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乌鸦嘴

“……这里有世界上最耀眼的球星，有最伟大的豪门！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梅西！C罗！卡卡！比利亚！以及我们的……楚中天！世界上最星光璀璨的对决在这里，每个赛季最少进行两次……西班牙国家德比！这一次将出现我们中国人的身影……”中央电视台的这套西甲新赛季宣传片已经在体育频道的各个广告时段轰炸了一个多星期了，所有经常关注体育频道的观众们只要一听到那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就知道这宣传片又出场了。实际上并没有人对此感到厌烦，因为他们和体育频道的编辑们一样，都在期待着新赛季西甲联赛的到来。对于西甲的球迷们来说，没给赛季期待西甲新赛季的到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今年不一样，今年多了很多以前不怎么看西甲的球迷，他们从今年开始也打算熬夜守候在电视机前或者是电脑前，收看西甲的比赛直播了。这全都是因为一个人——楚中天。为了楚中天，中央电视台甚至决定专门排一个摄制小组，常驻马德里，跟踪报道关注楚中天。每次皇家马德里的比赛之后，都要剪辑一个片子出来传回北京，里面包括了楚中天的各种新闻以及比赛的特写，等等……总之这样的待遇，就算是以前中国体育的领军人物，效力于美国职业男子篮球联盟火箭队的姚明都没有享受过。这或许是姚明在火箭队从未拿过总冠军的缘故吧……楚中天才二十七岁，已经拿遍了除了世界杯之外其他有影响力的冠军了——联赛冠军、国内杯赛冠军，联盟杯冠军，冠军杯冠军，还有亚洲杯冠军……楚中天的个人荣誉全是金灿灿的冠军奖杯。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有那么多人关注他的原因。如果他是一个失败者，一个总是混迹于欧洲二流联赛，或者一流联赛的中下游球队，那么绝对不会有人如此关注他。中国在国外的留洋球员也不少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获得过他这样的关注度和待遇。竞技体育其实就是成王败寇的残酷世界。不仅仅是足球，篮球、乒乓球、奥运会、亚运会、全运会……都是这样的。那些努力训练了四年，到最后奥运会上却没拿到金牌的运动员会面对记者们的诘问：“最后时刻痛失金牌，你会不会觉得很对不起国家的培养？”而获得了金牌的运动员不仅回到自己的家乡会受到万众欢迎，当地的政府和体育局还有物质奖励，比如现金啊，一套房子啊，一辆小汽车啊……等等。而那些甚至连银牌、铜牌都拿不到的运动员自然更无人知晓了，他们耗费了青春，却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不，得到了一身伤病，然后退役，运气好的还能在当地体协混个编制内的工作做做，运气不好的就自谋生路去吧。楚中天是幸运的，非常非常幸运，甚至幸运的让人有些嫉妒。※※※楚中天没有必要为那些体制内的问题负责，他只需要管好自己，为自己负责就够了。新赛季西甲近在咫尺了，皇家马德里第一轮的对手是奥萨苏纳。这不是一支很强的球队，上赛季勉强保级。但这支球队曾经在上赛季主场1:0击败过皇家马德里，爆出了一个冷门。虽然很多人都以为西甲联赛只有两支球队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这两支球队实力超强，其他球队都是陪衬，完全无法对西甲双雄构成任何威胁。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就算是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这样的球队，如果到了别人的主场去，稍不留神都可能输球。如日中天的巴塞罗那也曾经在自己的主场输给过大力神队的。所以每一场比赛其实都要认真准备，每当皇家马德里以为自己的对手可以轻松战胜的时候，他们总会在比赛中遇到麻烦。毕竟对于实力不如他们的弱队来说，输球是理所应当的，但哪怕只要能打平，都值得他们欢呼庆祝，都是他们光辉的一刻。每个球队都渴望光辉一把，所以碰到皇马或者是巴萨，都会比平时更来劲。这种兴奋会成为两支豪门球队的麻烦。穆里尼奥绝对不希望自己第一轮就吃败仗，要知道第一轮可是客场打奥萨苏纳，而上赛季他们就是客场0:1输给这支球队的。这几日的训练强度没有增加，反而下降了。经过了两个月的季前训练，现在是时候让大家稍微放松一下了，穆里尼奥可不希望球队出现伤病的情况。本赛季比上赛季好，上赛季的联赛还没开始呢，皇家马德里就几乎伤完了中后卫，不得不买个卡瓦略来救急，没想到卡瓦略表现出色，直接坐稳了主力。本赛季穆里尼奥非常注意球员们的伤病情况，所以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出现那种会让球员缺席好几个星期的伤病，都是些小打小闹的轻伤。※※※明天就是比赛了，球队已经离开了马德里，来到了奥萨苏纳俱乐部所在的纳瓦拉自治区首府潘普洛纳市。好消息是楚中天入选了十八人大名单，换消息则是他依然没有进入首发名单。虽然在西班牙超级杯中表现出色，但似乎依然没有能够在穆里尼奥心中赢得一席之地。楚中天也懒得去想穆里尼奥究竟是怎么考虑的了，反正他每天都认认真真的训练，然后等待机会便是了。打替补又怎么样？反正只要每次自己替补上场就能抓住机会，不愁没有打首发的那一天。只要让自己成为了首发……嘿，谁再想让自己去替补席可就难咯。穆里尼奥在球队抵达潘普洛纳市之后就公布了首发名单。打皇家马德里新赛季首战的十一个人分别是门将卡西利亚斯；中后卫卡瓦略和佩佩，左边后卫马塞洛，右边后卫塞尔吉奥.拉莫斯；后腰和阿隆索和赫迪拉，三个前卫分别是C.罗纳尔多、卡卡和厄齐尔，前锋则是伊瓜因。基本沿用了上赛季的首发阵容，除了卡卡换掉了迪玛利亚之外。卡卡就是依靠在两场超级杯比赛中的出色表现挤掉了迪玛利亚成为首发的。但同样表现出色的楚中天却没能够首发，这让中国媒体很是为他鸣不平。而楚中天没有首发的消息一传出来，中国的球迷们对这场比赛的期待度自然就降了下去。别说球迷了，就连负责转播这场比赛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人都觉得特没劲了。谁知道楚中天这场比赛能不能上呢？如果能上却只上了十分钟又有什么用？大家熬夜到三四点钟可不是为了只欣赏楚中天十分钟演出的。“穆里尼奥什么毛病啊？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们家天天！”“如果转会去皇家马德里只是为了做替补的话，这个选择有什么好？只看到了豪门的风光却没看到豪门的残酷，看看，看看，楚中天就这么一头栽进了泥潭……”“我还是相信林蛋大和魔力鸟的！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彼此理解，了解到对方才是自己最需要的人……”“楼上的好基情！”“皇马如果敢让我们家林蛋大坐板凳的话，我就去支持巴塞罗那天天爆他们个5:0！”……比赛前一天晚上，艾米丽给楚中天来了个电话。“听说你没进入首发名单，我特别来安慰安慰你，别哭鼻子哦！”艾米丽开着一本正经地开着楚中天的玩笑。“嘿！”楚中天听到了艾米丽的话，翻了个白眼。“哈哈！”艾米丽在电话那头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完了她却突然说：“对不起，楚。我没办法陪你。”“你注意休息就好了，不用担心我。”楚中天这短时间想起了自己还在温布尔登竞技踢球时，那时的主教练伊姆斯在他即将离开球队，转会去切尔西的时候告诫自己：“不管以后你去什么球队，都不要以为自己还能做核心，从零开始，从一个替补的替补做起。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要把心态放平和，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出了名，到什么球队都应该打主力，都该做核心，都应该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他觉得这几年自己过得太顺风顺水的，从梅斯到霍芬海姆，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主力、核心，几乎都快忘了奋斗的滋味了。他有些坐享其成，但是在皇家马德里，他必须重新开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尽管网络上有很多关于他转会到皇马只能做替补的评价，但他没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在皇马做做替补也许还是好事呢……齐达内说的对，他要重新开始一种足球方式。放弃过去顺理成章的核心保证来到皇马是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在这种球队里有可能获得更多的冠军。既然为了更多的冠军，那么自己做出点牺牲也就是正常的了。因此别看外面关于他究竟应该首发还是替补的争论声已经很高了，楚中天自己却非常平静。如果这是从梅斯出来的楚中天，他一定无法接受这样的现状，吵着要转会，要主力位置了。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在梅斯是当之无愧的核心，全队都围着他转，他就像太阳一样。心气又高，觉得捧起了欧洲联盟杯，还在欧洲超级杯中击败了拥有了卡卡如日中天的AC米兰，就应该去一支球队做核心，做主力，要是敢让自己从替补打起，自己铁定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但是经过了这几年，年龄有所增长的楚中天反而看得淡了，他钱都赚了不知道多少个亿了，还在乎这么点风浪吗？欧冠冠军的到手并没有让他把架子端起来，反而让他知道了分寸。二十七岁快二十八岁的楚中天真正的成熟了起来。“说起来，你明天究竟会不会上场啊，如果上场了是多少时间呢……”艾米丽在电话那头猜测道，其实她和普通球迷们的心情都一样，就是渴望看到楚中天在场上的精彩表演。艾米丽不是皇家马德里的球迷，她对皇家马德里也毫无兴趣，如果不是楚中天的话，她才不会看皇家马德里的比赛呢。她作为一个温布尔登人，这辈子只有一支永远支持的球队，那就是“狂帮”，现在的温布尔登竞技。“我又不是穆里尼奥，我怎么知道……”楚中天觉得艾米丽这个问题问的很傻。“唉……”艾米丽叹了口气。她倒是不担心楚中天以后打不上比赛，她只是为明天不能欣赏到楚中天更多的比赛，而感到遗憾。“如果球队遇到困难的话，也许他就会想到我吧。”楚中天想了想，说道。球队在比赛中遇到了困难，肯定需要作出一些改变，如果中场要做改变的话，自己绝对是第一选择。现在在后腰这个位置上球队只有三个真正的后腰，赫迪拉、阿隆索和自己，要换后腰就只能换自己上去。而且自己攻守兼备，对于改变场上局势有一箭双雕的作用，既可以增强进攻，也能加强防守，这样一个全面的球员是不会缺乏出场机会的……楚中天在脑海里模仿着一个主教练应有的想法，如果他是主教练，遇到了情况会怎么做。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尤其是以前在霍芬海姆的时候，那时候艾米丽并不经常在身边，她总是在美国，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楚中天就玩这个游戏，模仿主教练，从主教练的角度来揣测他们的想法和做法。这中游戏是一种锻炼，能帮助他在场上极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准确有效的判断，他能够成为中场指挥官可不只是简单地靠直觉。“那我得从比赛第一分钟开始就期待你的球队遇到麻烦了，哈哈！”艾米丽恶作剧地笑了起来。在她得意的笑声中，楚中天又翻了一个白眼……※※※“乌鸦嘴……”楚中天在心里嘟囔道。昨天电话里艾米丽说要期待球队遇到麻烦，现在果然就遇到麻烦了。纳瓦拉王国球场人声鼎沸，奥萨苏纳球迷们正在用歌声宣布他们的优势。第十五分钟，奥萨苏纳抓住皇家马德里的一次漫不经心，打进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进球。皇马在客场落后了！“噢……噢！潘迪亚尼！！一次精彩的反击！皇家马德里在中场丢了球之后，被对方打了一个快速反击！卡西利亚斯甚至来不及组织防线……他们丢球太突然了，而奥萨苏纳的进攻又太快了！两脚传递就到门前了！”潘迪亚尼在和他的队友们尽情庆祝，而皇马的球员则站在场地中有些茫然——开赛十五分钟就丢了球，这真是他们没想到的。实际上奥萨苏纳并不是没有进球的可能，他们仗着主场优势从比赛的一开始就对皇家马德里发动了凶猛的逼抢，皇马的球员几乎无法好好停球，对方的脚总是和足球一起到达接球的皇马球员身边，只要稍微耽搁一点，就可能陷入重围。这是不少球队对付皇马的办法之一，利用凶狠的逼抢来让皇家马德里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让皇马球员陷入不断丢球的焦躁中，让皇马的进攻节奏总是被不断打断，这样他们连平时百分之五十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刚才皇马中场的丢球其实就是奥萨苏纳坚持不懈的逼抢所造成的。当时哈维.阿隆索在中路控球，他像往常那样把足球控在脚下，然后四处观察，准备找传球的路线和空当。同时脚下为了控住足球，他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打算将足球护在身前。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球被断了……赫迪拉冲到前面去了，所以根本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回追。奥萨苏纳的战术很明确，一旦在中前场断球，就马上把足球传出去，绝对不在自己的脚下耽搁。这个战术很成功，皇家马德里被他们的快速反击打懵了，比赛开始才十五分钟就在客场落后了。穆里尼奥从座位上猛地跳起来，然后转过身来一巴掌砸在了教练席的顶棚上。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个丢球很愤怒。※※※当潘迪亚尼把足球射进了卡西利亚斯的球门时，可怜的卡西利亚斯甚至都没能碰到足球，他一脸哀怨的回头盯着球网里的足球，让任何一个看到他这副表情的皇马球迷都为之心痛。但是在电视机前，有一个人却一跃而起，高呼起来：“耶！！”这个人就是艾米丽.斯坦。因为身在外地，所以不能去现场看球，只能在酒店房间中收看比赛的她看到奥萨苏纳进球，就开心得跳了起来。现在球队遇到了麻烦，她老公楚中天出场的几率将大大提高！所以她高举双臂欢呼，就好像是奥萨苏纳的球迷们一样。电视里传来了解说员的声音：“今年夏天花了一亿两千万欧元的银河战舰皇家马德里的新赛季就以这样的一个情况开始了，他们在奥萨苏纳的主场0:1落后！皇家马德里的众多球星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展现他们那些惊人的技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