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则继续道:“这些事,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可不是奴婢信口开河。这次大王让左徒大人制订宪令,左徒大人已经陆续颁布了几次,都是为了百姓,所以百姓更加爱他。可是前些日子上官大夫靳尚就上书给王,说左徒大人自恃有才,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还说过如果没有自己,就休想有宪令的话,让大王觉得左徒大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心中不满,竟疏远了大人,宪令之事也搁置了。”那个人名盘桓得越来越明显。素娥说到这里,就又开始说项:“左徒大人受了大委屈,又没处诉,公主难道能不明白?偏生外头又有传言,他心里肯定难过死了,公主偏去做和事佬,左徒大人乱想也是有的,口气差些也难免。”“什么传言?”“哎呀,公主,”素娥急着唤了一声,手指压在唇上,自己压低着声音,又指了指屋外,“靳大人就在外面,你轻声些,被听见了。大家都听说了上官大夫靳大人帮儿子靳青大人向大王求亲,要迎娶公主你。”这个左徒与公主有情?胡蝶一楞:“那你做什么还唤他来找我?”“奴婢是急过头了,公主一个人就跑出来,要是有什么,奴婢也不要活了。”素娥轻轻xian起马车镶黄缎子帘的一角,大眼睛迅速向外扫了一眼,见马车周围的士兵都有些距离,听不到车上谈话,才退回来继续说,“靳大人今天在宫里当值,我光想着找到公主,莫出乱了,也没想太多了。不过,靳大人口风向来紧,这事应该不会传到大王耳朵里,不然奴婢脑袋难保了。”“左徒大人姓屈吧?”胡蝶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她基本已经从素娥的描述中听出大概,现在只需要映证一下。素娥用怪异的眼光看了会胡蝶,犹豫着道:“公主,你这是在考奴婢么?屈左徒屈平字原,奴婢便是再无知,也不会不知道呀。”果然是他。这是秦始皇统一前的战国时代,乱世七国之一,楚国。而素娥口中的左徒大人,竟是惊才绝艳,写了《天问》、《离骚》的爱国诗人屈原!胡蝶想,她可是读着他的诗长大的。屈原,名平,字原。胡蝶想起昏迷前秦无衣的话,“得到屈平的一滴血、一滴泪、一句生死相依的诺言,你就可以回来。”屈平?难道这是秦无衣假借故事,给她的提示?她想起昏迷前,秦无衣如漆眼睛中那个诱她沉陷的旋涡,明白一切必定与他有关。只怕只有找到屈原,才可以解开此刻的谜题了。“我们去见屈原。”胡蝶拖口而出。“公主,靳大人……”素娥的意思是提醒这绯闻男友就在车外,公主便去见青梅竹马,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胡蝶行事向来雷厉风行,现在已经明白事情必要见到屈原才有解开的希望,当然顾不得考虑太多。她只当看不到素娥神色不安,唤停了马车,把护卫长靳青叫了过来,吩咐道:“带我去见屈平。”靳青果然面lou难色,犹豫道:“公主,臣下父亲与屈左徒关系不洽,属下前去,怕惹恼了屈左徒。而且听闻他近日闭门谢客,公主不若过些时日再去?”胡蝶既知道是屈原,自然知道屈原为人赤胆忠心,这靳青的父亲上官大人靳尚设计陷害屈原,不用多想,jian臣一个。现在看这个儿子,虽挑不出错处,也看着是扮猪吃老虎的货色。但她面上不表,心里冷笑,坚持要去。靳青无法,只得把马车调头,一行士兵护送,前去见屈平。有些繁华的街道,路上有衣着简陋的,也有光鲜的,光鲜的自然趾高气扬,简陋的往往低头哈腰。战国时代确实应该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胡蝶暗自观察,又暗自猜想。不论男女,街上的人都穿有裙子,只是简陋的则多为上下两件,而光鲜的则一身长袍,飘逸潇洒得多了。人皆极少配饰,那腰间能佩剑,甚至佩玉的,都常有护卫侍从。胡蝶想起当初在上海博物馆看玉器展时,有解说员讲过,在古代春秋战国时期,人们都是以玉器为身份的象征,可以佩玉的,都是有地位的,是特权阶级。正想间,马车停下,靳青前来告知,到了屈左徒府门前了。门庭甚大,朱门高墙,门上悬“左徒府”匾,果然是大户人家。一小兵上前扣门,通报永安公主要见屈平左徒。门房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也没说,急匆匆跑进府里去通报了。靳青早已下马,站在马车边,有些微的紧张。胡蝶看得出靳青平素是个镇定自若的人,却在左徒府门前如此紧张局促,看来是有些心虚啊。此时,一名男子在门房引领下,走出府门。一身青色长袍,两袖长直,发挽高髻,头带高冠,而面容却是绝美,美目流盼,深黛锁愁,薄薄的两片唇紧紧抿起,千言万语都断了声响,几成绝唱。只是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得令人心疼,想来近日瘦削了许多,让往日合身的长袍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胡蝶眼前一亮,不由自主被吸引住目光。她也不待他走过来施礼,自己便从车里出来,心中真想直截了当向他要那三样莫名的东西。但终是控制住了,莫要被人当作疯癫才好。伺机而动,一切一定可以做到的。“屈原拜见公主殿下。”那男子深深看了公主一眼,因削瘦而愈显得大的眼睛里闪过喜悦,但很快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靳青,那喜悦便被收藏起来,眼中蒙上一层冷漠。他深深一拜。“屈平?”胡蝶唤了一声。屈原应声:“公主请吩咐。”“我们不要在门口说话,还是进去吧。”胡蝶抬腿便欲进门,却发现靳青依旧在府门外站立,不肯kao近,而屈原看到他,便面容凝霜。********明天国庆七天乐啦.这个,大家国庆快乐哈~~~~~~~~~~~