谈合同。”齐达内笑了，他这次跑过来就是为了这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